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


    王蘭花笑著看了眼韓澤,轉而說道:“你不能走,舒馨書晴她們該說婆家了,你這個當娘的不在家,她們怎麽辦?”


    王蘭花這話一出,韓舒馨韓舒晴幾姐妹羞的躲進了屋裏。


    葛紅布一怔,她倒是把這事忘了,韓澤無奈的道:“去吧,咱們一家都去縣城。都去陪書博讀書。”


    王蘭花轉而一想,就知道韓澤的意思,舒馨姐妹的婚事在鄉下顯然找不到合適的,去了縣城或許能遇到合適的。


    葛紅布一喜,“我讓舒馨她們收拾行李。”


    韓茂德興奮的道:“我這一輩子沒出過鎮上,沒想老了老了,還去了縣城。”


    韓書博笑道:“爺爺,爹在京城也買了院子,將來我在京城做官,到時你們都去京城住。”


    韓茂德睜大眼睛,皺眉看向韓澤:“你啥時候在京城買的院子?”


    韓澤拍拍頭,這事忘了跟老爺子說,“前年賣了花之後,便讓餘安誌幫我在京城買了套院子。”


    韓茂德長出一口氣,接著就罵道:“混小子,這麽大事,都不跟我招唿一聲。真是混賬小子。”


    韓澤苦笑,這爹也是,在孩子麵前,給他留些麵子啊。


    韓書博捂嘴偷笑。


    ...


    柳菊花知道韓澤一家要搬去縣城,終於急了。


    她原先腰閃到了,後來鬧到韓澤那裏,韓澤卻說她的病是因為韓承明兄弟,他是他娘,也不能不管她,請大夫抓藥的銀子,她四個兒子平攤,倒是給了她幾兩銀子。


    可是那幾兩銀子夠做什麽的?全都拿去買藥了,身子倒是好多了,能下地走動了,可就是熬得慌,想吃肉,可手裏銀子舍不得用,買啥都得精打細算。


    再看看人家王蘭花,金銀首飾戴著,婆子丫頭使喚著,那還是韓澤後娘呢,他都那麽孝順,經過這麽些事情,她這親娘也不想著跟王蘭花比了,至少讓她把肉吃個足吧?


    柳菊花看著韓澤,說道:“我別的沒啥要求,就想每天能吃到肉,這不算過分吧?我聽說你那裏買的婆子丫頭每天都有肉吃,我這當娘的,當初雖然沒管你,但你總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就這麽點點要求,你也不能答應我嗎?”


    韓澤看她說的字字悲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兒子多不孝呢,不過柳菊花說的也沒錯,原身總是她生的,但要這樣答應她,給她銀子買肉,顯然是便宜韓興旺父子,他也不願,他看了眼柳菊花,忽然笑了,說道:“行,我會給家裏婆子說,讓她們每日把肉做好了,給你送半碗,半碗肉夠不夠?”


    換個人他都不會這麽做,可誰讓這家人,太可惡呢。


    柳菊花僵住,夠肯定是夠了的,可隻夠她吃,怎麽行呢?


    她皺眉道:“這多麻煩,你直接給我銀子,我去買了,迴家做了便是。”


    韓澤笑著道:“我們都去了縣城,家裏婆子也沒什麽事情,不給她們找些事情做,豈不白花銀子了?”


    柳菊花幹笑兩聲,韓澤在她這裏就是鐵公雞,斤斤計較。她要多說,這半碗肉興許都沒了,隻得同意,能得一些得一些,總比沒有強。


    等到韓澤走了,她才知道,那半碗肉,隻她一人吃,真不是那麽好吃的,幾天之後,家裏人都對她抱怨連天,話裏話外她吃獨食,就連兒媳婦都不聽她的話,與她說話不陰不陽的,她訓她,兒子還在旁邊護著,讓她憋了一肚子氣。


    第140章 地主爹的煩惱27


    韓興旺的斷腿嚴重些,但傷筋動骨近半年, 好生醫治的話早該好了。可他的腿一直沒好, 甚至不能下地, 顯然沒經過妥善的醫治。


    眼瞅著柳菊花能下地走動, 心下暗暗著急, 他隱隱有種感覺, 如若腿一直不好, 他可能要癱瘓,他不過五十多歲, 餘下的日子都躺床上,讓他怎麽甘心?


    喚了幾個兒子到跟前, 他麵無表情的說:“我要醫腿,村裏的郎中醫術不精治不好我的腿,你們去鎮上請大夫來給我治腿。”


    韓承明幾兄弟聞言, 麵有難色, 請大夫可以, 可銀子哪裏來?


    韓興旺冷諷:“怎麽?不願意?”


    二兒子韓承宗說道:“爹,大哥已經成親生子, 我和承續的親事卻還沒著落,往日裏家裏大小活兒,全都是我和承續做的, 到了現下,卻連成親銀子都沒有.....”


    說到這裏他看了眼韓承續,韓承續上前一步說道:“爹, 我們知道你心疼大哥和幾個侄子,可你也疼疼我和二哥,好歹讓我們娶房媳婦。”


    說完他神情低落的垂著頭。


    “你們的意思,不打算管我這個爹死活了?”


    韓興旺也知道這兩個小兒子兜裏沒銀子,但他們年輕有力,沒銀子還不能去掙嗎?


    韓承宗說:“沒有不管你,先讓大哥給你醫治著,待到我們娶了媳婦,自會給你養老。”


    韓承續也跟著點頭。


    “爹三個兒子,治腿銀子合該我們平攤。”


    韓承明卻臉色陰沉,合著老頭子三個兒子,到最後給老頭子治腿的銀子,隻他一個出?這什麽道理?


    韓承宗看著他道:“我們掙的銀子都在娘那裏,娘盡管拿出來給爹醫腿,我無話可說。”


    韓承續道:“我也無話可說。”


    韓承明恨得咬牙,爹娘治了這麽長時間腿和腰,還有屁的銀子。


    韓承宗韓承續麵含譏諷,這麽些年家裏銀子幾乎都用在大哥一房身上,那時有韓澤貼補他們,他們年齡小,不到娶媳婦的時候,就不說了,可這兩年韓澤斷了他的貼補,又收迴了他們租賃的田地,家裏收成銳減。


    繼學繼文讀書科舉,是家裏用銀子的大頭。收入少了,花銀子的地方卻多了,這幾年幾乎年年入不敷出,全靠老底撐著,可那老底他們心下清楚,一份是爹娘留著養老,一份是給他們娶媳婦用的。


    現在爹娘因著他們幾兄弟打架,摔斷了腿和腰,攢的銀子用去一大半,剩下一些銀子爹娘不願拿出來,他們也不說什麽,至於娶媳婦,現在爹娘身子不好,肯定指望不了,他們有手有腳,自能掙到銀子給自己娶媳婦。


    可爹現下讓他們掙銀子給他治腿,他們不是不願,而是不甘心。家裏銀子都讓大哥一房花用了,現在沒了銀子治腿,憑什麽讓他們去掙?


    韓興旺期待的看著大兒子,他不管誰出銀子,隻要給他治腿就行。


    韓承明硬著頭皮:“爹,我沒銀子,你也知道繼學繼文要讀書......”


    韓興旺一聽他這推托的說辭,臉色當即就陰下來,他恨聲道:“你們的意思都不打算管我了?”


    韓承明心裏苦澀,他想管,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如何管?


    柳菊花在旁邊聽了半晌,眼瞅著父子要反目,她忙說道:“先去鎮上請大夫給你爹看看,有多大能力出多大力,總不能讓你們爹這麽在床上躺著,至於銀子,我這裏還有一些,用完再沒了,日後我和你們爹就靠你們了。”


    說完,她心裏也滿是苦澀,她如何也沒想到,滋潤一輩子,臨老了,卻落魄了,這讓她怎麽承受?


    韓承明心下一喜,忙道:“爹娘放心,日後有我們三兄弟,必不會讓爹娘受苦。”


    韓承宗韓承續卻譏諷一笑,娘到底是偏向大哥的。


    然而韓興旺的腿,鎮上大夫看了之後,卻搖頭歎息,本來他的腿有希望治好,但耽誤了醫治的最佳時辰,腿已經惡化,需以針灸藥物推拿相結合來醫治,可這需要花費大筆銀子,但也未必能完全治好。


    韓興旺一聽心裏就涼了,他寒著臉,對幾個兒子也恨上了,也懶得為他們考慮,使氣道:“我要治,治了總比現下情況好些。”


    柳菊花無奈,隻能去給他抓藥,可就算她願意把家底子掏出來,那些銀子也不過隻夠給韓興旺抓半個月的藥,家裏再沒有銀子了。


    紮了半個月針灸,吃了半個月藥,韓興旺明顯感覺到腿有了感覺,他看到了希望,這個大夫果然有些本事,倘若繼續醫治下去,他準能重新下地走路,他驚喜的朝幾個兒子說道:“我的腿有感覺了,藥沒了,你們趕緊湊銀子給我醫腿。”


    韓承明皺眉,為難的道:“爹,一副藥便要一兩銀子,我們到哪裏湊銀子去?”


    韓興旺臉上的喜意散去,不善的說道:“難道你們就看著我這樣癱下去?”


    韓承明嘴唇嚅動,心裏愁苦。


    韓興旺盯著幾個兒子看了又看,見他們不表態,哪能不知道他們不願掏銀子給他醫腿,寒意驟生,這幾個兒子算是白養了,陰鷙的道:“好啊好,可真是我的好兒子,既然你們不孝,就怪不得我了。”


    韓承明一驚,猛地抬頭問道:“爹,你想做什麽?”


    韓興旺冷哼,譏笑:“想做什麽?我管不了你們,總有人管的了你們。”


    韓承宗不可置信的道:“爹的意思,要去告我們不孝?”


    韓興旺自顧冷笑不語,但那表情顯然說明,如若他們不給他治腿,他就會去告他們不孝。


    韓承續急了,要是被爹告了不孝,誰還願意把自家閨女嫁給他?他忙道:“大哥,你那裏還有多少銀子,趕緊拿出來,給爹醫腿,家裏銀子全都是你花用的,現在該你出力氣的時候。”


    韓承宗也道:“倘若你不怕爹告你不孝,將來繼學繼文考不了科舉,那便捂著銀子發黴吧。”


    礙於名聲,韓承明最後不得不把兜裏僅有的二十兩銀子掏出來給他爹醫腿。韓興旺望著那二十兩銀子,不覺得歡喜,隻覺得失望憤怒,這兒子不是沒銀子嗎?現下怎麽掏出銀子來的?


    麵對著爹娘兄弟異樣的目光,韓承明咬牙道:“這是我全部的銀子了,你們再讓我掏銀子,也沒了。”


    韓興旺滿不在乎,他本就是自私之人,已經看清幾個兒子的不孝與無情,又怎麽會在意他們日子過得如何,徑自拿了銀子,讓柳菊花帶他去鎮上紮針。


    二十兩銀子對於農家人來說挺多的,在鄉下都可以置辦幾畝地,可用在醫腿上,不過半月的費用。韓興旺想要醫治好他的腿,沒有幾百兩銀子,是不行的。但家裏已經沒銀子了,怎麽辦呢?哪怕讓幾個兒子現在就去掙,也不夠他的買藥錢。


    眼瞅著醫治有了效用,韓興旺怎麽甘心如此放棄,他拉著柳菊花的胳膊:“你幫我去求求韓澤,求求他,讓他借我些銀子,行嗎?”


    柳菊花抽開她的胳膊,垂頭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韓澤的狠心,他哪裏會借銀子給我們?”


    韓興旺冷哼:“你不過是不想去罷了,韓澤是你兒子,隻要你豁下臉麵,撒潑耍賴,他難道還能不管你?即便他不願管你,也得顧忌他那兒子,但凡他想讓韓書博讀書科舉,礙於名聲,他就不能不管你。”


    柳菊花心道,她要真那樣做了,韓澤肯定恨死她,日後再不會管她,就那半碗肉,她也別想吃到。


    經過這麽多事情,她也算看清了,承明三兄弟她指望不上,日後想要不餓死,還真的靠著韓澤。所以她不能為了老頭子,把韓澤得罪死了。


    韓興旺臉色一沉,淩厲的逼問:“你不願意?”


    柳菊花看著他,直言道:“我不願意。你的腿是承明三兄弟弄斷的,他們自己沒本事,找韓澤算怎麽迴事?”


    韓興旺倒是被她說的一愣,繼而諷笑道:“你現在倒是知道韓澤不是我兒子了,你當初算計他的時候,怎麽沒想到?”


    柳菊花被他說中心思,心下惱羞,怒道:“不管我怎麽算計韓澤,我都是他娘,跟你有啥關係?要怪就怪你家祖墳不好,不利你們這些子孫後代。”


    說完丟下他跑了。


    韓興旺呆在床上,不敢相信那女人說跑就跑了,真不管他了,恨得使勁捶打著床,都是白眼狼。


    沒銀子,不僅是韓興旺沒法治腿,就是韓繼學韓繼文也交不起束脩,無法繼續在學塾裏讀書。韓承宗韓承續更是娶不到媳婦,偏柳菊花每天還能有半碗肉吃。


    要說換成以前,柳菊花看著幾個孫子,見他們眼巴巴的盯著她碗裏的肉,她還願意分幾塊給他們吃,經過這些日子的冷臉,她早已心寒,就是她寵著的孫子,也得不到她一塊肉吃,更逞論其他人。


    家裏氣氛一片冰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韓繼學攛掇的韓繼文沒考成院試,本以為能安下心讀兩年書,等到他成了童生,誰知爺爺腿斷了,需要花費大筆銀子,現在兩兄弟連書都不能讀了,對此他耿耿於懷,找到韓承明:“爹,你有沒有想過分家?”


    韓承明眼睛閃了閃,接著頹喪的搖搖頭:“你爺爺不會同意的。”


    韓繼學當然知道爺爺不會同意分家,可辦法是人想出來的,隻要想法子,總能達成目的。


    韓繼文在旁邊說道:“爹,我打算抄書掙銀子,若掙到銀子交了束脩,我可以繼續讀書嗎?”


    他已經不敢指望爹娘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舉人他不想的,總得把秀才考了,好歹有個功名,將來可以在鎮上當個教書先生。


    韓承明眼睛一亮:“可行嗎?”


    韓繼文點頭:“學館裏有許多學生都在抄書,能掙不少銅板。”


    韓承明滿意的點頭,現在他真有些喜歡這個兒子了,他看向韓繼學:“你呢?怎麽打算的?”


    韓繼學心裏暗恨,其實他早已在抄書,也掙了幾兩銀子,都偷偷的存著,沒想韓繼文這個傻蛋竟然把這事情抖了出來,他隻能道:“爹,我也可以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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