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橋的這頭躍千愁喊了一聲,亭子這邊琴聲嘎然而止,白狐款款站起,柔聲道:“愁弟!可是好幾天沒來看我了!”如果讓青光宗知情的老人看到白狐這個樣子,不知作何感想。


    躍千愁抬了抬手中的包裹,笑道:“這次怕是要讓姐姐煩了,我準備在洞裏和姐姐呆上一個月。”


    白狐皺眉道:“這是何故?”


    “師傅出山一個月,臨走交待我找個偏僻的地方修煉。”躍千愁坐在亭子跟前說道。白狐點點頭坐下,繼續撫琴輕唱。前者笑笑,知道她不喜多話,也沒有再說什麽,從包裹裏翻出玄天功細細參研。


    幾日修煉,已經感覺空氣中的靈氣很難對修為有多少幫助,從包裹中拿出兩塊靈石握在手中,玄天功運轉,濃鬱的靈氣緩緩被吸入,直到兩手的靈石變得暗淡無光,體內的真氣卻立即感到渾厚不少。躍千愁睜開眼,看著手中石頭感歎,怪不得修真之人把此物當作錢幣使用,真是好東西啊!一塊上品能換百塊中品,一塊中品又能換百塊下品。師傅一次性給了自己十多塊中品靈石,能值一千多塊下品靈石了。


    耳邊依然是白狐撫琴輕唱,躍千愁連聽上幾日,開始聽著覺得是享受,現在感覺耳朵都快長繭了,心說白姐翻來覆去唱一首歌不覺得膩麽。把手中石頭拋入水潭,站起看著白狐喚道:“白姐!”


    白狐停下,冠絕天下的絕世容顏抬起,疑惑道:“愁弟!怎麽了?”說完眼光瞥了眼洞口閃過的白影,卻也不以為意。


    洞口的白影正是那日被躍千愁偷看了身體的曲萍兒,剛進洞便聽到有人說話,看清後吃了一驚,想不到那個淫賊居然在跟那個絕美女子說話。趕緊躲到了一邊。


    躍千愁心裏打算要不要讓白狐換首歌,憑他的修為也沒發現洞口有人,臉上訕笑道:“白姐,你怎麽不換首曲子,我見你老是唱一首歌。”


    白狐雲眉輕皺,道:“我早年也曾收集天下名家名曲,那事後,再無一首能入我心。自從聽過你教的歌曲,覺得再也沒有一首能比得上,何必要換。”


    躲在洞口的曲萍兒渾身一振,喃喃道:“那首歌居然是那淫賊做的,這怎麽可能!”


    “白姐琴藝無雙,要不這樣吧!我再作一首歌送於姐姐,就請姐姐給它配上琴音,你看這樣可好?”躍千愁問道。


    白狐眼睛微微一亮,玉首輕頷,道:“愁弟高才,姐姐早已領教,如能再做一曲,姐姐求之不得!”


    躍千愁點點頭,負手在橋上走來走去,低頭沉思該挑首什麽歌,最好既能讓白狐接受,又能讓她喜歡,還能開導開導她。否則一個渡劫後期的高手躲這裏太可惜了,實在是個做金牌保鏢的材料啊!


    他來迴走動沉思的樣子,讓白狐眼裏充滿了期盼,洞口偷窺的曲萍兒也是滿臉的好奇,不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淫賊,又能作出什麽絕世歌曲來。


    “有了!”躍千愁忽然一拍手,眼珠轉兩圈笑道:“歌名就叫‘鴛鴦蝴蝶夢’吧!”


    “聽名字又是一首好歌,姐姐我又能一飽耳福了。”白狐柔聲道。


    洞口的曲萍兒喃喃道:“鴛鴦蝴蝶夢!好美的名字!”


    躍千愁負手走了兩個來迴,稍加醞釀情緒,歎了口氣,聲音略帶沙啞的唱道:“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風四漂流。由來隻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愛情兩個字,好辛苦。是要問一個明白,還是要裝作糊塗,知多知少難知足。看似個鴛鴦蝴蝶,不應該的年代,可是誰又能擺脫人世間的悲哀。花花世界,鴛鴦蝴蝶,在人間已是癲,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溫柔同眠……”


    歌畢,白狐已經是呆呆的愣在了那裏。


    洞口的曲萍兒,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其貌不揚的淫賊,喃喃道:“聲聲動人心弦,能做出如此好歌的人,人品定也差不到哪裏去,莫非上次真的是我冤枉了他?”


    “白姐!你看我這歌如何,還能聽得過去麽?”躍千愁有點不太自信的問道。


    白狐目光癡癡的望著前方點了點頭,纖纖玉指撫上琴弦撥動,朱唇輕啟,琴聲伴著歌聲如一江秋水緩緩流出,撩人愁腸。傾聽者亦是黯然歎息。


    曲萍兒聽了幾遍,把歌暗暗記下,悄悄返迴。躍千愁不得不感歎白狐的音樂天賦,隨便一首歌唱出,她便能把曲子譜的有滋有味。


    看著那一張一合的朱唇,不由想起她送的金丹。聽著新歌,盤膝坐下後,腦海浮現出在丹田真氣中,以一定軌道運轉的金珠。躍千愁集中精神觀察,希望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金珠表麵光滑圓潤,端詳良久並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地方。一縷神識鎖定運轉的金珠,想要查探它內部的結構,躍千愁渾身一震,坐在亭子跟前的他渙然消失。


    亭子裏的白狐停下彈唱,美目注視著躍千愁剛才盤坐的地方,眉頭輕皺,一股強大的神識散開,四處搜羅,方圓數百米內,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輕咦一聲。她想不到憑她如今的修為,居然還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溜走。


    一片方圓數百米的空地上,躍千愁孤身一人愕然四處張望,空地荒涼看不到一點生命的跡象,空地盡頭的四周沉浸在紫朦朦的混沌中。


    “這是哪裏?怎麽跑這裏來了?”躍千愁嘀咕,大聲喊道:“有人麽?有人在嗎?”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音。他又跑到空地盡頭的混沌邊,想要闖過去看看那邊是什麽東西,可是費勁力氣也無法逾越。


    在荒涼的空地上折騰了大半天,把個躍千愁累得氣喘籲籲,躺在地上琢磨到底是怎麽迴事。腦中想起那顆在丹田中運轉的金珠,自己當時放出一縷神識查探,隨後就發生了這件事情,莫非這是金珠裏麵的世界?


    想到這裏,躍千愁猛的跳了起來,意沉丹田尋找那顆金珠,丹田裏除了真氣空空如也,金珠不見了,驚訝道:“難道這真的是金珠裏麵?”


    咬咬牙,嚐試著把神識放出體外,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憑他的修為,神識一般隻能在體外一兩米處打轉,在這裏居然可以無限延伸,直到混沌邊上才被擋住。


    躍千愁吃了一驚,這個距離可是隻有結丹期修為的人才能做到的。收迴神識後,忽然感覺這片方圓幾百米的空地似乎與自己心心相映,哪個地方有什麽東西,仿佛全都能夠知道。


    “那個小坡後麵,有一塊黑色的石頭。”躍千愁喃喃說道,跑過去一看,果然。又試了幾次無一不應驗,讓他玩的不亦樂乎。


    一次偶然的一個念想:“我想去那邊!”待他發現身邊的地形變了的時候,大吃一驚。再試幾次,他才發現在這裏自己居然能夠隨意的移動,換句話說,那就是他在這裏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漸漸的,躍千愁發現在這片小空間,他有種掌握全局的感覺。


    不知道什麽原因,這片空間原本光如白晝,竟然漸漸暗下,躍千愁孤零零的站在那裏,有點要發狂的感覺,忍不住歇斯底裏喊道:“我想要光明,我想要光明!”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在這裏並不是創世神,他想要什麽就會有什麽。


    “難道老子要一輩子囚禁在這裏麽,可這裏連點吃的東西都沒有,豈不是要活活餓死……嗚嗚!”躍千愁心裏無限悲涼,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淚流滿麵咧嘴哭道:“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我想迴去……”


    “愁弟!你怎麽了?”耳邊傳來白狐柔美的聲音,躍千愁渾身一震,抹去眼淚,眼前頓時一亮,自己此時正坐在石洞內。後者一下蹦的老高,狂笑道:“老子終於出來了,差點嚇死老子,嘎嘎!”


    白狐看著活蹦亂跳要發癲的躍千愁,皺著秀眉問道:“愁弟!你這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的,到底在搞什麽?姐姐我都糊塗了!”


    聽到白狐的話,躍千愁終於從瘋狂狀態中醒來,擺手笑道:“不急,不急,我也沒搞清楚,等我搞清楚了一定先告訴白姐。我現在就去印證一件事情。”在前者詫異的眼神中,後者一溜煙的向洞外跑去。


    “桀桀!我果然沒猜錯,原來外麵已經天黑了!”躍千愁笑得無比得意。


    轉眼數日的時間過去,這幾日被躍千愁這個瘋子搞得白狐也沒心思彈琴吟唱了。隻見他一天到晚洞裏洞外跑進跑出,忙得不亦樂乎。不是抱了一堆花花草草,就是抓來一些飛禽走獸。跑到亭子跟前就忽然消失,時間或長或短又忽然出現,那張嘴笑得就沒見他合攏過。白狐忍不住問了他幾次到底在幹什麽,他總是說不急不急。


    這日,本見他在亭子跟前消失,半日後忽見他手裏拿隻烤得噴香還熱氣騰騰的雞腿,啃得一嘴的油。白狐忍不住,終於再次問道:“愁弟!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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