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底箱裏還有兩匹,是三爺去年路過洪州買來送給姑娘的,都是極好的料子,姑娘是想做衣裳麽”綢杏仔細想了想道,姑娘之前舍不得用,也就一直存著。


    隨即她又不解地問道:“入冬的衣裳不是才送過來麽”言下之意是沒有必要再做衣裳。


    每個季度紡織局都會按分例將姑娘們的衣裳送來,嫡出的姑娘每季度五套新衣,庶出的姑娘是三套。


    想要多的得自個兒掏銀子買。


    “我是有了,可是八姐沒有呀。”楚俏手裏捧著暖爐,抿了抿唇道,“八姐長得高,身上穿得那身衣裳短得不成樣,過了年後京華院就得開學,大夫人再厭惡八姐也不會做這般自損臉麵的事。”


    “估摸著是紡織局奴大欺主,私自把銀子昧了。”


    “可姑娘對八姑娘這般好又有什麽好處她根本就不領情,隻覺得姑娘你居心叵測要害她呢。”綢杏勸道,她還得覺得不要和八姑娘走得太近為好。


    “是呀,姑娘,綢杏姐姐說得有道理。”玉珠連忙點點頭附和,那天楚明曦兇神惡煞的模樣著實把她給嚇著了,她嘟了嘟嘴,“再說她也不一定會接受您的好意。”


    “……”楚俏何嚐不知道楚明曦現在一點都不信任她。


    她看著飄著雪花雕花木窗外,庭院的樹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視線所及之處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瞅一眼就覺得冷到骨子裏了。


    這天氣有些涼,她得送溫暖去。


    總能把那大冰塊給捂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楚俏:想了半天,我覺得還是抱大腿是活命的準則,既要抱八姐的,也要抱閔汐的。


    楚明曦伸出腿:抱我的就行了。


    第5章 真兇


    屋外大風唿嘯著,屋內燭火靜靜地燃著,擱在凳子上的淺紫色妝花緞閃著珠光,綢杏瞅著那匹布料,滿眼不舍。


    這麽好的錦緞,姑娘自兒都舍不得用呢。


    “嘶”楚俏稍稍走神,指尖被針戳了一下,蔥白的玉指上,殷紅色的血珠浸了出來。


    “姑娘,奴婢來做吧。”綢杏蹙著眉頭,用繡帕將楚俏的手指包住,伸手想接過楚俏手中的針線,“您沒有必要為八姑娘如此,反不過是送件衣裳,奴婢做了送她也是一樣的。”


    姐妹之間最多是做些繡帕香囊贈送,哪有給姐妹親手做衣裳的道理,要做也是給自己做的嫁衣,或者是給將來的夫君做貼己的物件兒。


    姑娘從小到大都是嬌養著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卻為了給八姑娘做件衣裳紮了五六次手了。


    “不用,我自己來。”楚俏搖頭,雖然指尖隱隱作疼,到底還是決定自個兒做。


    她的確是想抱大腿,但今日見了楚明曦的窘境,那身衣裳都還是去歲做的,楚明曦比起一般的姑娘們都要高半個頭,她長得快,那裙擺快短到小腿上了。


    當初看書的時候,楚俏就挺喜歡楚明曦殺伐果斷的角色,還將她列為最喜歡的女主角之一,眼下見她處境淒涼,自己又沒什麽本事,除了這個她也不知道自個兒還能怎麽幫幫她。


    姑娘性子倔,綢杏勸說不得,隻得無奈地陪在她身邊,這一迴得仔細盯著她一些,紮了好些次手,她看著都疼。


    “姑娘,姑娘!不好啦,伯府出事兒了!”玉珠人未踏進屋子,聲音先響了起來。


    她聲音急切,鬧得楚俏有些心慌,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聽見’出事’這倆字,要是能安安穩穩混到大結局多好。


    玉珠是急衝衝跑進來的,扶著門框大喘氣,說話不成聲。


    “玉珠,你先別急,先歇一會,”楚俏將針線放下,碰了碰茶杯,恰好是溫熱的,“先喝口茶緩緩。”


    綢杏連忙將茶杯給玉珠遞過去,“什麽誰呀這麽著急?讓你給八姑娘送的木炭和棉被呢?她收了沒?”


    玉珠一仰頭,咕嚕咕嚕悶下,口感酸溜溜又帶著甜絲絲的,她抹了抹嘴,“這茶好喝呀。”


    綢杏一聽,白了她一眼,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就知道貪嘴,讓你說正事兒呢。”


    “哦....正事兒...”玉珠撓了撓頭,被山楂茶打亂了思路,捋了捋思路才一拍腦門,“哎喲,大廚房出事兒了。”


    “出了什麽事不是,你不是去給八姑娘送東西麽,怎地知道大廚房的事了?”綢杏先一步問了出來。


    “唉,那不是該取姑娘的點心了嘛,奴婢尋思著時間剛好....哎呀,先不說這個,先說正事,姑娘,大夫人她們的院子都出事了,用點心的時候吃出了繡花針,太醫已經趕到伯府了...不光是二小姐、四小姐連著十一小姐都中招了,現在滿院子裏都是哭聲呢。 ”玉珠一口氣說完,喘得更厲害了。


    “你說什麽?”楚俏大吃一驚,臉色發白,“難道...難道那人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承恩伯府嗎?”


    可到底是誰有這樣的通天之能?承恩伯府可是在遍地是親貴的京都也能排得上號的,那人如此做就不怕被查出來遭受承恩伯府的報複麽?


    “你把點心拿過來。”楚俏想到了什麽,立刻將食盒裏的點心全都掰開。


    “怎麽會這樣?”她看著那碟被蹂/躪後的點心,蹙著眉頭,不解地喃道。


    “姑娘?”綢杏喚了一聲。


    “為什麽送往其它院子裏的點心都有繡花針,我的點心卻沒有....”楚俏手指輕輕敲打著木盒,咬著下唇瓣思索,“難不成是因為先前已經在我的菜裏放過繡花針,這次就不再弄了?”


    楚俏起身,在屋子裏來迴踱步。


    “不對勁兒,總覺得怪怪的。”


    “姑娘,哪裏怪了?這不就是明擺著想害咱們伯府麽?”綢杏問道。


    “不,想害伯府的話,直接下毒得了,哪裏用得著這般麻煩。玉珠把食盒拎著,咱們一道去東緗房。”楚俏鬆了眉頭,思來想去,隻有可能是她了。


    “姑娘去東緗房做什麽?”玉珠不樂意了,“先前姑娘好心讓奴婢送東西過去,那八姑娘可是當著奴婢的麵把東西扔進了雪地裏,銀霜炭浸了雪山,就這麽浪費了,那棉被也濕了。”


    “她不接受才是正常的,但為著眼前這事必須得去一趟。”楚俏吩咐道,她知道楚明曦不會輕易接受她的好意。


    雖然有些心疼那些物件白白浪費了,但都是些身外之物。


    楚俏思來想去,除了她的點心裏沒有繡花針,各房各院裏都有,能這般清楚地知曉廚房食盒是哪個院子的隻有府裏的人。


    而能在這麽短時間裏實施報複的除了那個能飛簷走壁的金牌殺手楚明曦,她想不出任何人來。


    楚明曦是睚眥必報的人,她不喜主動惹事,但有誰若是招惹了她,那是會以成倍的傷害還給對方的。


    她找不出那個真正給放了繡花針的人,就直接拿整個承恩伯府開刀。


    ......


    楚俏走得急,大冬天的,身後微微滲出汗來。


    “八姐,大廚房的事是你做的麽?”楚俏抱著暖爐開口問道。


    楚明曦沒有迴她,隻蹙著修長的眉指了指門。


    楚俏知道她這是想讓她滾出去,楚俏抿了抿唇,她必須得知道這個答案,這樣她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想害她。


    “八姐,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說出去。”楚俏舉著三根手指發誓,“那些繡花針是不是你放的?你放心,我站你這邊的,肯定不會亂說的。”


    她把自個兒劃為楚明曦的戰營裏,但楚明曦卻更不信她了,她冷冰冰地盯著楚俏,卻在無意識間瞟見了楚俏手指上的針眼,抿了抿唇。


    ......


    “八姑娘,你太...太壞了,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家姑娘的一片好心?銀霜炭庶出姑娘領得不多,我家姑娘好心分了一半給你,姑娘自個兒都不夠用,這個冬天還得挨凍,不然隻能出錢買些便宜的木炭,那燃著飄了一大堆黑煙,姑娘怎麽受得了...”玉珠見她將東西全部扔進了雪地裏,氣得跺了跺腳,說著說著開始抹淚。


    “虧得我家姑娘還想親手給你做衣裳...這世上就沒有我家姑娘這般好的人了....嗚嗚嗚,自兒手指戳破了都不假借於旁人手....用的料子還是姑娘都舍不得的...”


    “我最討厭八姑娘了。”那小丫頭哭著跑了。


    楚明曦覺得好笑,她又沒求著楚俏對她好。


    “八姐,求求你了。”楚俏小鹿般的杏眼濕漉漉的。


    “不是我。”楚明曦傷了喉嚨,聲音沙啞地道。


    “不是麽?”楚俏杏眼瞪大了,掩飾不住驚訝,隨即她又收迴神情,“八姐肯定沒跟我說實話,你放心,就算是你放的,我也不會...”


    “瀉藥。”楚明曦打斷她。


    “嗯?”楚俏懵了一下。


    楚明曦蹙著眉頭,忍住喉嚨的疼痛開口,“我隻下了瀉藥。”


    那就是說,繡花針是其它人放的,楚明曦在點心了放了瀉藥?


    “我的點心裏有嗎?”楚俏的杏眼裏含著希冀。


    楚明曦點點頭。


    “......”楚俏臉青了。


    她就不該自作多情地認為楚明曦會繞過她。


    楚俏氣鼓鼓地坐下,揭開食盒撚了一塊糕點喂進嘴裏,慢條斯理地吃掉。


    楚明曦蹙了蹙眉,有瀉藥還要吃麽?


    “八姐,你要不要吃點?若是大夫人查起來發現隻有咱倆沒拉肚子,肯定會懷疑到咱們頭上的。”楚俏撚了一小塊糕點遞給她。


    楚明曦還發著燒,頭腦昏沉,接過了糕點吃了。


    等到楚俏三人離開後,涼涼的風吹了進來,楚明曦的腦袋清醒了些。


    這才反應過來,大廚房是不會給她送點心的。


    肚子傳來絞痛感,“嘶。”楚明曦捂著肚子,悶哼一聲。


    腦袋裏一群草泥馬奔騰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楚俏星星眼:“八姐,我就知道,你跟我感情好,肯定不會在我點心裏放瀉藥的。”


    楚明曦麵無表情:“放了。”


    楚俏:“八姐,吃點心嗎,帶瀉藥那種。”


    楚明曦:“你想死?”


    帶太監:一個個小妖精隻看不留評,是要雜家親自喂鶴頂紅不是?( ??д?? )


    第6章 香與臭


    大殿裏燃著龍延香,周遭矗立著幾根朱紅色的巨柱,上麵刻著一條迴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恢宏壯麗。


    皇上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支著手半眯著眼睛,聽著台階下的大臣們爭論,他雙鬢已經染上白霜,眉間眼角都生起皺紋,但精神氣不錯。


    殿裏鬧嚷嚷的,無非是大臣們又在為立嫡之事爭得麵紅耳赤,陛下已經近耳順之年,皇子成年,立嫡為國之根本,此事是該提上議程了。


    但承恩伯眼下的心思不在這上麵,他隻想快些結束這煎熬的朝議,他雖是四皇子的嶽父,卻也心知肚明憑著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本事,這皇位怎麽也落不著四皇子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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