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鶯和飛浮將東西裝上馬車,幾人這便準備妥當。殷楚、江劭和飛浮在前麵騎馬,魏風淩剛被說注意用腰,這便來駕馬車,江茗和憐鶯坐在馬車當中,季四九這便要迴秀山去了。


    她有些不舍的江茗,但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告別了。她從袋子裏拿了幾個瓶瓶罐罐遞給江茗,囑咐道:“師姐也沒什麽送你的,就和往常一樣給你些藥。這瓶裏麵是癸水來了疼的時候吃的,這瓶是傷筋動骨的時候吃的,這瓶是大出血的時候吃了能吊著的,這瓶是沒防備的時候吃的。”


    江茗接過這些瓶瓶罐罐,總覺得哪裏不對,便問道:“什麽是沒防備的時候吃的?”


    季四九拉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不是要睡他嗎?萬一沒準備的時候吃的。我記得你不喜歡小孩子,省的到時候自己給自己添心煩。你放心,這個對身體沒什麽影響。山裏之前公猴子喝了我的求子湯,導致山裏猴子太多太吵,我就給母猴子吃這個,可管用了。”


    江茗幹笑道:“謝謝你啊,老季,你可真是我的好師姐。”


    “小意思。”季四九點了點頭:“不夠了再管我要啊。”


    揮別季四九,江茗這便同殷楚等人朝著郎裏城外去,幾人一路上看見有些人家朝外搬著東西,一路沿著街市走去。其中還有幾個人抬了頭豬,扁擔被那豬壓得直打彎兒。


    江劭見這情景,便上去問道:“今日郎裏城有熱鬧?”


    那人抬頭看了江劭一眼,笑著說道:“沒咧,這是咱們大夥兒商量著,家裏有什麽就給縣衙裏送去。聽說大老爺要去長樂府,咱們想著之前將士們也沒吃啥好東西,聽說還缺軍糧。如今也不知道這長樂府的慶功宴有什麽好吃的,萬一不夠分怎麽辦?總不能餓著肚子。”


    魏風淩駕著馬車,看著那群人一路朝著官衙的方向走去,點了點頭,往車廂上一靠,長歎一聲:“值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閩州的情況大體就是這樣啦~ 季四九和魏風淩的故事應該會在番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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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洛大人。”聲音在洛廣川的耳旁響起,他猛地迴過神,連忙站起身。


    洛廣川在禦書房外小間候著,已經有兩個時辰了。他一路風塵仆仆趕迴華京,先是被皇上問責,但總沒給他個清楚罪名,隻是責令迴到府中閉門思過。


    他知道,皇上是在等閩州的軍報。若是軍報不利,皇上不能動魏風淩,但自己距天顏最近,難逃罪責。無論出了什麽事兒,總是要有人頂上去的。


    今日一早他便被靖文帝召進了宮中,心裏難免忐忑。這小間裏茶水是有的,但卻無吃食,他書生底子,趕早進宮什麽都沒吃,難免有些疲色。


    如今這聲便是曹昌在旁,他抄著手,正站在一旁看著洛廣川,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和煦笑意。


    “曹公公。”洛廣川連忙行禮。


    曹昌眯著眼睛笑了,一手攙住洛廣川:“洛大人客氣了。咱們也別為了這些小事兒耽擱,皇上在裏麵等您呢。”


    洛廣川見曹昌這幅笑顏,心裏稍安。這宮裏誰不知道,曹昌便是皇上心裏的那麵鏡子,他對誰笑,那便是有好事。


    洛廣川點了下頭,跟著曹昌進了禦書房。


    靖文帝此刻正坐在案前,手上拿著一張折子。那折子與其他的顏色不同,看那樣子便知道是一路快馬加鞭,直接送到這案上的。


    莫不是閩州的軍報?洛廣川心裏尋思著。


    靖文帝抬頭看了洛廣川一眼,語氣平和:“閩州這場仗打的不錯。”


    洛廣川跪著迴道:“上托皇上洪福,下賴將士用命。這是魏將軍和閩州將士的功勞,臣不敢居功。”


    靖文帝點了點頭:“虧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你的那些本事,當朕真的瞧不出來嗎?”


    洛廣川低下頭,迴道:“皇上慧眼識人,臣不敢在皇上麵前使手段,臣也沒有手段。”


    “沒有手段?”靖文帝笑了一聲:“沒有本事你就敢開倉賣糧修築堤壩?沒有本事你也敢跟著你老師對著幹?沒有本事也能一路慢悠悠的迴來,給魏風淩緩和的時間?”


    洛廣川抿緊嘴唇,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皇上聖明。堤壩之事臣已秉明,但工部拿不出銀子,罪臣身為閩州的父母官,沒有眼巴巴看著百姓農田家宅被水淹的道理。”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你這是怪朕不給你銀子。”靖文帝掃了一眼洛廣川。


    洛廣川幹咽了一下,迴道:“罪臣不敢,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但皇上也有自己的難處。”


    靖文帝看著下麵的洛廣川,過了半晌,幽幽歎了口氣:“這時候你倒是懂得體諒朕了?將事情鬧到這般田地,就算閩州勝了,你仍是難免一個罪責。你師父年紀大了,本該是頤養天年的好時候,你們這一個個的不省心,他也跟著揪心。朕這是體諒你師父,你可明白?”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洛廣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宰相豐忱那封讓他延緩攻打甕寇的信,是皇上的授意。延緩之後,再行計較。因這閩州抗擊甕寇,若是朝廷不出糧,總顯得過不去,可出了糧,那日後人人都學著洛廣川私自賣糧倉裏的糧,還有什麽體統?


    可靖文帝不在閩州,他不知道甕寇來的時候,百姓過的究竟是什麽樣水深火熱的日子。


    洛廣川深吸了一口氣,緩聲說道:“皇上,天地君親師。廣川先是大胤的官,是皇上的臣子,是閩州百姓的父母官,再次,才是師父的門生。”


    靖文帝眯了下眼睛,轉鬥對著曹昌說道:“如今知道什麽叫做公忠體國了嗎?不是嘴上說說,就是公忠體國。”


    曹昌連連點頭:“是,奴才知道了。”


    靖文帝再次轉向洛廣川,他思忖片刻,將手裏的軍報遞給曹昌:“給他看看,他心裏惦記著這事兒呢。”


    曹昌恭敬接過折子,後退了幾步,送到洛廣川手裏。洛廣川展開折子一看,隻見上麵寫的是閩州大勝的捷報,手指不由得有些微微顫抖——不論前事如何,不過過程如何,終於接過還是好的。自己沒看錯魏風淩,他有能耐平定東南。


    靖文帝見他不說話,這便開口道:“軍糧呢,是魏風淩自己想的法子。他比你會做事,知道不往朝廷上潑髒水。你當了這些年的閩州巡撫,竟然連個武將的心思都比不上。”


    洛廣川也不知道魏風淩使的什麽法子,軍糧又從何而來,聽靖文帝這麽一說,心裏便有些奇怪,但嘴上仍說著:“魏將軍乃封疆大吏,廣川自然比不上。”


    靖文帝也不再多說閩州的事情,隻問洛廣川:“你迴來些許日子,可曾去見過宰相?”


    洛廣川迴道:“去了,但宰相身體抱恙,不願見臣。”


    靖文帝冷笑一聲:“如今你便再去吧,朕聽聞宰相身子大好了。”


    “是。”洛廣川應下。


    哪裏有這麽巧的身子好壞,無非是之前朝局未定,豐忱不願見他牽連自己罷了。如今閩州捷報傳來,有罪的也成了無罪的,便身子好了能見了。


    靖文帝又說:“讓曹昌送你出去吧。再過些時日,你再迴閩州當你的巡撫,這次可不要給人當愣頭青了。”


    “是。”洛廣川又磕了個頭,謝過皇恩,這才跟著曹昌往外走去。


    曹昌一路無語,洛廣川也不說話。他滿心思都是方才皇上說的那席話——給什麽人當愣頭青?魏風淩?因著自己一走,他那裏就有糧了?魏風淩是信不過自己,提防著自己?共事多年,他為何要這麽做?


    曹昌見他眉頭緊鎖,隻小聲說道:“洛大人也不必想那些有的沒的,咱家有一句話,洛大人可願意聽上一聽?”


    洛廣川:“曹公公請指教。”


    “指教談不上。”曹昌笑道:“洛大人曾是金科狀元,文章過人,咱家不過小小一個內侍罷了。”曹昌看了洛廣川一眼,慢悠悠的說道:“這聽來的,總不如親眼瞧的,您說是不是呢,洛大人?”


    洛廣川沉吟片刻,說道:“曹公公請進一步指教。”


    曹昌歎了口氣:“官場上有句話,水清濯纓,水濁濯足,洛大人原本濯著纓,做什麽要往渾水裏麵跳呢?天地君親師啊。”


    曹昌說到這裏,便不欲再說,隻到一頂軟轎前,將轎簾掀起來,說道:“洛大人請進吧。日後洛大人還是閩州巡撫,有什麽好擔憂的呢?”


    說完,轎簾落下,內侍們抬起軟轎,一扭一顛的走了出去。洛廣川掀起轎簾,探頭看了眼曹昌,隻見他仍站在遠處,抄著手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


    …………


    蕭羅在自家府中轉了幾圈,最後走到一處偏僻小屋裏,扣了幾聲牆板。未過片刻,那牆板打開了,輕巧的接近無聲,露出一個幽暗的小門,僅容一人通過。


    蕭羅迴頭看了一眼,確定沒人之後,快速鑽進了那小門當中。


    小門裏沒走兩步便開闊起來,霍然而成一個小屋,屋內坐了個人,聽見蕭羅的腳步聲,這便轉過頭來——那雙碧色的眸子此刻像是有些累了,收斂了鋒芒,反而顯得有些戲謔。


    便是莫赫離。


    “軍報來了。”蕭羅走進來說道:“甕賀國輸了。”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氣憤,但仍然在竭力按捺著性子。


    莫赫離嘴角勾了一下:“意料當中。”


    “為何是意料當中?原本隻要閩州軍糧不濟,甕賀國定然不會輸的。洛廣川都被揪迴華京城了,他們去哪兒變出來的糧食?!”蕭羅蹙緊了眉頭,平日裏的他絕非會這般情緒起伏的人,可今日他卻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樣。“還有那甕賀國的國君”,他咬牙切齒道:“把人扔出來當靶子,自己在後麵裝好人。”


    “去哪兒變出來的糧食?”莫赫離冷笑:“難道不是甕賀國送上去的嗎?”


    蕭羅深吸了一口氣:“不是甕賀國送的,那幾艘船原本就是他們自己的。自導自演了一出戲罷了。”


    “可這話,你卻不能和皇上說。”莫赫離笑道:“不然我們這右相大人,怎麽對甕寇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呢?”


    “就是因為這不知道哪兒來的糧!”蕭羅沉聲說道:“一來逼著皇上下聖旨,要和甕寇決一死戰,二來解決了閩州的糧草供給。打了勝仗,洛廣川有罪也成了沒罪,要迴閩州繼續當自己的巡撫。那閩州還是他豐忱手裏捏著的,之前的籌劃俱都落了空。”


    “蕭右相是聰明人,想必已經有了手段,否則不會來和我說這事兒。”莫赫離指尖兜了個茶杯,在桌麵上畫著圈兒。


    蕭羅歎了口氣,說道:“是。今日皇上要召見洛廣川,我便在其中說了兩句,也不知道起沒起效果。皇上疑心病重,怎能讓閩州巡撫和直督是一條心。皇上要權衡朝中勢力,讓洛廣川迴去,無非是不讓我把手往閩州伸,但也不會看著閩州全成了豐忱的東西。”


    “所以皇上會和洛廣川好好聊聊,給他心裏紮根刺,讓他懷疑魏風淩?”莫赫離問道。


    蕭羅:“正是。”說完這句話,蕭羅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咬緊了牙,又慢慢的鬆開,這才說道:“魏風淩殺我族人,此仇我定然要報。”


    莫赫離嗤笑了兩聲,他抬眼看向蕭羅,說道:“原本想著一北一南夾擊,如今南邊不行了,我們北邊自然也要稍稍消停一會兒,不能趕著大胤正是同仇敵愾的時候貿然發兵。兵者之勝敗,往往隻存於一氣之間。”


    蕭羅吐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半晌未說出話來。


    莫赫離輕巧說道:“蕭副相莫要擔憂,咱們如今不過是氣運差些罷了。我讀大胤的書,裏麵有段話講的是氣。春秋代序,四季有常,都是氣。但總是更迭的,不會久在一人一物身上。若是無風來卷這氣,這氣便總有消散的一天,那便是氣數走到了盡頭。”


    蕭羅問道:“那這氣運何時才能到咱們身上?”


    莫赫離笑道:“不知道。”


    “不知道?”蕭羅氣急:“若不是你說北胡要打,我也不會讓甕賀國鬧成這樣!如今你卻說不知道?!”


    “蕭副相,我隻是讓你小打小鬧,牽引他們的注意力。而你卻無法左右那甕賀國的小國君,難不成也要怪我?”莫赫離站起身來,走到蕭羅麵前,緩聲說道:“還有。當日我是如何同你說的?你又是如何做的?真當我不知道嗎?”


    莫赫離身上帶著股戾氣,平日裏他收斂的很好,但此刻卻都張放出來,蕭羅沒有防備,被他逼得向後退了一步。“那些人是皇上的人,我如何做得了主?”他試圖解釋。


    莫赫離揚了下下巴,聲音放緩:“你是做不了主,但假傳句話還是做得到的。我說不能殺江茗,便是不能殺,你牢記住。”


    “不過是個女子!你切莫太過分!”蕭羅罵道。


    “太過分?”莫赫離輕笑一聲:“蕭副相,你莫要忘了,如今你同我在這裏密聊,已是叛國之罪。若北胡一日不入中原,你便時時刻刻提著腦袋。我一日得不了天下,你的大仇便一日報不了。我北胡沒了我,還有世世代代的子孫。而你——”莫赫離掃了蕭羅一眼,嘲諷說道:“沒了便都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莫赫離沒有和蕭羅說江茗的事情,沒有。


    蕭羅也沒有這麽蠢,真的是得到軍報氣急攻心了。


    今天早上起來就身體不舒服orz 到現在才更新,今天還是會有9000字的,不要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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