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故意絆倒我的?”


    眾人聞言,下意識的看向油膩男剛剛站立的地方,位於沙發的後方、飲水機的前方,處於二者的中間,一片空地,之前除了他自己外,沒有任何人。


    誰還能絆倒他啊?


    又不是蜘蛛俠,來個蛛網使壞。


    油膩男沉浸在疼痛中,沒注意到眾人的臉色,一把扯住身側的同事:“剛才是不是你絆倒我的?看我不順眼,故意使壞。”


    莫名背鍋的同事一把甩開他:“我摔倒後才過來的,別想碰瓷我,我不會賠償你醫療費的。”就這麽短短幾分鍾,油膩男人的額頭已經腫起了好大一個鼓包,青中透紫,看樣子是不太好。


    “不對!除了你,還能有誰?”


    “你自己摔倒的。”


    “這不可能,我明明感覺到有人絆倒我了。”他摸了摸小腿的部分,那兒好像還殘留著一股子濕冷之氣,那奇怪的觸感,可放眼周圍,除了人以外,就沒了啊。


    “你感覺出錯了。”


    “我沒有,你別想耍賴。”油膩男扯著男人的手臂,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讓一群人看的厭煩。


    中年男子也受夠了,一把甩開他:“神經病,隨你怎麽想,反正在場的人都能給我作證,是你摔倒後我才過去的,你要是不信,就去告我啊!正好這裏是法院,還省去了你來迴跑的功夫。”


    油膩男放眼望去,眾人都點頭,認同中年男人的話。


    難道……真的是他感知錯了?


    摸了摸疼痛的額頭,他忍著痛爬起來,繼續往飲水機走,還沒走兩步,結果啪嗒一聲,又摔了。這次可沒有上次好運,額頭直接出血了,沿著臉頰流下來,頗為嚇人。


    眾人:“……”


    這難道是左右腳不協調,不然這短短一段路,怎麽就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但比起傷口,更詭異的是油膩男的態度。


    他顫巍巍的迴頭,滿眼的驚恐遮掩不住,低頭看了看腳邊,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張嘴:“剛剛……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對不對?”


    眾人點頭。


    “可……可我感覺到有人在絆我。”他瑟瑟發抖,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眾人無語凝滯。


    “醒醒吧,現在是科學時代。”


    “別是剛才把腦袋摔壞了吧。”


    “你還喝不喝水了,算了吧!我覺得你也別喝了,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吧。”男人額頭上的傷口不大,這會兒已經不流血了,但紅色的血痂糊在臉上,總歸是有些嚇人。


    “我真的感覺到有人絆我,這裏有鬼……”男人的眼神上下左右的飄著,抱著自己兩百斤的身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眾人:“………”


    神經病。


    就在他們無語時,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周宏腳步匆匆的進屋,一眼就瞄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蘇溪堯和唐寧齊,沒錯!就是他們,頓時又喜又悲。


    喜的是人在這兒,自己終於可以將事情解釋清楚了。


    悲傷的是……自己的父母,貌似又得罪他們了。


    這都是什麽事啊!太慘了。


    周宏一進來,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他的五官端正,眉目大氣,這會兒又穿著一身黑色西裝,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看起來頗為嚇人。


    老太太和老爺子將注意力從油膩男身上移開,望著兒子的眼睛滿是驕傲。


    “這就是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見到自家兒子手裏提著兩個包裝精美的禮品,彎腰恭敬的送到兩位年歲不大的青年少女麵前:“我父母年歲大了,有些老糊塗,請兩位千萬別計較,我代他們向你們賠罪。”


    蘇溪堯:“???”


    唐寧齊:“???


    眾人:“!!!!???”


    啥玩意,你再說一遍?


    幾個人一臉懵逼的坐在那兒,老爺子和老太太和震驚的不行,看了眼兒子,又看了眼蘇溪堯等人,突然就有些不敢說話了。他們是摳門,也不聰明,可至少不傻啊!


    兒子都這個態度了,他們就別去拖後腿了。


    蘇溪堯:“你……是?”


    “您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周宏將自己的公司的名字和職位再報出來一遍,觀察著少女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之前我們公司還想買《複活》的影視版權,可惜最後因為員工的私自行動,導致沒有談攏。”


    “哦。”蘇溪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你們。”


    對這個當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公司,她心中並無好感,更別提這會兒又來了合約這一事,雙麵buff加成,對周宏的好感頓時掉成了負值。


    周宏嘴裏發苦,麵上卻隻能客氣的賠笑著解釋,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我之前準備的資料還在,可以拿給兩位看。”幸虧沒丟,不然就完蛋了。


    蘇溪堯見他言語真誠,不似作偽,心中不由得為他默哀起來,如果是真的……那這位也太倒黴了,雖然說是看管不利,可員工有自己的思想,別人哪裏管得住?


    見少女的態度似乎有些軟化,周宏再接再厲。


    “這次的事也是我父母不好,賠償金我們會按照合同賠給您。”他倒是想多給錢,可唐家的兒子,會在意自己那點小錢嗎?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按照合同來。


    停頓片刻,他繼續道:“當然了,如果您還想要那棟房子,我可以按照購買價賣給您。”


    老太太和老爺子的心提起來了。


    購買價……這得虧多少錢啊。


    可兒子說話,他們再心痛,這會兒也不敢吱聲,隻是眼巴巴的看著。


    蘇溪堯和唐寧齊注意到這邊,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不用了,我們已經看到了別處的房子。”


    “真可惜。”周宏頗為遺憾。


    幾個人一來一迴的說這話,油膩男完全被遺忘了,他捂著酸痛的腿,看著近在咫尺的飲水機,猛地打了個激靈,仿佛是在看惡魔般,轉身朝沙發走去。


    “老……老板。”


    周宏迴頭,這才注意到他,被嚇了一跳:“你怎麽搞成這樣了?”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這裏有鬼。”他神神叨叨的,顯然被嚇壞了。


    周宏無語,什麽玩意?


    不過他在這裏也正好,他走過去,指了指男人,頗為歉意的對蘇溪堯道:“之前就是他和我公司的另一位員工,私自篡改合同,還對您不敬,等我迴去後會立馬開除他們。”


    中年男人捂著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混沌的大腦繼續顛倒黑白:“老板,你別被這個小丫頭片子給騙了,根本就是她——”


    後麵的話他沒說完,視線就撞上了一雙琥珀色的雙眸。


    那雙眸子的顏色越來越亮眼,最終變成金燦燦的獸瞳,散發著森冷之氣,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男人害怕的後腿一步,這是……什麽?


    他注意到青年唇角微張,用唇語說話。


    【你想再摔倒一次嗎?】


    油膩男像是進入了夢魘般,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四周的空氣宛如凝滯般,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之前積攢下來的恐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啊啊啊啊啊!!!鬼啊!有鬼!!!!”


    他一邊尖叫一邊衝出大門,像是背後又怪物在追他似的。跑的太急,左腳絆右腳,‘啪嘰’一聲又摔倒了,光是聽那個聲音,眾人就感受到了疼。


    唐寧齊端坐在沙發上,眼眸半垂,讓人看不清情緒。


    這次可真的不是他。


    男人卻像是碰到了什麽魔鬼似的,尖叫聲頓時更大了,肥大的身體風一般的消失在走廊裏。


    眾人麵麵相窺,搞不清楚狀況。


    蘇溪堯摸了摸鼻子,小聲對青年道:“他難道真的是個神經病?這會兒發作了?”這裏的‘神經病’,沒有絲毫貶義的意思,完全是陳述事實。


    唐寧齊揉了揉少女的手心,滿臉的無辜:“誰知道呢。”


    “幸虧他發瘋是逃跑,沒有當街捅人。”


    其餘的人聞言,也跟著一塊兒感歎。


    “就是,這人平時看起來挺正常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忒嚇人了。”


    “可不是,我平時和他在一塊兒上班,覺得他這人雖然自私又愛貪小便宜,可好歹人是正常的,不像剛才……”簡直想一想就讓他打了個激靈。


    仿佛這屋子裏真的有什麽鬼東西一樣。


    唐寧齊坐在沙發上,深藏功與名。


    有了這麽一出,幾個人的關係拉進了一點,之後談事也好談了。合約的事如願解開,周宏當場將定金以及賠償金轉到了蘇溪堯的卡裏,至於他買的禮物,少女並沒有收下。


    無功不受祿,昂貴的珠寶首飾和包包,她接不下去去。


    周宏見此,還以為是她不想原諒自己,頓時愁的頭發都要白了,馬丹!都怪下麵的人自作主張,迴去他就開會,將那些人全都給開除了。


    蘇溪堯:“……”


    不明所以。


    唐寧齊到是看出了幾分,低聲道:“你的事,我迴去會和……他們說的。”爸媽這個詞,他始終是說不出口。


    “好的。”周宏猛地點頭,看他宛如在看活菩薩似的,“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沒事。”


    唐寧齊點點頭,牽著蘇溪堯的手,坐上律師的車,一塊兒的迴去了。


    蘇溪堯戳了戳青年的手臂:“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之前的影視的事,唐家人應該在為難他,所以他剛剛才那樣。”唐寧齊解釋了幾句,“我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真正的罪魁禍首之後應該不好過,所以幹脆放他一馬好了。”


    尤其是今天被他嚇過一次的油膩男,估計以後都睡不好覺了。


    蘇溪堯順從的點頭,感歎道:“他真慘。”


    唐寧齊:“……”


    可不是嗎?一次又一次,淒淒慘慘戚戚。但仔細的思考一下,又會覺得某些事是必然的,比如這次的房子……周宏因為得罪了唐家,公司周轉不靈,所以選擇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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