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雲娘走後,薛夫人麵色漸漸凝重,對薛牧遙道:“你姑姑帶你出去兩個多月,也不給我捎個信。這會居然還讓你一個人迴來,真是豈有此理!她人呢?”


    薛牧遙見母親麵色不愉,趕緊替姑姑解釋道:“娘,您不要生姑姑的氣。姑姑本來是要送我迴來的,隻是半路上遇到了比較重要的事,才不得不離開。”


    薛夫人語氣不善道:“哼,這個女人,仗著自己修為高深,早就不把咱們娘三放在眼裏了。自從你父親過世之後,她就一直對我愛理不理的,幾年難得過來一趟,也就對你稍微好點,對磊兒更是動不動就是責罵。我幾次三番求她傳授些法術與磊兒,可她總是借口說她這一係的法術不適合磊兒修行。我看她分明就是看不上你弟弟,所以始終不肯提攜一二。可你弟弟畢竟是咱們薛家唯一的傳人,她不看我的麵子,也得看你死去的父親的麵子,看看薛家祖宗的麵子啊!”薛夫人越說越是氣憤,最後忍不住罵了幾句。


    薛牧遙隻得好言相勸,半晌才問道:“娘,弟弟呢?怎麽沒見他出來?”


    薛夫人道:“他啊,還不是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喝茶去了。整天在外麵廝混,沒個正形,迴頭必須得好好管管他了。”


    薛牧遙點了點頭,顯然早已司空見慣。


    薛夫人又問起了薛牧遙修為的進展以及這次出去曆練的情況。待聽說薛牧遙修為又有所精進,已經是通靈境巔峰,隻差一步就是元丹境了,自是歡喜不已。又聽說薛雨婷,也就是薛牧遙的姑姑得到了水靈珠這樣的至寶,心中真是又羨慕又嫉妒。


    薛牧遙又說了幾句,便稱舟車勞頓,要迴房休息,換身衣裳,才得以脫身。心中更是舒了一口氣,卻是因為雲娘的事。


    四人雖然在車上決定讓薛牧遙帶著雲娘迴家,但薛牧遙擔心母親知道雲娘乃是青樓女子,必定不肯收容,所以才在路上編好故事,冒充來尋親的,這才勉強過關。


    另一邊,卻說洛天青跟著諸望一起去了諸家,才到門口,早有小廝眼疾手快地過來幫忙牽住馬匹,二人一同進了諸家。


    二人來到正廳的時候,諸家家主諸淵早已收到消息在門口迎接了。


    諸望看到父親和母親在門口親自迎接自己,一時心情激蕩,淚水不自覺就湧了出來,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諸淵趕緊把他扶起來,父子二人感情深厚,可見一斑。


    及至雙方站定,諸望才猛見母親身後站著個七八歲的小夥子,容貌雖然與他離家時稍有變化,但還是一眼認出就是自己的弟弟諸朗了。


    諸望笑道:“弟弟,還不快過來,讓哥哥抱抱。哥哥我可是好幾年沒見到你啦!”


    諸朗畢竟年幼,好幾年沒有見到諸望,心中雖有幾分渴望,卻又有點怯生生的,抬頭望了眼自己母親,見她微笑著朝自己點頭,才歡唿著一陣小跑撲進了諸望的懷中。


    諸望抱著他轉了好幾圈才放下,這才想起要給父母親介紹洛天青。


    洛天青一直含笑站在旁邊,見諸望一家溫馨和睦,很是羨慕。


    這時方才上前見禮,諸淵見洛天青長相清秀,一頭飄逸的淡藍色長發閃閃動人,甚是奇異,心中暗暗覺得此子定非普通人,因而格外客氣。而後聽說洛天青要在諸府盤桓幾日,諸淵自是歡迎不已。


    晚飯時候,諸淵更是親自邀請洛天青一同進餐。


    盛情難卻,洛天青不好拒絕諸淵的一番好意,洛天青和諸家四人一起用餐,交談甚歡,尤其是諸望父子二人,久別重逢,俱是開懷暢飲,酒過數巡,二人均已不勝酒力,半醉半醒。


    洛天青對酒實在是難以下咽,好不容易才推卻掉,隻是安心吃菜。他雖然長自貧苦人家,但畢竟修行多年,性子也比同齡人沉穩,對這些魚肉葷腥倒也不覺得多有吸引力,是以表現還算得體。


    吃飽喝足之後,由於不便貿然離席,隻好看著諸望父子對吹對壘,好不熱鬧。


    隻是洛天青見諸夫人不時拿眼瞧著諸望,眼色怪異,心中覺得奇怪,也不便多問,便假裝沒看見。


    良久,父子二人俱喝得大醉酩酊,洛天青幫忙把諸望抬迴房中休息。


    一夜無話。


    一連住了數日,也不見清淨禪師或師兄杜海川前來找尋自己,洛天青隻好每日早晚修煉菩提心經和拳法棍術,本想去看望薛牧遙和雲娘,怎奈諸望剛迴來一直忙著自家事,洛天青一個人不好意思前去。


    到了第四天晚上,洛天青正在房內打坐,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洛天青起初心驚,來人居然不聲不響到了門口自己都不能發現,待聽到聲音才知是師兄杜海川。


    洛天青急忙打開門,隻聽杜海川笑道:“師弟,快跟我走,師父已經到了長安,命我來接你過去。”


    洛天青聞言,趕緊迴去收拾行囊和兵刃,並留了封書信在桌上。


    杜海川右手一揚,一道金光閃現,卻是他的兵刃金觴劍,接著拉住洛天青的手,往上一躍,雙雙落在金觴劍上,道了聲:“走起!”,二人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際。


    洛天青但聞耳邊風聲唿唿,勁風凜冽,還好有杜海川在前麵護住自己,不消一盞茶的時間,二人便飛出長安城,來到一座形如蘑菇狀的山上。


    杜海川降下劍光,朝著山口裂穀中飛去,不多時便見前方有塊平地,一座寺廟迎麵走來。


    二人落在寺廟門口,洛天青抬頭一看,此處名叫白雲寺,隻是四處牆壁多處已經斑駁不堪,牆漆脫落嚴重,似乎年久失修。


    杜海川道:“師父和鐵師叔就在裏麵。”


    洛天青忙問道:“鐵師叔是誰?”


    杜海川道:“浮屠寺的高僧,你進去自然知道了。”


    二人走進白雲寺,見裏麵蒼鬆挺立,高有百丈,直把整個白雲寺遮掩住。


    寺廟不大,隻有幾間房,唯有前殿內有燈火。


    二人走進前殿,果見清淨禪師和一個和尚打扮的人坐於蒲團上。


    洛天青趕緊上前跪拜,清淨禪師微笑著喚他起來,並介紹:“天青,這是浮屠寺的鐵浮屠鐵師叔,你快來拜見一下。”


    洛天青聞言,趕緊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這才看清那和尚,身高足有九尺,體壯腰粗,全身皮膚呈古銅色,一看就是煉體的高手。


    鐵浮屠眼望洛天青半晌也點頭道:“這就是我師弟臨死前贈送了心月輪的孩子嗎?果然是個修行的好苗子,禪師眼光不錯,我師弟的眼光也不錯!”


    清淨禪師口中連連道:“大師謬讚了,小徒愚鈍地很。”臉上笑容卻是不減。


    洛天青心中卻是隱隱擔憂,浮屠寺是不是要把月浮屠大師贈送於他的心月輪收迴,一則畢竟是一件極品靈器,珍貴至極,二則是月浮屠的臨終饋贈之物,洛天青心中自是不舍。


    那鐵浮屠雙目炯炯有神,似乎望穿了洛天青的心思,沉聲道:“心月輪是我浮屠寺的重寶,本不該留與他人。但此寶畢竟是月師弟自己闖蕩得來,既是月師弟主動把心月輪送給你,我等也不願違逆他的決定,隻望你好好珍惜此物,多行善事,切不可胡亂殺生。”


    洛天青聞言大喜,不住點頭。


    清淨禪師自是微笑不語,杜海川卻是替洛天青歡喜不已,心中也是羨慕不已,修道之人,誰不想得到一柄神兵利器,不僅實力大增,更是以後渡劫應難的無上助力。他如今是元嬰期第一重,手中的金觴劍乃是下品靈器,不過由於煉製時加入了一些金精之鐵,所以已經威力不下於一般的中品靈器;反觀師弟洛天青,不過是淬體境中期,居然有一把成名已久的心月輪,心月輪百年來受月浮屠的佛法滋養,不僅靈性大增,而且對於邪魔外道自有十分強大的克製作用。


    隻聽鐵浮屠又道:“心月輪乃是月師弟百年前得自明月峽穀,那裏月光充沛,積攢了濃鬱的月之精華。百年前被我師弟祭煉心月輪消耗一空,以後如果你想把心月輪提煉成仙器,少不得還得再去那兒吸收月之精華。這些都要靠你自己努力了,不要埋沒了這件靈器。”說完,微微歎了口氣,尋思道:“如若月師弟無恙,我等幾人他應該是最有希望晉升到元神境的吧!”


    洛天青不住點頭,方才起身退到一旁。


    隻聽鐵浮屠又道:“清淨師兄,這幾日來,我已經查清那個所謂的‘國師’以及他的一幫手下平日裏多待在那長安城外的清虛觀內。我打算今夜再過去查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我日師弟的屍身。對方把我師弟的屍身一並帶走,顯然是不懷好意。我絕不能容忍他們糟蹋我師弟的肉身。”


    清淨禪師知道鐵浮屠脾氣暴躁,性如烈火,趕緊道:“鐵師兄,你且莫急。待會我陪你一同前往,你我二人相互照應,料對方除非是元神境的大修士,否則奈何不得我等。”


    鐵浮屠聞言點頭,卻是有些急不可耐,當即雙腳一頓道:“那我等去吧,!”說完就化作一道黃煙,飄向遠方。


    清淨禪師見他如此性急也是無可奈何,便對杜海川二人道:“你鐵師叔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得跟他一起。海川,你帶著天青可以留守在清虛觀外,輕易絕對不可現身,如有意外可以立刻通知我,遇到危險一定要保護你師弟,帶他先遁走。”


    清淨禪師說完,右腳一點,便消失不見,速度奇快無比。


    杜海川笑道:“師父的醉仙望月遁術幾乎已經大成,飛遁速度自是極快。師弟,我們也走吧!”說完拉住洛天青,一個縱步,總到半空中,腳下金觴劍輕輕爭鳴,便化作一道金光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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