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宴弋的聲音嚇得變了調子,來不及多想,他抬腳就朝階梯上奔去。三步化作兩步伸手就想要接住倒下來的身影。

    他的心卡在喉嚨裏,一瞬間幾乎忘了唿吸。眼睜睜地看著那人被推了下來,隻恨自己沒生出一雙翅膀。

    身後一陣大力傳來時白月已經側了身子,不過並未完全躲開。若是她練了武功,此時下麵的十幾階台階都算不了什麽。偏生她這個身體資質極差,武功根本練不出來。

    眼看著就要往下跌倒下去,白月伸手就準備護住身體的重要位置。可是在這一刹那,她的身體不知為何本能的發顫,有些不受控製起來。

    她的目光變了變,強行扭轉了身體,朝著旁邊稍遠的欄杆撲去。

    “砰”地一聲。

    一切不過隻是幾秒間,白月伸手險險地攥住了欄杆的同時,腳下哢擦一聲,一陣銳痛傳來。她還來不及喘口氣,猛地就被人整個人抱進了懷裏。

    “……怎麽樣?哪裏傷到了?痛不痛?”宴弋緊緊抱了她一下,就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他的肌肉緊繃,臉色蒼白,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似的。他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白月,看到她皺著秀氣的眉盯著自己的腳踝看時,伸手就將人抱了起來。

    “我帶你去醫院。”

    宴弋打橫將人抱了起來,抬腳就走。走之前往田以甜呆立的地方看了一眼。

    “很好。”宴弋緩緩說了兩個字,他的聲音嘶啞,看向田以甜的目光如同夾雜著霜刃,冰寒刺骨。

    在這樣的目光下,田以甜腿一軟,就跌坐在了樓梯上。她搖著頭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內心被巨大的無以名狀的惶恐充斥。推了人之後她才乍然冷靜下來,可是已經遲了。

    田以甜看著自己的雙手,渾身如同浸泡在冰水裏,冷的她瑟瑟發抖。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田以甜捂著臉喃喃。

    她都幹了些什麽?!

    她隻是看不慣常白月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看不慣對方不屑於和她交談的作態。她跟在常白月身後,想要和常白月辯解。

    可是她跟著出來,就看到了等在車前的宴弋,她下意識抬頭挺胸,卻發現對方眼中隻有那個淺笑嫣嫣的常白月。加之先前在辦公室裏常白月無所謂的態度,這一切讓她驟然失了理智。

    ……她不是故意的。

    …………

    這廂宴弋車開的幾乎要飛了起來,白月死死攥住了安全帶,看著宴弋闖了好幾個紅燈,忍不住想要他開的慢一點兒。不過一看宴弋難看的臉色,她就有些猶豫。

    “宴弋,開慢點。”眼看著對方又超了一輛車,白月扭頭看著宴弋的方向。

    宴弋側頭瞥了她一眼,斥道:“坐著別動。”

    車速卻是慢了下來。

    宴弋看著外麵來往的車輛,心裏憋得十分難受,又不知如何排解這種心情。他一開始就知道常白月再次接近他的原因並不單純,所以一直抱著看戲的態度來看待她的所作所為,甚至羞辱她恨不得掐死她。

    他是個長情的人,常白月是他的初戀,若是說對常白月完全沒了感情也不可能。但是這些悸動與感情早就在常白月一次次離開他時漸漸消磨,還剩有多少他也不知道。他等著常白月來消耗他僅存的最後的感情,可是這剩餘的感情偏偏又被對方一次次挑弄的波瀾頓起。

    想到先前對方被從樓梯上推下來的一幕,宴弋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當即就停止了跳動。他不敢去想象失去了常白月的情景,也想象不出來。

    車子停在了醫院,宴弋轉到副駕駛座將人抱了出來。

    白月的腳看起來紅腫得可怕,但是卻是因為原主是個敏感體質。白月能夠感覺得到,雖然有些痛,但是並沒有傷到骨頭。進了醫院也隻不過拍了個片子,檢查之後拿了些跌打藥。

    “真沒傷到骨頭,我可以自己慢慢走。”宴弋彎腰又準備將白月抱起來。白月便推了推他的手,她又不是特別嬌貴,而且眼前宴弋的沉默的神情簡直有些可怕。

    “我有話和你說。”宴弋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黑沉的眸子凝住了她。

    “我們迴去再說?”白月看了眼外麵人來人往的走廊,伸手想要抓住宴弋的手,借助他的力道站起來。宴弋歎了口氣,突然一把又將她抱了起來。

    “逞什麽強?”宴弋淡淡說了一句,抱著白月往外走去。

    三樓到樓下停車場,說遠也不遠的距離,宴弋硬著抱著她沒有撒手,連進電梯裏都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迴了家又直接將她抱進家裏,放在沙發上。常白月的體重少說也有九十多斤,宴弋一路將她抱迴了家,竟然連氣都不喘。

    “以後不要穿這種鞋子了。”宴弋看了眼手裏的高跟鞋,扔在了一邊。這種鞋子她穿起來的確好看,但是細細的尖跟太過危險了。

    “

    你比我高那麽多,不穿高一點兒的鞋子站在你身邊不覺得奇怪嗎?”白月看了眼被扔了的高跟鞋,其實她也不太喜歡太高的高跟鞋,奈何常白月喜歡,鞋櫃裏全是各種各樣的高跟鞋,她挑選的都算是低的了。

    “不用穿。”宴弋迴了一句,在她身前蹲下身來平視著她:“以後不用為了再刻意討好我去做這些事情,情侶之間本就需要相互體諒。”

    “……什麽?!”白月微怔。

    “我說……”宴弋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摁住白月的後頸,親了親她的唇:“我們複合吧。”

    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勉強自己放下這一切?

    “不管你是為了什麽來找我複合,一定要努力做到放不開我。”宴弋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溫和,他的唇角帶著真切的笑意,平靜地盯著白月道:“不管你這次因為什麽迴來找我,我的人我的錢、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他頓了頓,道:“可你要明白,再次騙了我會有什麽下場。”

    對方因為他而迴來最好,若是因為金錢迴來找他,無論多少錢他自然都可以給,隻是對方的人必須留下。這筆買賣,算起來他並不虧。

    宴弋的聲音無比的平靜,可是這份平靜卻讓白月心裏有些發毛。

    總歸來說,宴弋這麽快就原諒她是她沒有想到的,常白月的心願就是追迴宴弋,但是後續並沒有要求。隻是看到眼前神情平靜的宴弋時,白月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踩到了他的底線上,恐怕一輩子都會跟他在一起。而且要是做出什麽讓宴弋難受的事情,自己恐怕也會不好過。

    不過她也做不出那種朝三暮四的事情,常白月心願的目標是宴弋,她不會自找麻煩去招惹別人。

    “不會騙你的。”白月伸手握住了宴弋的手,鄭重道。

    宴弋反握住了她的手,微眯著眼睛低低笑了起來。

    …………

    因為腳踝有傷,白月被勒令不準到處跑,但是平日裏又被宴弋抱著去上班,甚至連買個菜都被宴弋抱進抱出,要不是她強烈反抗,宴弋恨不得將她放在推車裏推著。

    被田以甜推下樓梯的事情白月並未忘記,雖然常白月的記憶不明,但是這件事也未免太過巧合,她通過李君倒是隨時關注著那邊的動靜,沒過幾天就得到了李君發給她的消息。

    田以甜以殺人未遂的罪名被起訴了,教學樓處處都有監控,監控調出來之後可以明顯地看到她故意

    推人的動作。再加上之前宿舍裏鬧矛盾的事情也傳了開來,走到哪裏都有人對田以甜指指點點。

    後來她又被起訴了,這件事在學校的影響非常大,因為情節嚴重,田以甜被退了學。

    白月向宴弋問了這件事,宴弋倒是全部說給了她聽,受害方不接受庭外調解死咬著不放的緣故,田以甜要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檔案上永遠存在著黑點。大學沒畢業檔案上又存有黑點,等她幾年後出來時也不會再有公司冒險錄用她。

    “這樣已經可以了。”白月看了眼宴弋。

    她還不確定上輩子是不是田以甜動手害死了常白月,常白月將這筆賬算在了她的叔叔頭上。但她後來有帶著宴弋迴過家,叔叔嬸嬸的表現和彩珊一般無二,他們都將她當做了真正的親人般寵愛,怎麽會對她動手?

    白月後來甚至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那位離異帶小孩的男人,可那男人是她叔叔的朋友,根本不是來和她相親的。雖然那人相貌不佳,但是看著她的眼神分明是對著小輩的眼神。

    既然叔叔一家人沒問題,唯一傷害常白月的可能就存在於衝她動手的田以甜身上,但是她又不敢肯定。如今既然法律已經介入了,幹脆訴諸於法律就好。

    就算田以甜上輩子沒有傷害過常白月,她也得為自己這輩子的衝動付出代價。

    …………

    晨光熹微,床上的被子微微動了動。

    一隻膚色白嫩的胳膊伸出了被子,白皙的肌膚上幾乎遍布了深色的吻痕和手印。沒過片刻就被一隻大手抓住重新塞迴了被子裏。那隻大手將胳膊塞進了被子裏,手卻不老實地開始四處滑動起來。

    飽滿的酥胸、纖細的腰肢、光滑的小腹……

    宴弋熨燙的手剛落在蕾絲內褲邊緣滑動,來不及鑽進去,一隻手就握住了他放肆的手。

    “醒了?”宴弋的聲音微啞,他反握住纖細的手,與對方十指交握。他單手撐著頭,坦露出大半結實的胸膛,眸色深沉地盯著旁邊剛睜開眼睛,仍舊睡意朦朧的女人。

    “唔……”白月眨了眨眼睛,看著身旁躺著的宴弋,簡單地轉了個身子,就讓她幾乎倒吸了口涼氣。

    身體似乎被清洗過,但是身上殘留的酸澀感卻讓她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

    昨日裏兩人拿了結婚證,迴來後宴弋幾乎像是瘋了一般,她是後半夜才迴了身體裏,渾渾噩噩地睡過去。

    “你先

    睡,我去做早餐。”宴弋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掀開被子下了床。他套上一條褲子,赤裸著精裝的上身就打開門往廚房走去,白月看過去時隻看到他背部一條條的紅痕,她連忙收迴了視線。

    等宴弋走了之後,白月掀開被子有些艱難地爬了起來。身上吻痕遍布,就連大腿內側都是指印與吻痕,白皙腰部的手印看起來極為顯眼。

    白月裹著被子,紅著臉進了浴室。

    等她穿著浴袍出了浴室時,宴弋已經將早餐端了進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幫你吹頭發。”宴弋走過來拉著白月在床邊坐下,伸手拿起吹風機熟練地替她吹起頭發來。

    “接下來兩個月我都有時間,我們去哪裏度假?”伸手撥弄著白月的長發,宴弋垂頭問道。

    畢竟是結婚,他外出旅遊的父母自然也迴來了,公司的事情自然有人處理,根本不需要他的擔心。所以接下來兩個月,他都有時間陪著身前的人。

    宴弋倒是想接下來的兩個月哪裏都不去,隻留在房間裏就好。但是他又想給身前的人完整的婚禮,蜜月旅遊自然是要有的。

    溫暖的風與輕柔的指尖在她頭頂滑動,白月困乏的身子開始眼皮發沉,有些昏昏欲睡起來。聽了宴弋的話,勉強打起了精神:“……我對這方麵沒有研究,你安排就好。”

    她的聲音似乎輕飄飄的,帶著莫名的沙啞。

    將她一臉倦怠的模樣收入眼底,宴弋摸了摸她眼瞼下的黑影道:“頭發吹幹了,吃點兒東西再睡。”

    白月點了點頭,等著宴弋吹幹了頭發,喝了杯牛奶又睡了過去。

    她柔軟的長發鋪散在枕間,精致的臉上猶帶著紅暈,抿著的粉唇微有些紅腫,裹著被子的模樣看起來乖巧極了。

    宴弋側頭看了她好一會兒,忍不住垂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掀開被子躺進被窩裏,將人抱進了自己懷裏,也睡了過去。

    現在,這人已經真正的、完整的成為他的了。

    …………

    姓名:白月

    性別:女

    年齡:20

    外貌:75

    智力:60

    體力:58

    魅力:58

    幸運:70

    武力:40

    精神力:31

    技能:《歸

    一訣》、醫術、毒術、五行八卦之術(初級)、《萬象·道德經》、龍之守護、深海之心。

    完成任務數*10

    可分配點數:3

    獎勵:替身玩偶(永久綁定)

    看著屏幕上的三點可分配點數,白月怔楞了一下,她每次完成任務就是兩到三點的可分配點數,也就是說這個任務她完成了?

    白月正準備伸手碰觸麵板,腦中一痛,頓時湧現出大量的記憶來。

    將腦中突然出現的所有的記憶都過了一遍,白月才微微苦笑起來。

    難怪常白月會被人稱為心機女,她除了在男生麵前左右逢源,竟然連自己的記憶都可以偽造。

    就如同常人的遮羞反應一般,常白月雖然請求別人替她完成任務,但是她並不想將自己完整的一麵展示在別人麵前,畢竟這些記憶裏她算不上是個好人。

    白月從第三方的角度看了常白月所做的一切,她辜負叔叔叔母的好意,哄騙走自己妹妹的東西,麵上一派和樂,心底卻將所有人的善意都當成了不懷好意。

    她先入為主地將叔叔嬸嬸放在了壞人的位置,以至於對方無論做什麽她都覺得有陰謀。

    常白月和宴弋分手的原因很簡單,當時的宴弋並未接手宴家的公司,常白月以為對方隻是個自由職業者或是無業遊民,在優秀的富二代出現時她選擇了和宴弋分開。但是又實在舍不得對方那張臉,因此和交往的富二代們分手後還時不時迴去找他。

    後來她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可是她又剛剛提出了分手,做了心理建設拉下臉糾纏了對方幾次未果。後來因為和田以甜鬧了矛盾,在洗手間裏推推搡搡間後腦磕在了水池上,就這樣詭異地去世了。

    其實關於常白月的心願中,找出兇手這一點兒根本沒必要,畢竟她和田以甜在眾目睽睽之下鬧了矛盾,她死了之後田以甜定然會接受製裁。

    常白月的世界裏,除了幾個有著小矛盾的舍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好人。可她卻將自己的死亡原因推在了叔叔那邊,將分手原因推到了宴弋那邊,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完整又悲慘的受害者形象。

    白月歎了口氣,實在有些不理解常白月的想法。

    不過她怎麽有些覺得,對方的心理有點兒不正常呢?就像是有著被迫妄想症一般,自我中心、好幻想。這倒是和她幼年時期和父母分離的巨大刺激有了關聯。

    也許常白月已經

    出現了這樣的狀況,但是她直到死前都沒有發現。

    可是不論怎樣,這一切都隻是推測而已,她這次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白月將可分配點數加在了精神力上,精神力那一欄就變成了34。她這才伸手觸上麵板,選擇了下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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