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事情,躍千愁帶著父親迴到烏托邦縹緲宮。躍長貴無語,這一轉眼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實在是讓他有點難以接受。不過想想又釋然,兒子已經不是凡人!


    眼前的一座宮殿式的建築更是把他給震驚了一把,還是建在高山之巔,這該需要花費多大的人力和財力。天空寒星閃耀,身處山巔,頗有點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的感覺。


    “父親,進來啊!”躍千愁見父親站在宮外發愣,不由出聲喊道。


    “這是什麽地方?”躍長貴問道。躍千愁撓撓頭,笑道:“自然是我的地盤,可以放心居住。”躍長貴點點頭,帶著一肚子的疑惑,跟兒子走了進去。


    一到裏麵,便見躍無愁歡快的四處亂跑,亂摸,鑲嵌在牆上發光的瑩石尤其吸引他。見到父親和哥哥來了,躍無愁跑來拉著父親驚喜道:“父親,你快看,這裏到處都是會發光的石頭。”


    小兒子的話他沒在意,隨口應付了一下。倒是一路走來,到處見到的都是美女,沒有一個男人,讓他覺得有點怪異,莫非這整座宮殿裏就兒子一個男人?


    白素貞早就命人將這一家子的房間給安排好了。此時正同薛二娘聊天,薛二娘則一直拉著她手笑語個不停,滿眼都是小星星。


    一家四口終於在飄渺宮碰頭了。躍千愁鬆了口氣,打量四周似乎覺得少了點什麽東西似的。稍一想想,暗道不妙。當即一個閃身從宮內消失,直接出現在了縹緲宮的屋頂上。一道妙曼身姿正在扶欄處,香肩抖個不停,隱隱能聽見哭泣的聲音。


    躍千愁有點哭笑不得,貌似之前自己一時火大,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好像推了曲萍兒一把,還好像說了句比較刺激人的話。女人是個相當敏感的動物,有時一個言語不當也能讓她牽強附會的浮想聯翩,何況自己的言行舉止如此傷人,這真是個要命的事情。不過女人同時又是個好哄的動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糊弄的過去。


    “呀!萍兒,你怎麽哭了?”躍千愁的語氣沒得說,那是相當的驚訝。走去就從她身後摟住了她,低身問道:“寶貝兒,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你不要碰我!”曲萍兒一把推開了他,幾步走到一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媽的,是不是樓下的那些侍女欺負你了?你等著,我現在就把她們全殺了,給你消氣。”他這話搞得跟誰有深仇大恨似的,好像真的要殺人。


    “無恥!明明是你自己……”她一轉身,看到躍千愁胸前衣襟上的一灘血跡,後麵的話頓時說不下去了。不過那俏臉上卻是一片濕潤,顯然剛才已經以淚洗麵了。


    躍千愁則屁顛顛的跑來,笑嘻嘻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又找到當年在青光宗偷看你洗澡時,被你罵的感覺了。”


    曲萍兒當即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再次迸出“無恥”兩個字來。


    “嘿嘿!盡管罵,隻要能讓你消氣,殺了我,我也沒意見。”躍千愁卑躬屈膝道。曲萍兒轉過身去,不再看他,這男人之前的舉動太讓她傷心了,仿佛自己隻不過是他的玩物,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一般。


    “萍兒,不要生氣了,之前是我一時衝動……”


    “我不要聽你解釋,你放我出去,我要迴青光宗!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的事情就當從來沒發生過。”曲萍兒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萍兒,你聽我解釋,我……”


    “我不要聽……”曲萍兒雙手捂住耳朵一聲尖叫,聲音穿透夜空。讓縹緲宮跑出不少人望向宮頂,白素貞則一個瞬移來到了上麵,白衣飄飄的站在倆人不遠處。沒多久躍家三口也從樓梯上了頂樓。


    躍千愁一愣,良久才喟歎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離開這裏,離開我!”


    “是!”曲萍兒毫不猶豫道,她確實傷心了。


    “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沒有!”


    躍千愁黯然的點點頭道:“好!我不勉強你。”


    他吸口氣,歎道:“我倆相識於青光宗,如今卻要在這縹緲宮分離,明明相愛的倆人為何會走到這一步?都是我的錯!哎!當年在青光宗靈石礦,你曾問何時能再聽到我做的曲子,這事我一直記在心裏,今日你即將離去,我當做一曲送你,也是送給我的,讓我銘記今日!”


    縹緲宮頂上有個數米高的石台,上麵鑲嵌滿了熒石,這本就是躍千愁特意給白素貞修建的琴台。他麵色淒涼的毅然迴頭,直接躍了上去,憑空招出一把古琴,戚戚然坐下。夜風吹來,天際微白,樓下的女人們仰頭望去,不知道他今夜為什麽會如此的鬱鬱寡歡。


    十指點點滴滴撥動,哀怨的琴聲伴著微風響起,讓人心緒跟著微微一揪。躍千愁嗓音有些沙啞的淒唱道:“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遠離那些許久不懂的悲哀,想讓你忘卻愁緒忘記關懷,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於是淡漠了繁華無法再開懷,於是我守著寂寞不能歸來……”


    一段唱完,琴聲仍在隨著躍千愁的十指繼續幽咽,縹緲宮上下的所有人無一不動容,曲萍兒霍然迴過頭看向他,眼神迷離飄忽。白素貞幽幽一歎,看向曲萍兒,這樣的男人你也舍得離開他麽?


    “母親,誰要離開哥哥了?哥哥好可憐。”小無愁拉了拉母親的手,可憐巴巴的望著她。薛二娘卻是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一頭靠在躍長貴的肩頭,輕輕抽泣。


    躍長貴看看曲萍兒,望望白素貞,再瞧瞧躍千愁,臉上一陣抽搐,心道,不愧是我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不過這小子什麽時候學會玩這套了?


    有人說,女人最容易看穿女人的做作,而男人最容易看穿男人裝逼的樣子,這話說得沒錯,躍千愁的歪心思一眼就被某人給看出來了。


    躍千愁慘然一笑,繼續唱道:“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遠離那些許久不懂的悲哀,想讓你忘卻愁緒忘記關懷,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於是淡漠了繁華無法再開懷,於是我守著寂寞不能歸來,啊…湧起落落餘輝任你采摘,啊…留住刹那永遠為你開……”


    女人最是容易動情,此時樓下一幹女人已有不少止不住哭泣起來,還拚命用手捂住嘴巴不讓哭出聲來。有些則想搞清楚,究竟是誰讓這位烏托邦的共主傷心成這個樣子,居然唱出如此的哀歌!而那位罪魁禍首想起曆曆往事,已經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她知道這歌是為她而唱的,是唱給她聽的……


    “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於是淡漠了繁華隻為你開懷,要陪你遠離寂寞自由自在……”歌聲漸漸歇下,琴音伴著微風吹拂著高台上那張失落、而又癡癡呆呆的臉龐,漸漸稀疏、幽落、遠去、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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