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立柏沒有否認葉維清的猜測,顯然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父子倆幾乎沒有什麽話可以說的。


    葉維清索性側了側身子讓出一條路來,方便葉立柏通過。


    誰知這個時候又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當先走在前麵的是步子有些跛的陸媛。她最近瘦的厲害,穿著裁剪精良的旗袍,卻撐不起旗袍該有的氣勢。衣服空蕩蕩的掛在她身上,顯得可笑。


    不知怎的,平時打扮得體的她,今天妝容很濃。加上天熱流了汗,饒是化妝品質量很好,濃妝也被不住流出來的汗水衝刷得花了起來。


    為了不看到陸媛,秦瑟下意識把臉別到一邊。又意外地看清楚了遠遠跟在陸媛斜後方的人。


    ……居然是劉芬?


    今天的劉芬不施粉黛,沒有陸媛妝花的苦惱。不過她的臉色很難看,目光盯著陸媛背影的方向,氣得好像要把陸媛吞進去一般。


    但是,她臉上的怒容下一刻就煙消雲散了,換成溫柔的微笑。


    隻因葉立柏轉身過來叫了她。


    “劉芬啊。”葉立柏指著陸媛和她說:“你們兩個先進去歇會兒。天熱,郭媽肯定準備了西瓜。你們先吃著。”


    “好的。”劉芬掐著嗓子甜甜地說:“我什麽都聽你的。”


    隻不過她甩著手裏的車鑰匙,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倒是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秦瑟可不會忘記第一天見麵的時候,劉芬曾經那趾高氣昂的模樣。


    她喊了陸媛一聲,朝劉芬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問:“這位是誰啊?怎麽跟著一起來了?”


    劉芬不敢置信地去瞪秦瑟。


    意思很明顯:她是誰,秦瑟不是知道嗎?怎麽還明知故問。


    陸媛瞥了眼劉芬的表情,冷笑著說:“那天我迴家看到她,立柏說她是新給我找的司機。既然是司機,總得好好利用起來。”


    她迴頭朝著劉芬一笑:“是不是啊?劉司機。”


    劉芬憋著氣,硬生生點了點頭:“是。”


    手中把車鑰匙掐得死緊,劉芬終究不肯咽下這口氣,忍不住駁了句:“利用不利用的,陸小姐就有點想太多了。我是葉先生的司機,又不是你的司機。陸小姐整天霸占著葉先生的資源,死賴著不肯走,也是很有勇氣的哦?”


    陸媛聽了這話,恨極。喊了句:“你個臭不要臉的!”揚起巴掌就要朝她扇過去。


    誰知巴掌剛到半途就被人給截住了。


    陸媛慢慢側過頭去,無法相信地看著葉立柏,死死盯了五秒後,又轉而望向他扣住的她的手腕。


    “你什麽意思!葉立柏!”陸媛尖叫道。


    葉立柏先是詢問劉芬:“你沒事吧?”


    看劉芬怕怕地搖了搖頭,他才怒目朝向陸媛:“我什麽意思?對著我的人你也敢動手動腳的……我看我這邊的小地方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任誰一聽這話,都是要趕陸媛走。


    劉芬唇角閃過快意的笑容。


    陸媛沒想到葉立柏居然會這麽絕情。


    要知道,以前都是她在他跟前任意撒嬌拿喬,然後他哄著她的。怎麽現在一切都變了?


    陸媛身子晃了晃差點跌倒。


    她心裏驚慌失措,麵上不顯,反而露出討好的乖巧溫順笑容:“我哪是敢對你的人動手動腳的?你看,我自打得了教訓後,一直對維清和瑟瑟尊敬得很,半點也不敢對他們不敬啊。當然了,別阿貓阿狗的算不上你的人,我也就沒那麽敬著了。”


    簡短幾句話,直接把劉芬歸為‘阿貓阿狗’之流。


    劉芬氣得腦殼犯疼。


    葉立柏想想,覺得陸媛說得有道理,就也沒有再幫劉芬說什麽,也沒再繼續斥責陸媛。而是腳步一轉直接進了小樓,去找老爺子了。


    葉維清和秦瑟繼續在院子裏作畫。


    那兩個女人的突然出現,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小插曲。壓根就不用在意。


    劉芬是第一次來到葉宅。


    原本葉立柏是不同意她過來的。溫存的時候好說歹說,又使盡了手段才讓他鬆口。


    看到門口的警衛兵,看到戒備森嚴的大院,再看葉宅這好幾層古色古香的建築……劉芬雙眼冒光,恨不得立刻搬進來。


    陸媛看到她那副模樣,暗自瞧不起。她嗤了聲後,挑選了房間裏最角落的一個椅子坐了。


    劉芬隻顧著興奮沒有看到陸媛的選擇,見茶幾上有西瓜,想到葉立柏的叮囑後就自顧自去沙發上坐。


    結果還沒坐穩,就被人給拉起來了。


    “真是對不住了。”郭媽半是拉半是拽地把劉芬‘請’了起來:“沙發套該洗了。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坐吧。”


    “不髒啊。”劉芬堅持著要坐迴去:“我就坐那兒就行了。”


    說著就把郭媽往旁邊一推。


    葉立柏恰好這個時候從老爺子的書房出來,看到這一幕,站在二樓就大聲嗬斥:“劉芬你在做什麽!”


    他趕緊跑下來扶住郭媽:“您沒事兒吧?”再小心翼翼地把郭媽扶到了沙發上坐下。


    郭媽在葉家做活兒那麽多年,算得上是半個家裏人了。


    葉立柏再怎麽著也不至於讓一個外人欺負了郭媽去。


    牆角邊傳來了陸媛哼哼哼的嘲諷笑聲。


    劉芬氣不過,對葉立柏說:“我要坐沙發,她不讓我坐!一個傭人而已,憑什麽啊!”


    葉立柏厭惡她的不識趣,斜著眼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劉芬驚異於葉立柏的冷淡。


    她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後,終究是什麽都沒敢再多說。


    她的態度好起來了,葉立柏對她便也和藹許多。眼看著要吃飯了,葉立柏甚至問了她一句想吃什麽,說是讓郭媽去做。


    “都可以都可以。”劉芬這迴可不敢所以支使郭媽了,趕緊說:“我吃什麽都行。”


    牆角處陸媛的笑聲就更嘲諷了些。


    劉芬哼了哼沒有理她。


    眼看著到了葉宅平時吃飯的時間了。


    陸媛見老爺子還在書房沒有下來,而秦瑟葉維清依然在院子裏作畫,好像都不著急的樣子。


    她心裏覺得奇怪。


    想問葉立柏,又覺得葉立柏和劉芬甜甜蜜蜜的樣子惡心且紮眼。問老爺子,她不敢。問葉維清,沒膽量。


    至於郭媽,正廚房忙著呢。


    陸媛磨磨蹭蹭走到了院子裏。


    眼看葉維清專心畫著畫,離秦瑟的距離不算太近,她故作不經意地走到了秦瑟旁邊,問:“今天開飯挺晚的啊。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或許是慶祝一下,出去吃?”


    她知道這一趟迴來,是為了兩個孩子領證的事情。


    就想著,如果要出去吃家宴的話,好歹仔細地補個妝再說。


    秦瑟麵對著畫架,頭也不抬:“等葉楓呢。他路上堵車了,剛才打電話說晚點到。我們想著等他一會兒就是,晚點也沒關係。”


    陸媛愣了愣:“小楓會來?”


    秦瑟語氣淡淡:“今天周末,他來一趟也沒什麽,挺正常的。”


    今日周六。


    秦瑟是想著,好歹已經領證了。雖說不是正兒八經的婚宴,但一家人聚在一起隨便吃點,也算是小小慶祝一下。


    所以她昨天領證後和葉楓說了聲,問他方便不方便今天迴家吃頓便飯。


    葉楓在他們大學旁邊有套小單身公寓,平時沒事了一般住在那裏。


    雖說已經放了暑假,葉楓最近依然有些忙。


    他自己做了點小本生意。平時賣點小飾品之類。另外還做了兼職,具體是什麽不知道。


    那天去接秦瑟她們,是他特意請了假過去的。


    小飾品天天都會賣著。不過,周末的時候,兼職的地方會休息。所以周六周日他還算更清閑點。


    聽了秦瑟的話後,陸媛“哦”了聲沒再繼續說什麽,神色懨懨地走迴屋裏,呆坐在牆角出神。


    葉楓到的時候,陸媛正給葉立柏捏著肩膀放鬆。劉芬在旁邊神色複雜地看著。


    剛進屋,葉楓就朝著陸媛的方向深深看了眼。再笑著和葉立柏打招唿:“爸,你來了啊。”


    看見葉楓來了,葉立柏朝他招手:“最近怎麽樣?做生意學到點東西沒?”


    在葉立柏的心裏,他的兒子壓根不需要在學生時代就拚命去賺錢。葉楓去做生意,想必就是為了體驗生活,學點東西而已。


    當然了,葉維清不一樣。


    葉維清有謝明琳的遺傳。從初中開始就做生意很溜,想必是得了謝家在真傳。這個另算。


    葉楓朝葉立柏微笑著說:“爸你放心,我最近還行。學到了不少,最起碼待人接物懂得了許多。”


    “這就好。”葉立柏拍拍劉芬的手,示意她不必繼續,又招手讓葉楓坐到了他身邊,殷切叮囑:“你以前就是性子太傲了,目無一切。要知道,在社會上立足,人際關係是很重要的。做事多給人留點顏麵,別太得意別太衝。”


    葉楓點點頭:“多謝爸。我記住了。”


    父子倆又說了會兒話。


    這時候郭媽正在往餐桌上擺上飯菜。


    葉楓看吃飯的話還得過上幾分鍾,就說要去外頭叫葉維清夫妻倆過來。


    剛才他是停了車子後從後門過來的。


    在前院畫畫的小夫妻倆,光甜甜蜜蜜了,壓根就沒留意到他車子從前頭轉了個彎繞到屋後去。


    陸媛銘記著剛才葉楓剛剛進門的時候,在迴答葉立柏之前,朝她看的那一眼。


    現在葉楓出了門,她就也找了個理由跟了出去。


    葉維清和秦瑟在出屋門後朝左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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