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公子怔了怔,不過不是被他的大扇子給吸引了,而是在躍千愁的臉上停頓了一會兒,如此帥氣的人物,倒還是頭次見到。隨即目光落在了他的大扇子上,嘴裏蹦出兩個字來“庸俗”。


    聲音有點嬌滴滴,雖然裝出一副男人腔,但仍掩蓋不了其中的女人味。躍千愁和張鵬相視一眼,沒有因為他的話生氣,反而朝那公子哥仔細打量起來。如倆人所料,女人的特征很明顯,肌膚白嫩,耳垂有耳洞,脖子上沒有喉結,果然是個西貝貨。瞧這模樣,還是個樣貌不錯的西貝貨。


    躍千愁還發現了一些更有意思的東西,在那西貝貨搖扇子的時候,發現她袖口繡著一株拇指大小,栩栩如生的碧綠蘭草。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看到那有關於碧宛國的玉牒記載上,碧宛國的皇族標誌就是同這一模一樣的碧綠蘭草。尤其是那西貝貨的白扇子上,居然還寫著一個大大的“文”字。


    這丫頭是碧宛國皇族中的什麽人物?碧宛國的皇族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住個小店?躍千愁若有所思。


    此時桑老板費盡力氣才擠進了院子,先是跑來對躍千愁恭敬道:“先生恕罪,打擾您休息了。”隨即又跑到那公子等人跟前拱手連連道:“這位小姐,本店已經被包了,請您暫移貴步,往下走幾步,還有好幾家客棧。”


    “你說誰是小姐?”那公子憋著男人嗓子厲聲喝道。她死不承認,殊不知,任誰都看出了她是個女人。幾名家奴打扮的護衛欺上前來。


    “在下眼拙,公子恕罪,恕罪!”桑老板連連賠罪道。


    那公子身旁的一名中年人踏前一步,沉聲道:“看在你店裏清靜,又打掃的幹淨,我家公子才賞臉住你這裏,別不識好歹。限你一刻之內,將所有無關人等清出去,否則你這店就不要開了。”


    張鵬一聽這話就火了,剛動半腳,便被躍千愁揮扇攔住了。躍千愁挑了挑眉,看來是因為自己的到來,這客棧上上下下打掃了個幹淨,反而給他們招來了禍。尤其是這剛才說話的中年人,居然是位元嬰初期的修士。能讓元嬰期的修士做護衛,看來這西貝貨的身份是碧宛國的皇族無疑。


    桑老板無奈的賠禮道歉道:“諸位貴客就別為難小號了,本店打開門做生意,已經收了人家的錢,怎麽好將客人趕出去,沒這樣的道理啊!”


    那中年人對躍千愁抬了抬下巴道:“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我們給你雙倍。”


    “這……”桑老板還想解釋,卻聽身後有人喊道:“一萬兩黃金,你要能拿出兩萬兩黃金來,我們立馬搬出去。”桑老板迴頭看了一眼,見躍千愁開口了,他幹脆退到了一邊,不說話了。


    一群人的目光全落在了躍千愁身上,那白衣公子杏眼一瞪,喝道:“你當我沒見識,就這破店,包一天算,一百兩銀子到了頭,誰會花一萬兩黃金?”


    “我說一萬兩黃金,就是一萬兩黃金。”躍千愁淡然道:“你們不是說要出雙倍的價麽?沒錢就別裝闊,盡早滾出去,別打擾我休息。”


    “你是在故意找茬?”那中年人語氣漠然道,抬步緩緩走了過來,看來是想給躍千愁一點教訓。


    張鵬雙拳微微一握,早就想給這些人教訓。躍千愁將折扇輕輕一收,淡然道:“區區元嬰初期也敢在我麵前撒野,簡直是不知死活。”


    一句話立刻就讓那中年人停步不前了,滿麵驚疑道:“你……你也是同道中人?”對方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修為,顯然修為更在自己之上。再瞧瞧那鐵塔般的漢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極為輕蔑,顯然也看穿了自己的底細。反觀這倆人,自己卻連他們是修士都看不出來,很明顯修為比自己高出不止一點點。


    “怎麽?你有意見?”躍千愁冷冷問道。


    “你是誰啊?說話如此囂張!來人,給我張嘴!”那白衣公子憤怒道,說出的話是一口的官腔。幾名護衛快速衝來,那中年人雙臂一張,喝道:“住手!退下!”那幾名護衛顯然極為怕他,被他一喝,趕緊停下,躬身退了迴去。


    白衣公子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怕起事來了。這西貝貨,不是修真界中的人,哪知道能看穿對方的修為意味著什麽。中年人趕緊對躍千愁賠禮道:“先生莫怪,我家小主人不懂事,打擾先生了,我們這就離開。”


    “欺到我頭上來了,這就想走?”躍千愁淡淡問道。


    中年人迴過身來,臉上微微泛起怒意,沉聲道:“我看先生修為高深,敬先生三分,先生若是咄咄逼人,我等也不是怕事的人。一但動起手來,這大央城中的高手便立馬會趕來,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下不了台。”


    他這話說得也沒錯,憑文瀾風修真界排名第二的地位,估計除了會顧忌畢長春外,天下還沒幾人敢不賣他們麵子。可恰好的是,他們碰上的便是畢長春的弟子。這就叫,不是冤家不碰頭。


    “嘿嘿!有意思,文瀾風的徒子徒孫,居然敢威脅到我頭上來了。”躍千愁冷笑道。


    這話說得眾人一臉的茫然,包括那白衣公子也是不明所以,她顯然也不知道躍千愁嘴裏所說的文瀾風到底是誰。鬧得躍千愁暗自鬱悶,心道,難道老子判斷失誤了?


    中年人愣了半晌,聲音有些驚疑不定可問道:“先生……先生認識我們老祖宗?”


    還好!躍千愁鬆了口氣,在這裏鬧起事來確實不太好,自己雖然不怕什麽,但想必石文廣在敵國安插一個潛伏點也不容易,被自己鬧砸了可就有點對不住人家了。不以為然的搖搖扇子道:“好多年未曾見過麵了,但也還算有些交情。”


    “不知先生的名諱可否告知,也好讓晚輩知道是哪位前輩手下留情,迴去後也好告上。”中年人滿麵震驚的恭敬說道,行禮已經幾乎是一鞠到地。


    眼前人雖然看起來年輕,但是修真界豈能以外貌判斷年齡。對方如果是認識老祖宗那也沒什麽太大問題,可對方竟然說與老祖宗有些交情……老祖宗已經是化神末期的高手,能與他有交情的,那豈非也是化神期高手的可能居多。


    一想到自己竟然有可能得罪了化神期高手,不禁嚇出一身冷汗來。自己先前的話確實有些托大了,隻怕對方要殺自己這些人,大家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更別說是等人來求援了。


    躍千愁手中扇子一收攏,聲音帶了幾分厲色道:“要不是看在你們是碧宛國文家的份上,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離開這裏。”


    桑老板兩眼微微一眯,迅速掃了這些人一眼,原來這些人居然是碧宛國皇族的人,怪不得如此囂張。那白衣公子及一幹護衛麵麵相覷,原來對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中年人更是連連鞠躬道:“謝前輩手下留情,謝前輩手下留情!”


    “迴去轉告文瀾風老兒,就說他調教了一幫好徒子徒孫,居然欺負到我這南海故人頭上來了,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在碧宛國內躲得住,讓文瀾風老兒親自來南海向我賠禮道歉,否則別怪我把碧宛國皇宮給拆了。”躍千愁大言不慚道。


    這番話對在場的人來說,聽到耳朵裏,可謂是驚天動地。白衣公子和一幹護衛雖然不知道那所謂的文瀾風到底是誰,但卻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否則誰敢說出拆碧宛國皇宮的話來,頓時全部傻了眼。


    張鵬為人一向冷靜,聽到這話卻是滿頭的霧水,心道,難道師傅在南海還有地盤?


    桑老板更是暗暗咂舌不已,乖乖!大將軍的這幾位貴客到底是什麽身份,一個不高興就要拆人家碧宛國的皇宮。不得了啊!怪不得大將軍要親自加蓋密令緊急傳來。


    中年人嘴巴張了又張,有些顫栗的問道:“先生難道是南海紫竹林的……”


    “放肆!不該說的別說,你告訴文瀾風老兒,他自然知道我是誰。”躍千愁斥責道。


    “是,是,是!”中年人連連應下,額上嚇出了一頭的冷汗。


    身為文瀾風的徒子徒孫,有幾個不知道文瀾風的南海故人是誰的?大名鼎鼎的南海紫竹林弄竹先生,乃是文瀾風的救命恩人啊!當年要不是弄竹先生,文瀾風早就死在了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的手下。如果不是弄竹先生,文瀾風一死,隻怕碧宛國早就被周邊國家給吞並了。最重要的是,傳說這位弄竹先生本身的修為也已經到了化神中期,根本就不是一般修士能惹得起的。


    哎!真是該死,弄竹先生乃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美男子,眼前這人相貌異常俊美,而且與傳言的長相相似,如果能早點想到,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啊!中年人肚子裏的腸子都快悔青了,一想到如果真的把弄竹先生這話帶迴去,隻怕自己有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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