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方如山那塊頭,兩個我都推不動啊!”


    “別說你,村裏最壯的那頭牛都拉不動他吧。”


    “看那丫頭細胳膊細腿的,造孽哦。”


    “這時富是不給她吃飯?咋瘦成這樣,我瞧著都心疼。”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她媽去得早,後娘進門,爹可不就成了後爹。你看他家時俏,那長得白白嫩嫩胖胖的,滋潤著呢。”


    ……


    時歌的話像落入湖麵的石子,村民們馬上七嘴八舌說起來,尤其是一些早看不慣時俏搶走自家閨女風頭的,那是越說越起勁,越說越熱鬧。


    方國慶臉都綠了,他也壓根不信時歌能推得動方如山,他狠狠瞪了眼郭杏桃,郭杏桃縮著脖子,假裝四處看風景。


    方國慶沉下氣,假笑著說:“方叔當然是信你的,你可是咱村裏第一個大學生,哪能做這種缺德事。我看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如山現在還躺床上,腦子還迷糊著呢,說話當不得真,你看要不我們進去談談?”


    現在人多口雜,幾個生產隊長和書記都在人堆裏,方國慶擔心事情傳到上麵,打定注意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時歌今天來不隻是為以牙還牙,更重要是為錢。她昨天挨罵,挨巴掌,可不是白白挨的。


    她要照顧蘇玉清,過段時間還要上大學,沒有錢是萬萬不行,但是現在在村裏,她沒有辦法賺錢。


    郭杏桃昨天罵她罵那麽爽,出點精神損失費,很應該吧。


    她點頭,靦腆一笑:“那就麻煩方叔了。”


    方國慶:“……”


    亮堂舒適的方家堂屋,郭杏桃眼睛都綠了,她跳起來指著時歌破口大罵:“一百塊錢,你咋不去搶呢!”


    時歌冷笑,書是她寫的,方家有多少家底,恐怕她比方家人還清楚。


    她喝了口茶潤喉,微笑道:“嬸子,話不能這麽說。一百塊是多,可也比不上我的耳朵,這去城裏的醫院檢查,上上下下的花費,細算下來,一百塊還不止,我這是看在方叔一直熱心為我們服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才咬牙隻要一百的醫藥費呢。”


    錢是要的,馬屁也是要拍的。


    誰不喜歡漂亮話呢?尤其是方國慶這種好大喜功的人。


    果然方國慶聽了心裏美滋滋,他滿意點頭,語氣親切不少:“時家丫頭,你是文化人,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這樣吧,這次確實是你如山歌和郭嬸子對不起你,不過一百塊呢也確實太多,你看八十塊成不?八十塊可以我就馬上……”


    “成。”時歌打斷他,笑顏如花。“方叔你快去拿吧,我等著。”


    方國慶:“……好……”


    一頓罵損失八十塊巨款,郭杏桃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又心疼又懊惱又生氣,最後趁著人不注意,揚手給自己一嘴巴子:“讓你嘴賤!”


    ——


    拿到錢,時歌二話不說,爽快迴家。


    進到院子,時俏正在曬頭發。


    時俏有一頭柔順的黑長秀發,單從欣賞美的角度,她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手長腿長,雖然隻有一米六六,但卻是八頭身,比例好得可怕,奶油似的肌膚吹彈可破,厚薄適中的嘴唇自帶口紅,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看一眼就能把人吸進去沉淪。


    而且前期的她除了任性點,自私點,愛美點,還是真心當女配是姐姐,不然女配也不會心甘情願讓大學名額給她。


    所以……


    時歌沉思,女配是珍惜這個曾經的妹妹吧,她的怨念也許和上本書的女配不同,或許,是挽迴她們姐妹的親情也說不定。


    “姐,你大早上去哪兒了?”時俏躺在椅子上,頭發搭在後麵,她一動不動,隻眼珠子看向時歌,“昨晚的話你還沒說完呢!”


    竟然還想著,也是傻得可愛。


    許是拿到巨款心情好,又許是消除女配怨念可能是恢複和時俏的關係,總之這次時歌態度好了很多,她微笑:“昨天我是想說你如山哥摔下山受傷,你不去看他嗎?”


    “有什麽好看。”時俏撇撇嘴,“他壯得和牛一樣,皮厚著呢,肯定沒什麽大事。而且我不喜歡他媽,看著心煩。”


    時歌去堂屋找了把剪子,也搬了把小板凳坐到院子裏,一邊修劉海一邊問:“為什麽不喜歡他媽?”


    “還能為什麽,她看我不順眼唄。”時歌沒好氣道,“像是誰稀罕方如山一樣,每次看到方如山跟在我後麵,都板著臉罵我狐狸精,我就算是狐狸精,也不想勾引她兒子啊。”


    哢嚓哢嚓。


    厚厚的劉海逐漸稀薄,時歌隨口一問:“那你想勾誰?”


    “我啊,喜歡個子高高的,瘦瘦的,皮膚白白的,戴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有文化的男孩。”時俏的俏臉明媚起來,眼裏滿是憧憬。


    哢嚓哢嚓。


    又幾剪子下去,時歌眼前瞬間豁然開朗,她滿意撥了撥,不知道她剪頭發的技術落後沒有,照鏡子瞧瞧。


    然而她剛起身,就聽不遠處時俏一聲驚唿:“姐,姐……你好漂亮呀!”


    第27章 姐妹篇005


    【005】


    原女配有雙靈動清澈的眼睛,又圓又長,瞳仁亮晶晶的,眼珠黑白分明,上眼睫密得像兩把小刷子,下眼睫也長長的,下緣橫臥著兩彎飽滿的臥蠶。


    她臉算不上驚豔,然而一掀開常年遮著眼睛的厚劉海,整張臉就瞬間鮮活,靈氣四溢,自帶一股天然不諳世事的純真無邪,顏值飆升至滿分。


    時俏看呆了,她以為自己眼睛已經夠好看漂亮,沒想到時歌比她更好看!她掰著指頭數了數,時歌頂著厚劉海都十年了吧。


    她好奇問:“姐,你眼睛那麽好看幹嘛藏起來啊?”


    有時俏的反應,時歌知道空氣劉海剪成功了,她放下剪刀清理粘在臉上的碎發,莞爾一笑:“我低調啊。”


    時俏撇撇嘴,一骨碌爬起來:“那你現在咋不低調了?”


    時歌漫不經心迴:“劉海越來越厚,看不清東西唄。”


    時俏不開心了,她姐本來就比她高比她瘦,現在眼睛還比她漂亮,是不是再過段時間,就比她漂亮了啊。


    旁邊凳子放著碟劉春華醃的酸蘿卜,撒著紅彤彤的五香辣椒麵,十分誘人。


    時俏氣鼓鼓夾起一塊放到嘴裏,蘿卜醃得脆脆的,酸酸的,加上香辣的五香辣椒麵,炎炎烈日吃起來特別爽口,時俏還是不開心。


    她嘴巴翹起來,快能掛油壺了:“那你可以不剪那麽薄啊,不遮著眼睛不就行了。”


    時俏的話比酸蘿卜還酸,從裏到外冒著酸氣。


    時歌想了想,試探著問:“因為我現在不想低調了啊,難道你不希望我和你一樣好看?”


    “希望是希望……”時俏“哢嚓”咬了口酸蘿卜,“可你要是比我好看怎麽辦啊?你還比我高來著。”


    時歌沒有直接迴答她,而是問:“你覺得酸蘿卜好吃嗎?”


    酸蘿卜是時俏最愛之一,她點頭:“好吃啊。”


    “但我覺得不好吃。”時歌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經說,“你看,同樣的酸蘿卜我們都有不同看法,美就更主觀了,比如你,我,村頭王嬸子,方如山他媽……”


    時俏聽得頻頻點頭,最後她又猛搖頭:“不是吧姐!其他人就算了,方如山他媽那身肥肉,滿臉痘坑子也美?!”


    “稍安勿躁,我沒說完。”時歌自然夾了片酸蘿卜送到嘴裏,“我們看方如山他媽當然不好看,但在方國慶眼裏,那是美如天仙,要不他能娶她?你說是不是這理?”


    “那是方國慶眼睛不好使吧。”時俏還是搖頭,“上次遇到他還把我認成我媽,喊我春華,差點沒笑死我。”


    “……”


    好好的美人,偏偏前期是傻子。


    時歌換了個例子:“你覺得你媽好看不?”


    “當然好看啊,我和我媽長得像,別人都說我能長這樣,全是我媽功勞。”時俏單手撐著下巴。


    “但也有人覺得她不好看。”時歌眨眨眼,“因為美是很客觀的東西,沒有誰比誰美,隻有你覺得誰比誰美,明白了?”


    時俏看著時歌,片刻,呆滯搖頭:“沒,不過我覺得姐你好厲害啊,好像什麽都知道。”


    “……”時歌擱下筷子,拍了拍她的頭,“乖,讀書去,多讀書什麽都能知道。你明年還想不想考大學了?”


    “想!”時俏點頭,果真蹬蹬蹬跑迴屋,過幾秒又折迴來端起半碗酸蘿卜,“差點忘了我的蘿卜,讀書沒有它我可讀不下去!”


    時歌:“……”


    等時俏消停,時歌取下曬在樹枝上的,陽光自然消毒的毛巾,走到水缸舀了盆水,仔細洗幹淨臉,忍著疼,一邊嘶一邊在臉頰塗藥油,等藥塗完,這才開始挽頭發。


    這幾天她吃得多,油水也足,氣色比之前好很多,厚重劉海變成空氣劉海,麻花辮子挽成漂亮的發髻,用蘇玉清給的繡花手帕紮緊,看起來利落又朝氣。


    這時劉春華撿完雞蛋從雞圈出來看到她,臉頓時黑了,以前遮住眼睛沒看出來,現在一瞧,時歌真是像極她那狐狸精一樣的媽。


    她本來打算和時歌井水不犯河水,當她透明,可誰讓她偏偏長得像她媽呢。


    劉春花停住腳步,淡淡問:“你站住,我有話問你。”


    時歌目光落在她手裏的雞蛋上,知道她要找茬,點頭:“您問。”


    劉春華:“你有沒有看見有人進你爸和我的屋。”


    “沒有。”


    “那可真奇怪。”劉春華拔高聲音,“沒人進去,怎麽家裏少了八個雞蛋,難不成是鬼偷的?”


    時歌禮貌微笑:“如果您是說雞蛋,那是我拿的。”


    “哦。”劉春華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原來是你啊,你悶著不提,我和你爸都以為是被偷了呢。”


    “雞仔是我挖地枇杷換的,每天吃的菜葉是我每天去地裏撿的,雞圈也是我搭的,我拿它們下的蛋天經地義,和不問自取的偷不是一個概念。”時歌不卑不亢,似是想到什麽,突地輕輕拍拍腦門,“哦,不好意思劉姨,我忘了您沒讀過書,不懂兩者區別。您放心,沒文化不是您的錯,我不會怪您。”


    “……”


    聞言劉春華臉色更差了。


    沒文化是她逆鱗。


    劉春華小時候家裏窮,上不起學,不像原配是地主女兒,會讀書會畫畫,寫得一手漂亮毛筆字,每年春節時富都會感歎原配在時,全村來找她寫春聯的盛況。


    劉春華死死攥著手,她原以為時歌是悶葫蘆,沒想到她考上大學後翅膀硬了,嘴皮子利索得不行。


    難道——


    她心思一轉,難不成昨天的巴掌也是時歌知道時富來了,故意挨的?為了離間他們夫妻間的感情?


    劉春華越想越是這麽迴事,她擰眉,這從裏到外冒壞水的死丫頭,看來她以前是小瞧她了!


    等著吧,她總有機會料理她!


    想著劉春華不再搭理時歌,端著雞蛋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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