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迴去。”歐陽臨風拉著顧海城上了車,他心裏也不好過,但是,他強忍住了,他寧願往最好的方向想,自我安慰,他不肯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開著車,走的路上,歐陽臨風開到一半,將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默默落淚。

    那樣的喬曉曉,那麽恬靜,那麽淡然,那麽善良,那麽純真,可是,老天卻讓她得了那種病。她的身體受著病痛的折騰,她的心受著感情的煎熬,老天為什麽對她這麽殘忍。

    歐陽臨風並沒有開車送顧海城迴家,他們去了酒吧,喝的大醉,還跟人打架,打得鼻青臉腫,進了警察局。

    歐陽靖是個火爆脾氣,他們讓警察打電話給宋惠美,他們倆是在宋惠美的擔保下,離開警察局的。

    迴去的路上,宋惠美就是一通訓,說:“你們倆多大了,上大學就在一起混,打架鬧事,我都不記得,我這是第一次去局子裏領你們了。”

    “宋阿姨,我知道您最好了,有媽媽的孩子就是好。”歐陽臨風嘻笑著說,搖頭晃腦,酒還沒醒。

    “我現在真想拿麵鏡子,讓你們看看你們的樣子,一會迴去,別說話,海城的爸爸生氣了。”宋惠美叮囑道。

    “媽,我想辭職。”顧海城突然說。

    “你說什麽胡話,酒喝多了,等明天酒醒了再說。”宋惠美見慣他們倆鬧事發酒瘋,沒把顧海城的話當迴事兒。

    “媽,我明天就去雲南找曉曉,我要辭職。”

    “還有我,我也要辭職,我也去找曉曉,誰先找到,曉曉是誰的,這一次,我說什麽也不會再讓著你了。”歐陽臨風借著酒兒,大膽的挑釁。

    “肯定是我先找到她。”顧海城嘿嘿地傻笑。

    “你們倆這是發什麽瘋,曉曉不是接受蕭遠航的求婚了嗎,她這時候應該跟蕭遠航在一起啊。看我,跟兩個酒瘋子說這些有什麽用,明天你們酒醒了再說。”宋惠美皺眉道。

    司機笑了起來,說:“夫人,您別生氣,我看他們倆挺好的,我還羨慕呢。我要是有這麽好一個兄弟,沒事兒能湊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他們倆啊,就是在一起瞎胡鬧,上大學那會兒,他們倆動不動就跟人打架。臨風的爸爸脾氣不好,讓他爸知道,迴去就是暴打。所以,他們倆不管誰犯了事,都是我去跟人家賠禮道歉。”宋惠美說著。

    “他們上大學就

    在一起了,感情一定很好了。”司機說著,遠遠看見顧遠航站在路燈下張望,“顧先生在等我們呢。”

    “你們倆,快醒醒,別睡了,到了,一個人都給我精神點兒。”宋惠美喊道,顧海城還在睡,她打了顧海城的腿一巴掌:“海城,快醒醒,到了,下車,你爸在門口等你呢。別亂說話,有事明天再說。”

    歐陽臨風和顧海城一起下了車,歐陽臨風向顧宇航敬了一個禮:“顧叔叔好。”

    “嗯。”顧宇航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很晚了,讓孩子們上樓休息去吧,有事明天再說。”宋惠美將他們倆推進了屋,讓他們上樓。

    “海城,你跟我到書房來一趟。”顧宇航冷冷地說。

    歐陽臨風一聽,趕緊上樓去了,喝醉酒打架,還被抓進局子裏去了,挨訓是必然的。他進了顧海城的房間,推開門,卻看見韓婷婷躺在顧海城的床上,身上穿件薄如蟬翼的睡衣。

    “海城,你迴來了,急死我了。”韓婷婷嬌嗔道,結果一迴頭,看見歐陽臨風,“怎麽是你?”

    “我走錯房間了,顧海城去他爸爸的書房了。”歐陽臨風轉身出了顧海城的房間,往客房走去。他果然是喝多了,就忘記了,顧海城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結婚了。

    韓婷婷趕緊下地,套上睡袍,來到客房,輕輕敲了敲門,“進來吧。”門裏傳來歐陽臨風的聲音。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看見歐陽臨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韓婷婷踹了他一腳,問:“臨風,你有沒有搞錯,你孤家寡人一個,海城可是有老婆的,你拉他出去喝什麽酒啊,還跟人打架。”

    “婷婷,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說話,你迴房睡覺去吧。”歐陽臨風不想理會韓婷婷。

    “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準拉我家海城出去喝酒。”韓婷婷氣勢洶洶地說。

    歐陽臨風從床上坐了起來,好笑地看著韓婷婷,說:“你警告我?我還想警告你呢,老實點,否則我就讓顧海城把你休了。韓婷婷,說實話,你怎麽越看越惹人討厭,以前你沒這麽招人厭的。”

    “你…………你說什麽??”韓婷婷生氣地瞪著他。

    歐陽臨風起身,走到她麵前,用力扯開她的睡袍,說:“你照照鏡子,你穿著這樣是打算勾引海城吧,你覺得有用嗎?如果不是你,海城和曉曉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曉曉也不會出事。”

    “你說

    什麽,喬曉曉出什麽事了??”韓婷婷驚訝地看著歐陽臨風,她就覺得奇怪,他們倆突然出去喝酒,醉成這樣還跟人打架,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你很高興,很得意吧。你綁架她,她平安無事的迴來了,現在自己出事了,你是不是特別開心。你知道什麽是愛嗎?你真的愛過海城嗎,你看看最近這半年多來,他開心地笑過嗎?”歐陽臨風的話如一道淩厲的耳光,扇在韓婷婷的臉上。

    他說的沒錯,顧海城娶她,跟她結婚全都是被迫的,他們結婚,她在他臉上沒有看到任何喜悅的表情。

    “臨風,喬曉曉怎麽了,她到底出什麽事了?她不是跟蕭遠航在一起嗎,難道她被蕭遠航拋棄了?”韓婷婷追問道。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說話,我現在看到你,就會想起,你怎麽欺負曉曉,我好討厭你,韓婷婷,我討厭你,滾……”歐陽臨風吼道。

    今夜的歐陽臨風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平時他都是嘻嘻哈哈,一副痞子樣兒,對韓婷婷很客氣,可是此刻的歐陽臨風,完全不是平時的樣子了。

    歐陽臨風隻覺頭暈眼花,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夢裏,他見到了喬曉曉。

    樓下的書房裏,顧海城耷拉著腦袋,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酒也喝了,架也打了,現在累了,酒勁上來了,他直犯困。

    “站好。”顧宇航吼道。

    “站不好,我困了。”顧海城靠著牆,嘿嘿地笑。

    “怎麽迴事,為什麽喝酒,為什麽打架?”顧宇航開始審。

    “爸,這個問題,剛才警察已經問過了,你換個問題。”顧海城理直氣壯地說。

    “你知道打架的影響嗎?”顧宇航問。

    “知道,會影響我升遷,我不想當什麽狗屁關長,我明天就辭職。”顧海城大聲喊道。

    “辭職?為什麽要辭職,蕭老爺子不會讓蕭遠航在津城市呆太久的,你也不別泄氣,等他走了,這關長的位子還不是你的。現在韓斌也走了,一切都好起來了,你這又是鬧哪樣兒?”顧宇航就不明白了,這次是撥得雲開見月明了,顧海城反倒想辭職了。

    “爸,我想辭職。每個人值得有自己的追求,我已經錯過了一次,這一次,我不想再錯過。”顧海城平靜地說。

    “你確定你現在很清楚很理智嗎?”顧宇航問。

    “不用等到明天,明天我就走了。我現在跟您如實說吧,我要去

    找喬曉曉,我對不起她,她得了胃癌,而且是晚期,希望我能找到她,我想帶她去治療。”顧海城認真地說。

    “真是個命苦的孩子,你去找她吧,工作的事,我幫你先辦理停職。”顧宇航不希望顧海城這麽衝動,顧海城在海關六年,才混到處長的位置,不能這麽輕易就放棄了。

    “爸,謝謝您,我明天一大早就走。”顧海城說。

    顧宇航點點頭,說:“你累了,去休息吧。”

    “嗯,爸,晚安。”

    “晚安。”

    顧海城上樓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給米雪,讓她幫他訂機票飛昆明。

    “顧總,你好久都沒迴公司,那個程小姐,天天在問你。”米雪說。

    “米雪,我累了,程小姐,就拜托你照顧了,我不迴公司,你應該知道為什麽。”顧海城苦笑道,他之所以不迴公司,還不是因為程盈盈。

    “既然這樣,你幹嘛還把程小姐安排到公司來,弄得你自己都不敢迴公司了。”米雪埋怨道。

    “我這麽做,肯定有我的原因,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記得幫我訂明天早上最早的航班。”顧海城掛斷電話。

    他並沒有迴自己的房間,而是徑自去了客房,推開門,歐陽臨風已經睡著了,他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宋惠美在房間坐著。

    “媽,你怎麽還不睡?”顧海城吃驚地說。

    “你的東西,我幫你收拾好了,我聽你爸說,你要去找曉曉,那個苦命的孩子,她真的,真的是…………”

    “嗯。”顧海城艱難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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