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什麽?”江宛問道。


    “江茗已經有意中人了。”


    “什麽?”江宛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有些不可置信:“她這才來華京多久啊?可聽見是誰了嗎?”


    春湫微微一笑,也不急著說,反而給江宛揉捏起肩膀來:“小姐現在在華京,最厭煩誰?”


    “當然是昭南王府那個了。”江宛說道。


    江宛就是發自內心的討厭殷楚。原本他還是極為受寵的皇孫時候,自己第一次見,就覺得這位又琰哥哥生的好看,氣質也好,便忍不住想要親近,可誰知道就碰了一鼻子灰。


    那日她一直記得清楚,她們幾個女孩子在玩捉迷藏,因人數不夠多,便央求著殷楚一起來玩。殷楚那時候應當已經十歲了吧,雖還年幼,卻是真真正正的驚為天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從天上摘下來的兩顆星星似的,哪個人見了不喜歡?


    而江宛呢,雖隻有五歲,卻極為早慧,談吐規矩都學的好,大人常誇的。她心裏滿打滿算殷楚肯定會應了自己,便有意在人前張揚。


    可就是這麽一個殷楚,掃了江宛一眼,說:“我覺得你同殷疇弟弟一起玩比較合適,性情相近些。”


    雖然還塞給了自己一個殷疇,可當時江宛就是想和殷楚玩啊!


    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兒,殷楚怕是早就忘了,隻有江宛還牢牢的記在心裏,也真是“麻煩”她了。


    不過沒過幾天,東宮就發生了那檔子事兒,至此之後,那樣的殷楚,江宛就再也沒有見過,也根本就不想見。


    按理來說,殷楚昨日也算救了她,可她偏生覺得殷楚就是看見自己在馬背上,這才過來有意出言侮辱。什麽馬看見母馬就挪不動步,豈不是把自己比作是那歪棗子小母馬嗎?


    江宛心裏的這種討厭,大概是見不得比自己更璀璨的寶石。倘若有,那有朝一日他跌落凡塵,自己定然要去踩上計較,才覺得安心。


    換句話說,這不是討厭,而是妒忌。


    春湫笑了笑,沒說話。江宛倒是猛地一轉頭:“你說江茗喜歡他?不可能吧。”


    春湫又問:“現在在這華京,小姐第二討厭的又是誰呢?”


    “自然是那個莫赫離,瘋子!”罵完這兩句話之後,江宛繼續看向春湫,有些不那麽的迷惑:“你快些說。”


    春湫點了點頭:“小姐,就是他了。”


    因著再過兩日便是宸觴會了,江宛在聽了春湫的話後,心情自然大好。她轉頭看向王嬤嬤:“咱們那事兒,如此便更輕鬆些了。”


    王嬤嬤點頭應是。


    她從那劉氏處得了這個法子,說句不好聽的,這可算是條毒計。要害,那便是一個女子的終生。王嬤嬤自打上次賣了惜雋之後,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奈何被拉上了賊船,下也下不來。


    後來還是劉氏瞧出她的端倪,拉著她的手同她講了一番——這華京當中,過於心善的人可是活不下去的,早就被人吃光了。你若都不為宛丫頭謀劃,那宛丫頭又能指望著誰呢?


    江宛想了想,突然開口說道:“春湫,不如我們幫茗妹妹一把,她喜歡的,給她湊成一對兒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存稿………………………你們可愛的小島已經死在悔恨當中了,因為禮物被我沒收了(¬︿??¬☆)今天二更我不知道會到什麽時候啊!因為我感覺沒寫對,又怒刪存稿了。orz 我的存稿…


    總而言之,我能寫出來,我覺得感覺對的,肯定給大家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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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幾日之後,宸觴會又聚在了一起。隻是這次參加的人、還有出的新花樣,俱都讓人大跌眼鏡。


    原是不知誰人提議,既然那北胡皇子莫赫離如今也在華京,又與宸觴會諸人年紀相仿,不如就讓陸吏郎帶著他一道前去,展示我大胤青年男女的風貌。


    莫赫離聽了,有些不屑——你們那些年輕貴門男女的聚會,莫不就是對著花對著月亮念兩句詩,抿兩口酒就要不勝酒力的那種?算了算了,本皇子不擅長吟詩作對,喝酒向來用酒壇子,去了怕嚇破幾顆膽。


    正因他這句話,參翁君豐弗反而下了大功夫。這宸觴會原本就是她帶頭的,怎麽也不能讓他人隨便輕辱了去。


    當日,懷寅公主一大早就來找江茗同去,她看著江茗穿了一身的灰白色的戎裙,瞪大了眼睛:“你這身衣裳是哪兒做的?好是特別。”


    江茗在懷寅麵前轉了一圈,今日她穿的是改良了的騎裝。上身還是那副樣子,腰身纏了一圈皮革束腰,顯出曲線。


    袖子有些像北胡衣袖的模樣,但袖口處卻更為精致,束手處用薄如蟬翼的金屬封口,外卷一番綢布,以防割傷手腕。仔細看上去,金屬上竟然還綿綿密密的刻印了些圖案,好不精致。


    下麵是江茗最滿意的鵝絨褲子,外麵半條幾片式的裙擺,站著不動時一如往常。裙邊使用特殊材質,動作起來不會飄在半空,亦或是淩亂不堪,它就那樣直直的下墜,反而給人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江茗本身也隻將頭發在頭頂梳了個發髻,剩餘的披在肩頭,木頭簪子一插,好似誰家俏郎君。


    她這身打扮,全因為今日的宸觴會,竟然是打馬球的主題。


    因著太/祖喜歡打馬球,時至今日依然是有著傳統,別看貴門之女一個個較弱勝花,卻都能騎得馬一二。隻不過,比起太祖時期的“女子馬球隊”來說,他們無論是從騎的馬匹種類,亦或是馬術本身,都隻不過是花架子罷了。


    但花架子歸花架子,仔細想想,似乎也隻有這麽一項能拿出去給莫赫離看了——看看,我們大胤連女子都會騎馬!


    雖然江茗覺得,這簡直就是班門弄斧、關公門前使大刀,那北胡的女子不是更擅騎術?聽說參翁君豐弗一開始也竭力反對,奈何這次宸觴會已然被插手太多,全然失了以往的把控性。


    但好就好在,一共就兩隊,兩隊各有三男兩女。江茗算了算,覺得自己隻要在一旁負責呐喊助威就行了。但穿總是要穿的好看的,畢竟考慮給太和樓增加製衣的營業項目,衣飾兩手一起抓,才能最大限度的把貴女們的那些錢坑騙出來。


    早先那些內心的小波瀾,早已經在這幾日,被她用努力賺銀子平複了下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坑銀子上,最大程度的恢複了往日內心的“平和”。


    這麽想著,江茗自然不會放棄任何一點推廣自家商鋪的機會,她拉著懷寅公主說道:“好看?我也給懷寅準備了一套。來試試。”


    懷寅公主驚喜道:“怎麽還有我的?”


    江茗歎了口氣,說道:“太和樓打算開始製作衣裳了。”


    懷寅公主聽了,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好事兒啊,為何茶茶還要歎氣?”


    “公主又不是不知道,那太和樓的掌櫃喬靳,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他這規劃著此事,又聽說宸觴會這次的內容,立刻就來找我,說讓人看看太和樓的手藝。我想這反正做一件是做,不如就坑他一次,讓他又拿了上次給你做衣服的大小,給你也做了一件。”


    雖然說江茗這番話中真真假假,還把鍋都甩在了喬靳身上。但她也是誠心不想欺瞞懷寅,讓她知道這是給太和樓做的推廣。至於她肯不肯,全憑她自己選擇。


    懷寅聽了半天,自然知道她話語中的意思,笑著說:“還以為是什麽事兒呢?不就是穿個太和樓的衣裳嗎?又不是第一次了。”


    懷寅雖對著不喜歡的人脾氣不佳,有時候不分場合的直接撂臉色,被人說是驕縱。可對著自己喜歡的,那卻又十分的豁達了。江茗最喜歡她這點,本來嘛,對著不喜歡的人還要笑眯眯的,那真是白生成了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


    江茗將衣服放在內間,又讓憐鶯進去幫著懷寅帶的宮女,自己則同飛浮站在外麵守著。


    過了半晌,懷寅公主出來,江茗為了能凸顯她,特地選了一套朱紅色的布料,顏色從脖頸肩膀處開始最淡,越往下則越深,邊邊處繡的沉重,更顯一舉一動幹脆利落。


    懷寅公主一出來,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茶茶,這褻褲穿起來好暖和啊,還輕便。”


    江茗笑道:“喜歡嗎?”


    “喜歡!”懷寅公主轉了個圈,那裙子開成了好幾片,飄了起來,落下的時候又整整齊齊,一絲餘贅都沒有。“我能不能迴去和父皇打個商量啊?日後不讓尚衣局給我做衣裳了,我能在太和樓定嗎?”


    江茗抿嘴一笑:“讓人驚豔的東西總不好天天穿,那便失了驚豔之感。”


    “也是……”懷寅十分苦惱,自打穿了太和樓的東西,其他的自己怕是再也看不進眼裏了。幸虧自己生成了一個公主,這才不用愁銀子不用愁排號。


    兩人就這般到了提前定好的馬場,諸人這時便已經三三兩兩的到了。因著受了靖文帝的關注,這次的場麵異常之大。


    馬場兩側皆有氈旗架子一排,共二十四個。下麵又有鼓手四名,鉦手兩名,端酒端盤的下人各兩名。


    江茗這方才同懷寅說了幾句話,那邊江宛便來了。江茗看了一眼,內心由衷的誇讚,這江宛不愧是江宛,這時候竟然也能穿出一身雪白的衣服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白蓮花?


    江宛來後不久,太子殷疇便也來了。正如江邵那日所說,三衙比試,太子那是拔了第二名的,自然頗受重視。至於這其中到底是他人讓的多,還是他的真本事,一會兒便知道了。


    江邵也來了,他本因為年紀還小些,不是宸觴會的人,但今日怎麽也得讓大胤露些臉麵,這才被人特地的抓來充場麵。


    一直到了分組的時候,莫赫離還沒來,場中便有些世家公子的暗自嘲諷:“莫不是遠遠看見這架勢,跑了不成?”


    “我聽聞那北胡人都擅長騎術,原也隻是唬人的?”


    “那是必然,我大胤文雅禮儀,北胡乃是蠻夷之邦,怕是一見便心生退意,知道自己這趟是來岔了。不過倒也是有趣,想想竟然還有女子上馬。那若是摔下來,啊喲一聲,叫的豈不是讓人骨頭都軟了?”


    “哈哈哈,昨夜那盈秀坊的崔鶯兒,跌到懷裏的那一下,是不是也讓人骨頭軟了?”


    “又軟又硬,妙哉。”


    “不知道這北胡的男子跌下馬來,究竟是軟的還是硬的?”


    江茗掃了一眼這說話的幾個人,見他們衣著皆華貴,便知道其父輩祖輩必定是大胤的高官,怎得眼界如此之淺?說起話來還這般荒誕,也不怕閃了舌頭?


    不過這隻是他人說說,江茗自然不會主動去反駁。誰知道這話倒是讓一旁的懷寅公主聽見了。若是平時,她便也罷了,如今則是關乎大胤的麵子,定然與往日有所不同。


    懷寅走上前去冷聲問道:“不知三位今日上馬打球嗎?”


    那三個人對著懷寅先是拜過,隨即答道,今日並不上馬,隻是來看些熱鬧。


    懷寅立刻罵道:“那你們三個人在這裏胡說些什麽?你們摔下馬來給我叫一聲?”


    那三個人自然知道自己說的話被懷寅聽去了,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其中還有個人猶在掙紮:“公主不是男子,這其中的事兒並不是公主想的那般。”


    “對啊。”其中一人反應過來,反而說道:“我們就私下嘲弄嘲弄那莫赫離,其他的也未曾說些什麽。還是公主聽岔了?”


    懷寅又要說些什麽,但那些話實在是下流至極,她決計是說不出來的。


    江茗是看出來了,其實這靖文帝也頗有手段,他寵著兩個孩子。一個是殷楚,一個便是懷寅公主。隻是這兩個人都沒什麽實權牽扯。


    一個家中父親精神不濟;另一個母妃早死了,如今寄養在皇後膝下,皇後又是一副菩薩模樣,凡事好商量。


    兩人無論如何受寵,皆手中沒什麽權勢,好的部分隻是錢財銀子和物質罷了。這朝裏的大小諸臣都是人精,哪裏不明白這兩人的實際地位?也怪不得懷寅總是被人說性子驕縱,其實她不過是隻此為罷了,是要想盡辦法保護自己的。


    可就這樣一位公主,反而能以赤誠之心對待江茗,可見她又不是富有心計之人。


    江茗在心裏吐了口氣,走了過來,擋在懷寅麵前:“公主麵前,囂張無禮,下流無恥。你以為這宸觴會沒有侍衛在,就能隨意妄為了?”


    那三人愣了一下,見是江茗,反倒沒怎麽怕。


    江茗一轉頭,拉過一旁的江宛,一臉痛心:“姐姐,他們三個方才在想,姐姐若是從馬上掉下來,該有多……多……”江茗也沒說完,就一臉羞臊的低下頭去。


    江宛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她原本打算裝作聽不懂,隨口糊弄幾句便是了,總是不能給江茗出頭,讓江茗開心的。


    可誰知,她旁邊站著的殷疇卻不樂意了,看向那三人,眉頭蹙起:“你們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有件事情和大家說,其實原本我是有存稿的!為了出來旅遊,之前存了好多。然後我可能是當時趕著寫存稿,反正迴過頭去看看,簡直不能再糟糕了。


    我覺得既然要寫,咱們就好好寫,所以就和存稿說了再見。這兩天基本是飛機上寫,酒店裏寫,別人睡了我寫,別人沒醒我寫……因為我時速還挺緩慢的orz


    反正每天會保證更新!能多寫我就發上來,等我過4天迴到家了就好了qaq


    實在是不好意思,感謝大家的支持。這周,從55章開始,到我迴家前的章節,咱們都發紅包。實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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