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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沉如水。


    4級區大多數是山穀和丘陵的地貌,天然的岩洞多不勝數。甚至有的氏族,便擇一天然的巨大洞穴為據點,建立起村莊來。就像眼下這個洞穴,進入的洞口隻能供兩人並肩。入洞後的隧道狹窄,但越往後走卻越寬,最後則是個和足球場一般大小的空曠岩洞。


    這個岩洞裏本來是某支氏族的村子,但現在,那顯然已經是過去。


    用木頭堆砌起來的房舍正在火焰中燃燒著,這支異族在岩洞的上方開鑿有許多排氣孔,而現在,則是變成了散發濃煙之用。簡陋的木欄散了一地,蒙養的某些脾性溫和的異獸則變成了屍體。同樣變成了屍體的,還有兩百來具屍體。按照異族村子的平均人數來看,這支氏族的數量並不多,能夠充當戰士的更是少得可憐。


    他們的樣子和人類很接近,隻是要更高大些,且皮膚呈藍色。


    隻有幾個女性活了下來,她們此刻,正戰戰兢兢地看著那屠殺了整條村子的魔鬼。


    艾伯特全身是血,他甚至捉過一名異族戰士。用刀撕開他的喉嚨,將尚末冷卻的熱血吸進自己的肚子裏。無論什麽時候,戰士的精血總是富含能量。艾伯特在血領一戰受了傷,其中更嚴重的當屬和巴金對了一拳。


    一個十階的異族多少讓艾伯特有些意外,這使他不得不冒著傷勢加重的危險,毅然激活更高一階的力量才能夠壓製巴金,從容離開。


    至於其它人加諸身上的傷,包括被黑錘族的族長金剛敲在胸口的一錘,以及暴風族族長德文射中的一箭,都沒給艾伯特放在心上。他們至多隻造成些皮肉傷,真正給予他重創的,是零以及巴金。


    現在艾伯特需要盡快恢複傷勢,於是又打起了屠村的算盤。隻不過上迴兩次屠村,僅是為了娛樂。可這次,卻是有目的而來。


    經過三天的蟄伏,艾伯特躲過了好幾支異族的搜捕隊,終於發現這個位於岩洞裏的村子。村子不大,戰士更少。但對艾伯特來說已經夠了,被他殺死的三十幾名戰士,他們體內的血液大部分落到艾伯特的胃裏。現在他已經感到有些飽漲感,從血液中提取出來的能量正透過血管流往全身,再滲透進身體上的大小傷口。全身傳來發癢發麻的感覺,這是傷勢在恢複的先兆。


    用精血來恢複傷勢,他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就像吸毒會上癮一樣,喝血同樣也會上癮。特別是加上能量散逸,傷勢恢複時所帶來的奇異感覺,甚至讓艾伯特有些喜歡上受傷的感覺。


    這有點變態。


    他自己很清楚這點,但再變態的事他又不是沒有幹過,所以艾伯特毫不迴避自己人性中的黑暗麵。在阿斯摩的四位將軍中,他和傳道者凱撒簡直位於天平的兩個極端,但艾伯特以此為榮。


    看著幾個異族女人,這些女人和人類十分接近。她們的皮膚呈藍色,上麵有著些天然的斑點。頭發和眼睛是金色的,她們身材要高大些,每個人都至少有兩米高。手腳修長,雙峰挺拔。身上穿的衣服簡單暴露,隻遮住一些重要的位置。可在現在,卻更喚醒了艾伯特的獸性。


    每次大戰之後,他總會找女人平息因戰鬥而激發的殺機兇性。而現在受了傷,這種**卻更加強烈了。他朝其中一個女人指道:“你過來。”


    女人聽不懂他的話,可卻看明白他的手勢。何況艾伯特那腰下已經撐起一個小帳逢,女人又怎麽會不明白他想幹什麽。她順從地走了過去,艾伯特唿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很清楚,人類一些貴族老爺不乏有伺養異族女奴的嗜好。隻是他沒想過,有一天也可以嚐嚐這種滋味。


    何況這支氏族的戰士不怎麽樣,女人倒是一個個身材火辣。艾伯特直接朝自己腰下的兇器一指,女人跪到他腳下。幫他把沾滿鮮血的褲子脫下,接著頭埋了下去。艾伯特忽感自己的分身進入了一個冰涼緊促的所在,這讓他全身的細胞都感到萬分愉悅。


    隨著女人的速度變快,艾伯特漸漸發出了喘息。就在這時,分身傳來一陣微痛,艾伯特看去,女人的嘴中已經鮮血直流。原來她剛才想咬斷艾伯特那東西,可沒想到就連那裏的硬度,也足夠崩掉她滿口牙齒。


    艾伯特怒吼一聲,抓著女人的頭發用力摔出。這個異族女人撞到了旁邊一堵石牆上,後腦重重磕在上麵,頓時血濺滿地。他站了起來,朝其它幾個女人走去,直接從裏麵捉起一個。然後把她的頭按到地上,一手攬起她的腰,撕掉腰身的短裙,直接從後麵撞了進去。


    女人發出一聲短促的緊唿,瞳孔擴張。她拚命想掙紮,可艾伯特的手根本紋絲不動。他捉緊女人的細腰狠狠衝刺,每次都撞進了她身體的最深處。幾下下來,女人竟給他活活撞死。艾伯特一聲獰笑,撲向旁邊剩下的幾個女子。慘叫和哭聲持續了許多,從開始的激烈,到最後的停歇。


    兩個多鍾頭後,艾伯特躺在地上,四周都是異族女子的屍體。還有一個仍活著,她的身材在這些女人中略為嬌小,現在她雙眼空洞。像人偶般坐在艾伯特的身上,機械般地上下活動著。艾伯特隻覺靈魂都要被女人那緊窄的天堂所吸走,他終於打了個哆嗦,一泄如注。


    發泄之後,艾伯特將身上這個玩具推開。他吹著口哨,找了一間沒給燒毀的屋舍。在裏麵洗了個澡,又拿過一條充滿異族風情的寬腳褲穿上。當艾伯特離開屋子時,不由一征。在他剛才娛樂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那人披著在荒野行走常見的旅者鬥蓬,從鬥蓬者伸出兩根手指,當既結出一枚冰棱點在那雙目空洞的女郎喉嚨。


    艾伯特咧嘴一笑:“你是誰?打算替他們報仇嗎?”


    冰棱散去,那人掀開了鬥蓬,露出一頭銀白的長發,以及如同蜥蜴般的腦袋,卻用十分流利的人類語道:“我叫銀,是銀霜氏族之長。”


    “銀霜氏族?”艾伯特搖頭說:“沒聽說過。”


    “沒聽說過不要緊。”名叫銀的異族男人,有意無意地在艾伯特的闊刀附近走動著:“你隻要知道,是我給你情報的就行了。”


    艾伯特一拍腦袋:“原來是你。”


    這要從艾伯特被零在蟲穀拖了一夜後說起,第二天他離開蟲穀時。有人用一把匕首釘在地上,匕首還釘著塊布片,上麵寫著零的動向。於是艾伯特才能夠在那天晚上提前到達零他們宿營的位置,並驅使毒蟲來了個以牙還牙。


    接著在血領那一夜,在被氏族聯軍包圍之前,他同樣收到了一份情報。隻是艾伯特置諸腦後,之後以力破局。


    迴過神來,艾伯特點點頭:“那麽讓我猜猜,你竟然將同胞的情報下給我,看來,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銀露出一個笑容:“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個魔鬼。所以我想,咱們有些事情可以合作。”


    “合作?”艾伯特突然笑了起來:“別以為沒了武器我就殺不了你。”


    “殺我對你並沒有好處。”銀拎起闊刀,並將它丟給了艾伯特。


    艾伯特揮動了幾下闊刀,說:“那你說說,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我可以把你帶去一個地方。”


    “哪裏?為什麽我要去。”


    “齶牙之門。因為百戰勇士會去那裏,沒錯,就是那個叫零的人類。”銀說道:“你並不像是為了入侵我們而來到這裏,哪怕已經屠殺了三個材子。但看上去更像是隨性之作,所以我大膽做了個猜測,你是衝著那個叫零的男人而來。”


    “老實說,我也想除掉那個家夥。因為他和黑梟走太近了,黑梟肯定想利用他做些什麽,而我想破壞黑梟的好事。”銀說:“那麽我們就有了合作的基礎,因為目標是一致的。”


    艾伯特看著這個異族,說:“看來你似乎在對付零一事上失敗了。”


    “沒錯,我本來給他布置了一個殺局。可惜,幾個沒用的笨蛋最後還是沒辦成事。所以還是得靠你,怎麽樣,齶牙之門那裏可不是你隨便可以去的了。你隻要出現,立刻就會被發現,如果沒有我為你作掩護的話。”


    “我很好奇,你的目的是什麽?不會隻是想壞自己同胞的事吧?”


    “當然不是。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懂,這片大地的情況,遠比你想像中複雜。現在,我隻想知道,你究竟答不答應這個提議?”銀直視著艾伯特的眼睛說。


    “為什麽要拒絕。老實說,你們這個該死的地方未免太大了點,而老子的人又死光了。要在這麽個鬼地方找到我那隻小羊太不容易,現在有你這麽一個向導,我求之不得呢。”艾伯特倒是爽快,當即答應。


    兩人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銀說:“你先離開,往北麵走。我會給你留下足夠多的線索,至於這裏,我得幫你處理一下。我可不想讓巴金那些家夥知道,你已經來到這裏。”


    “那就交給你了。”艾伯特拉起闊刀,就大步朝洞穴的出口走去。


    銀又拉上了頭罩,接著發出一陣隻有某些東西才會聽到的聲波。沒過多久,從岩穴的縫隙裏爬出了許多食肉性的蜥蜴。銀又發出幾記短促的聲響,這些蜥蜴就朝著屍體撲了上去,很快,屍體隻會剩下一些白骨。然後發現他們的人,隻會以為這裏被大量的異蜥攻擊過。


    零醒來已經是白天。聖廟的房間不多,所謂的房間,也就是將山壁挖空出來的洞穴罷了。至於床,那就是一塊大石頭。睡在上頭非但不舒服,到了半夜的時候還冷得要命。總之,聖山上的環境不是普通人所能夠生存的。


    比起哈喀拉來,聖廟裏的生活隻能用艱苦兩字來形容。早餐就是一碗水和硬得可以崩掉牙齒的麵包,但在這個半山腰的地方,的確也沒辦法帶太多的食物上來。就連水也是紋蛛戰士每天到溪河裏汲取再辛苦運上來,所以不管是食物和水,在聖廟上都是異常稀少,每一分都不能夠浪費。


    零走出房間就撞見了黑梟,影族長老低聲道:“呆會還會有另外三個氏族的族長趕過來,然後會在大廳召開一次長老會。百戰勇士的身份讓你可以向聖廟提出一個私人的請求,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怎麽做。現在我們的手頭上握著五張讚成票,但至少還需要一張才能夠通過決議。所以能否通過決議,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還有誰會來?”零隨口問。


    “銀霜氏族的族長銀、亞索族的迪安、盧安族的比爾以及卡茲族的蘭。”


    說話間,黑梟帶著零來到了大廳。大廳靠著懸崖,沒有牆壁,可以從這裏鳥瞰到山下的大地。零他們並非最先到的,一個滿頭銀發的人已經站在懸崖邊上,背對著門的方向。


    “銀,你來得很早。”黑梟開口道。


    那人轉身,卻是名蜥人。長著蜥蜴一樣的腦袋,綠色的皮膚上布滿鱗片。穿著上穿下寬的武士腰,身後是道披風。披風上繪有冰雪結晶的圖案,腰側則別著兩把彎刀,應該是這名族長的武器。


    昨晚和艾伯特秘密會麵的銀,此刻卻站在柱石大廳裏。他露出歡暢的笑容,走過來給零一個擁抱,然後道:“以一個人類的身份獲得百戰勇士的稱號,這在我們的曆史上還是從沒發生過的事。歡迎你來到這裏,希望會給你留下一段愉快的迴憶。”


    零笑了笑,沒有說話。身後腳步聲陸續響起,還隱隱傳來了爭吵聲。接著長老韋格一臉無奈地走了進來,跟在他後頭的則是紋蛛族的族長潘森,而和他爭吵的則是位異族女性。她十分嬌小,大概和夜琉差不多高。穿著輕薄貼身的衣物,胸口繡著一朵龍舌蘭的圖案。


    衣服的背後竟然是空的,露出女人光滑的背部。那淡紅色的長發紮成一根馬尾,隨著她的走動在背後一搖一晃。


    這女人身材雖然纖細,聲音卻是極大,且極具穿透力。便連零聽了也覺得難受,那應該和她本身的能力有關。她粗魯地捉過潘森的衣領叫道:“金剛已經戰死了,難道我們還坐在這裏幹等不成。我覺得巴金說得有道理,那個魔鬼這麽可怕,我們必須動員所有人的力量來捉捕他!”


    “夠了,蘭!”潘斯拍開她的手:“我族的戰士必須守護聖山,這是幾十年不變的規矩。不能夠因為一個人就將戰士派出去,難道聖山交給你們卡茲族來保護嗎?”


    “也未嚐不可。”名叫蘭的女性堅持道:“血領一帶是你們紋蛛族的領地,你們的人能夠在各種地形下活動。如果參與搜捕的話,效率會比巴金他們高很多。為什麽你就不肯答應?”


    “我說了這事不是我一人說了算,要出動我族戰士,可以。先投票吧。”


    “又是投票!”蘭叫了起來:“等到你們有了決定,說不定人家已經摸到聖山了。”


    “好了好了。”韋格說道:“你們不要再爭了,沒看到這裏有客人嗎?”


    “早知道了,不過就是個和阿薩克人那些傻大個打了一百場擂台的人類嘛。”蘭不屑道:“也隻有阿薩克人才喜歡打擂這一套,真正的勇士,絕對不是在擂台上產生的。”


    零看向黑梟,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這位女性長老似乎對自己並無好感,黑梟淡淡道:“或許你說得對,但在昨天,他剛才卡迪奧輸得心服口服。”


    蘭這才向零正眼看了一眼,然後問潘森:“這是真的?”


    潘森苦笑點頭,蘭“哦”了聲,徑直丟下他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黑梟對零小聲說:“蘭很好勝,特別是十一名聖廟長老中她是唯一的女性,這讓她更加驕傲。你別管她,這個女人雖驕傲了些,但在大事上絕不含糊。”


    接下來,韋格又向零介紹了另外兩位長老。他們分別是迪安和比爾,隻是這兩位長老態度更加冷漠,甚至不脫下身上的鬥蓬,連正眼也不看零一眼,也各自尋了個地方坐下。這很正常,畢竟異族和人類之間的仇恨,絕不是一個百戰勇士的身份就可以遺忘的。


    相反,那個銀卻有些反常。他的態度,似乎過於熱情了些,零心想。


    韋格見人來齊了,朝黑梟點頭示意。黑梟看著眾人道:“各位,我們的這位人類客人,是得到包括高格在內,等多位族長所認可的百戰勇士。按照以往的慣例,百戰勇士可以向聖廟提出一個自己的請求。現在,零就有一個請求,希望得到長老會的同意。”


    “在他提出請求之前,我必須提醒各位的是。零本身是一名十一階的強者,他所帶來的同伴,至少也有六名高階。可哪怕擁有這樣的力量,零從進入我們的疆域開始,便沒有傷害過我們哪怕一位同胞。所以我個人認為,他帶來足夠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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