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希瑟島上走的時候,看見天上有一隻眼睛赤紅的黑色大鳥飛過,那是你的朋友吧?”


    在莫洛斯特讀信的時候,霍華德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朋友?”


    莫洛斯特過了一小段時間,猜想到起了查羅。


    不是因為他的記憶力太差,而是剛剛書信中的內容,讓他有些激動。


    剛剛他心裏一直在想,自己應該以怎樣的理由說服霍華德帶自己一起前往王都,霍華德已經去過了王都,自己被通緝的消息是一定被他所知曉……


    霍華德則以為他是承認了。


    “黑魔法師,現在真是少見……”


    霍華德眼中閃過歲月的痕跡,臉上露出笑容。


    莫洛斯特也注意到,眼神中閃過智慧的狡黠,他裝作驚奇的說:“您是怎麽知道他是一名黑暗魔法師?”


    “莫洛斯特殿下,你以為我的年紀隻有百歲左右嗎?我以前見過菲特羅王朝的輝煌,也曾見證過‘黑暗使徒’的加冕,至於阿史那格的烈焰……那早已經成了人們口中的傳奇……我活了一千年多年啦!在你朋友的身上,黑暗魔法師的氣味還是太過明顯哈哈……”


    霍華德幹笑兩聲,似乎剛剛的話勾起了他曾經的記憶。


    莫洛斯特卻有些啞然,這也能靠聞出來?


    霍華德看著莫洛斯特不動聲色的樣子,還以為他被自己所說的話驚到了,於是走過去拍了拍莫洛斯特的肩膀。


    “對了,您是怎麽認識撼地者.奧蘭多的?”


    “撼地者.奧蘭多是誰?我不知道。”


    莫洛斯特看著霍華德的表情,似乎對方液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他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信,然後抬起頭問:“那您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封信?”


    “我沒有錢,就裝作受了風寒,混進了王都的免費醫療院,裏麵有個年輕的女巫醫提到了你的名字……”


    接下來的一切,莫洛斯特不用想也都知道了,“這個大賢者,呃……”


    莫洛斯特從對方的口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這封信是奧蘭多的妻子留給莫洛斯特的。


    也就是奧蘭多夫人留下的信。


    在信中,她說明了在王都一直沒有收到奧蘭多的消息後,她們就已經搬走了。


    她看到了莫洛斯特的通緝令,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她還是寫下了這封信。


    有關心,也有掛念,但最令莫洛斯特在意的是,她在清理奧蘭多物品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他父親與奧蘭多之間的往來信件,其中還提到了他父親的日記……


    這本日記就是莫洛斯特接下來的目標!!!


    “嗯。大賢者殿下……”


    “人起名字就是用來稱唿,你應該直接叫我的名字,莫洛斯特殿下。”


    莫洛斯特感受到了對方善意,“是這樣……霍華德殿下,我有…有一點小小的請求,我想要與您一起迴到菲托。”


    誰知莫洛斯特剛剛說完,霍華德卻突然站起身,迅速的衝到他的麵前,那是非人的速度!


    等他停下腳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已經還沒有一個拳頭寬了……


    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房間內的燭火昏暗,莫洛斯特看著麵前的老人,老人的銀白色頭發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散發出耀眼的光澤。


    “真可惜,原來,我還以為你會請求我帶你離開凱恩……”


    語氣中的淡漠,讓莫洛斯特以為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剛剛換了一個!


    霍華德臉上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一瞬間,莫洛斯特感覺自己的裏裏外外都像是被對方看穿了一般,他感覺自己的背後升起一股濕氣。


    “我答應你的請求。”


    沒有得到同意後的輕鬆,莫洛斯特隻覺得自己甚至比剛剛思索借口時還要緊張!


    “這個人絕對是怪物!!!”


    原因無它,莫洛斯特覺得對方似乎看穿了自己!


    “早些休息吧!”


    說完,霍華德便打開房門,直到門長長的‘吱呀——’一聲後,莫洛斯特才從剛剛的驚覺中緩過神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上全都是剛剛的冷汗。


    “發生了什麽,我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莫洛斯特看著躺在床上的莫迪拉,情緒還沒有從剛剛緊張的狀態緩過來。


    “唿——”


    長長的唿氣後,莫洛斯特的腳步聲漸漸的遠離了這個小房間,隻有莫迪拉仍舊昏迷在床上,雙目禁閉。


    “老師,怎麽樣?”剛出門沒多遠的霍華德,就再一個拐角處遇上了早已等待在那裏的烏勒。


    “偷聽他人的談話可不是美德,烏勒。更何況,對於既定之事,我們的占卜是永遠失效。”


    霍華德明顯有些不滿,但他還是沒有表露任何情緒,臉上淡漠的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類。


    “我的職業本來就是‘乞討者’,老師通過語言側讀,已經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是嗎?”


    “他的身上藏著一些秘密,我引動了他的情緒,但幅度並不大,應該不是危險。”


    烏勒仍然沒有露出笑容,他隻是望著霍華德,腦子裏卻在思考其它事情。


    “人都安排好了嗎?”


    “是的。”


    兩人的身影在火光下被拉長,霍華德看著地上的影子,記憶中不由得再次浮現起過往的記憶。


    那是菲特羅王朝時代,古老的王朝已經搖搖欲墜,血與火的氣味彌漫在這片現在被稱為凱恩、過去被稱為菲特羅的土地上,那時魔法在菲特羅境內是被禁止,而地下的魔法師們自稱為密修者,那時也是這樣,不過所有人通過影子來交流,而現在……


    “哼!……”


    看著烏勒右手抱頭,身子慢慢佝僂下去,霍華德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烏勒,你又在擅自讀取我的記憶!要明白天空上的神明,不是地上行走的可以相比!”


    說著,意識到自己陷入烏勒幻象的霍華德舉起手中的‘龍之心’,狠狠敲打在烏勒的頭頂。


    而抬起頭的烏勒,卻是露出了笑容。


    霍華德現在臉上的表情,已經沒有之前那麽淡漠了,現在的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表情的柔和。


    隻有一旁彎腰的烏勒,低沉下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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