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赫了解自己的女兒,這個女兒根本就對公司的事情完全沒有興趣,本來文父就打算聘請職業經理人來打理公司或是等女兒結婚生子後,將這個公司交給孫子孫女。但是此時她既然主動提出去接收公司,文父自然高興。

    “寶貝兒,如果你早些接手公司,我就能和你媽媽一起出去旅遊了。”文父有些怨念地看了白月一眼:“不過既然你今天開了口,這次爸爸可真不放過你了。”

    文白月的母親秦雅貞經常出去旅遊,最近這幾天剛好在外麵沒有迴來。白月了解了文家的狀況之後,內心深處覺得文母可能並不想和文父相處,所以才約了閨蜜四處遊玩。倘若是文父真的閑了下來跟上去,文母才會不開心的吧。

    但是耳邊聽著文父溫和的聲音,白月什麽也沒說。關於文父的事情,決定權在於文母身上。文光赫並沒有虧欠文白月這個女兒,他虧欠的是陪伴了他這麽多年的秦雅貞。

    ……

    第二日一早,白月便換了身黑色的職業裝,和等著她的文父一起去了公司。

    關於商業這一塊的確是白月從未涉及的領域,文白月的專業甚至是漢語言文學。文父有心教她,她自然肯學。一忙起來就是昏天黑地,那股認真勁兒連文父看著都覺得稀奇。

    就這樣忙了好幾天之後,白月正坐在辦公室看文件時,突然就接到了淩語薇的電話,白月勾了勾唇,盯著手機看,她這兩天倒是將淩語薇給忘了。等電話響了好幾遍後,白月才悠悠然接了電話。

    “喂,你好。請問哪位?”

    “文白月,你是什麽意思?”電話那頭淩語薇有些氣憤,平日裏電話鈴聲一響白月就接了電話,今天她打了好幾遍電話對方才接,一接還問她是誰。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淩語薇心裏頭的火就冒了起來,不耐道:“我說了我和方景同隻是玩玩,你何必那麽生氣?”

    白月無聲冷笑,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不認識你,打錯電話了。”

    不等那邊迴應,就直接掛了電話。

    那廂淩語薇聽著手機裏“嘟嘟”的聲音,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差點兒將手裏的手機砸出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撥通了電話,就在淩語薇耐心快要耗盡了時,那邊再次接通了。

    “……我是淩語薇。”淩語薇咬著牙強忍著怒氣,率先開口道:“你出來,我們見一麵。”

    聽著電話裏麵忍氣吞聲、故作平靜的邀請,白月聲音慢悠悠

    地道:“哦,是你啊。可是我有些忙,最近都沒有時間。”

    淩語薇捏著電話的手指緊了緊,她和文白月相處了這麽久,怎麽不知道文白月這個大小姐是個什麽德行?她有什麽可忙的?她最常做的,就是拿著父母給的卡四處購物逛街,當個米蟲。此時說忙不過是不想與她見麵罷了。看來文白月這次是真生氣了,可她已經解釋了好幾遍了,這種大小姐脾氣可真大。

    此時淩語薇最想做的是像往常一樣直接摔了手機,深吸了兩口氣才按捺住了這種衝動,低聲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當麵談。”

    白月裝作沉吟片刻,氣得淩語薇心頭發堵了才開口道:“這樣吧。我可以抽個時間出來見你,公司下麵的咖啡廳,你在那裏等著我……”

    “好。”這次淩語薇不等白月說完話,應了一聲,搶先一下子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裏的嘟嘟聲,白月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放下手機坐在辦公室裏繼續看文件,看完文件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十五了,距離打電話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她這才晃悠悠地出了公司。

    她進了咖啡廳之後四處看了眼,並沒有見著淩語薇的身影,想來是等的不耐煩迴去了。

    白月撥通了淩語薇的電話,初時幾個對方根本就沒接,她也不介意,坐在沙發裏繼續撥過去。直到第五個電話時,淩語薇才接通了電話,聲音不善地開口道:“文白月,你究竟什麽意思?!”

    “我還要問你什麽意思呢!”白月的聲音比淩語薇還要不善,劈頭蓋臉地喝問道:“讓你在樓下的咖啡廳等著,你跑去哪兒了?”

    文白月平日裏柔柔弱弱的,聲音輕聲細語。此時聲音卻尖銳的能刺痛人的耳朵,淩語薇在那邊蒙了半晌,臉都氣紅了:“我在咖啡廳裏等了你三個小時!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文白月,耍人很好玩嗎?!”

    就在淩語薇開口時白月已經挪開了手機,聽著手機裏淩語薇氣急敗壞的怒吼,她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才三個小時,往常文白月等她的次數加起來何止三百個小時,現在讓對方等三個小時,她就這樣不耐煩了?

    “你說你是不是傻?我又沒讓你在這裏等,我還沒來得及說時間你就掛了電話啊。”白月得語氣變得極為無辜,她似乎對此感到有些好笑似的輕輕笑了起來,說出的話卻氣得淩語薇差點吐血:“現在過來吧,給你半個小時,過期不候。”

    白月再次掛斷了電話。

    淩語薇一句“我不去”含在舌尖,卻沒辦法說出口。聽著耳旁掛斷的忙音,她漲紅著臉直接將手機砸在了床上,“砰”地一聲彈跳起來,繼而掉在了地上。

    淩語薇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臉色漲得通紅。她何時聽過文白月這麽不客氣的話語,對方語氣隨意的簡直像是在招唿一個小狗一般,把她當做了什麽?

    “親愛的,怎麽了?”正生氣間,淩語薇突然就被人從身後摟住了腰,隨即一具赤裸的身體就貼了上來,男人埋頭親吻著她裸露在外的頸間和肩膀,含糊道:“誰惹你生氣了?”

    “滾開!”淩語薇此時根本沒有興致,厭煩地一把推開身後的男人,感受著身上黏膩的痕跡。皺著眉撿起地上的衣服,一邊穿邊對身後臉色不好看的男人道:“今天先到這裏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有什麽事可以說出來,伍哥幫你處理。”男人順勢坐在了床上,眯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正在穿衣服的淩語薇,喉結動了動:“道上的人都稱我一聲伍哥,可不是白稱唿的。”

    淩語薇動作微頓,看了眼男人胸前肩頭布滿的青黑色紋身,半晌後似乎想到了什麽,眯著眼睛微微笑了起來:“那就先多謝伍哥了。”

    兩人不過是在酒吧相識,淩語薇當初正被不長眼的男人糾纏,這伍哥英雄救美,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悉了起來。今日淩語薇在咖啡廳等了好幾個小時,等的心浮氣躁之時接到了伍哥的電話,隨後就來開了房。既然這是伍哥親自開的口,不管對方身份真假,淩語薇自然會抓住這個機會。

    “先走了。”淩語薇將衣服穿上了,打了個招唿就往咖啡廳趕去。

    ……

    等淩語薇趕到咖啡廳,見到坐在那裏拿著平板玩遊戲的文白月時,心頭的火氣又升騰了起來。

    這幾天天氣格外炎熱,外麵就像是蒸籠一般,一出門就是一股熱氣撲麵而來。雖然一路上坐了出租過來,淩語薇也熱的夠嗆。相比於文白月一身清爽悠閑地喝著咖啡,她滿頭的汗,加之身上讓人不喜的黏膩,簡直狼狽透了。

    “我來了。”淩語薇故意放重了腳步,走到白月身前坐下,喚來服務生點了杯咖啡,說了這句話後並沒有開口,似乎在等著白月開口。隻是等到了咖啡送了過來,對麵的人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淩語薇這才按捺不住,麵無表情地對著從頭到尾都垂頭玩遊戲的白月道:“我都過來了,你能不能待會兒再玩?”

    “你遲到了。”

    隨著遊戲發出‘啾啾’的音效,白月抬頭隨意掃了淩語薇一眼又垂下頭:“遲到了三分鍾。”

    “我之前等了你三個小時!”淩語薇冷笑起來:“大小姐等我三分鍾我就不耐煩了?”

    淩語薇心底壓抑著火氣發不出來,早知道她就應該再晚來一些,直接讓文白月也等她三個小時。

    “不是不耐煩,隻是為你耽擱時間不劃算。”白月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打量了對方半晌,隨即有些嫌棄地捂住了鼻子,嬌氣道:“你身上是什麽味道,好臭。你都不洗澡的麽?”

    淩語薇嘴唇哆嗦了一下,下意識想到了之前自己和伍哥在一起後並沒有洗澡。雖然此時咖啡廳裏人很少,但是她卻覺得有人聽見了文白月的話,朝她們看了過來。她腦子有些空白,反應過來時頓時又氣又怒,臉色漲紅了起來。咬著嘴唇,麵色變了好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道:“文白月,你非要這樣侮辱我嗎?你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對待自己的好朋友,值得嗎?”

    白月聞言訝異地看了淩語薇一眼,對方此時居然還能不要臉地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令人歎為觀止。文白月對她好時她可從來沒有承認過兩人的朋友關係,當文白月是個冤大頭人形取款機,在別人麵前嘲笑文白月是個傻瓜。此時文白月對她變了態度時,她卻又低三下氣起來,還拿著‘朋友’的名義來惡心人。

    說到底,這種人就是賤,是被文白月給慣壞了。

    “……其實我也覺得不值得。”白月歎息一聲,放柔了語氣。掃了眼淩語薇聽了這句話後微微放鬆的表情,學著文白月的口氣繼續開口道:“方景同這個人看起來一表人才,沒想到不僅是個人渣,還得了眼瞎的毛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幸好我早早和他分了手。不然……”

    “夠了!文白月。”淩語薇一巴掌拍上了桌子,猛地站了起來,麵色青白地指著文白月怒道:“別在拐彎抹角指責我了,你當真以為我聽不出來?!嘴上說著不介意,其實你心底最在意了。你不就是恨我和方景同睡過一次嗎?我已經道過歉了,你為什麽還要不依不饒揪著這件事不放,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你爸媽沒教過你不要打斷別人說話,不要用手指著別人嗎?”白月歪頭衝淩語薇笑了笑,語氣緩慢。手上卻絲毫不含糊地拿起平板就朝淩語薇的手背拍了過去,她的動作十分迅速,淩語薇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啪”地一聲清脆聲響,躲閃不及的淩語薇手背被平板重重地拍了一下,火辣辣的刺痛立即蔓延開來,白皙

    的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了起來。

    “哦,我忘記了。你爸媽早就死了,自然看不到你現在是什麽德行,我來替他們管管你。”白月撩了一下頭發,也不管淩語薇越來越可怕的臉色,表情可惜地看了眼平板歎息道:“剛買的平板呢,看起來似乎還沒有你的骨頭硬。”

    淩語薇右手舉在身前的位置,想碰觸一下又不敢,火辣辣的刺痛讓她整個手背都沒了知覺,她覺得自己骨頭都被砸碎了,正在手背裏一下下戳著自己的肉。偏偏眼前這個女人還在不停地提她的父母,她氣得渾身都哆嗦起來,生理性的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裏打滾,父母是她的禁忌。文白月明明知道她的父母是怎麽迴事,此時卻偏偏刻意提出這些話來,根本就是拿刀子往她心窩裏紮。

    虧她以前還以為文白月和其他千金大小姐不一樣,沒想到不過是個男人就讓對方原形畢露,露出這樣醜陋的嘴臉來。幸好她也沒拿文白月當真正的朋友,此時看清了倒也不晚。

    淩語薇抿了抿唇,強忍著將淚水逼了迴去。她方才在文白月手裏吃了虧,此時一隻手行動不便,雖然心中已經怒火洶湧,恨不得上前親手撕了文白月。但是她內心還是有些顧慮,死死按捺住了想動手的念頭,高傲地抬了抬頭:“文白月,你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對待我,從今以後我們再見就是陌生人,沒有任何關係了。”

    “陌生人?”白月拿起麵前的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舉起食指搖了搖:“我們怎麽會沒關係了呢?”

    迎著淩語薇諷刺卻又夾雜著莫名得意的目光,白月道:“以後我們就是債主和欠債人的關係,既然你和我不是朋友了,以前我送你的東西就全部還給我吧。”

    淩語薇楞了一下,隨即眼睛都紅了,不敢置信道:“你非要這樣咄咄逼人,不把別人的尊嚴當迴事嗎?以前的東西明明是你非要送給我的。”

    “對呀,你不是每次都很‘不開心’地收了禮物嗎?你既然這麽不喜歡,那我送你的東西肯定也都沒用過了?物品的升值價值我就不算了,你隻需要將所有的東西原原本本、一件不少地還迴來就是了。”

    她刻意加重了‘原原本本、一件不少’的語氣,隨即又好奇問道:“應該不是難事吧?先前臻想的問題你不是都解決掉了嗎?”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奇葩?白月抿著咖啡,有些興味索然。

    每次文白月送禮物時淩語薇的臉色都臭的跟什麽一樣,似乎文白月每次送她東西都

    是看不起她、施舍她、踐踏她的自尊一般,但是有哪一次她真正拒絕了這些禮物?用一句難聽的話來形容淩語薇,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拿了別人的東西還要擺著高高在上的範兒。

    她不樂意收文白月的禮物,此時讓她還迴來這些東西,卻表現出一副被侮辱了被傷害了的模樣。哪裏來的底氣?哪裏來的高傲和自尊?

    “果然是你,你用得著做得這麽絕嗎?”淩語薇恨恨地瞪著白月,眼裏幾乎冒出火來。

    看著文白月那張漂亮的臉,淩語薇突然就覺得她麵色猙獰起來。文白月長得漂亮她是早就知道的,當時她獨來獨往,也聽說過這位大小姐的好人緣。讓她驚訝的是她一個人好好的,這位大小姐非要闖進來打擾她的平靜。自以為是地買東西給她,替她交學費,憐惜她的家境。就像遇到了一隻小貓小狗一樣,隨意丟點兒東西給小貓小狗,就想要小貓小狗的親近。

    可她又不是小貓小狗,就算文白月再怎麽親近她,她也不想阿諛奉承,討好文白月。這又不是她想要的,這都是文白月的一廂情願,不是嗎?

    文白月每次送她禮物都扯掉了標簽,但是她又不是沒腦子,認不出來品牌,就算扯掉了標簽她也知曉這些東西的價值,偏生這位大小姐自以為是地將她蒙在鼓裏。因為每次收到這些禮物時,一想到文白月拿她當傻子看,她就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這次本來約文白月出來就是因為臻想那件事情,那邊的店員直接聯係她讓她結款,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送進了警局,要以詐騙罪拘留她。她清楚地知道這可能是文白月故意為難她,想讓她低頭道歉,可是她偏偏不肯,懷著詭異的心情聯係了方景同,讓他替她補完了餘額。後來更是順勢和方景同滾了床單,雖然她並不覺得愉快,畢竟以往都是她主動,這次讓方景同來替她善後,讓她感覺在對方麵前矮了一截。但是一聯想到害她進了警局的文白月,她心底就莫名地得意起來。

    文白月將她弄進了警局又怎樣?方景同還不是親自將她接了出來。

    可是她還沒高興幾天,接下來又有接二連三的店裏營業員打來電話要求她結款。弄得她煩不勝煩,又不想放下自尊去找方景同,所以今天才來約文白月見麵。她覺得隻要解釋清楚就好了,沒想到對方根本不聽她的解釋,還這樣折辱她。

    淩語薇心底莫名的有些難堪,麵上卻依舊冷淡高傲地問道:“你當初接近我就是為了羞辱我是不是,你覺得這樣戲弄一個人很有趣嗎?”

    白月拿勺子敲了敲咖啡杯,叮叮作響。她彎起了眸子,盯著淩語薇半晌,才評判似的點了點頭:“很有趣呀,花了這麽多錢買了個樂子,我覺得挺值得的。”

    本來以為淩語薇會暴跳如雷。沒想到對方氣急了,反倒突然平靜了下來。她麵色發白,先前被白月挑撥的失去了冷靜,現下終於平靜下來。

    “我知道了,我會將東西完完整整還給你的。”提著包站起來,淩語薇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希望你不要後悔你今天做的一切。”

    白月眸光微冷,轉而衝著淩語薇迅速轉身的背影喊道:“跟著方景同這麽可憐,連一杯咖啡錢都付不起了嗎?”

    淩語薇腳步一頓,渾身都有些僵硬,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折身去了收銀台,想到了文白月的奚落,她直接掏出了兩百塊遞給了服務生:“32桌,不用找了。”

    年輕的服務生怪異地看了淩語薇一眼,有些尷尬地拿著錢,提高聲音喊住了淩語薇:“小姐,可是……你的錢不夠。”

    淩語薇愣住了,迎著周圍若有似無的打量的視線,她腦子變得有些空白:“你是不是算錯了,那桌就兩杯咖啡,怎麽不夠了?”

    “可是那位文小姐還點了許多點心。”服務生朝32桌看了一眼:“她說您有錢,定然會大方地主動替她付錢的。”

    淩語薇下意識朝文白月看了過去,就見到對方端著咖啡,朝她笑了笑。她腦子裏‘轟’地一聲,幾乎燒了起來。她直接從錢包裏掏出了一疊現金,看也沒看地塞進了服務生手裏,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

    臨到門口時,淩語薇轉身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白月,冷笑著徑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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