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複疆土,拿三個州的地盤當賀禮的話,嗬嗬,不知我那小外甥女兒會不會滿意?”拿著那聖旨,往案前一放,她微微眯起眼睛,細語溫聲。


    ——


    常言說的好:夢想,從來都是特別美好,現實,一直都是非常殘酷。


    姚千蔓打算做的挺好,要參加大外甥女兒的百日宴,還得當朝把三州當架禮覲上前,算是她這個當姨的,給皇長女撐腰杆子,但是,想的挺美,就沒做到呢……


    三十萬姚家軍,五萬君家鐵騎,那是盡數出擊,姚千蔓是真想快速結束戰鬥,然而,土人比她想象中的要頑強的多,哪怕有那麽多不利條件,他們還是堅持著‘遊.擊.叢.林.戰’,打一木倉換一個地方的跟姚家軍硬耗……


    不過,怎麽說呢,小胳膊終歸掰不過大粗腿的,人數、戰力、裝備、後勤、醫療……在所有條件都大幅度領先土人的前提下,無論他們多英勇、多不甘心,最終結果,土人依然敗了。


    最先收複的,自然是武寧州,身做土人先鋒,盤窪族的損失太過慘重了,尤其,因為誇讚阿布給領的‘歪路’,土人各部們對他都有點隱瞞的不滿,這心思被‘幕僚’們無限擴大,於是,在姚家軍全力攻打武寧州時,土人部落的支援……來的確實不夠及時。


    一番猛攻,盤窪族土崩瓦解,武寧州順勢到手,姚千蔓絲毫不留步,氣勢洶洶的南下而進。


    君譚領頭,姚家軍一眾如狼似虎。


    做為土人三州的屏障,武寧州沒了,盤窪族被俘,誇讚家死的死,亡的亡,就連誇讚阿布本人,都承受不起這般打擊,直接自.盡了,餘者的各小部族,野心小些的人心惶惶,野心大點的忙著爭奪話語權……於是,亂中加亂,那個抵抗強度啊……


    君譚那麽沉穩的人,都忍不住有些竊喜!


    話來,盤窪族那會兒,要是同樣這麽容易打就好了!


    一路勢如破竹,土人節節敗退,不過,到底人家仗著地利,姚家軍攻占的進度,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快,等把三州握手裏,並且將殘餘勢力打散,各城各府基本處置妥當的時候……


    皇長女都兩歲了!


    姚千蔓:……


    滿麵都是淚,順著眼角嘩嘩的淌!!


    當初,選擇答應南征,除了時勢所迫,三妹妹手裏確實沒那麽合適的人,她多多少少有點想‘逃避逼婚’的意思,然而,一出來就小三年的時間,據燕京家裏來信兒說,她那些兄弟姐妹們‘爭氣’的,讓她都有了兩位數往上的晚輩……


    姚千蔓真心……表示很欣慰啊!


    說實話,她的身體情況,在南邊三年摸爬滾打下,是真心不怎麽好了,未必能負擔的了生育壓力,家裏她哥有能耐,三年抱倆兒,她爹娘應該就沒那麽急了。


    南方的事兒處理的差不多,眼瞧日後派個官,問題就剩實證了,姚千蔓快馬加急遞消息迴燕京,隨後,就是凱旋而歸。


    迴程路上諸多事,自是不需言表,到得燕京十裏亭,滿朝文官,秦皇本人,還攜帶著皇長女——姚雲笙親自迎接,大張旗鼓、歌功頌德,那場麵,真心聲勢浩大,蔚為壯觀。


    “淮北王功勳卓著,朕心甚慰。”騎得高頭大馬,姚千枝立在最前頭,一身龍袍,含笑而語。


    “臣不敢。”姚千蔓下馬,領眾軍俯首跪拜,口稱,“多謝萬歲稱讚。”隨後,小心抬頭窺了三妹妹一眼,見她麵色紅潤,精神抖擻,看起來還挺健康的,不由微微吐出口氣。


    雖然,她早早就知道了,三妹妹這胎生的很好,母女均安,沒出什麽問題,但是,沒親眼瞧見人,總難免有些擔憂。


    如今,瞧見生龍活虎的三妹妹,和坐一旁小車裏,睜著大葡萄眼兒,笑的特別‘無恥’的大皇女,姚千蔓終是放了心。


    一番‘場麵’話兒交代下來,大軍就進了城,一路‘招搖過市’,讓巷子兩旁樓裏的姑娘們砸了滿身鮮花兒香包,將大軍安頓下來,姚千蔓自然進了皇城。


    麵對麵,將南邊一眾事情交代清楚,又見了大皇女,給了見麵禮,還騙了兩個‘麽麽噠’,姚千蔓就徑自離開迴府了。


    忙活了三年,她是真的累!


    迴得府中,一頭紮進臥房,她狠狠休息了半個月的功夫,幾乎就沒離開過臥室,隨後,覺得總算活過來了,她自又做起了正經事,投身無限朝廷爭鬥裏。


    ——


    時間如流水而過,忙忙碌碌的,轉眼就到了大年。


    畢竟,整治新到手的幾州土地,派遣官員,免賦賜種,收服民心……這一個大套路下來,少說一年半載的功夫,不過,有朝廷內外萬眾一心,齊齊努力,總算是初步理順下來。


    然而,怎麽說呢,並、靈兩州還好,哪怕被黃升占領十來年,但百姓們已經習慣受朝廷管製,如今收服迴來,安撫安撫就是,不算□□煩,但土人三州就……


    那裏的百姓們自.治太久,已經習慣了就聽族長的話,驟然間,頭上換了片天,他們開始受治皇帝,甚至聽官員的,那感覺……真心適應不了,磨合起來,就特別的困難。


    不過,這種問題,不是隨意出個主意就能解決的,想要徹底消除,隻能讓時間去消磨……一代、兩代、三代……慢慢的,老人逝去,孩子長大,一切的問題,自然就能迎刃而解。


    對此,無論是姚千枝,還是姚千蔓,都看得很清楚,不會太過焦急。


    她們煩惱的,是另外一件,關係大秦國運的問題!


    轉過年來,皇長女就三年了,眼瞧能吃能喝、白白胖胖、萬幸不傻不呆,自然而然的,姚千枝就開始考慮立嗣問題,說白了,她想要立皇太女了!


    畢竟,當初費那麽大勁兒,把皇長女生下來,絕大多數原因,不就是考慮到皇位傳承嗎?


    “朕要立太女。”麵對自家心腹,姚千枝如是說。


    對此,心腹們的反應很平靜,輕輕點了個頭兒,她們麵上淡然,實則,各自行動起來。


    無論是塞外明親王白家一門——白珍、白千葉……還是燕京宗室姚家一眾——包括不僅限幾位王爺,世子……徐州孟聖遺脈——孟央、大衝真人……還是朝內諸多文臣武將——苦刺、霍錦城、王花兒、薑家兄弟、南寅、君譚……軍中各處勢力——姚家軍、君家鐵騎、邊軍、安全部、宣傳隊……


    就連海外,幕三兩治下已經徹底歸進大燕版圖,前年都來朝聖過的扶桑,都往燕京發來了‘賀表’。


    於是,由幕三兩開頭,一眾心腹們跟進,大朝之上,龍騎之中,姚千枝光明正大的提出了,要立皇長女姚雲笙為皇太女。


    對此,朝臣們的反應:……


    有點懵逼!


    哪怕多少有點心理準備,但是,萬歲就這麽提出來,沒有前言,沒有後語,甚至都不迂迴一番……他們是真心沒反應過來啊!!


    朝廷裏那一小撮兒‘保守派’們,他們心裏是很想反對的,然而,對麵笑意不達眼底的秦皇,以及氣勢如虹的‘心腹們’,他們有些啞然了。


    在姚皇本人登基那會兒,他們沒阻止得了,那麽,如今,就是大勢已去,什麽都來不及了。


    無聲保持了沉默,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姚雲笙成了‘皇太女’,當了皇朝儲君,甚至,未來,她還會繼承大秦朝,做那第二位女皇帝……


    心裏百味陳沉,在皇太女祭天受封,萬民同樂的時候,他們想著:還沒結束呢,三歲的孩子能看出什麽?萬歲還會接著生育,他們肯定能迎來滿意的‘君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們都能等,待得姚皇年邁,諸子奪嫡的時候,自然,他們還會有機會。


    ——


    清晨,皇宮。


    姚千枝邁步出了乾坤殿,抬頭就瞧見了姚千蔓。


    “大姐姐,你想什麽呢?”微微一笑,她輕聲問。


    姚千蔓迴過神來,轉頭看了她一眼,“前幾日,太女啟蒙的時候,不是有個翰林院的酸生,給她講了什麽天地陰陽、男天女地嗎?”


    三歲了,已經是皇族裏該認字的年紀,姚雲笙自然不會例外,不過,她是皇太女,待遇非凡,哪怕就是啟蒙,都是翰林院的學士給教的,不過,或者並不甘心就這麽被壓製,朝內的保守派們往東宮裏安排了個小侍讀,試圖給皇太女灌輸一些,她不應該接觸的‘知識’。


    不過,就憑姚雲笙的‘安保’級別,那侍讀不過教了半天,就被發現了,如今已經流放到塞外,放馬牧羊了。


    甚至,就連他背後的人,都被扯出了一串兒,直接讓貶職抹官了。


    “好端端的,你怎麽想起這個了?”姚千枝挑眉,輕聲問她。


    “我……我就是有些疑惑。”姚千蔓沉默著,半晌,突然歎了口氣,“千枝,你說說,如今的大秦,如今的朝堂,已經到了這般局麵,航海、科舉、女官、學堂……甚至,研究所裏,據說都通上了什麽‘電’,能夠黑夜亮如白晝了,怎麽……他們還是不甘心呢?”


    “男為陽,女為陰,男為天,女為地,這是誰規定的輪迴?又是誰擬下的天意?是神靈?是鬼怪?還是……他們?”姚千蔓輕聲,滿麵不解,喃喃道:“天意,天意,什麽是天意?”


    “嗬嗬,天意啊……”姚千枝聽著,悠悠一笑,“大姐姐,什麽是天意?讓朕來告訴你好了。”目光轉向窗外,那裏紅日東升,光照大地,她唇角微微勾起,一字一頓:


    “朕,乃天子,朕,既天意。”


    作者有話要說:  碼完了,有點不舍,但是,對於基建和海外擴土,我是真的不善長,想想腦子一片空白,接著寫的話,就是水字數了,我挺喜歡這本的,是我想寫的女帝開國文,不想往裏注水,所以,就這麽結束吧。


    吱吱陪了我小半年的功夫,雖然有時候卡的想死,深恨自己為什麽要寫開國這種題材,但是,我還是挺高興的。


    正文結束,應該還會有一章 後世番外,看看被吱吱改變過的一切。


    另:我的作收還差幾個就破千了,你們不點專欄進來看一看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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