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沐洵急了,“阿芙,你別介意,我--我不是故意提起他的。”


    “沒事,”阿芙輕描淡寫地道,過了一會兒,又道:“其實,正如他所說的一樣,每個人做事都不可能隨心所欲,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這話說得沒錯,但是這也得建立在不對別人造成傷害的前提上。他用假名、假身份我可以不計較,畢竟這是很正常的事。他想知道什麽大可當麵找我問清楚,何必這樣假惺惺地偽裝自己,表麵對你微笑以對,暗地裏卻又是費腦筋對我使手段?這讓我想起就很是氣惱。但是氣惱過後我又覺得實在不值自己花心思去想,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何必費腦筋去想那些人和事呢?算了,不說這些了。”


    沐洵點了點頭,表示讚同,“說得沒錯,對於過去的事情確實沒有必要再去花心思。還好當初我及時坦誠地承認錯誤,不然的話,我們恐怕連坐下來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說得好像你知道所有的前因後果一樣。”


    對此沐洵表示很自豪,“我的確知道所有事情,隻不過我不說而已。”


    “有時候想想,你真是個恐怖的人,知道的事不說,我們自以為能很隱秘的事在你看來不過是個笑話。就憑你這些心機和難得的隱忍,想必做個皇帝都能應付自如吧!”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認真,其中並無嘲笑之意。


    沐洵聞言一笑,打著嗬欠懶懶地說道:“做皇帝有什麽好的?治國不說要勞心勞力,就連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必將與國事聯係起來,一言一行皆在世人眼裏,史官記錄你的生活起居,百姓評價你的政策方針,做皇帝這一生,都不是為自己而活。”


    “你這樣說起來,我覺得我們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喜歡自由,不願被拘束--對了,問你件事,你見過當朝丞相梁繼初嗎?”


    “當然見過,那個老家夥,為官正直無私,廉潔不貪,除了做事有些古板、不知變通,倒真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人來了?”


    “哦,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阿芙,你過一陣子是要和你外祖父迴無憂穀了嗎?”


    “他剛才是有這樣和我說過,但是我總是要去找那人的,不然,我這輩子都過得不安心。”


    “想必你外祖父已經告訴你你爹的身份了吧?不過你要到哪裏去尋他呢?”


    阿芙微笑看著平靜的湖水,好半晌才悠悠從嘴裏吐出兩字--“望風。”


    ==


    國策室院門口。


    杜翃霽自己也不知道,都這麽晚了,為什麽會走到這個地方來。現在這個時辰大家都早早歇下了。現在大門緊閉,隻有這四周樹木枝椏的摩挲聲陪伴著自己。


    腳步一躍,便輕鬆地進了院裏。借著微弱的月光,隱約可以看到那個位子,以前自己總是經過國策室時,總是見到那個女子在睡覺,在和沐洵傳紙條--然後她走後,那個位子就空了,不過,自己一開始不正是希望要她離開的嗎?怎麽她離開了,自己反而有些不習慣?有時候會想她,盡管她曾說話不留情,見到自己也沒規沒矩裝沒看到,也敢私底下和別人說自己是冰塊,但是,自己仍是懷念甚至是思念著她。


    思念是怎樣的滋味?杜翃霽不知道,以往他也不曾品嚐過。是不是將一個人的音容笑貌銘記於心這樣簡單,還是在看到與她相關的一物一品時都會想念成癮?


    杜翃霽似乎覺得從遇見那個女子開始,他以往單調的日子便發生了變化,自己的內心裝著似乎也不再隻有錦繡江山、黎民百姓,似乎,多了一個,她。他更不知道這樣的感覺算不算是喜歡,雖然他是當今太子,但是父皇在男女之事要求比較嚴格,所以他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並不是了解很多。父皇曾對自己說過,自己以後要娶妃一定要娶自己所愛的女子,前提是那女子配得起自己。但是,他現在對那女子一點都不了解,甚至派人去查她的身份都查不出來,他對她隻是很好奇,覺得很特別,這也算得上是喜歡嗎?


    良久之後的深思,杜翃霽也沒有想出答案來。最終也隻能將那女子的名字化成唇邊的一聲歎息。


    在阿芙舉行及笄禮後不久的幾天,阿芙便踏上了望風尋父之路,這望風之旅中除了阿芙,芷顏與文近影外,還多了幾人--溫潤如唇風的遣歡,冷豔淡漠的青黛,冷峻少言的續晚,精明機靈的白術,這幾人都是蘇冠年為阿芙安排的,臭其名曰怕自己一人跑路,要找多點人來監督自己,其實阿芙知道,老頭是擔心自己的安全,特地派他們來保護自己。當然,老頭不說穿,阿芙自然也就裝作不知道,心知肚明即可。


    旅途是本來是寂寞無趣,但是多了個一張嘴就能說個不停的某人,再無趣的旅途也變得喧鬧起來。


    “蘇姑娘,您是不知道啊,我們爺他不僅長得好看,就連打架罵人也是一好手,就連街上賣菜的潑婦都不及他!您說,您要是嫁給他,當我們家主母,那該是我們爺三生修來的福啊!”聚音拉著阿芙,一路上唧唧歪歪地說個不停。


    沐洵聽了之後,想了好久,自己怎麽有這麽一個能煩人的手下?還有就是,他說了那麽多、那麽久是在誇自己嗎?


    “小姐,披件衣裳吧!這越往北可就越冷了--”馬車裏雖然較外麵暖和,但是秋風刮來還是有陣陣涼意。


    “知道了,芷顏。對了,我們走了這麽多天,現在到哪了?”阿芙攏了攏芷顏給自己披上的衣裳,問道。


    “聽公子爺說我們現在還在廣廬範圍內--”


    “那到望風還有多遠?”


    “這多遠的距離芷顏倒沒有用尺子量過,但是芷顏聽說,這裏到望風最快也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臭丫頭!你耍我啊你?!”


    “沒有,芷顏哪敢啊?--小姐,你再撓我,就別怪我仗武欺人了啊!--”


    “我就撓你,怎樣?--誒!不敢了,好芷顏,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文狐--表哥救我!”


    聽到馬車裏傳來的一陣陣吵鬧聲,沐洵突然覺得很開心,和阿芙在一起總是那麽快樂,無憂無愁的。轉頭時不小心瞥見驚魂臉上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些,嘴角似也噙著些許笑意。看到這裏沐洵不淡定了,這小子該不是看上阿芙了吧?沒辦法,阿芙她太可愛特別了,就算有幾百號人喜歡她他也不覺為奇,可--驚魂竟敢打爺的女人的主意?!轉念一想,不對!驚魂這小子一直和芷顏那小妮子走得蠻近的,難道,莫非--想到這裏沐洵看向驚魂的眼神也就變得意味深長了。


    ==


    “隻刹,你此次太讓朕失望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抬眼看著背對自己筆直站著的嘉寧帝,燭光搖曳中照亮了他若隱若現的俊逸麵孔,此時眼睛裏寫滿痛苦,待抬頭看清他的樣貌時,此人正是洛瑧。“隻刹知罪,望主上懲罰。”


    嘉寧帝抬眼看了地上跪得如鬆一般筆直的洛瑧,似乎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的母親林安敏也--沉默了許久,歎了口氣,方才出聲道:“雲起啊,你該知道,消音閣最不容許的便是情這東西。身為殺手就該絕情絕義,在殺戮麵前容不得情義,隻有絕對的服從!莫要像你娘那樣輕易對人動情,最終卻沒有落得好下場。”說到此,又歎了一聲,“這次便罷了,作為消音閣的閣主,你該明白怎麽做。”說完便揮手示意洛瑧退下。


    “雲起謝過皇上,雲起這就去靜苑領五十鐵鞭以示警戒。”


    ==


    洛瑧拖著疲倦和疼痛的身體迴到永安候府,見大廳裏坐著一人,勉強撐著走上前去,正想向他出聲行禮,便聽那人氣憤問道:“終於舍得迴家了?離家幾月毫無音訊,你是不是覺得你已經長大了,做什麽事,想去哪裏都無須向爹交待了?”


    說話這人便是當今永安候,洛蒼泉。


    “孩兒沒--”


    “還敢狡辯?看來你是愈發不將我這個做爹的放在眼裏了!看看,你哪裏比得上我的珂兒--”洛蒼泉怒目道。


    洛瑧不由苦笑,珂兒?你何曾將我這個做兒子的放在眼裏?你口裏眼裏甚至是心裏也隻有弟弟,你又何曾關心過自己?“既然爹已經這般看待孩兒了,孩兒亦無話可說,夜深了,爹還是早些迴房歇著吧--”說完轉身便往自己房門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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