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籌建布雷頓角島的造紙廠和煮鹽中心的時候,馬林發現,洗劫丹麥分到的150艘柯克帆船,真是幫了他的大忙。不管是運人還是運貨,在150艘柯克帆船麵前,一切都不是問題。


    不過,船隻不是問題,水手卻成了問題……


    主要是,150艘柯克帆船,每艘船上,需要20到40名水手。這樣一來,這150艘帆船,起碼需要5000水手的樣子。


    而馬林所在的東弗裏斯蘭伯國,大約隻能招募到4000青年漁民的樣子。而且,這4000人,已經被馬林目前擁有的8艘戰艦、15艘250級戰船和17艘卡拉克帆船共40艘船給瓜分掉了2000人的樣子(包括炮手)。也就是說,現在那些繳獲的丹麥商船,水手缺口達到了3000人左右。


    所幸的是,馬林新拿下的奧爾登堡伯國的沿海地區,以及耶弗爾地區,多半都是弗裏斯蘭人。甚至,石勒蘇益格公國的西海岸和迪特馬爾申地區,居住的也多半是弗裏斯蘭漁民。


    因此,馬林打算,在耶弗爾地區、奧爾登堡伯國沿海和石勒蘇益格公國西海岸,招募年輕的弗裏斯蘭漁民,充當水手,駕馭這些商船。


    為此,馬林招來三年前在科隆大學招募的“十三太保”(第一批招募的13名科隆大學大學生的外號)中,留在首都奧裏希的5個人前來討論。


    然後,在這5個大學生的幫助下,馬林製定了大名鼎鼎的《水手優先法案》。在未來,這個法案給馬林提供了大量的水手,使得數量龐大的馬林的戰船,橫行於五洲四海,把那些海盜嚇得屁滾尿流……


    該法案規定——普通漁民的稅率為漁獲的30%(教會的什一稅不算在內),醃製作為賦稅上交的鹹魚用的鹽可以報銷,但不能預支。


    不過,若是家中有年輕人作為水手為海軍服務的,以及為馬林名下的商船服務的,服役期間,全家的稅率,降為20%。並且,家裏可以預支醃製鹹魚所需的鹽。若是戰死,該優惠政策,將會延長10年到20年,視死者的年齡而定。


    另外,馬林當初舉辦的扶持漁民的銀行,也就是給貧窮漁民提供貸款買大漁船的那個銀行,政策也改變了,並在《水手優先法案》裏公示——從今以後,隻向家裏有青壯為海軍服務,或者直接為馬林名下的商船服務的家庭,提供貸款。沒有青壯為海軍和馬林的商船服務的家庭,不再享受貸款的政策。


    《水手優先法案》的頒布,象征著馬林把漁民們劃分為了兩種人——為馬林服務的(包括曾為馬林服務的),和不為馬林服務的。


    為馬林服務的漁民家庭,將會享受各種優惠,還可以貸款買大漁船,以增加收益。還能預支食鹽,用於醃製鹹魚(這很重要,因為沒有足夠的鹽,就無法醃製足夠的鹹魚。那樣,打再多魚,鹽不夠的話,一些魚隻能爛掉)。


    而不為馬林服務的漁民家庭,則會成為普普通通的納稅人。若是想買大漁船,隻能靠自己的承受能力。但賣鹹魚利潤很低,想攢夠買新的大漁船的錢,天知道猴年馬月。而貸款買漁船的政策,此後不會惠及他們了。而且,他們也不能預支鹽,用於醃製鹹魚,隻能自己付錢買鹽,用於鹹魚的醃製。若是錢不夠,買不到足夠的鹽,即使魚捕多了,那也是浪費。因為,沒有鹽用來醃製。


    從此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家裏有水手為馬林服務的漁民家庭,將會越過越好。而家裏沒有水手為馬林服務的,過得雖然比被馬林統治之前要好點,但也好不了太多。


    二者之間,差別最大的就是,貸款買大漁船的資格,以及是否可以預支食鹽了。隻有擁有了更大的漁船,收獲量才會更大。而預支食鹽,則可以讓漁民擁有足夠的鹽,去醃製鹹魚。否則,沒有足夠的鹽,即使你有大漁船,打了很多魚也沒用。沒有足夠的鹽,多出來的魚,隻能爛掉、臭掉……


    雖然沒有強征青壯漁民為水手,但該《水手優先法案》頒布後,將會用利益,逼迫那些家有青壯的漁民家庭,爭先恐後地為海軍和馬林的船隊服務。


    而且,《水手優先法案》,事實上是針對新掌控的耶弗爾地區、奧爾登堡伯國沿海和石勒蘇益格公國西海岸的弗裏斯蘭漁民的。至於迪特馬爾申……好吧,那邊上次因為馬林被擒的原因,雙方達成協議,馬林允許他們自治……


    這幾個地區,加起來弗裏斯蘭漁民總數估計能達到4萬人左右,數量很龐大。在其中招募個五六千名水手,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


    製定和頒布《水手優先法案》期間,馬林自然征詢了正在船長學校幫馬林培養船長的亞美利哥的意見。


    亞美利哥對於新法案沒有任何意見,但對於那從丹麥繳獲的150艘商船,卻有著自己的看法。


    那批船就停靠在埃姆登附近新建的碼頭,亞美利哥去看過。他認為,這150艘船裏,隻有那60艘排水量在200噸以上的柯克帆船,有用於遠洋航行的價值。其他排水量在200噸以下的,在大西洋上航行,還是危險了點。


    而且,以馬林目前的貿易規模,就算那60艘200噸以上的柯克帆船也未必能都用得上,更別提那90艘小於200噸級的柯克帆船了……


    馬林頓時尷尬了……


    他就想著把那150艘繳獲的船都利用起來,但是,就沒考慮過自己名下的商會的貿易量,是不是用得上那麽多的船……


    即使60艘200多噸的商船,規模也是非常恐怖了。因為,這60艘船,一次滿載的總運量,將會達到七千多噸……馬林有這麽多貨要運嗎?答案是否定的……


    於是,馬林最終挑選出那60艘200噸以上的柯克帆船,組建了自己控製的輪船公司,用於貿易運輸,以及運兵。當然,還負責本土和殖民地之間的運輸。


    至於那90艘排水量低於200噸的小船……


    “要不,您就把他們作為‘漁民貸款買大船’項目的大漁船,賣給符合條件的漁民?”亞美利哥建議道。


    一百幾十噸的船,在遠洋貿易中,也許算是小船。但是,在那些弗裏斯蘭漁民眼裏,絕對算得上是大船了,完全有條件去北海深處去打漁,而不是像現在,大部分弗裏斯蘭漁民其實都還在用十幾噸的小船在近海打漁呢……即使在後世,一百幾十噸排水量的漁船,都不能算小了……


    馬林想了想後,終於是拍板道:


    “不錯的想法,那就這麽定了。這90艘船,我打算送20艘去布雷頓角島和雙島那邊,並送一批漁民過去,參與捕魚。至於另外70艘,折價賣給那些符合貸款條件,貸款買大船的漁民!”


    就這樣,馬林果斷地處理掉了90艘排水量在200噸以下的“小船”,隻保留了60艘排水量在200噸以上的柯克帆船,作為新成立的“霍夫曼航運公司”的商船。


    這樣一來,原本馬林擔憂的水手不夠的問題,馬上就得到了解決。因為,被砍掉了三分之二的船隻,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船隻,用現有的水手,完全是夠用了,而且是恰好夠用……


    事實上,對於這60艘200噸以上的柯克帆船,馬林是看不上的。因為,在他心目中,那種500噸以上的蓋倫船才是最合適的商船。隻是,現在他手裏也沒有啥蓋倫船。僅有的幾艘,還都是戰艦。


    隻有等到造出了足夠的蓋倫船,才能慢慢取代掉那些個柯克帆船了。而被淘汰掉的柯克帆船,便宜處理給那些符合條件的漁民,倒也是個很不錯的路子。這樣,還能支持漁業的發展的。


    要知道,這個年頭,海上的大漁船並不多,漁業資源也很豐富。而且,這個年代,因為教廷的規矩多,一年中那麽多不準吃肉的節日,賣鹹魚,也是很有市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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