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想要拉住秦瑟的手,被秦瑟揚手躲開。


    蔡玉婷沒多想,隻當昨天兩人吵得太厲害了,繼續開口勸,聲音柔得能捏出水來:“小豪這孩子一直都這脾氣,跟誰都不親。前幾天還和我吵架來著。可我知道,這孩子嘴硬心軟,心裏很敬重我。所以啊,他就算心裏有你,嘴上也不會明說。瑟瑟你多擔待點兒,別和他計較,啊。”


    秦瑟冷笑。


    小說裏,陸宇豪每每對原身青梅冷眼相待,都是他媽蔡玉婷寬慰原身,一次次替她兒子說好話。


    也是原身太單純了,才會被蔡玉婷這個老狐狸繞得團團轉,真以為陸宇豪對自己有情意、隻是不善表達,所以嘴硬心軟。


    秦瑟、替原身心疼的同時,更是無比厭惡這母子倆。


    信你就有鬼了。什麽叫嘴硬心軟?看看葉維清就知道了。陸宇豪這個渣渣,那得叫嘴偶爾軟,心狠硬。


    仔細想想,其實剛開始蔡玉婷對原身也沒那麽好。畢竟剛開始的時候陸爸還在世,陸家的生意也還不錯,蔡玉婷眼高於頂,從來沒看得上過秦家。


    後來,陸爸的生意遭遇重大波折一落千丈,他本人也承受不住打擊死了。而秦家越來越富足,蔡玉婷才把主意打到了對兒子癡心一片的秦瑟身上……


    一陣冷風吹過。秦瑟撫了撫手臂,不耐煩道:“以後你別來找我了。陸宇豪怎麽樣和我沒關係。”說著就要關門。


    蔡玉婷趕緊把手壓在了門框上,語氣急切:“瑟瑟你聽我說!”


    伸手夠快的啊。秦瑟揚眉,看著門框上壓著的保養良好的中年婦人白嫩嫩的手。


    她本可以用巧勁兒把這手掰下來將人推出去,然後果斷關門。不過,再一打量對方那身看著有點寒磣的衣裳,念在蔡玉婷精心籌謀來賣慘的份上,她又改了主意。


    秦瑟閃身出屋,用了巧力把蔡玉婷順勢往外頭一帶。蔡玉婷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呢,略踉蹌兩步自己就已經站在過道中央了。


    “你說。”秦瑟關上屋門,抱臂直挺挺地站著,“我聽。不過我時間不多,快一點。”


    屋內還好,開了空調。可是過道裏就沒那麽溫暖了。她隻穿了睡衣,在初春的早晨裏還是有些冷的。


    秦瑟本來就怕冷,昨晚被陸宇豪凍了迴,今早又被蔡玉婷凍了迴,是徹底記上了這母子倆的仇。


    眼前少女依然是那樣五官穠麗相貌嬌豔。隻是平時嬌憨天真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蔡玉婷心底打了個寒顫,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但是想到昨天兒子生日時居然帶了女朋友過去,應該是把眼前少女給氣狠了才這樣。


    想通這點後,蔡玉婷心底稍安,低眉順目地輕聲說:“阿姨知道你委屈。昨天我尋了小豪很久才找到他。他也後悔得不行,哭了一個晚上。”


    其實蔡玉婷昨天和兒子過了個開開心心的生日。隻不過後來她一直在等秦瑟哭著找她幫忙的電話,沒有等到,今天早晨也沒見秦瑟打電話,所以過來一趟。


    “小豪那邊我會幫你說話的。對了,瑟瑟,你還記得阿姨房子貸款沒還完吧?這次差了二三十萬。銀行催著呢,偏偏我沒錢買菜了。你看,能不能把零花錢借給阿姨應應急?”


    秦瑟一看蔡玉婷這模樣就反感。


    兒子有錢去高級會所包個包間過生日,當媽的一身破爛苦著臉來說自己沒錢買菜?糊弄鬼呢這是?


    蔡玉婷平時打扮時尚靚麗,一要錢就不化妝穿很舊的衣服,故意顯得非常落魄似的,來騙取原身的同情心。


    而且,說話還很有技巧。打著幫忙的借口,其實是想要錢的。


    “沒錢!”秦瑟冷冰冰說著,轉身就要進屋。


    “瑟瑟。”蔡玉婷柔柔地哀聲叫她:“你不光生小豪的氣,難道也打算不理我了嗎。”


    “我為什麽要理你。”秦瑟開門,扶著門框淡漠地迴頭看過來:“你自己打麻將輸了錢,憑什麽要我替你付這個錢。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沒錢還要去賭,你這不是自找的麽。”


    秦瑟就煩這種人。感覺還不如乞丐。乞丐也是惦記著要錢,但人家好歹是放到明麵上,光明正大討要。


    蔡玉婷這種,遮遮掩掩裝腔作勢算什麽。


    而且這母子倆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原身的單純來算計。太讓人討厭了。


    蔡玉婷眸光中劃過狠色,依然笑得溫和:“你就不怕我不讓小豪再見你了嗎。”


    “蔡玉婷,你還真當你家兒子是個香餑餑了?你要弄清楚一點,我想理他,自然把他捧在手裏寵著。我不想理他的時候,他算哪根蔥!還有。”


    秦瑟不耐煩地道:“上次你買房子缺八十萬,問我一次借了三十萬一次借了二十萬,總共五十萬都一個字兒沒還。現在又來開口,你不覺得自己胃口太大了嗎。借條我都留著,你還是盡快還錢吧。”


    蔡玉婷臉色微變:“借條這種東西你怎麽還留著?”


    她明明告訴過這丫頭,這個東西隨便寫寫就行,千萬要銷毀的!


    “不留著怎麽記得你欠了我多少錢呢?”秦瑟眉梢微微挑起,含笑道;“您看您是這幾天趕緊還給我呢,還是說我找人把事情弄大一點,咱們法院見?”


    借條是昨天晚上她翻箱倒櫃給葉維清找禮物的時候看見的。


    原身喜歡陸宇豪,偏偏陸宇豪不太搭理她。所以她存著借條,純粹是想著有機會了給心上人看看,她為了他經常幫助他媽媽。


    也是蔡玉婷對單純的原身太放心了,所以沒有把這個太當迴事。


    秦瑟果斷進屋。關上門前,她不忘叮囑蔡玉婷:“‘瑟瑟’這個名字,和我親近的人才能叫。您老人家欠我那麽多錢,咱們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這個得分清楚,你還是不要叫的那麽親了。”


    蔡玉婷氣得臉色鐵青,拿著布包的手都在顫抖。


    秦瑟開開心心地關上門。


    下一秒,外麵傳來了蔡玉婷氣急敗壞的嘶喊聲:“兩個賤人!真是有什麽樣的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


    這尖叫聲很大。秦瑟在屋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奇怪。


    聽蔡玉婷的意思,還認識她媽媽柳悅?


    也不知道柳悅女士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把男主媽媽給氣成了這個樣子。


    外麵的尖叫聲還在繼續。


    大清早的,又是周末,大部分鄰居應該都還在家。秦瑟估摸著左鄰右舍都被蔡玉婷吵得不行了,趕緊撥通了保安處的號碼:“我門外有個女瘋子找我借錢。我不給她她還不走了,在樓道裏大喊大叫,嚴重影響我們休息。麻煩你們把人弄走。”


    掛斷電話,秦瑟美滋滋地趴在貓眼兒上往外看。誰知沒等來保安,卻看到了個中年帥大叔正朝著她門口這邊走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他望向蔡玉婷,俊朗的五官緊繃起來,蹙起眉不悅地問。


    蔡玉婷剛剛被秦瑟懟了一通,心裏正火著,看到他後沒有半點好臉色:“這裏是公共地方,誰都能來。憑什麽我就不能待著了!”


    高大男人被氣樂了。眼看著蔡玉婷要走,他橫跨半步攔在了她的跟前,慢條斯理地掏出根煙,點燃。


    “這是我秦家的地方。”他說,“你們陸家人以後不準過來。”


    蔡玉婷抱著手臂冷笑:“喲,現在一個兩個的朝我擺譜起來了。之前求我讓宇豪改變心意的時候,可都不是這副做派。”


    “我們求你們?蔡大姐,你可別搞錯了。”男人嗤笑一聲,彈彈香煙:“當初你看不住你家男人、由著他糾纏我老婆的時候,你還來求我幫你。那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把門悄悄打開了一條縫,偷聽偷看得正歡的秦瑟震驚了。


    她媽和陸宇豪的爸?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而且,自家老爹居然那麽帥?


    在原身留下的記憶裏,秦爸是個阻撓女兒幸福的麵目可憎的老男人。


    經過憎恨過濾後的記憶終歸是扭曲的。


    眼前的秦國富,除了五官和原身記憶裏的一樣外,整個的氣質都截然不同,分明是位很有教養談吐不凡的帥大叔一枚。


    秦國富高中畢業後沒有考上大學,白手起家創業,早早就結婚生女。現在秦瑟還沒過十七歲生日,秦國富也剛剛四十。他保養得當身材極好,相貌十分端正,乍一看過去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


    門外。


    蔡玉婷惱羞成怒,甩起手中的包就要朝秦國富砸過去。卻被突如其來砰的一下重重開門聲給嚇到了。


    她動作頓了一頓。結果甩起的包騰在半空中失去了後力,直直落了下來,正巧了砸在了她的頭上。


    蔡玉婷眼冒金星,嗷地一聲捂住了腦袋。


    秦瑟飛奔出屋,挽住秦國富的手臂,親親熱熱地叫著:“爸!”


    看到女兒的瞬間,秦國富心中是非常忐忑的。畢竟這麽多年以來女兒都一直向著姓陸的那小子,與蔡玉婷好得跟母女似的。就算家裏人對她再好,她也和家裏一點都不親。


    他對著蔡玉婷的時候底氣十足,卻不敢想女兒碰到這種兩人對峙的情況後會幫誰。


    秦國富掐緊了手裏的煙:“瑟瑟啊,我……”


    “爸,你怎麽來了?媽呢?”秦瑟笑盈盈地看著他,一眼都不去瞧正疼得哎喲哎喲叫的蔡玉婷。


    麵對著女兒這樣的態度,秦國富忽然心裏有了底。


    他長舒口氣,沒有迴答秦瑟的問話,而是脫了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你怎麽沒多穿點衣服就出來了,當心感冒。”


    西裝外套還帶著爸爸的體溫,暖暖的。


    秦瑟是孤兒,從小到大就沒有感受過父愛母愛。生平頭一次,她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來自於父親的關心,在這瞬間開心得幾乎要落淚。


    “這不是看到你來了高興得麽。”秦瑟輕聲說著。


    秦國富正要說些什麽,就被個尖銳女聲給打斷。


    “你撒謊!”蔡玉婷腦袋澀澀地疼,捂著頭吼道:“剛才你就是這一身跑出來見我的!”


    “那又怎麽樣?碰到個瘋婆子在外麵瞎嚷嚷,還不能出來說道幾句了?”秦國富悠悠然道。


    他開心得不行,抬手輕輕搭在秦瑟肩上,半摟著她讓她更暖和些。


    秦國富才不介意女兒剛才那樣說。


    瑟瑟哪裏是說謊?明明是在朝他撒嬌。他疼愛都來不及,哪裏會怪她一丁半點兒的。


    自家的寶貝,就是要拚了命地寵著。


    秦國富一心想和女兒多待會兒,又怕蔡玉婷這瘋婆子在這裏杵著女兒沒法專心跟他迴屋,便催促蔡玉婷:“你家裏事情應該很多,趕緊走吧。”


    如果不是怕女兒剛剛和陸家人斷絕關係、恐怕還對那家人有感情,他才不會對這瘋婆子這麽客氣。直接扔出去算完。


    誰知蔡玉婷不依不饒,指著腦袋低吼:“我被你們傷到了,你們要帶我去醫院,賠償我醫藥費和精神損失!”


    秦瑟被她這無恥的樣子給驚到了:“那是你自己砸的。”


    她還想再說,肩上的大手力道微微加重,明顯是讓她不要出頭。自家老爹的話,她還是要聽的。秦瑟抿唇不語。


    秦國富很滿意女兒這乖巧的樣子,又是滿足,又是心疼。


    他揚聲對蔡玉婷:“這裏有監控。你如果非要咬定是我們傷了你,那好,直接調監控查。還有。”又慢慢地說:“當年你一次次來求我,那些錄音都還在,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在警察局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上法院都不懼。”


    “你居然留了錄音!”想到當年的那些羞恥事情,蔡玉婷氣得快踹不上氣了:“你們一家子都卑鄙無恥!喪心病狂!”


    秦國富有些意外,這事兒怎麽還扯上了‘一家人’?!


    他捏緊煙湊過來小聲問秦瑟:“你把她怎麽了?”


    說起來蔡玉婷雖然心黑了點,但是裝得好啊。平時看著也很人模人樣的,總擺著氣質流的做派。


    也不知道這孩子做了什麽,居然把這麽個珠黃老白蓮給氣得原形畢露。


    秦瑟大致說了欠錢白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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