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天都亮了,該死的鬧鍾,怎麽沒有動靜呢?”花子虛明明記得,自己隻是在周末的午後,午睡假寐一番罷了!怎麽會睡了這麽久?怎麽會一覺睡到次日清晨呢?


    “手機呢?我的手機呢?”找不到手機的花子虛,顧不得刷牙洗臉,披上衣服就朝門外跑去!今天可是2017年7月31日,今天要是遲到的話,這個月的全勤獎,可就全泡湯了!


    花子虛一想到整整一個月,自己都不敢遲到早退,要是在最後一天,因為鬧鈴沒響,多睡了一會,因此損失五百大洋,那自己可就虧大發了!


    擔心被扣全勤獎的花子虛,竟然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一身打扮,完全是一副古人模樣。他也沒有發現,自己所在之地,並不是他那60平的小二居,而是古香古色,雕梁畫棟的深宅大院!


    “公子,你醒來了?杏兒這就去打水,服侍公子梳頭洗漱!”


    花子虛聽了這話,氣衝衝的叫嚷道:“洗漱?我上班先坐地鐵一號線,還要倒兩趟公交,遲到了全勤獎被扣,這個月業績又這麽差,下個月恐怕隻能吃土啦,還洗漱個鬼啊?再說我板寸平頭,還讓我梳頭,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嗎?”


    說著花子虛不自覺的摸了下頭發,這一摸可了不得,花子虛直接楞在當場!他發現自己原本那一頭根根挺立,烏黑亮麗的殺馬特板寸平頭,竟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好似道士一般高高束起的發髻!


    這時候花子虛終於注意到,這裏並不是自己那狗窩一般的蝸居,而是古香古色,陳設頗為雅致的房間!


    不對,看那扇絲繡屏風,和牆上的古人字畫,插著幾株梅花的青瓷梅瓶。還有那錯落有致的屋內陳設,如此情調高雅的房間,應該叫繡房才對!


    而站在門口,一臉疑惑看著自己,自稱杏兒的女子,也是一副古人模樣。看她的年紀裝束,像極了古裝劇裏,那些豪門大宅的女兒家!


    “我在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這裏又是什麽地方?”花子虛一把拽過那位女子,驚慌失措的連連發問!


    “公子,你說什麽糊塗話?你在自己個的家裏啊!”見花子虛眼神恍惚,似乎有些迷糊,杏兒連忙扶花子虛坐下,“公子,想不起來莫要著急,我這就去請李管家過來!”


    公子?李管家?老子不過午睡睡久了一些,到底發生了什麽?酷愛聽相聲的花子虛,首先便想到了傳統相聲《夢中婚》。難道自己睡了一覺,便被哪個富家豪門給看中了,招為東床快婿不成?


    若是被招為東床快婿,那麽剛才那名女子,到底是富家小姐,還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呢?雖說剛才沒有細看,不過那名叫杏兒的女子,臉上那點點雀斑,花子虛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這女子雖然長得不算寒磣,也能勉強帶的出去,可是作為富家千金,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想到這裏,花子虛自嘲一笑:“花子虛啊花子虛,有富家千金看上你,從此吃飯鮑魚海參,出門寶馬奔馳,高端大氣上檔次,貴族奢華殺馬特,徹底走上人生巔峰!你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天上掉下個腰纏萬貫的林妹妹,哪怕就是臉先著的地,你也得千恩萬謝的接著啊!如此天降鴻運,你不感恩戴德,還敢在這裏挑三揀四!簡直應該拖出去,槍斃十五分鍾,才能平息天下萬千單身狗的心中怒氣!”


    看著這古香古色的房間,自己這一身寬袍長袖,還有這頭上的發髻,花子虛心下暗想,難不成現代社會,還有人喜歡玩這複古風的costume y?


    雖說自己運交華蓋,從此陡然而富,再也不用為區區五百大洋的全勤獎牽腸掛肚。可是這家人如此熱衷角色扮演,萬一自己那未來嬌妻,有什麽虐待sm傾向。自己這從未開墾過的後庭花,可是無論如何,也招架不住的啊!


    “公子,你醒啦!老奴李毅給您請安了!”


    就在花子虛胡思亂想之際,那名杏兒姑娘,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一起走進房間。應該是杏兒丫頭,告訴了管家李毅,花子虛有些犯糊塗,所以管家李毅在請安之時,專門說了一遍自己的姓名。


    “我在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這裏又是什麽地方?”花子虛一見李毅,又拋出了這個亙古不變,引得無數哲學家、思想家、和精神病患者,為之苦惱終生的問題!


    “公子,您在自己個的家裏啊!這裏是您家啊!”說到這,李毅目露擔憂之色,看著花子虛問道:“公子,您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是誰?我是花子虛啊!”花子虛平生第一次迴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半分底氣也沒有,好似自己是假冒他人之名似的!


    雖說花子虛對自己的名字,心裏很不滿意,幾次三番想要改名,無奈派出所限製太多,也隻能想想而已。可是花子虛這個名字,確實是他用了二十多年,如假包換,童叟無欺的真實姓名!


    花子虛這個名字,乍一聽還蠻風雅含蓄,可是自從花子虛幼年之時,在姥爺家翻出一本髒兮兮的破書,讀了之後花子虛便對自己的名字,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來!


    那本讓花子虛開蒙的破書,名叫《金瓶梅》!花子虛初讀之時,還以為是一本種花種草的園藝指南。沒想到裏麵的內容,讓小小年紀的花子虛,看了麵紅耳赤,心裏砰砰亂跳。


    雖說這本園藝指南,花子虛翻閱起來,偷偷摸摸好似做賊一般,可是他無論如何也舍不得丟掉。每每在夜深人靜之時,花子虛都要拿著手電筒,躲在被子裏偷偷的看,入神的看!


    也正因為讀了這本園藝指南,花子虛知道在這本書裏,也有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男人。這人雖說坐擁萬貫家財,可是他的結義兄弟西門慶,卻和他的老婆李瓶兒一起,給他定製了一頂綠光萬丈的帽子。他的萬貫家財,也被這對狗男女算計一空,最後這人還讓這對狗男女,給活活氣死了!


    也不知道老爸在給自己取名之時,有沒有看過《金瓶梅》?說他沒看過吧,‘子虛’如此風雅的名字,老爸一個工人階級,怎麽可能想得到?說他看過《金瓶梅》吧,怎麽千挑萬選,就給自己起了這麽一個一身晦氣,頭上直冒綠光的名字!


    “我是誰?我是花子虛啊!”


    花子虛話音剛落,管家李毅高興地兩手一拍:“公子,您還記得自己姓名,看來並沒有什麽大礙,坐著緩緩就好了!”


    說著李毅轉身對杏兒吩咐道:“快去告訴小廝,不用去請大夫了!你去熬點醒酒湯,讓公子喝了醒醒酒,想來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都怪隔壁的西門大官人,硬要拉著公子飲酒,公子年紀還小,哪能像他一般豪飲!這不,喝醉了不是?連老奴都認不出來了!”


    “花子虛!?隔壁西門大官人!?”聽了李毅這話,花子虛直接傻了!在那本園藝指南裏,那個和自己同名同姓之人,不就是西門慶的鄰居嗎?


    難不成自己沒有被招為東床快婿?難不成這不是《夢中婚》的橋段?難不成我穿越了?難不成我穿越到《金瓶梅》裏了?


    想到這裏,花子虛恨不得跳腳罵娘,老天爺啊!不帶你這麽玩我的,穿越你也選個厲害點的啊!《金瓶梅》裏的花子虛,那可是頭冒綠光的衰人一個,而且衰到極致了啊!


    別人穿越都是車禍、觸電、輪迴,時空隧道和平行宇宙什麽的,最不濟也是在巴基斯坦,被毒蛇咬傷之後才穿越成功!為什麽輪到我花子虛,穿越竟變得如此容易?賊老天你確定你沒有作弊?我不過午睡忘了定鬧鈴,賊老天,你丫也太狠了吧,直接就讓我穿越啊!


    出門要帶照相機,午睡記得定鬧鍾,這聖經一般的金科玉律。果然是殺人越貨、行走江湖的不二鐵律,容不得絲毫違拗!不過這懲罰和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還不死心的花子虛,一把抓住李毅衣袖:“老頭,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我是不是有個老婆,名叫李瓶兒?我和隔壁的西門慶,是不是結拜兄弟了?”


    “公子,老奴看您宿醉未醒,還是有些迷糊!您雖說到了成家之年,可是那麽多大家閨秀,您可是一個也瞧不上,至今尚未娶妻啊!”


    聽了李毅這話,花子虛心中那塊大石,終於算是落了地,連聲笑道:“還好!還好!嚇死老子了!”


    可是李毅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花子虛如墜冰窟,忍不住後脊梁生寒,一個勁的打冷戰!


    “公子,隔壁的西門大官人,雖說單字名慶,也常常帶著公子一處玩耍。可是公子和他,並未結拜兄弟啊!”


    “西門慶!?隔壁果真是西門慶?”花子虛仰天哀嚎一聲:“我寧願隔壁鄰居,是那勤練腰筋的隔壁老王,也不願意隔壁住著西門慶啊!”


    雖然得聞噩耗,但是還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的花子虛,麵色凝重的看著管家李毅:“李毅,我來問你,當今聖上可是徽宗皇帝?現在可是政和年間?”


    “公子,你都想起來啦!這下好了,剛才可真是嚇煞老奴了!”


    管家李毅話音未落,花子虛隻覺天塌地陷一般,斜著身子坐在軟塌之上,心裏默默盤算著,自己還有幾年可活!自己穿越到這北宋末年,感情就是來給西門慶送人頭啊!


    “不對!被西門慶坑死的,是《金瓶梅》裏的花子虛,又不是我!我是誰?我是21世紀大好青年,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我從小熟讀馬列主義,毛爺爺思想,鄧爺爺理論。三個代表,八榮八恥,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更是爛熟於心!”


    “我就不信,被這些牛人開過光的新世紀大好青年,會鬥不過你一個地主老財?我雖說不見得是位麵之子,最次也是個穿越者啊!還能鬥不過你西門慶?大不了打土豪分田地,再來鬧一場革命,我就不信整不死你?”


    想到這裏,花子虛三兩步跑出房間,站在花園之內仰天大笑道:“《金瓶梅》我來了!《水滸傳》我來了!大宋,我來了!我對毛主席發誓,老子打死也不戴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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