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大師,被你們佛修普度了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這般?”


    “阿彌陀佛,天鶴小友,你這話便不對了,我們佛宗,講的是仁愛世人,掃地不傷螻蟻命,可不是將人命當作工具。”


    “天樽那位道友,可看得出,這是什麽玩意兒?可是陣法?”


    天樽門一共來了兩位,一位化成了這金色液體,一位愁眉緊鎖,在旁策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鄭菀則趁機觀察那些正盟大修的表情。


    奈何這些大修都是千年狐狸成的精,麵上滴水不漏,她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誰有可能是被種下傀種的那位。


    正思慮著要告訴崔望小心,緊咬著的嘴唇便被人掰開了。


    “……是這裏。”


    崔望撫了撫她的喉骨,伸手一招,從儲物戒裏招出個白玉淨瓶,拔開瓶塞往下一倒,鄭菀嘴裏便多了樣東西。


    那物入口即化,流入腹部,引起一股暖意。


    她張口:


    “崔望你——”


    聲音還是啞的,卻不再是“嘶嘶嘶”的那種氣音了。


    “在這等著。”


    崔望指尖微動,竟隻手憑空畫出道道劍鋒,劍鋒幾下便在鄭菀周圍設下五行大陣,連帶祭台都包圍起來,


    他抬腳要走,卻被鄭菀眼明手快地拽住:


    “怎麽?”


    鄭菀抬手設下隔音罩:


    “崔望,正盟裏還有傀種人,應該是大修士,你千萬當心……還有,千萬別靠近石棺,紫微星君還活著,意在借你氣運,七殺和邪修也是受他轄製……這個大陣有古怪,你別靠近那金色的東西……”


    她顛三倒四的表述,竟然被神奇地理解了。


    崔望緊繃的聲音鬆了些:


    “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恩。”


    崔望深深地看她一眼,淩空一跨,便跨到了大殿半空。


    天鶴抬頭一看:


    “嘿,徒兒,你怎麽能飛得起來?”


    天樽門那位一看,卻是一愣,繼而起了豔羨和敬慕:


    “此地雖設下禁空之製,可若是五行要義深明,得窺規則之源,便可不受規則所限……”


    “你神神叨叨的,什麽意思?”


    天鶴沒聽明白。


    “就是你那徒弟,恐怕是窺得五行形意了!了不起,當真了不起!若此次能迴去,飛升在望啊……”


    井宿道君吃力地迴頭看了一眼,便是這一瞬間,他一個失察,竟被連著兩道人影一左一右一帶,共同拖入凹槽——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色劍芒突地打彎,圈住他腰,往上一提。


    井宿道君順勢沉身,接力站穩了:


    “多謝離微道君!”


    他拱手道。


    有崔望加入,邪修幾乎節節敗退,損了十來個人,卻連人家衣角都沒沾到,眼見事不可為,竟齊齊對視一眼,怒吼:


    “為了星君!”


    “為了星君!”


    齊齊衝入金液。


    崔望阻之不及,隻圈住三個,連同其他人,帶住了兩個,其餘邪修,義無反顧、如泡沫一般消失在了凹槽裏。


    金色液體又往上漫了一層,幾近於滿。


    全場被這壯烈的、如同祭祀一般的場麵震住。


    這時,七殺從石棺後一步步走了下來。


    崔望看向他:


    “你也要投?”


    “本君若投,這金液便滿了。”


    七殺滿不在乎地蹲了下來,他甚至伸手撩起那金液,熔骨爍血的金液竟然就這般穿過了他的手掌,“諸位,本君若是用手將這玩意兒潑向你們——”


    他作勢甩了甩手。


    其餘人如臨大敵地看著他,七殺聳了聳肩:“你們正盟,隔了一萬年還是一樣無趣,開不起玩笑。”


    “你、你、你是當年那個——”井宿道君驀地睜大眼睛,“仇戾仙君?”


    稱仙君者,唯有還虛境。


    整個正盟,如今唯一一個還虛境未來,還在閉死關。


    “仇戾仙君?一萬年前屠滅六城那位邪盟仙君?他沒死?”


    天鶴道君年紀小些,還不知道這人厲害,“那他骨齡……”


    “你們不知道,狡兔有三窟?何況,傀種寄魂術隻要有分身在外,便能千裏移魂……”


    看到有人聽到這話露出的狂熱眼神,七殺咧嘴一笑,“哦,騙你的。”


    崔望注意力卻未放在此時大放厥詞的七殺身上。這人亦正亦邪,看起來與他們為敵,實際上做的事兒,卻讓人摸不透。


    他將魂識落到正盟那些大修士上。


    “你信你媳婦的話?”


    老祖宗問。


    “信。”


    頭頂的穹廬透進來絲絲日光,崔望心中一凜,竟見書禦道君猛地丟出一書,書卷驀地放大,遮住頭頂的光——


    不好!


    他要傷人。


    他胼指射出一道劍意朝書禦道君襲去,可不料,劍意卻斷在了半途。


    書禦並未傷人,反而……


    將自己投入了金液。


    如沸水滾油,


    “噗噗噗——”


    金液開始冒起氣泡來。


    誰也阻止不了一位妙法境修士求死。


    頭頂的穹頂開始打開,無數血霧自上而下,如江河倒灌。不一會,便充滿了整個大殿。


    七殺無奈地攤開手:


    “你瞧,並非本君不幫你,是你們自己人害了自己。啪,背叛者,死嘍——”


    “無恥!”


    常嫵罵他。


    七殺掏了掏耳朵:


    “這血霧,就和這金液一樣,沾骨即熔,吸入則使人神智狂亂,莫要僥幸,除了還虛境,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的,都沒命。”


    “現在,該做出選擇了,”他笑眯眯地指著崔望,“他死,你們活;也或者,他死,你們也死——”


    “——二選一,你們選哪一個?”


    第166章


    “放你娘個屁!”


    旁人還未答,天鶴道君先是爆了粗口,“當我等嚇大的?”


    常嫵撫掌:


    “是極是極,你這嘴皮子一碰,便要我等將人交出去,算盤倒是打得好。”


    七殺倒也未惱,隻手裏還掬著一捧金液翻來覆去地玩:


    “算盤好不好,還是要看本事大不大。”


    “諸位如今已經入了甕,莫非還做著那和和氣氣、坐下商談的美夢?”


    此時的大殿,已經大變樣了。


    血霧充斥在除祭台外的每一個空間,而血霧的效力,幾乎在瞬間就被證實了。


    大修士們各顯神通,避開血霧。


    可血霧便像是無處不在的吸血蟲,沾到一星半點便甩不脫了,吸收元力極快,一個妙法境修士撐開的元力罩不到兩息,便被腐蝕出一個洞。


    所有人都聚攏在了祭台上,鄭菀被崔望從陣法裏拎了出來,與其他人一起站在了井宿道君設下的梵天陣法裏。


    “這陣法撐不了太久。”


    井宿道君麵色肅穆,“此霧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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