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白蓮花,就該穿白蓮花才相配嘛!】


    而就在旁邊,母後還正在心裏笑的歡暢:【哎呦哎呦,五官寡淡,還是蘇貴妃,這說起話來就是利落。】


    趙禹宸努力無視一旁方太後看好戲的心聲,一時間卻是有些莫名的記起了上一次在關雎宮時,蘇氏不肯給茉莉花,也是給迴了兩盆玉白蓮的盆景。


    又是白蓮?趙禹宸仿佛察覺出了什麽不對。


    蓮者,花之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不論怎麽說,用它來比人都是一句誇讚之詞,可以蘇氏這行事,送白蓮花決計不是好意,蘇氏這般連用兩次,想必是還有什麽旁的含義似得……難不成,是在什麽他未曾聽過的典籍裏,這花之君子的白蓮花,還有什麽損人的典故不成?


    第13章 梁王


    董淇舒向來出塵淡然,沒人替她開口爭辯的時候,她都是不屑和蘇明珠這樣的“粗人”計較的,這會兒就淡淡迴了一句:“貴妃有心。”


    【嗬,狐媚之輩!等我毀了你那張臉,且看你這賤人還勾引得了誰。】淑妃的這句心聲倒是沒有方才的怒氣,隻說的雲淡風輕,格外平靜,但卻反而比方才更叫人心驚。


    聽到這樣毀人容貌的狠戾之語,正在思量白蓮典故的趙禹宸忍不住的抬眸瞧了她一眼,一時間竟是第一次覺著像蘇氏那般言語無忌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便如淑妃,隻怕就是為了儀態口上不與人爭辯,生氣也隻能憋在心裏,天長日久,反而愈發走了窄路。


    瞧瞧蘇氏,嘴上說的明白,心下倒是一派平靜,很是從容,倒反而強過了淑妃許多。


    不過蘇氏跋扈無禮,遠遠不及董氏大家閨秀、清雅端方的事,是趙禹宸自個早已認定多年了的事實,心下才冒出這樣翻轉的念頭,趙禹宸便又不願承認自個錯了一般,立即為這差異找出了緣故:


    也是自然,蘇氏麵上口中就已經夠囂張過分了,她氣的都是旁人,自個自然心內平和!


    這麽一想,趙禹宸就又記起了蘇明珠之前對他的氣人言行,立即便將方才的遲疑之心壓了下去,抬頭朝著滿麵笑容的蘇氏開口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貴妃雖口齒伶俐,規矩禮儀卻遠不及淑妃,日後更該取長補短,相輔相成才是。”


    蘇明珠微微揚眉,十分不以為然的模樣,就連應承都隻是坐在坐上,敷衍了一句:“陛下說的是。”


    相較之下,淑妃便是重新起身,麵色鄭重的福身應下。


    但趙禹宸凝神聽去,蘇氏答應之後便一心嚐起了案上的茶點,毫無旁的心聲,顯然不論表麵還是心內都一般的不拿這句教誨當一迴事。倒是淑妃,雖麵上應的感激恭敬,但心下卻反而怨意更深,竟是恨不得將蘇明珠三個字在齒間生生磨碎,食其肉寢其肉一般。


    饒是趙禹宸一直在為淑妃百般分辨,此刻也不禁生出了幾分無力之感,他已是這般為淑妃開口圓全,但淑妃心下卻仍舊隻是一意怨恨偏執,這樣的女子,是當真如他以為的那般大家閨秀,生性高潔嗎?甚至於,淑妃這幾年來處處以他為先的情意是不是也隻是虛情假意?


    不過這猶豫也僅僅是一瞬間,迴過神後,趙禹宸緊了緊手心,及時製止了自己的這般胡思亂想。


    太傅自小便教過他,為上者,不可偏私多疑,不可多疑,父皇也曾說過,隻要是那等賢明之才,即便是當麵口出大逆惡言,隻要未曾當真行大逆之舉,便當有明君之量不以治罪,論跡不論心,連口中所言都不能加罪,更何況心中所思?


    淑妃乃董家嫡出,家學淵源,自從進宮,行事便恭謹細致,不卑不亢,亦是從無一絲錯漏,即便她心內對待蘇氏尖酸狠戾,但同為宮妃,隻要未曾當真出手加害,心中厭惡便並非錯處,淑妃既然未曾當真作出什麽逾矩之舉,他便不該這般妄加猜測,否則是為誅心。


    想到這,向來以明君言行要求自個的趙禹宸便緩緩吐出一口氣,將已經冒出一點苗頭的猶疑緩緩按下,隻是人心這事,卻最是難測,即便腦中想的再清楚,但這懷疑的念頭一旦起了,便連自個都並不能當作不存在。


    今日是家宴,不談國事,趙禹宸沉下心,隻當聽不到附近太後淑妃幾個時不時響起的,大多沒什麽意義的零碎心聲,隻垂了眼眸,沉默的聽著席間的家常閑話。


    就在這一派極有人氣的熱鬧裏,一旁方太後像是想到了什麽,轉身朝他問道:“怎的未見梁王?”


    提起梁王,趙禹宸的神色更沉了些,低聲簡略道:“他年前請旨去封地,朕未準,之後便又迴了景山,說是要接著為父皇與先文帝守陵。”


    梁王是先帝相差了二十餘年的幼弟,趙禹宸最小的皇叔,因是先文帝的老來子,打一出生便受盡萬千疼寵,說句避諱的,若非歲數相差太大,文帝又沒能活的太久,以文帝的這般偏心,隻怕這帝位都未必能輪得上趙禹宸的父皇。


    也正是因為這份偏心記掛,雖說文帝最後沒將皇位傳給小兒子,但臨終前卻特意封了他為梁王,將康梁這片極盡豐腴的魚米之鄉給了他做封地,這還不夠,因為擔心先帝日後會對梁王下手,不但留了“不論如何不得傷梁王性命的”丹書聖旨,甚至於,連自太祖起傳下來,生生世世隻聽命保護皇帝一人的龍影衛,都越過繼位的先帝,硬是交給了年方兩歲的小梁王!


    要知道,這龍影衛忠心耿耿,又神出鬼沒,上到百官禁衛,下到販夫走卒,隻要其主人梁王不提,就沒人能知道到底有多少,向來都是大燾帝王手上最是好用的利刃與屏障。


    先帝雖得了皇位,卻並未得到龍影衛,自然也無法再往下傳給趙禹宸,雖然趙禹宸知道父皇自登基起就尋了心腹,為自個重建了新的“龍影,”但短短十幾年,卻是自然及不過原本百年的積累,這交到趙禹宸手裏的“新龍影,”與梁王手上神出鬼沒的龍影衛比起來,就當真不是差了一點半點。


    文帝的偏心的確是為梁王留下了一副保命的底牌,但與此同時,卻也是徹徹底底的將他推向了帝王的對立麵。


    趙禹宸打剛剛懂事的時候就已然清楚,這位隻比他大了十二歲的小皇叔是父皇心裏最大的心頭之患,打從梁王未曾長成起,父皇便處心積慮想要除掉這個弟弟,就算不能要他性命,也要廢為庶人,圈禁一生。


    可梁王的生母榮太妃卻是個謹慎的,文帝一去,就立馬請旨帶著兩歲的兒子去了景山守陵,除了逢年過節迴來請個安外,剩下的時候都是老老實實,京城都不多進一步,隻叫父皇想要動手都找不著緣由。


    因為梁王二十年如一日的龜縮景山,趙禹宸原本也並不將這位沒見過幾麵的小皇叔放在心上,但直到他十四時,父皇急病駕崩,他倉促登基,宮中朝堂都正一派忙亂之跡,早已成人的梁王卻是忽的迴了京,大包大攬的越過他,操持起了父皇大喪。


    但這還隻是一個開頭,梁王自這次迴京,便常住了下來,之後插手朝政越來越多,當時朝中甚至有不少朝臣直言新帝年少,奏請加封梁王為攝政王的!


    直到這時,趙禹宸才恍然驚覺,梁王竟是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都不曾安分,分明二十餘年都是避居景山,可剛一迴朝便擁簇極多,朝中近三成官員皆以其馬首是瞻,有時竟是以他帝王之尊都不得不退讓三分!


    好在父皇臨去之前多少也為他留了些後手,加上以董太傅為首一幹臣子忠心耿耿,終究還是護著他撐了下來,慢慢肅清朝堂,漸漸拿迴了他該有的帝王權柄。


    隻是梁王卻似是並不死心,仍舊在宮內宮外處心積慮的上下結黨,心懷不軌。


    因著這般緣故,趙禹宸自然也就不會同意梁王想要去封地就藩的請求,康梁之地自古富庶,又有水利之便,將梁王這麽一個虎狼之徒放去那麽一片膏腴之地,誰知道他還能做出什麽事來?卻不曾想梁王被拒絕後卻似乎也並不意外一般,立即便又重迴了景山,算起來也有兩月未歸,也不知是在做什麽打算。


    趙禹宸也早派了人去景山探查,但不論明察還是暗訪,迴上的消息都是梁王隻是在老老實實的守陵,毫無絲毫異狀,隻不過有剛登基時措手不及的前車之鑒,隻要梁王一日未廢,趙禹宸便一日不敢掉以輕心,見狀反而越發小心了些。


    梁王與趙禹宸父子間的糾葛,方太後也是知道的,聞言便也恍然的點了點頭,卻並不多說,隻安慰道:“他迴去守陵,也是他的一片孝心,陛下不必太過在意。”


    他若是當真能老老實實的守一輩子陵,朕自然不在意,隻是……誰知梁王龜縮景山到底是做什麽打算!或許待其迴京之後,朕可以召見一迴,探聽一二?


    趙禹宸心內諸多思緒一閃而過,但對著麵前的方太後,卻也並不多言,隻微微點頭應了。


    母子二人的交談旁人並未察覺,方太後像是瞧出了趙禹宸的興致不高,也立即略過了梁王這個話茬,無意一般朝著右手的蘇明珠開了口:“這幾日,你怎的也不來哀家這轉轉?”


    蘇明珠聞言心頭一動,轉了轉眼眸,便對太後露出了幾分難過的神色來,可憐兮兮道:“您不知道,陛下臣妾罰了禁足抄書,唉……臣妾向來不會舞文弄墨,這一百遍的《女則》也不知要抄到什麽時候去,隻怕要有些日子不能去與母後請安了。”


    一旁的趙禹宸滿麵震驚,一時間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個的眼睛——


    蘇氏,蘇明珠!一向他麵前恨不得長出渾身尖刺的蘇貴妃,竟也會有這樣撒嬌弄癡的時候?!


    第14章 白鶴


    對於蘇明珠的可憐兮兮方太後倒是早已習慣一般,聞言笑眯了眼角,故意道:“那定是你又不懂事,惹陛下生氣了。”


    上輩子因為父母工作繁忙,大半的時候都由祖父母照顧長大,對著親近的長輩,蘇明珠倒是毫無裝嫩的自覺,聞言抿嘴低頭,十分的乖巧:“是,可臣妾都已經知道錯了。”


    裝模作樣!趙禹宸隻氣的眉毛都直了起來,她才不知道什麽錯!她對著朕可是從來不曾這般軟語示弱過!


    偏偏這時候方太後竟又朝著他看了過來,麵色溫柔道:“貴妃都已認錯,陛下大量,不如便寬待一二?”


    【沒了貴妃,哀家還當真有些無趣……】


    趙禹宸聽著方太後的話,心下一時更是複雜,原本並不是什麽大事,可他這會瞧著眉眼彎彎,得意非常的蘇氏,卻是打心眼裏的不願叫她痛快。


    隻是太後都已開了口,卻是也並不好徑直拒絕,趙禹宸沉吟片刻,麵色肅然:“貴妃若是當真認了錯,這一百遍,便是減免些,也未嚐不可。”


    這話說的無可無不可,其實便相當於沒說一樣,不過方太後聞言卻並未強求,隻格外和善的應了一句“陛下說得有理,”便再不多言。


    母後其實總是如此,從來不會為了任何人事來強求為難他,即便是為了母家甚至皇妹寶樂,也至多就是如現在這般提及一二,不論成與不成,都絕不再多言。他原本以為,這是母後的一派慈母之心,不願給他多添麻煩,但此刻想來,隻怕還是從未將他視作自己人罷了……趙禹宸握著牙著的手指微緊,方才勉強壓下的情緒便又微微透出一縷來。


    【切,小氣!】不同於趙禹宸的糾結,蘇明珠隻是隨口一試,原本就沒報太大希望,聽了這話,除了毫不遮掩的對著趙禹宸翻了個白眼之外,倒也丁點沒放在心上。


    趙禹宸從這一個白眼與這“小氣”的評語裏迴過神來,一時間隻氣得牙關緊咬,也顧不得再思量方太後的內心,當下隻是也寸步不讓的瞪了迴去,眸光凜然——


    哼,你當太後是當真喜愛於你嗎?愚昧至極!母後外熱內冷,對朕都是拒之千裏,何況於你一個無寵嬪妃!實則也隻不過拿你一個樂子瞧著罷了,等得一出孝,朕便親自往太後那送幾個精於玩樂的伶人,朕倒要瞧瞧,你在壽康宮裏可還能再有立錐之地!


    哼!


    趙禹宸的目光與心思蘇明珠是丁點也沒接受到,到了這時,席上便也陸陸續續的上來了各式各樣的“紫氣東來,”宮中禦膳局,匯集了天下間各大菜係的廚中高手,個頂個的心思靈巧,從涼拌熱燉,到煎炒烹炸,甚至於湯水點心都是應有盡有。


    即便是已蘇明珠的眼光,也不禁生出了滿心興趣,起身上前,與眾人一道慢慢品鑒起了這送來的十幾道“紫氣東來,”每一道都是吉利討巧、各有千秋,幾方各執一詞,一時間竟是無法決出最好的一道。


    最終,還是方太後與蘇明珠笑道:“主意既然是貴妃想出來的,魁首便由你來定就是!”


    蘇明珠謝過了太後的抬舉,卻並不挑選,反而又看向了董淑妃:“母後都說了這‘紫氣東來’是顯得咱們後宮和睦的,既然這主意是臣妾想的,那這定魁首的差事,不如交給咱們也穿了紫裙的董美人?”


    “美人”二字,還特意加重了讀音,簡直唯恐對方聽不出是嘲諷一樣。


    簡直沒完沒了!抬頭看了一眼麵上似乎壓根不為所動的淑妃,趙禹宸不易察覺的按了按耳垂,再看向從麵到心都笑的歡快的蘇明珠,一時間心中忿忿——


    你且等著,那一百遍《女則》,朕定要一字字的查過去,少一個字都不成!


    董淇舒就算險些咬碎了牙根,這會兒也一點不肯失了儀態,聞言清雅起身,仿佛丁點不介意一般的親定了一道用以金瓜雕出金龍,又以桑葚壓汁染出了紫色祥雲的冷菜。


    這道菜雖滋味尋常,但難得刀功精湛、雕的是栩栩如生,那龍眼不知用了什麽,竟還閃閃有光!


    隻為著這個,選為最佳便已算是眾望所歸,更莫提,在場的都知道這事的其中淵源,在董淇舒開口選定之後,眾人便也再無一個有意見的。


    趙禹宸見狀,也當下便召見了作出這道菜的禦廚,卻是一個陳姓的年輕內監,算是禦膳局裏新進的後起之秀,沒想到因著這一道“紫氣東來,”竟是一步登天,麵聖之後,隻驚的誠惶誠恐,幾乎連話都迴不出來了。


    眾人也並無意與他一個廚子多言,將之前所出的各色佩件首飾賞了之後,魏安就立即帶著他退了下去。


    到了這,蘇明珠才仿佛終於滿意了似的,隻說身上不爽利,便立即起身告了退,趙禹宸這會兒子氣都不順呢,自然沒有攔的,聞言看都不看的都擺了手算是答應。


    隨著日頭西移,用過了最後的龍絲麵,席間也已近了尾聲,因著身上這讀心異術,這一場宮宴,趙禹宸也隻覺心神俱疲,未等席散,便借著更衣之名,提前退了出來,也並未再乘禦輦,隻叫一個魏安遠遠跟著,一路緩緩而行,這才算是得了片刻寧靜。


    進了春日,天色便一日比一日長了起來,雖已是酉時,但日頭還懸懸的掛著半張臉,伴著天邊的斑斕晚霞,千秋園內也是一片的落日熔金、暮景殘光,就在這一派的靜謐裏,趙禹宸耳邊卻忽的傳來了一道略有幾分擔憂的女聲:


    “主子,看夠了咱們就迴去罷?出來的急,這連件披風都沒帶,這大風口的再受了風可怎麽好?”


    這聲音,趙禹宸倒也大概認得,仿佛正是蘇氏身邊的宮女白蘭,接下來的話,也果然確認了說話人的身份:“再一者,陛下還罰您禁著足呢,這麽在外頭閑逛著,叫人瞧見了也不好。”


    “別啊,好不容易才趁著這抬頭宴出來一迴,不好好轉轉豈不是也太虧了些?更何況,叫人瞧見了又怎麽樣?你主子我還怕失寵不成?”


    這聲音張揚肆意,還有這沒規沒矩的言語,趙禹宸都不必猶豫,立即便確認了正是方才提早離席的蘇氏無疑!


    聲音是從頭頂傳來,趙禹宸左右看了看,便也聽了出來,蘇明珠此刻就在離他不過一丈的千秋亭內。


    千秋亭建在千秋園的最高處,可覽全園景致,前後有兩條路可上,蘇氏自東麵已上了亭頂,隨侍的宮人想必也都等在了東麵的台階下,他則正處於亭下的西邊,雖相距不遠,但若是不出聲,卻是決定不會知道對方存在。


    趙禹宸的腳步一頓,還未迴得過神,腳下便已不自覺的方緩了腳步,更靠近了一些。


    蘇明珠自然不會知道亭下竟然會有一隻前男友在聽她壁角,她立在高處,看著這春意盎然的滿園風光,一時間隻覺這幾日的禁足的憋悶都散了大半,她長長鬆一口氣,便忍不住與身旁的白蘭笑了起來:“你瞧池邊的那隻白鶴,就數它最能吃,圓乎乎的,一隻腳都快站不住了!”


    白蘭雖心下擔憂,但順著主子的手指往前一看,也的確覺著這麽一看當真就那一隻仙鶴瞧著說不出的滑稽,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是有些不對,怕不是傷了腿?”


    “不是,我瞧了許久了,它腿腳好好的,就是吃的太多了哈哈。”


    趙禹宸原本還在因著蘇明珠的話語生氣,聽到這,卻竟也莫名的一並向著朝池邊抬了頭,想要看看她所說的仙鶴到底是何模樣,隻是他立在亭下,視線被鬱蒼的青鬆擋著,壓根就瞧不見池水,自然也不會看見蘇明珠所說的難看白鶴。


    等到迴過神,意識到自己這舉動,趙禹宸便又忽的一滯,他帶了幾分窘迫一般的垂了連忙迴頭,直起身正了麵色,正打算出聲露麵,好好訓斥蘇氏這有意拖延閑逛的抗旨舉動,耳邊便又聽到了十幾聲齊整的請安——


    “見過玉輪郡主。”


    作者有話要說:


    趙禹宸:朕才沒有想看白鶴!


    第15章 禦廚


    唔,玉輪。


    趙禹宸聞聲便又猶豫了起來,玉輪雖是他的表妹,但許是因為生父落罪少人教養,性子言語卻都很是偏激狹隘,偏偏因著父皇對泰安姑母很是照拂,他又不好與無父的表妹多計較,因此向來都讓縱著,敬而遠之。


    趙禹宸聞聲轉身,朝著魏安身後示意禁聲,便有意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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