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清了下嗓子,慢悠悠的勒著馬辟開人群,靠近江茗,伸手將她抱了過來放在身前。


    “現在想親我嗎?”殷楚低聲問道。


    江茗歪了下頭。


    殷楚輕聲說道:“茶茶,我親你了。”


    說完,他便低下頭輕輕的親了下江茗的額頭,點到即止。然後他腳下一用力,那馬便直直的衝進了城內,將一片嘈雜之聲都甩在了身後。


    殷楚隨性肆意,可在雍陽關這些女子眼裏看起來,又多了幾分瀟灑。


    一個個問道:“那女子是誰?怎麽就有女子混在兵營裏,搶在我前頭?!早知道我也偷偷跟著去了!”


    “可不就是!早知道需要這樣,咱們也不用一大早就等在外麵。”


    “那女子也沒很好看嘛,皮膚還沒有我白皙,頭發半長不短的,穿的也普通,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野丫頭。”


    城守忙著安撫自家閨女,一邊抬頭問副將:“這是哪兒來的女子?怎得就入了世子的眼?”


    他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大事兒,不如此刻問清楚世子喜歡什麽類型的,到時候好對症下藥。要是世子喜歡野性的,那迴去再將自家閨女拾掇拾掇,反正都不是正妃,前後順序沒什麽差別。


    副將見了這陣仗,沉默片刻,迴道:“那就是世子妃啊……”


    江茗被殷楚摟著一路疾馳進了雍陽關,她窩在殷楚懷裏,嘖嘖道:“如今我是信了,什麽是何日才得楚郎顧,太招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倆人湊一起就開始亂塞狗糧,我怒了!


    順便說一下文裏提到的榜下捉婿。


    王安石有句詩“卻憶金明池上路,紅裙爭看綠衣郎”。金明池說的是放榜的地方,綠衣郎就是及第的盡是。很多達官貴人富紳豪門帶著家丁和貴女,早早就等著了。


    等到唱榜完畢,就帶著家丁擼袖子上,先下手為強,硬搶!還會有很潑辣的女子喊:“爹!快給我捉個綠衣郎!”


    牛逼嗎!這就是宋朝特有的榜下捉婿。所以殷楚這個真的不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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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大約是副將說的那句話起到了效果,城門外的一群人登時鴉雀無聲。


    殷楚走了,眾人也都興致缺缺。城守還算曉事,硬撐著笑說道:“能咱們這也是大捷,挫了北胡的威風,將士們都辛苦,理應擺慶功宴。”


    副將原本就是在雍陽關的,但跟了這些日子也知道殷楚的脾氣,便轉頭去看陸奉。


    陸奉正去牽方才江茗騎的那匹馬。他扯了扯韁繩,抬頭說道:“世子說無需設宴,稍後會有書辦帶著冊錄來,城守大人將設宴話費的輜銀按照上麵所寫,發給將士即可。”


    城守抿了下唇,臉上卻笑的愈發開懷:”成,都按世子說的辦。”


    這城守自打殷楚來了雍陽關,心裏也是一個勁兒的犯嘀咕。原本聽聞這昭南王世子是個潑皮混不吝,嚇得殷楚方來時,他還把女兒王家裏藏,不準她出來看。


    誰知道看著看著,除了那張好看的臉和傳聞裏一模一樣,其餘的倒沒有一處相同。


    大胤大部分的官職都有文武之分,譬如閩州巡撫是文官,直督則是武將。城守這官職說大不大,是個武將身份,但因雍陽關是關隘,他便一人擔了文官武將兩重責任。如今殷楚得皇命來此,這才將軍事一並暫時移交。


    可即便如此,放在華京城,放在大胤,這仍然是個不怎麽受重視的小官,和殷楚的世子身份沒得比,更無需提延慶道上的城鎮和南方富庶之地之間的差別。


    這城守名叫張川,原本還是個恪盡職守的,本也沒想把女兒送到世子府裏,耐不住自己夫人一來二去的說道。說是女兒去了華京城,如今世子軍功在身,又得皇上寵愛,日後也能給他依仗,世子這品性也好,家中更無需擔心。


    後來他那女兒秋兒遠遠看了一眼一身戎裝的殷楚,自此便每日念叨,說是哪怕去昭南王府當個妾也行。


    他這才沒辦法,厚著臉皮去找殷楚,這方才知道,哪裏是他一家人有這樣想法。隻是可惜,世子一個兩個都迴絕的幹脆,說世子府裏隻能有一位女主子,便是現今的世子妃。


    當日還有人不以為然,如今再看看世子殿下這架勢,真是把人護在了心裏,也真的和傳聞裏一樣未有什麽顧忌的。


    但同時,眾人心中也有個疑問,便是這世子妃千裏迢迢的跑到雍陽關來,莫不是性子善妒?因著她是鎮國大將軍的千金,世子這才沒法子,隻能迴絕?


    迎了將士們迴雍陽關,仍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城守便讓女兒秋兒自行迴家去。


    秋兒迴到府中,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城守夫人見了,便知道今日又是無功而返,便問道:“聽聞今日去了許多姑娘,世子可是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看中了他人?”


    城守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女兒生的也不差,早就有許多上門說媒的,若不是殷楚突然來了,怕是早已經定下了婚事。


    秋兒低垂著眼眸,迴道:“母親日後不要再提了,今日世子妃來了,被世子抱在馬上直接進了城。平日裏見著世子都是一副嚴肅模樣,今日女兒才知道什麽叫做將軍柔腸。那麽多人都看著呢,他也不顧及,就直接拉著世子妃親了。”


    城守夫人聽了,也覺得這世子真是如同先前聽聞那樣肆無忌憚。


    但她想了想,還是安撫自家女兒:“哪裏是這麽說的?秋兒你想,這世子妃是鎮國大將軍的千金,外麵突然來了那麽多女子,怕是她不高興,世子殿下要安撫她,這才如此的。”


    秋兒聽了,心裏也覺得是這個理,又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那世子妃,穿的也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樣貌也未見得多好看,還有些髒兮兮的,還不是因為家世好,這才嫁了世子殿下。”


    說起容貌,城守夫人十分有自信,她抿了下唇,說道:“那就是了。但母親有句話,秋兒聽聽?”


    秋兒點了點頭:“母親說了便是。”


    “女人呢,定然要裝扮自己,男人才會覺得賞心悅目,誰也不願意日日見個不修邊幅的人在身旁。秋兒也明白,世子妃是因為家世更好些,可這一府當中,主母是做樣子的,姨娘啊夫人啊什麽的才是受疼愛的。”城守夫人說著,便又想到自己家後院那幾個女子,不由得磨了下後槽牙。


    “可是……”秋兒說道:“可是如今就算是我想進王府,世子也是一口迴絕了爹爹的。”


    城守夫人點了點頭:“這你放心,母親自然是有法子的。”


    “什麽法子?”


    城守夫人笑道:“這大戶人家的女子,最注重名節,若是被人說善妒可不好聽。世子妃不但是昭南王府的女主人,也是鎮國大將軍府的千金,更是不能擔這樣的名聲。秋兒不若從世子妃那處著手,哄得她開心了,世子見她開心了,才能準你進王府。到時候,她若是不願意,為了這名聲也不會說出來,隻好吃暗虧。”


    秋兒聽了,先是驚喜,隨即臉色又黯了下來:“那我這般進了王府,世子妃還不是要給我小鞋穿?”


    城守夫人拍了下她的額頭:“說你傻,進了府,她雖然是主母,但論起樣貌和你差了遠了。隻要世子疼愛你,再添個兒子,日後也吃不了虧。更何況你早早就知道世子有了正妻,當時還攛掇著你爹去幫你說,怎得如今又退縮了?”


    秋兒一想也是,再想想殷楚的那身姿風貌,便連忙說道:“母親快點,咱們府裏可還有上好的布料?我這就給世子妃送去。”


    她們在這處嘀咕,也有許多家中有同樣的打算。江茗剛才在軍營裏稍歇歇,外麵就不停的有馬車帶著人拉著東西過來,俱都是哪府哪戶的千金。


    江茗撞了下殷楚的肩膀,笑道:“看看,若你不是生在皇家,怕是光憑這張臉也能活的不錯。”


    殷楚眉頭蹙緊,連忙說道:“我已經迴絕了他們,怎得還能如此?”


    原本在雍陽關內,城守是專門給殷楚準備了府邸居住,可他要和將士在軍營當中同吃同住,又煩到時候被人不停上門來找,這便一直未曾住進去。可誰知他們今日竟然都湧到這軍營外了。


    殷楚叫了陸奉來,吩咐道:“讓她們都迴去。”


    陸奉看了殷楚一眼,又低下頭,迴道:“世子,可是她們都說是來找世子妃的。”


    殷楚聞言一愣,問道:“找世子妃做什麽?”


    陸奉答不上來,江茗卻知道。她招了招手,說道:“那就讓她們排隊進來吧,三個三個的來。”陸奉這便領命下去。


    殷楚轉頭看向江茗:“若是不喜,不見也罷。”


    江茗聳了聳肩:“她們大約是想從我這裏走近道,得了我的歡心,另辟蹊徑進昭南王府。到時候父親的院子裏天天有人守著,你捶腿來我捶背,你蓋毛毯我喂飯,其樂融融。”


    殷楚聽她這麽形容,哭笑不得:“茶茶,我不會讓他人進府。”


    江茗笑著拉過殷楚,給他正了正襟領:“我知道,但是就忍不住想了一下那場景。”


    “那為何還讓她們進來?”殷楚問道。


    江茗看了眼外麵的馬車,眨了眨眼睛:“這不是和你學的,想法子騙東西嘛。如今軍糧送不到,總要留點後備,再加上你那同濟坊,難道不需要東西嗎?你放心,定然也不會白拿她們的,不然到時候都說你欠了他們的,如何是好?”


    殷楚微微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茶茶心裏定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好了好了,我去迴避,就在後帳,若是有事便叫我。”


    江茗沒想到,她坐在上麵,先進來的三個人一見她,臉色都變了。


    隻因她們看著,方才還是灰頭土臉的一個人,沒有半點過人之處,如今洗漱幹淨,換了身青色裙袍,除了膚色並沒有那般白皙,其餘半點不落於人後,甚至可以說是天姿國色。加上那閑散的模樣,微微上揚的眼尾,甚至有些媚意橫生的感覺。


    可這股銳利的媚氣又被她柔美的唇型給化解開來,多了幾分憨態。


    可這種種,在她身上又巧妙的融成了一體,讓人豔羨不已,連往常以自己美貌為榮的秋兒都不自覺低下了頭。


    江茗原本就生的好看,但之前臉上還有些肉,如今不知是一路顛簸的,還是長大了,就好似一朵花兒已經開始舒展花瓣,隻待徹底綻放的那一刻。但美態已經生成,加上身上那股旁人無法模仿的氣度,已然足夠引人側目。


    秋兒腦袋裏閃過方才自己母親說的那些話,心神不寧,連江茗問什麽都糊裏糊塗的答了。就這般長相的世子妃,哪兒還有她發揮的餘地?


    她也瞬間能理解為什麽世子再也不願看其他女子,實則是世子妃已經太好看了,別說是男子,就說她是個女子,也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但人來都來了,總不好說些什麽其他,便按照之前的說法,因著知道世子妃來了,這便來拜見。可她們也覺得自己定然是被看破了,哪裏全都是未出閣的女子來拜見的?


    一個個迴話迴的生澀,笑的也尷尬,喜氣洋洋的來,灰頭土臉的走。


    江茗便這般收了無數布料、珠釵,還有些人家真的懂事兒,送了糧食等物過來,江茗便讓飛浮都記了清楚。


    她原本也不想這麽坑人家的東西,可她總是怕雍陽關日後真的被北胡圍城,斷糧而亡,便要提前把一切能攥到手裏的都攥緊。謄這單子自然是不想讓殷楚欠別人的,待到戰事了了,她自然會還迴來。


    江茗摸了下自己的臉——自己長得就這麽兇?怎麽一個兩個見了自己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小插曲,秋兒什麽的不是什麽壞人。他們想法也挺正常的,畢竟古代三妻四妾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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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大胤將士主動進攻,打了北胡一個措手不及屁滾尿流的事兒很快便在雍陽關的街頭巷尾傳遍了。說書人在裏麵添油加醋,眾人的耳聽著大胤將士各個都能飛簷走壁了似的,精彩萬分。


    和這個一同傳遍的,便是如今鎮守雍陽關的昭南王世子攜世子妃一起迴來的事兒。


    殷楚那句隨便說笑的話被傳的如火如荼——來接她,順便打北胡。


    一時間,在人們口中,殷楚原本的肆無忌憚變成了狂傲縱情將軍柔腸,但這柔腸卻隻為一人。


    從軍營處迴來的女子們一說,世子妃成了仙女下凡,兩人十分登對。再加上軍營裏的兵卒們說起世子妃幫著筆錄,誇的要上了天,其中以那炊事最為賣力。


    到了殷楚身旁,江茗便又恢複成往日的作息,早上起得晚。


    這一日,殷楚早早將事務處理完,軍中備練也督監完畢,這才連忙去洗了,換上身幹淨衣裳,去尋江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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