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接收完了記憶,才微微睜開了眼睛。

    她此時幾乎整個人睡在了銀狼的身上。銀狼身體的溫度很高,隨著唿吸一起一伏。她身上還蓋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寒意一點兒也滲不進來,全身都暖烘烘的。身後的銀狼閉著眼睛,碩大的狼頭枕在自己的兩隻前腿上,胸腔裏發出微小的唿嚕聲。

    歐白月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她想要保護銀狼。她和銀狼命運相似,都是甫一出生就被拋棄,遇上銀狼是她的幸運,她想和銀狼一輩子在一起。

    對於傷害她的獸人們,她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感。畢竟她和獸人們在一起相處過一段時間,得知他們的性子都十分單純,如果不是‘巫’說的那些預言,部落裏的獸人們也不會這樣針對她。

    對於‘巫’的預言,她是完全不相信的。也許她不經意間帶來的屬於未來的產物妨礙了部落的發展,但是她改善了部落裏的生存條件,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卻因‘巫’的一句話,被獸人們當做了敵人。如果這一次這些獸人們還要傷害銀狼,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白月靠在銀狼身上抿了抿唇,她的身體有些僵硬,背上的傷口一陣陣的發疼。不過她可以察覺到,她這次受的傷要比歐白月的傷輕一些。歐白月當初在銀狼的照顧下,躺了好久才能爬起來,傷勢剛好,就又被獸人們圍攻了,所以現在對於白月來說時間還是非常緊迫的。

    微微合眼,白月感受了下這具身體的傷勢,開始默念起《歸一訣》心法。經曆過這麽多世界了,武功倒是很容易上手,隻過了幾個小時左右,她經脈裏就聚起絲絲暖流。第二天天微亮,身後的銀狼微微動了動,她閉著眼沒做聲,隨即便感覺到銀狼慢慢退開身子,銜著白月的衣領,將她輕輕放在了地上。

    而後碩大的狼頭湊近了白月,在她脖子間嗅聞了起來。

    脖子間是最為敏感的地位,哪怕白月知道銀狼無害,感受到銀狼的唿吸噴灑在她頸間時,也不由得睜開了眼睛。銀狼低頭對上了白月的眼睛,它的眼睛是金色豎瞳,看起來異常的冰冷。盯著白月好幾秒,才試探著伸出舌頭舔了舔白月的下巴。

    白月怔了一下,下意識抬手擋住湊過來的狼頭。指尖卻碰到了濕潤的鼻端,銀狼立即擺頭甩開她的手,後退了幾步,對著白月呲了呲森白的牙齒。銀狼本身就特別高大,此時做出兇猛的模樣,露出極具有攻擊性的牙齒和豎瞳,讓人不由得心頭恐懼。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白月毫

    不在意地收迴了手,半撐坐起來,衝著銀狼微微笑了笑。

    她這具身體比部落裏的雌性還要嬌小許多,坐在地上更顯得隻有小小一團,在高大銀狼麵前幾乎能被它一口吞下去,看起來十分的柔弱無害。

    銀狼威脅似的唿嚕了兩聲,金色眸子緊緊盯著白月半晌,才齜著牙試探地走了過來,趴在距離白月不遠的地方,直直盯著她看。

    白月坐起來四處打量了半晌,才在靠近洞口的角落裏看到已經揉成一團的一個背包,沒想到銀狼將背包也帶了迴來。不過看到被撕扯得不成樣的背包,白月有些懷疑裏麵的東西還能不能用。她正想爬過去取背包,隻是沒想到剛準備站起身來,一旁的銀狼又齜了牙,表情兇狠,嘴裏發出唿嚕的聲音。

    “我去拿那個。”白月有些無奈地指了指洞口的背包,眼看著銀狼並沒有其他動作,就慢慢站起身來朝著背包走去,隻是還沒走到背包所在的洞口,她衣服突然一緊,整個人又被銀狼叼了迴去。

    銀狼拖著她的衣服,又將她放在了原地,而後快速地伸出舌頭在她下巴舔了一口。退了幾步,高大的身影唿嚕著擋在了她的身前。

    “我不走。”白月哭笑不得地擦了擦下巴,對上銀狼的眸子。試探性地伸手想要碰觸銀狼,趁著銀狼還沒來得及後退,她的手就放在了銀狼的鼻端上方一點兒。

    銀狼楞了一下,唿嚕著後退了幾步,盯著身前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重新湊了上來。白月的手碰觸到了它的鼻端,它似乎有些不適應地動了動鼻子,卻沒有再避開她的碰觸,因齜牙而皺起的上顎皮毛也隨著她的碰觸而緩緩被撫平。

    銀狼的皮毛看起來硬如針刺,但是摸起來卻十分順滑,手感極好。白月摸了幾下就停了手,隻是在她停止撫摸的下一刻,銀狼似乎有些不滿地擺了擺腦袋,將碩大的狼頭塞進了白月的懷裏。

    白月被銀狼的力道推的坐在了地上,銀狼也跟著她趴在了地上,將腦袋直接擱在了她的大腿上。

    “可不可以等一會?”白月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了的笑意,垂頭看向將腦袋擱在她腿上的銀狼,幾乎能從對方的金色眸子裏看到自己的身影:“我受傷了,能不能先替我將包提過來,我處理一下傷口。”

    白月說著,將運動服的袖子擼了起來,露出手臂上被擦傷的傷口以及有些幹涸的血跡。她身上還有很多這樣的傷口,處理一下痊愈速度也快一些,那個背包裏便有簡易的醫藥包,何況銀狼身上也有

    傷口,看起來比白月嚴重多了,從歐白月的記憶裏得知,獸人們雖然痊愈能力很強,但是也有很多都是因為沒有正確處理傷口才死去的。

    巫作為部落裏的醫生,處理嚴重傷口的方式也不過是祈福或是跳一些奇怪的舞蹈,看起來更像是聽天由命。歐白月曾經見過兩次,但是就算她想要幫忙,部落裏的獸人們也不會相信她能比得過巫。

    白月說完就定定看著銀狼,對方似乎有些煩躁地甩了甩尾巴。站了起來邁著四肢走到洞口,將背包咬了過來放在了她的身邊。白月笑了笑,剛想伸手去拿,就被銀狼叼住了手腕。銀狼的動作十分輕柔,尖利的牙齒絲毫沒有傷到白月分毫,倒惹得她有些不解地看過去:“怎麽了?”

    隨著白月的話語,銀狼又鬆了口,放開了被它叼住的手腕,金色眸子凝住了她半晌。而後微側頭,將腦袋送進了她的手底蹭了蹭。

    白月咬著唇,眼角不受控製地彎了起來。銀狼看起來體型龐大兇猛,此時卻像是在撒嬌的動作逗得白月心情愉悅,她幹脆伸手直接在銀狼腦袋上撫摸了幾把,另一隻手將背包扯了過來。背包拉鏈已經被咬壞了,此時被她這麽伸手一拉,裏麵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掉了出來。

    幸好醫藥包還在,剩餘的幾套衣服也都完好無損。

    白月停了手,伸手捧住了銀狼的大腦袋,對著它道:“我幫你處理傷口好不好?”

    銀狼漂亮的豎瞳靜靜盯著她,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下巴。

    “別鬧,趴著別動。”白月伸手輕輕推了推銀狼的腦袋,伸手就將醫藥包拿了過來。醫藥包裏的確有簡單的醫療藥物之類,白月站起身走到銀狼身側,看了眼銀狼肚腹間的傷口。傷口很深,看起來十分的嚴重,雖然傷口不再流血了,但是附近的毛皮已經有些發黑。若是有條件,這樣的傷口最好縫上幾針,不過想到獸人們極強的痊愈能力,她倒是不是很擔心。

    銀狼雖然趴在地上,但是目光卻隨著白月的動作而轉動著,白月剛伸手碰了碰它肚腹間傷口,銀狼便渾身一緊,肌肉收縮著就想要站起來。

    白月伸手安撫性地摸了摸銀狼的皮毛。拿出醫藥包裏的消毒水與繃帶,先處理了自己胳膊上的傷口,低聲示意銀狼道:“我不會傷害你。”

    銀狼湊過來嗅了嗅她的胳膊,半晌縮迴了腦袋,趴著不動了。

    白月簡易地將銀狼的傷口處理了一遍,最外層將膠囊裏的藥粉撒了上去。就在她打算給銀狼纏上紗

    布時,又遭到了銀狼的劇烈反抗。許是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白月剛給銀狼纏上紗布,對方已經站起身來轉著圈想要去撕咬紗布,好一會兒都沒夠著,就有些煩躁地衝著白月齜牙。

    白月已經將銀狼的威脅不當迴事了,看著對方那雙金色的眸子,摸了摸它的腦袋:“我知道你能聽懂,過一會兒我替你拿掉好嗎?”等藥粉融進了傷口裏,繃帶也沒什麽用處。

    銀狼衝白月唿嚕了兩聲,見白月根本不理它,齜著牙站起身來就往洞外跑去,白月驚了一下,連忙叫道:“你站住。”

    白月聲音剛落,銀狼站在門口頓了頓,迴首看了白月一眼,轉身就躍出了洞口。

    白月跟了上去,站在洞口,隻看到銀狼龐大的身軀在林間幾個起躍之後,瞬間便不見了蹤影。白月揉了揉額頭,沒想到這銀狼脾氣還挺大的。不過想來也是,銀狼自小在叢林間長大,與真正的野獸無異,它對白月的態度已經詭異的友好了,不可能沒有絲毫脾氣。

    這森林裏對於白月來說還是夠危險的,銀狼走了之後白月也沒去追,而是重新迴了山洞裏將自己滿身的傷口處理了,而後就閉著眼默念心法,背包裏還有幾條壓縮餅幹,被她當做午餐解決了。

    銀狼再次迴來時已經快要日暮十分了,對方一進山洞,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便傳了過來。

    白月睜開眼,便見銀狼將一隻巨大的,有點兒像是兔子的卻長著三隻耳朵的生物拋在了她的麵前,有些得意地唿嚕了兩聲。

    那生物脖子處鮮血淋漓,血腥味極大。白月看了銀狼半晌,才有些無語道:“這是給我的?”

    銀狼將那生物朝著一邊拱了拱,碩大的腦袋就要往白月懷裏湊。

    白月伸手製止了它:“別蹭,你身上全是血。”

    她剛換了身淺色的衣服,被這麽一蹭衣服也別想要了。

    誰知就是這麽一阻止,銀狼便不滿地唿嚕了兩聲,趴在地上將腦袋別過去,閉著眼不看白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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