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三人趕迴鬆月樓,酒樓前後早已燈火通明,人聲嘈雜,酒店老板聽到打鬥聲音,出來查看,見自己的女兒失蹤,房間內桌椅打碎,便懷疑是被采花賊擄去了,心中苦不堪言,驚慌失措間隻得派小廝出去尋找,一麵報官。


    老板娘早已是泣不成聲,捧著女兒的衣物,哀嚎不絕,哭得幾欲暈倒。


    正一籌莫展間,前門小廝突然來報說小姐被人救迴來了,夫妻二人急忙忙直奔前廳,果見洛天青背一個抱一個,自己女兒在洛天青懷中,毫不知覺,背上的女子似乎還能勉強睜眼,隻是渾身無力,精疲力軟,趴著不動。


    小廝趕緊過來接過小姐,抱進後院房間內,客店夫婦二人眼見女兒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什麽情況,便催小廝去叫大夫,被洛天青叫住。


    洛天青叫小廝去取些冷水,給小姐洗一下臉,告知店老板小姐無事,隻是因為中了采花賊的迷魂煙,所以暫時昏迷不醒,隻消昏睡幾個時辰自會醒轉。


    老板娘抱著女兒又哭又笑,心痛不已,老板自是對洛天青感激不已,又跪又是磕頭,被洛天青扶起。


    洛天青無暇與他分說,急著將紫衣女子背入她的客房,扶她躺下,也叫送了點涼水,給她洗臉敷麵。


    紫衣女子見他服侍殷勤,心中雖有幾分感激,但終究男女有別,隻可惜有心拒絕無力說話,臉上隱生紅霞。


    洛天青給她蓋好被子,喚她好生休息,明日便可恢複,見紫衣女子閉目欲睡,便即走出,輕輕把門掩上,就見諸望走了過來,原來酒店內出了事後,人聲嘈雜,也把諸望吵醒了,他起來之後,本想去叫洛天青,卻見他不在房內,心中甚是奇怪,去後院看了下也無甚線索,隻得返迴等洛天青迴來,這會聽到聲響,忙出來張望,見洛天青進入了紫衣女子房中,便在門口等待。


    洛天青一出門就撞見了諸望,忙輕輕“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響吵到裏麵女子休息,將他拉到自己房中,備述今晚撞見采花賊作案的遭遇以及後麵三人激鬥的過程。


    諸望一聽,為錯過此事十分懊悔,一麵責怪自己睡得深沉,不曾聽見動靜,一麵責怪洛天青沒有第一時間叫醒他一起行動。


    最後聽說采花賊中了自己的毒針退走,大覺好笑道:“還是天青你靈機一動啊,不然繼續鬥下去後果不堪設想了”,繼而又有幾分擔心道:“那采花賊走遠之後必定會發現中的是自己的毒針,他自己想必是有解藥的,也就是說其實他隻不過是右腿上受了點皮外傷罷了,並無大的損耗。他事情敗露,好事被你們破壞了,不知道會不會打個迴馬槍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洛天青心中不由一緊,此刻酒店老板的女兒兀自昏迷不醒,而紫衣女子也是昏沉無力,睡意深沉。方才聽那淫賊說話,似乎十分覬覦紫衣女子的容貌,倘若他再來一趟,擄走紫衣女子當真是不費吹灰之力,不得不防。


    洛天青讓諸望迴房好好休息,也不去理會他的唉聲歎氣,自顧自又走迴紫衣女子的房間內,打算守護她一夜,待她複原。本應該在門外守候,隻是這房間前後都有窗戶,實在是顧頭不能顧尾,隻得打擾一下,雖然此舉可能有損女子清譽,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況且值此危急時刻,隻能便宜行事。


    洛天青對著床上的紫衣女子微微欠身道:“姑娘,請恕在下冒昧,今夜在你房間打坐休息一宿。在下無心冒犯姑娘,隻是擔心那采花賊去而複返,所以隻能出此下策。”


    那紫衣女子半天並無任何動靜,似乎已經睡著了。


    洛天青心想她不知道最好,待明日天亮我就出去,也就無人知曉此事了,也不會影響到人家姑娘的清譽了。隨即靠窗坐下,打坐調息,運轉心法,吐納靈力。


    紫衣女子睫毛微動,然後便再無任何動靜了。


    洛天青坐到後半夜,他實在是有點困乏了,這幾天遭遇不斷,也有點身心疲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一夜居然相安無事,不在話下。


    。。。。。。


    第二天,待紫衣女子醒來時,陽光已經透過窗戶斜照床前,屋裏哪裏還有別人。


    她以手撐床勉強坐了起來,覺得腦袋還是有點眩暈,坐定半晌,抬眼一看,桌上除了自己的佩劍外,還有一碗粥和兩個小菜。


    她沒想到店家主動給她送來早飯,繼而又想到會不會是昨晚的那個少年送過來的,心中不免又有了幾分感激,幾分歡喜。勉強扶床站起身來,走到桌邊,見飯菜還是溫的,吃起來正好,昏睡了一夜,肚子餓得厲害,胃口也好了很多,沒多久一碗粥就吃完了,感覺身上似乎也有了點力氣,便想出去透透氣。


    紫衣女子打開房門,清涼的空氣撲麵而來,仿佛帶著絲絲縷縷的甘甜,輕輕吹起她額頭、鬢角的幾縷秀發。


    庭院中兩個年輕男子正在輕聲交談,語意歡快,其中一人麵朝客房的便是諸望,隻見他身穿一襲青衫,上麵飾有銀絲,腳穿雲靴,看起來有點魁梧;另一人身穿灰色布衫,布衫上依稀可見密密麻麻的針線,洗得已經有點發白,但還是比較幹淨清爽,最特別的是那一頭淡藍色的頭發,被一根細繩束在腦後,陽光下分為好看,自然是洛天青。


    諸望朝著紫衣女子努努嘴,洛天青忙迴頭一看,見是紫衣女子終於起來了,陽光下笑容顯得十分燦爛。他走近兩步,微笑著道:“你可終於醒了,不然早飯可就徹底涼了?吃完了嗎?”


    紫衣女子點點頭,微抿嘴唇,緩緩拾階而下,洛天青本想伸手去扶又覺不妥,隻好趕緊收迴。


    紫衣女子走到石桌旁坐下,三人坐在了一起,不免又是談到昨晚的事。


    自從經過昨晚之事,洛天青和紫衣女子二人畢竟曾經一同對敵,之間稍微拉近了點關係,不再如前麵那般冷漠,漸漸交談越來越自如。


    三人相互認識了一番,這女子名叫薛牧遙,居然也是長安人士,此刻也要趕迴長安,三人目的地一致,便相約一路同行,相互有個照應,雖然三人都是修行之人,但畢竟修為不高,如今世道艱難,紛亂不堪,妖魔鬼怪橫行無忌,很多百姓流離失所,各種剪徑的強梁層出不窮,再也不複當年的大唐盛世。


    三人中,洛天青今年十五歲,修為最低,進入淬體境不久,不過此前吞服了一片靈芝仙草,靈力增加不少,目前已經達到淬體中期了。


    諸望今年二十一歲,進入通靈境已有半年時間了,如今也有著通靈境中期的境界,不過與自家寶劍的感應還是時靈時不靈的,尚且不能禦劍飛仙,仍需好好磨練。


    薛牧遙今年二十五歲,通靈境大圓滿,隻差一步之遙即可晉入元丹境了,這次出來曆練結束,迴家後就要著手準備晉升元丹境,成為一名真正的修士了。


    修士達到通靈境大圓滿了,已經能夠和自己的兵器產生畢竟穩固的感應,也能夠進行短時間的禦劍飛仙,不過通靈境畢竟靈力有限,用來禦劍飛仙趕路有點奢侈。


    隻有等到元丹境後,體內形成內丹,自身法力倍增,才能夠用飛劍來趕路。


    三人相約,再休息一日,待紫衣女子完全複原,明日一早就出發,直奔長安而去。


    三人相談愉悅,隻是洛天青幾次看諸望以怪怪的眼神看著薛牧遙,心中著實覺得奇怪,當著薛牧遙的麵又不好明問,隻能忍住待二人單獨在一起時再問,幸好薛牧遙不怎麽看諸望,也沒發現他的異常。


    坐了大半個時辰,洛天青便提議薛牧遙迴房靜修,好好調養,早點恢複,畢竟明日還要趕路。


    待薛牧遙迴房後,洛天青和諸十三兩人便計劃到街上買點幹糧什麽的備著,以便趕路,洛天青實在忍不住,出了酒樓便問道:“十三,你剛剛幹嘛老是怪怪地看著人家薛姑娘?”


    諸望嘿嘿笑道:“沒什麽,就是覺得好奇罷了。剛才她說她叫薛牧遙,我就覺得有點耳熟,後來進一步了解,我才響起薛牧遙這個名字,我果然聽過,隻是一直沒見過真人罷了。今日一見,果然十分美麗,不過倒不似傳言所說的那般冷若冰霜。”


    “哦,薛姑娘在京城一帶名聲很好嘛?”他對薛牧遙印象極好,又覺得她美麗端莊,自是覺得京城之人對薛姑娘也是非常欣賞的。


    “名聲是有點,不過卻不是什麽好名聲!”諸望搖了搖頭道。


    “啊?為什麽啊?”洛天青拉住諸望,急忙追問道。


    “別急,聽我慢慢跟你道來。”諸望見洛天青一副詫異的表情,語調都不自覺高了幾分,心中暗笑,“在咱們京城一帶,修真世家子弟終究不比那些高門大派可以潛心修行不染紅塵,一般十五六歲就開始談婚論嫁了。前幾年,我還在家,沒去三清殿修行之前,就聽說京城附近有個姓薛的修真世家中出了一個女子,不僅相貌極美,而且修行資質也很不錯,不僅附近的幾個修真世家,還有很多遠道而來的,都來向薛家上門求親,不過都沒成。有人說這姑娘自視甚高,冷若冰霜,傲氣淩人,看不上這些世家的子弟;也有人說是她母親要求太高,普通世家子弟根本看不上,不是大門大戶修真高人,就不會去考慮,而且有人傳說薛姑娘曾經與一個普通世家子弟相戀過,隻是她母親死活不同意,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到如今,薛姑娘已經二十五歲了,都沒人敢上門求親了。”


    洛天青聽了,忍不住替薛姑娘感到可惜,他不知具體情況,不願妄下定論,不過想到薛姑娘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深感惋惜。


    一路上洛天青都覺得興趣索然,匆匆買了點東西就迴酒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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