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純屬他個人愛好。


    陳冶冰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他的公司表麵上在做正經生意,但背地裏幹了很多齷.齪的事情,偏偏這些都被他抹去痕跡,除了他用來保命留作證據的那台電腦。


    陳冶冰、陳冶力、裴秋三人,都隻是關係鏈中的小角色,他們身後有更強而有力的靠山在支持著他們。曾經書中的女配在絕境時也得到過這位神秘的靠山支持,隻不過她最後還是敗在了原書中的薄希手裏,成為了沒用廢子。


    一旦成為棄子,下場可想而知。


    陳冶力的下場就是很明顯的例子,隻要一旦失去價值,便再也得不到這位神秘靠山的幫助,甚至會生不如死。


    熊夏垂眸,眼睫輕輕顫了顫。


    恐怕陳冶冰偷偷存下這些證據,也是避免自己落到和陳冶力一樣的下場吧,畢竟手裏有把柄,也能夠多幾分利用價值。


    熊夏仔細思索了一番,突然屏幕上跳出來異常幾行數據,在隨著時間而發生形狀的變動。而那位網警似乎也察覺到什麽,提早關閉了對話框,退了出去。


    屏幕中間再度顯示出巨大的紅色感歎號,在不停地閃爍。


    warning!


    熊夏亂了手腳,薄希還在沉睡,她看了看電腦後方錯綜複雜地交替在一起的電腦線,正考慮要不要拔掉。


    突然,屏幕恢複平靜。


    熊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撓撓頭,嘀咕地說了句:“這樣應該是沒事可吧?還是要拔掉網線?算了,不管了。”


    因為擔心薄希晚上出現什麽意外,所以熊夏留在了他家裏。其實她更擔心的是,自己家裏晚上會再次被人闖進去。


    清晨的陽光照了進來,熊夏被光線刺痛了眼,她微微睜開一條縫隙。昨晚她一直守在薄希的床邊。


    胳膊酸疼腫脹,她剛想抬起來,卻發現手臂沉沉,掌心一片溫熱,她的手被薄希緊緊地攥在懷裏。他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發絲柔順地貼合在他臉頰旁邊,睫毛黑如鴉羽,他臉色有些泛白。


    難得看到他這麽溫順的時候。


    想到他平日裏冷漠淡薄的眼神,熊夏癟癟嘴,還是睡著的時候可愛點。


    胳膊被薄希緊緊地攥住,她也就沒急著起床。俯下身,熊夏順勢趴在床邊,半闔著眼,盯著薄希的臉看了會。


    大清早起來看到這張臉,確實是挺養眼的,真是連心情都跟著變好。


    過了會,這個姿勢太不舒適,熊夏小心翼翼地想抽出胳膊,誰知他抓的太緊。她怕弄醒他,最後放棄掙紮。


    床邊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安靜的房間裏,這聲音顯得格外突兀,叮鈴鈴的聲音響了好幾遍。


    見薄希還沒醒過來的意思,電話也沒有掛斷的意思,她伸長了胳膊,費力地往前使勁,才勉強地接到了電話。


    “喂?你好?”


    對方錯愕了一會,壓抑著怒氣問道:“這裏不是薄希的家嗎?”


    熊夏一怔,道:“是的,他現在還沒醒,你有事嗎,你是哪位?”


    “我是他的母親。”對方的口氣不太好,兇狠地說道:“你叫他接電話。”


    熊夏皺眉。


    “他昨天因為工作,受了點傷,現在還在睡,您找他有什麽事嗎?”熊夏斟酌著用詞,一隻手要接電話,另一隻手動彈不得,被薄希緊緊地抱在懷裏。


    她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有一塊毛毯撲在瓷磚上,所以並不涼。


    “工作?受傷?”對方冷笑,“我看他是巴不得要毀了我的家庭才滿意吧。”


    熊夏頓了頓:“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還用我說的更清楚明白嗎?薄希他自己做了什麽好事他自己心裏清楚,我老公因為那些照片和消息已經跟我冷戰一晚上。”女人越說越氣,嗓音也變得尖銳,“現在還要跟我鬧離婚。他爹是個倒黴的短命鬼已經毀了我前半生的生活了,他還要毀了我下半生嗎?”


    “您冷靜點。”電流聲滋滋作響,熊夏特意將聽筒拿遠了些。


    “冷靜?有這樣喪良心的兒子我該怎麽冷靜?既然他不想接我電話,那就由你轉告他。”女人趾高氣昂地命令道,“就當我沒這個兒子,以後也不要認我。”


    “您從來也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吧。”熊夏口氣變冷,她的目光平靜地在薄希睡顏上劃過,“我並不是很理解您,因為薄希他什麽都沒有做,為了您和您口中所謂的家庭,他要忍受沒有親人的日子,而且是十幾年。即使這樣,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去破壞你的家庭,甚至一次都沒有出現在你麵前。”


    電話那邊突然寂靜。


    “他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在生活,那您有什麽資格來打這通電話?來指責他?您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同他講。”熊夏心口沉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替薄希說出這樣的話,但她還是一字一句地說道:“母親這個詞,我想您配不上。”


    說完,她猛地掛了電話。


    屋內恢複寂靜,熊夏頭埋在兩腿之間,大概是薄希母親的聲聲埋怨,勾起了她心底裏最壓抑的迴憶。


    在她很小的時候,被丟在了商場的門口,人潮湧動,無數個人從她麵前走過卻沒有一張熟悉的麵孔。她在商場門口待了一天一夜,最後被好心人送到了警察局。


    熊夏頭埋在床鋪之間,她閉上眼睛。剛才同薄希母親說的那段話好像消耗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沒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經慢慢睜開了眼睛,他黑眸裏映著淺淡的光影,視線落在了她身上,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醒。


    薄希斂了斂眼眸,沒有動。


    心底的缺口在這一瞬間被填滿。


    ——


    窗外吵人的鳥叫聲在熊夏耳邊迴蕩,她頭疼欲裂,慢慢睜開眼睛。手從被窩裏伸出來,眼前還不是很清晰。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正準備從床上爬起來。


    等等,她怎麽在床上?她什麽時候跑到床上來了?


    那薄希他……


    熊夏僵硬地扭轉脖子,她咽了咽口水,一點一點地往身邊看了過去。


    薄希上半身靠在床頭,半闔著眼,黑眸裏噙著一抹笑意,正漫不經心地看著她,說道:“醒了?”


    “我什麽時候跑到床上來的?”熊夏一怔,視線掃過薄希精致漂亮的鎖骨和白皙的胸口,她舌頭打結:“不是,你的衣服什麽時候脫掉的?”


    他突然湊近,黑眸裏有她的倒影,溫和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


    熊夏咽了咽口水,他似乎剛洗過澡,發絲泛著潮濕的香氣,清新的薄荷味道縈繞在她的周圍。


    他的唇很薄。


    兩個人這麽對視了會,薄希起身,白色的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了精壯結實的胸膛,他從床尾拿了件灰色的襯衫套上。


    側過身,他說:“剛才。”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令人窒息。


    熊夏臉一紅,幹脆把頭埋進被子裏。印象裏,她接過一通薄希母親打開的電話,因為沒睡好再加上對方說的話實在令人生氣,她就迴懟了幾句。再之後她的手一直被薄希攥在懷裏,她趴在床沿越來越困,就閉上眼睛打算睡個迴籠覺。


    雖然薄希沒說什麽,但熊夏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她起床以後借著買菜的借口溜了出去。


    薄希從醒過來就直接坐到了電腦前,臨走前熊夏偷偷瞄了他一眼,就見他敲擊著鍵盤,手速很快。


    今日的天氣終於一改前兩天的悶熱,變得清涼不少。沒有陽光,整片天空都很陰沉,熊夏照例去了小區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結賬的時候,她遞出薄希的卡。


    收銀員看著她笑笑:“男朋友沒陪著你一起來嗎?”


    熊夏尷尬笑笑:“不是男朋友。”


    收銀員見狀也不再說什麽。


    從便利店出來,熊夏原路返迴。他們的這個小區叫電機家屬樓小區,是年代很久的樓區。


    新鮮的空氣果然能讓人思緒清晰,熊夏想了想,薄希剛才對待她的態度,比從前好了不少。


    果然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就是不一樣,熊夏佯裝感動地咬牙鼓勁。


    脫離了先前曖昧中又帶著些尷尬的氣氛,熊夏心態平緩了不少。


    想著兩個人一天都沒吃飯,於是她打算抄近路走迴去。


    狹窄潮濕的小巷,地麵滿是泥坑,枯黃的落葉埋在很深的泥土裏。


    “操.你媽的。”


    “說,錢藏在哪了?不說老子今天打死你個小雜種。”


    咒罵聲從角落裏傳出來,參雜著嘲諷和譏笑,聽聲音像是一群未成年人在吵鬧打架。


    熊夏原本不想過多理會,經過的時候,她隻是隨便瞥了一眼就打算離開,誰知,這一眼徹底讓她震驚。


    她怔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是高考啦!!!激動的我把更新調整到了六點,高考的小可愛們都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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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不知過了多久,胡同裏的吵鬧聲戛然而止。熊夏站在原地,暖風緩緩吹過,她襯衫被後背的汗水浸濕。身後的巷口路過了一輛摩托車,有人輕浮地吹了聲口哨。


    少年大概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瘦削的肩膀因為用力而顫抖著,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像是猛然注意到熊夏,他餘光快速地瞥了她一眼,便立刻收迴視線。


    隔著沉悶潮濕的空氣,這一眼,像是鋒利的刀刃劃破此刻的寂靜,斑駁的碎片撲麵而來,讓熊夏心顫。


    他從狹窄逼仄的胡同走出來,渾身髒兮兮的,臉上掛了彩,但一雙眼眸亮的驚人。長相比起薄希來說,非常普通。因為年紀小,五官也沒長開,眉梢都捎帶著幾分青澀,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很漂亮。隻是滿身的傷痕,十分落魄。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


    熊夏垂下眼,用力地攥緊了雙手。


    這人的長相,同她在現實生活中的一位弟弟簡直是一模一樣。福利院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孩子太多,護工太少,所以在一些陰暗的角落裏,被欺負是常事。當然熊夏並沒有被人欺負過,隻是同住的夥伴都不太喜歡她,所以被孤立。


    那時候真的是做夢都在想有人能來收養她,後來遇到的事情太多,好好壞壞的加在一起,她倒是覺得福利院還不錯。


    沈航是在她被孤立的時候碰到的,比她年紀小幾歲,因為太瘦被同住的人欺負,也經常吃不上飯。所以熊夏就偶爾把自己的飯菜分給他一些。開始的他很敏感,時時刻刻都繃緊的像個受驚的兔子,也從來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好意,整日裏也不說話,就是個悶葫蘆。


    直到有一次他失蹤一天一夜,熊夏在福利院廢棄的舊樓找到了他,瘦小的身軀蜷縮在角落裏,已經昏迷。


    從這天起,沈航才逐漸接受她。


    再後來她被人收養,也就沒有了沈航的消息,等到熊夏被退養後迴到福利院,沈航已經不在了。別人都說他在她被領養後的當晚偷偷跑了出去,不知所蹤。


    即便到她長大以後,仍然在沈航的事情上無法釋懷,當初的沈航隻信任和倚靠她一個人。但當護工拖拽著將她送到領養人的麵前,沈航落寞地躲在角落裏,熊夏第一次萌生出無力的感覺,突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她怎麽都沒想到,再次見到他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而且是在穿書中,雖然眼前的少年可能並不是沈航,但兩個人的容貌的確相似。


    “你。”她微微張開嘴唇,想說什麽。


    對方隻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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