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堆滿的幾十斤硝土。


    眾人都是歡喜無比,喜不自勝。


    硝土的問題解決完了,火藥就可以量產,以後自給自足,不用再受製於他人了。


    高二長對自己的成果也是滿意,但他又想到了什麽,對溫越說道:“大人,小人製作硝土的方法便是如此,不過這樣隻能做出小量的硝土。


    小人還有另外一種製作大量硝土的辦法,隻是所需人手和材料要許多。”


    溫越心情大好,手一揚:“無妨,你盡管去做便是,需要多少人才和材料報與我便可。


    此外,我命你為我青牙堡的製硝官,日後專門負責製作搜集硝土,一切有關製作硝土的事情都可以便宜行事。”


    說罷,溫越指派了上百名老弱男子以及一些婦女供高二長去使用。


    並且又賜予了他二石米以及二十斤肉。


    這讓高二長的一張苦臉笑開了花。


    緊接著。


    高二長帶著他一百名手下,在青牙堡內風風火火地幹了起來。


    他專門找了一個陰涼少照到陽光的地方,然後將人畜糞便和砂礫灰燼混合在一起,弄出了好些個臭氣熏天的糞堆,每天還集中灌尿到裏麵去。


    這般大動靜,是稀奇事。


    一下子引起了青牙堡居民的好奇和圍觀,許多人對這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然而,臭氣熏天是不錯。


    效果卻也是不錯。


    很快,從這些糞堆裏麵就出現了許多的白色硝土。


    按照高二長的話,每個月可以從這些糞堆裏,輕鬆獲得三百斤左右的純正硝土。


    這比從馬廄和廁所挖掘硝土的效率高太多了。


    而三百斤左右的硝土,一個月可以製作成黑火藥五百斤。


    如果再搞幾個糞堆的話,黑火藥的數量會更加多。


    有了更多的火藥,像一些計劃的進展就可以加快了。


    比如李家溝的鐵料開采,有了火藥的加持,隻需七八十名礦工,就可以完成一個月一兩萬斤的鐵礦開采,甚至數量會更多。


    而出現糞便堆硝後,青牙堡的火藥日後是不缺了。


    但是人蓄糞便的數量就迫在眉睫了。


    以前青牙堡都是把糞便集中起來,用來肥田,如今又多了一個用途,可以製作硝土。


    溫越不禁感慨。


    看來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麵性啊。


    人畜糞便這種惡臭衝天的事物,稍加改造就能成為保家衛國的關鍵物資,不是親眼所見,任誰看了都想不到的啊。


    想到這裏。


    溫越再一次三令五申,以後所有青牙堡的軍民都不準隨地大小便,一定要到茅房和廁所去。


    這不單單是為了堡內的衛生,防止瘟疫出現,更是關乎到製作保家衛國的硝土事宜,決不能有一點馬虎。


    天啟四年五月十日。


    這兩個月來,風平浪靜,青牙堡眾人生活過得安逸。


    可是,溫越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根據從各種渠道得到的消息。


    建虜的今年秋季有極大可能會南下入寇,破壞大明在遼東的屯堡,影響秋收。


    故此。


    溫越加大了對青牙堡軍士的操練,加緊了剿匪事宜,以及收編災民的情況。


    這一個月內。


    青牙堡外的災民數量變得很少了,既是被其他屯堡收納,就是挨不過這幾個月,紛紛成了餓殍,死亡在遼東大地。


    同樣,徐光啟在前幾日離開了青牙堡,通過青牙灣前往了上海,也是徐光啟的老家。


    他在青牙堡呆了有月餘,眼見災民被解決得差不多了,心情大好,便就告辭,離開了青牙堡,繼續完成他那本《農政全書》。


    至於溫越沒有把他留在青牙堡,還是那個原因,廟小留不住大神,再者青牙堡並不安全。


    日後等青牙堡壯大了,再把徐光啟請迴來也不是難事。


    說迴青牙堡內。


    這日。


    高二長又指揮著手下一百多個老弱男子和婦女,前去各個公共廁所挑尿挑糞,然後灌溉他的寶貝糞堆。


    就在前天。


    堆積糞堆的地方,又被運走了幾百斤的硝土。


    聽聞溫大人用硝土製作好火藥後,又運去李家溝了用以開采鐵礦了。


    因此為了溫大人賜予的獎賞,又為了青牙堡擁有更多的火藥,這糞便堆積是一日不能停的。


    堆積硝土的地方,已經從堡內變成了堡外了,放在了一塊背陰坡下。


    這是堡內居民強烈抗議的結果。


    畢竟每日清風吹拂,青牙堡每日都充滿在惡臭當中。


    然而,放在青牙堡外,同樣讓人嫌棄不已。


    尤其是這背陰坡,常用陰風吹拂,臭氣飄散到其他人勞作地方,立即引起一陣的叫罵聲音。


    以至於許多人對堆糞地方,嫌棄不已,避退三尺。


    不過高二長卻對此視而不見,似乎別人嫌棄的堆糞之地,對他而言,是充滿樂趣的地方。


    這時,高二長領著一眾老弱男子婦女,挑著大桶大桶的糞尿經過。


    許多人都是掩著鼻子,避退三尺。


    但也有人對著高二長嬉笑道:“嘿,高大人,您又去整理您的寶貝去啊?”


    “哈哈哈……”


    眾人都是轟然大笑,在辛苦枯燥的勞作當中,尋找到了快樂。


    麵對眾人的轟然大笑,高二長也不見生氣。


    他反而笑著和眾人一一打招唿,傲著臉道:“嘿,你們想要弄寶貝,還沒有那個機會呢!”


    說完,繼續領著自己的手下前進。


    高二長本就高瘦,這邊昂著頭,高傲的樣子,破像一隻鬥勝的鴨子,十分好笑。


    頓時,惹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眾人笑了一會。


    忽然間。


    一陣響亮有規律的敲鑼聲,在鼓樓上響起。


    接著有管事的隊官,朝著眾人大喊:“溫大人有令,全體青牙堡軍民在屯堡外校場上集合。”


    他一連喊了幾遍,隨即又跑到其他地方去唿喊了。


    又是敲鑼聲,又是唿喊聲。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大人為何要交全堡軍民集合?”


    ……


    一時間,眾人俱是騷動起來,一個個疑惑不已。


    可不管怎麽說,既然溫越下達了命令,眾人便紛紛朝青牙堡外的校場上集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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