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簪、花?!做工粗糙,手法劣質,連驚魂的女紅都好過你,作為女子的你還知不知羞啊你?”沐洵拿著阿芙給的荷包咆哮道。


    在一旁的驚魂一臉黑線,主子,屬下說了多少次了?屬下不會女紅,會女紅的是聚音,別把我們弄混--


    阿芙撅起小嘴,上前揪著沐洵的衣領狠狠警告道:“有本事就再說一遍!瞧瞧人家小侯爺什麽素質?嫌棄就還我!”本來不打算繡給他的,想著他對自己還蠻不錯的,順便就繡個給他,他倒好,嫌棄這嫌棄那的。


    沐洵立馬轉臉,一臉正色道:“料子質地好,摸起來舒服,這繡的花苞雖不像玉簪,但能繡成這珍珠的模樣也不是常人就能所能辦到的,還有就是這花梗可真像蠟燭,誒?你先別急,我的意思是這很喜慶,我很喜歡很中意,不介意的話再繡幾個給我。”其語氣之真幾乎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阿芙怒瞪著沐洵,沐洵看她樣子心想,這是要準備揍自己了。可是她卻沒有,隻是對沐洵怒目而視,良久才拋出讓他很無語的一句--“請送兩份迴禮謝謝。”


    ……


    洛瑧端詳著阿芙送予自己的荷包,半晌觀察之後提出疑問,“阿芙,這梅花好像繡多了片花瓣吧?而且,大哥不明白的是,這上麵怎麽還繡有一團團白色的東西?”


    阿芙有些汗顏,依舊小聲強調道:“那個--是繡多了一片,不過這才特別嘛!大哥,你有點眼力好嗎?白色的那是雪!冬日裏漫天而舞的雪!”


    文某人由於沒有收到阿芙的荷包,心裏著實不平衡,忍不住冷嘲熱諷道:“那你繡的雪還真別致,跟飯團似的!”


    “哎呀!你們都嫌棄!都還我還我!”阿芙一聽眾人對她平生第一份作品都嫌棄的很,不由氣急敗壞道,轉身就往門外走,走了幾步迴頭看了看--沒人挽留自己?!“喂!你們就不會挽留並且安慰一下我嗎?”


    “恕不遠送。”


    “一路走好。”


    “阿芙,其實出去散散心也好。”


    阿芙終於鼓起勇氣,極其氣憤地轉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奪門而出”,--遇上這幾個人算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敗筆嗎?


    出了雲紙軒,阿芙便漫無目的地閑逛,同時心裏還暗罵沐洵三人。途經熠葦亭時,聞到陣陣酒味,抬首望去,有一青衣男子於亭中飲酒。走近一瞧,發現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展時安。此時的他不修篇幅,胡渣青青,形容有些憔悴狼狽,哪裏還有往日裏的半分傲慢?


    展時安聞腳步聲,抬眼看清楚來人後,又低頭繼續喝酒。阿芙也沒說話,找個位子坐下。


    過了好久,聽展時安突然道:“今日是她成親的好日子--”隱約帶有些哭腔和蒼涼,阿芙倏然想起,今日是初五,是陳玫兒出閣的日子,看他樣子,怕是去找過陳玫兒,知道了過去的事情。想到這裏她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或許桀驁的他此時需要一個傾聽者。


    果然,又聽展時安繼續道:“那年雪地初遇,身子單薄消瘦的她躺於雪地裏,在我出言相問的時候,她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我,那眼神裏寫滿了無助茫然,就是那樣的眼神,讓我心生憐惜,想要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委屈,於是脫下披風並叫管家去找她。待我以後再問起那個女孩的時候,陳家大少陳禮清的一句‘不過是一個小丫鬟,上次受凍得病不愈,沒幾日就病逝了’便把我的心打入冰窯,或許是太過相信於他,沒有再去查證,那時,我甚至連那女孩叫什麽都不知道--”


    他拿起桌上的酒壇咕嚕嚕地喝了幾口,接著道:“在我們家和陳家斷絕來往的五年後,陳家的三小姐便成日‘糾纏’著我,我的喜好她都知道,甚至我常去哪家青樓她也知曉。那時我很討厭她,討厭到連看她一眼都不肯,我千裏迢迢來求學,她獨身一人也敢追隨而來;我街上縱馬傷人,她為我收拾殘局;我的鞋破了,她以千金之軀為我做鞋--我為什麽那麽狠心?我應該有所感動,最起碼--我不應該無視她的存在--我應該注意到她的眉眼和那女孩相似--”深歎一口氣,“現在想想也覺得可悲,這些年來,我竟沒有仔細注意過她的外貌--”


    “如今,她要嫁為人婦了,我該為她高興。可是為什麽我心裏很酸澀,很不甘?”聽到這裏,阿芙不由問道:“你去找過她?”


    展時安點了點頭,以示默認,“她穿喜服真是好看極了,嫣紅嬌美,溫柔可人。她見我來找她,對我說的第一句竟是‘時安哥哥,我真歡喜你能來看我’!是啊,這些年來,她一直用她自己的方式愛著我,可我一直忽略她,從未用正眼瞧過她。”他說到這裏時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想到一直深愛著自己的她從此就要成為他人之妻,別家之婦,心裏早已是千般悔萬般恨,但此時此刻卻也隻能換來一句緣分太淺!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阿芙忽而想起這麽一句話來,陳玫兒就如那明月,當年曾默默地用自己的光華照耀著展時安這朵彩雲,為他找到歸家之路,然而多年後,沒有月輝指引路途的彩雲,終於才想起那以前相伴自己的明月來。情之一字,有時太苦。


    “我第一次喚她的名字,還是祝願她與她夫君白頭偕老,恩愛一生。她哭著對我說我能來看她這一生已經沒有遺憾,還祝福我找到心儀之女子,平安過一生。聽到這裏,我忽然覺得好悲哀,明明愛的女子就在眼前,而我卻不能向她言說內心的苦楚--其實我也沒那麽討厭她,甚至我習慣了她的存在,總以為,隻要自己迴頭她就一直都在的--”


    “那你沒有說你愛的其實就是幼時的她?”


    “沒有,說了又能如何?無非是徒增她此生的遺憾罷了!不如就這樣,靜靜地將愛掩在內心深處,聽從父母之命娶一個或許不愛的陌生女子,在遠方看著她安好已足矣。”


    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阿芙起身,離開了熠葦亭,展時安見阿芙已走,終於放聲大哭起來,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終究隻是未到傷心處。阿芙走了遠遠的,隱約中還能聽到那背後傳來的一聲又一聲令人心酸的“玫兒”,不由加快腳步,生怕沒將這感歎陰差陽錯、明明彼此深愛的一段感情的傷感之淚忍住,流在這裏。


    屏歇院內燭火搖曳,杜南霽看完從宮裏傳來的紙箋,將紙箋至於燭火上,看著它靜靜燃燒殆盡。沉思片刻後,揚聲一喚:“英落,傳孤口令,令驍衛玄組暗中調查明若公主的下落,尤其是客棧驛所,找到之後,盡快護送她迴宮。”


    英落神情有些猶豫,細聲道:“殿下,這--這似乎不妥,玄組本來是負責護您的安危--”


    “無需多言,照孤說的去辦便是。”杜翃霽冷冷打斷。霏兒,她自幼內向不愛與人接觸,又身有殘缺,孤身一人的她該如何麵對這外麵的紛繁錯雜?歎息之後,他又想起那個敢在自己麵前直言不諱的女子來,那樣一雙明澄如水的眼眸看著自己,告訴自己她不為活給世人看,隻為自己活得自在。這二十年來,他見過太多女子,大多是矯揉造作者,因為自己的身份而刻意接近自己,對於自己有的隻是敬畏--


    後又趕走這些紛亂的思緒,自己怎麽會無緣無故想起這些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要找到霏兒的下落,選出那人選,早日迴宮幫父皇處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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