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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天遊狀似癲狂了。


    他被廉辛然的話一刺激,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神智和情緒了,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堆,間接承認了他做下的一切。


    夏景曜雙手緊握成拳,目光沉沉。


    原來他一直活在別人編織的謊言裏,他所認知的一切都被推翻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認賊作父!


    還被人誤導,將矛頭直指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所做的一切一切,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夏景曜失控地隨手拿起裝飾架的物件,狠狠地砸向放映機屏幕。


    一聲巨響,屏幕裂了,裏麵的畫麵消失了。


    曹天遊被夏景曜弄出的動靜,嚇了一跳,臉上癲狂的神色漸漸消退,理智一點點地迴來了。


    曹天遊急切地說道:“景曜”


    夏景曜現在的腦子很亂很亂,完全不知道怎麽麵對這一屋子的人。他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一點也不理會曹天遊的叫喊。


    “景曜,爸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知道的!即使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也親如父子啊!這些年的情分,你都不要了嗎?我做什麽都是為你好啊,我不會傷害你的”曹天遊情深意切地對夏景曜說。


    有的人自以為是,打著關心的幌子,卻做著傷害對方的事情。


    “別說了!我不想聽!”夏景曜不想聽曹天遊說話,他現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悲痛無助情緒包圍著他,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好想逃,逃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景曜”夏景曜臉上的神色讓廉正勵擔心不已,他雙手推動著輪椅,想去到夏景曜的身邊。


    夏景曜仿佛遇到洪水猛獸般,連連後退,然後趁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轉身從門外衝去。


    他想一個人靜靜。


    “景曜!”曹天遊被夏景曜的態度刺痛了心,他想留下他,他覺得就這樣讓他走了,將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他急忙起身,卻突然間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整個人往地上倒,暈了過去。


    “老爺!”老管家一直默默地站在角落裏,充當透明人,此時見到曹天遊出事了,匆忙跑了過來。


    曹家頓時人仰馬翻。


    夏景曜衝去了家門,在庭院裏遇上了外出迴來的emma,emma看到夏景曜很開心,拉住他的手,說:“william,我”


    “放開!”夏景曜冷酷無情地說道,甩開emma的手,一陣風般似的奔了出去。


    emma呆在原地,看著夏景曜遠去的背影,心裏隱隱作痛,眼眶微紅。


    william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對她?


    他時冷時熱的態度,讓她覺得好累好累


    她收迴目光,默默地往別墅走去。


    或許她應該離開了,不能再死皮賴臉地住在曹家了。


    她走進大門,就聽到客廳裏麵傳來吵雜的聲音,鬧哄哄的。


    發生什麽事了?


    她滿心疑惑,這時有兩個人向她這邊走來。


    不,應該是說,有一個高大的男人走著,他手上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她定睛一看,驚訝地用手掩住嘴。


    年輕的男人和william長得很像!


    難道是她上次在中國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他吧,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相似的人。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男人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視,抬眸朝她看來,對上她的視線,點頭致意,然後推著輪椅上的人,徑直離開了。


    emma愣愣地站著,等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才迴過神來。


    等她進了客廳,從慌亂的傭人口中得知,曹天遊先生受到刺激昏迷了!


    她的腦子有點不夠用,她外出的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夏景曜跑出去了,曹天遊暈倒了,他們就沒有必要留在曹家了,廉辛然便推著廉正勵離開了。


    迴到下榻的酒店,廉正勵憂心忡忡地問道:“景曜他,他去哪裏了,會不會”


    “您不用擔心,他是一個成年人,不會承受不了打擊。一時間接受這樣殘酷的真相,他需要時間來平複心情,來理清頭緒。”廉辛然說。


    “那就好”廉正勵歎息。他愧對這個小兒子,對他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


    在曹家進行了激烈的言語鬥戰,廉正勵麵有疲色,廉辛然見狀,便勸他去休息了。


    事情一時半會解決不了,千萬別弄垮自己的身體。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廉正勵點點頭,憩片刻。


    廉辛然覺得心頭煩悶,便出了酒店,到外麵走走。


    他沿著人行道慢慢地走著,走到一處廣場,看到廣場上有不少情侶或者一家幾口,看著他們的笑顏,突然很想很想沈微。


    他也想牽著妻子,在這美麗的城市裏,漫步行走。


    他看了看手表,然後掏出手機,撥了沈微的號碼。


    英國倫敦時間和北京時間差八小時,現在倫敦的當地時間是下午三點多,沈微那邊應該是晚上十點多,她應該還沒睡。


    “喂。”想念的聲音傳來。


    “微微,是我。”他說。


    “辛然!”沈微接到廉辛然的電話,很高興,問,“你現在在做什麽啊?”


    廉辛然環視一周,說:“看風景。”


    “哦你那邊應該是下午,看什麽風景啊?”沈微好奇地問道。


    “美人如畫。”他說。


    “哼!”沈微的心情頓時變得不好了,非常糟糕。


    這個臭男人居然有心情去看金發碧眼美人!


    廉辛然低低地笑了一聲,說,“老婆,我有點想你了。”


    下一秒,沈微的心情由穀底上升到山頂了。


    “嗯哼,老公,我也一樣。”


    “什麽一樣?”他明知故問。


    “你,你!聽不明白就算,我要去睡覺了,你慢慢欣賞美人吧!”


    “吃醋了?”


    “啊,好困!你說什麽,我這邊信號不好,聽不清楚”她撒謊。


    廉辛然不拆穿她,說:“家有嬌妻,怎麽看都看不夠,我哪裏還有心思看別的女人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會迴去了。”


    沈微哼哼唧唧一番,然後說:“知道啦,我等你老公,我也想你!晚安,拜拜!”她掛了電話。


    廉辛然收起電話,心情豁然開朗。


    他已經逛夠了,轉身往原路返迴酒店。


    “你先生,等一等!”背後有人在喊。


    廉辛然不知道對方是在叫自己,繼續往前走。


    一個嬌俏人兒氣喘籲籲地從後麵追了上來,擋在他前麵。


    廉辛然停下來,看清來人的麵孔,蹙眉。


    他記得這個女人,之前他們離開曹家的時候,她剛好進門,雙方遇上了,點頭致意。


    他們沒有交情,他不明白她攔住他是為了什麽。


    emma調整好唿吸後,看著廉辛然說:“你好,我是emma,請問你能不能聯係到william?”


    她見廉辛然麵有疑惑,急忙補充,“william就是夏景曜!他家裏有急事,想找他,但找不到。”曹伯父突然暈倒,病情危急,送去醫院急救了,但他們聯係不上夏景曜。她心裏著急,坐不住,隻好出來四處找找,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這個男子。


    “抱歉,我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廉辛然迴答。


    emma愕然,又問:“那你知道他會去什麽地方嗎?”人生地不熟,她不知道去哪裏找夏景曜。


    廉辛然說:“不知道,我和他不熟。”


    他們不熟?!


    emma懵了。


    兩個人長得這麽像,如果說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那肯定是騙人的。剛才這個男人才從曹家出來,怎麽可能和夏景曜不熟悉呢。但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


    廉辛然說:“這個問題,你找曹家人問會更合適。你還有什麽事嗎?”


    emma搖搖頭。


    廉辛然便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emma失望地垮下肩膀,歎了一口氣,一邊不死心地撥打夏景曜的手機,一邊如無頭蒼蠅般地四處尋找。


    夏景曜離開了家,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又走,最後去了酒吧,喝得爛醉如泥。


    等他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曹家那邊的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最後經過千辛萬苦,終於聯係上了夏景曜。


    夏景曜滿臉憔悴地趕到了醫院。


    曹天遊已經從急救室出來了,移到了重症病房。


    曹天遊之前生了一場大病,至今大病未愈,身體本來就不好,又加上情緒激動,受到刺激,一下子就倒下了,嚴重腦中風了。


    醫生說曹天遊中風造成了永久性大腦損傷,會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半身不遂,伴隨語言障礙。


    夏景曜聞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


    當他得知曹天遊做過的事情,是很震驚很傷心很失望,一時間不知道拿什麽態度來對待他。


    恨他嗎?有點吧。


    他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來描寫的,太複雜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但他始終是曹天遊撫養長大了,曹天遊沒有虧待過他,他對他有養育之恩,人要學會感恩。


    叫他和曹天遊徹底翻臉,讓他拋棄曹天遊,他做不到!


    買醉,是他昨天唯一能做的事情!


    誰知,醒來後,又發生了變故了。


    曹天遊居然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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