第二天,馬林帶著斐迪南二世,悄悄去見了尤利烏斯二世,三人在一起,商議起如何坑葡萄牙的辦法來。


    想要明目張膽地去坑葡萄牙,必須要有大義名分。不然,葡萄牙也不是那麽好惹的。為此,尤利烏斯二世和斐迪南二世同時把目光投向了“狗頭軍師”馬林……


    “咳咳……”被兩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後,馬林決定拿出點幹貨來:


    “教皇大人,國王陛下,想要在大義名分上壓倒葡萄牙,其實很簡單啊……”


    “很簡單?”斐迪南二世有些不解。


    “當然,陛下,您當初和葡萄牙簽署,《托德西拉斯條約》是教廷主持的吧?”


    “是的。”


    “那麽,教廷所圖的是什麽呢?”


    “教廷所圖?”斐迪南二世有些疑惑,然後看了邊上的尤利烏斯二世一眼。心說“馬林你可真敢說,在教皇邊上談教廷所圖”……


    “願聽高見!”斐迪南二世很狡猾,直接讓馬林自己說。


    “教廷所圖的,自然是基督的榮光撒滿全世界啊!”馬林如是說道。


    邊上,尤利烏斯二世聽了直點頭。因為,馬林說的的確高大上。


    斐迪南二世聽了卻直翻白眼——特麽的,我還以為你要說教廷圖謀金銀財寶呢……可不是麽……教廷那些樞機主教,個個都貪財無比……不過,這種話真不好說出來啊……


    “那麽,這和我們及葡萄牙之間有什麽關係呢?”斐迪南二世不解地問道。


    “有,當然有!”


    “我記得,陛下和伊莎貝拉女王在1492年曾經攻占了伊比利亞半島上最後一個異教徒國家格拉納達吧?”


    “那是當然!”斐迪南二世得意地說道。那可是西班牙最輝煌的事件之一,也是西班牙王者夫婦平生最得意的事情。


    “這個事情,應該算是對基督教的偉大事業做出巨大的貢獻了吧?教皇陛下?”馬林看向尤利烏斯二世。


    “那是肯定的,西班牙人把異教徒從西歐驅逐出去,的確為宗教事業立下了巨大的功勞!”


    “那就對了,西班牙對基督教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那麽,葡萄牙呢?”


    “怎麽?他們沒在非洲傳教?”尤利烏斯二世有點生氣了。尤利烏斯二世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對宗教事業還是很熱情的。他聽說葡萄牙人在非洲不作為後,顯得很生氣。


    “當然沒有,葡萄牙人在非洲西海岸經營了幾十年,但多半隻是在沿海修建幾個用於貿易的堡壘,壓根沒把傳教放在心上……”對於這一點,馬林很清楚,也沒誣陷葡萄牙。


    “真是豈有此理!居然不傳教,那把非洲給他們幹什麽?”尤利烏斯二世真的怒了。


    “教皇大人,我們西班牙會一直致力於宣揚天主的榮光的!”這個時候,斐迪南二世立即跳出來表忠心。因為,這樣表態,會容易讓教皇大人偏袒西班牙。


    “當然,也不能說葡萄牙完全沒有傳教。據說,他們在西非的剛果,一名葡萄牙傳教士就把他們的王子,發展成了基督徒。等過了兩年,老國王死了,王子登基,剛果差不多會成為非洲第一個天主教國家。”馬林慢悠悠地說道。


    “還有這事?”斐迪南二世和尤利烏斯二世都很吃驚。


    “沒錯,我的老師前兩年去過西非,在那兒打聽到了這個消息。”馬林篤定地說道。愛因斯坦被他當做了最大的擋箭牌。而且,這件事的確有名,自從1506年那位皈依了基督教的王子成為剛果國王後,剛果王國就成了非洲第一個天主教國家。後來,這事反複地被葡萄牙人拿出來吹噓,顯擺他們在傳教上的貢獻。當然,這也是他們在傳教事業上唯一的亮點了。


    “那非洲要出現第一個基督教國家?”尤利烏斯二世高興地說道。


    “不,那不是非洲第一個基督教國家。東非的埃塞俄比亞,也就是傳說中示巴女王的國度,已經是基督教國家了。不過,他們信奉的是希臘正教(東正教)。”


    “哼,一群異端而已!”尤利烏斯二世憤憤地說道。顯然,他很不待見東正教。


    馬林才不管那些異端不異端的,而是繼續說道:


    “當然了,即使等到那位王子繼位,也得等幾年,但這些天,葡萄牙人可是沒有能力把這個當作談判的資本的。畢竟,這個事情還沒有發生,還是西班牙攻占格拉納達王國,更加可以作為談判的籌碼。”


    尤利烏斯二世和斐迪南二世都點點頭,的確,已經發生的事情可以拿出來說道。而還沒有發生的,隻是推測,是沒法拿出來說事的,最多可以拿出來吹牛。


    “難道葡萄牙就沒有搞傳教?”尤利烏斯二世問道。


    “有肯定是有的,但也是少數。而且,傳教行為多數是教士的自發行為。葡萄牙官方,好像沒有正式去搞傳教,他們都忙著賺錢呢。據說,每年葡萄牙人從非洲運迴來的黃金,有半噸,也就是1100磅的樣子嗎,大概能鑄造14萬枚金幣。”


    斐迪南二世頓時眼睛亮了起來,這人最聽不得金銀的消息了……


    而尤利烏斯二世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麵,隻見他氣唿唿地說道:


    “哼,隻知道掙錢,不知道傳播主的榮光,葡萄牙人真是眼裏隻剩下錢了。這一次,就讓主原諒我,偏袒一次西班牙吧,也算給葡萄牙人一點教訓!”


    事實上,尤利烏斯二世早就和女婿馬林串通好了,隻是表現給斐迪南二世看的而已。


    斐迪南二世看到尤利烏斯二世這樣說,在那猛點頭:


    “嗯嗯,教皇大人英明!我們西班牙願意放棄蠻荒大陸,換取非洲東南部的莫桑比克、津巴布韋和讚比亞!”


    “其實,西班牙也是可以保留蠻荒大陸的……”尤利烏斯二世忽然說道。


    馬林頓時愣住了——這段劇本上沒有啊……


    事實上,這的確是尤利烏斯二世臨時加戲了。因為,尤利烏斯二世有一個統一意大利的野心……


    “那西班牙該怎麽做呢?”斐迪南二世感興趣地問道。能夠保住蠻荒大陸,雖然暫時利用不了。但是,先占著坑也是好的。


    “很簡單,西班牙隻要把那不勒斯王國和西西裏島交給教廷,那麽,就可以保留偌大的蠻荒大陸了……”尤利烏斯二世誘惑道。


    然而,西西裏島是斐迪南二世的命根子,那不勒斯王國也是斐迪南二世極為看重的。所以,斐迪南二世堅定地搖了搖頭:


    “算了,我還是不要蠻荒大陸了,西西裏島和那不勒斯王國挺好……”


    這就是斐迪南二世和伊莎貝拉一世的區別了,要是伊莎貝拉一世在這裏,沒準就考慮尤利烏斯二世的這個提議了。


    因為,伊莎貝拉一世是一個富有拓荒精神的女強人。而斐迪南二世,則是一個把目光放在眼前的君主。因此,伊莎貝拉一世更喜歡拓展殖民地,而斐迪南二世更喜歡歐陸爭霸。


    但是,伊莎貝拉一世已經得了重病,差不多快死了。而斐迪南二世極為看重西班牙在意大利的利益。所以,尤利烏斯二世的這個提議,提了也白提。至於美洲大陸,其實算是伊莎貝拉一世的卡斯蒂利亞王國發現和關注的,而且當年資助哥倫布西航的,也是卡斯蒂利亞王國用的還是伊莎貝拉一世的私房錢。當時的斐迪南二世和他的阿拉貢王國,則對大航海毫無興趣。


    因此,注重於歐陸爭霸的斐迪南二世,三言兩語,在馬林的忽悠下,就把美洲給扔了,換成了津巴布韋、讚比亞和莫桑比克……不得不說,這也是馬林的運氣。換成伊莎貝拉一世來談判,西班牙就沒那麽爽快地丟棄美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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