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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股不自然的紅潮從海的另一邊泛來,如同一道道赤紅色的光帶掠過蔚藍的海麵。那些紅潮裏帶有絲絲灼熱之感,它們使得海中的生物變得十分不安。偶有成群的異變魚從海中翻騰而出,攪得整個海麵白浪生花。但它們卻便宜了像異變鯊甚至是霸王鯨這樣的深海霸主,這些大家夥突然從海裏竄出,大嘴一張一合,就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


    大海從來沒有平靜過,不管是舊時代還是新時代。


    天空上,也有像極光一樣的光蔓在海平線的地方閃耀著。它們變幻著瑰麗的色彩,然而在這個動蕩年代,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在這個要命的年代,越是美麗的東西越致命。就像海中那些紅潮,又如天空那些光蔓,或者如此刻站在船頭甲板上的這個美麗女人。


    辛德瑞拉,水妖號的船長,無盡之海最美麗的女人。可這些林林總總的稱號,卻無法掩飾得了她危險的氣息。知道她的人都知道辛德瑞拉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而且那些刺還是毒刺。到目前為止,那些敢於朝她這朵美麗玫瑰伸出手的男士,如今都已經變成某隻大魚肚子裏的食物,或者屍骨安靜地埋在某個沙灘上。作為水係能力者的她,整個大海簡直就是她的主場。


    有人說要打敗辛德瑞拉,隻有把她拉到陸地甚至沙漠裏才有機會。隻是聰明如她,從來沒有留給人任何機會。她囂張的笑聲總與海浪為伴,那動人的身姿亦成為海平線下一道惹人遐思的風景線,這是一個實力與美麗兼具的女人。


    現在,她雙手環胸,更加烘托出那雙峰的驕傲,對於水妖號的船號來說,這可比遇上暴風雨更加考驗他們的定力。水妖號上的海盜,大部分人都是拜倒在辛德瑞拉的魅力下而上船的。而其中最出色的十人組成了辛德瑞拉的親衛隊,這些人都想把這美麗的船長壓在身下,隻可惜這種想法目前隻能停留在腦海裏。而親衛隊裏,彼此競爭的關係也十分明顯。辛德瑞拉對此睜隻眼閉隻眼,身為女人,她知道自己駕馭的是什麽。


    她更明白,一,一朝若自己失勢或喪失能力。輪不到別人來侵占他,單是這船上的這些男人就會把她玩死。不過辛德瑞拉不會讓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她相信自己駕馭得了這些人。而萬一哪天駕馭不了,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落下人生的帷幕。她深信自己將是海上最美麗的一道風景線,不管現在還是末來,活著亦或死去!


    “大姐,怎麽了?你都這樣看著海裏天上快半天了!”親衛斯帕終於忍不住問道,作為親衛隊裏實力不弱的男人,哈伯擁有六階的力量和四階的防禦,在海盜裏實力不弱,即使在教皇廳的評價係統裏他也相當於一名精銳騎士的實力了。


    當然,水妖號上最強的男人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正在瞭望台上觀望,擁有“賊鷗”之稱的尤裏卡。尤裏卡是個瘦高的男人,總是一付冷冰冰的模樣。他穿著自己特製的服裝,在手臂和身體之間用異變鯊的皮製成一片可以用以滑翔的膜。


    尤裏卡身後總背負著三根黑色的長矛,每當交戰的時候,他總能趁著夜色輕靈如同一隻海鷗掠過海麵從半空偷襲敵船。那三根黑鐵長矛會像閃電般紮透對方的船帆,讓船隻失去動力而任水妖號宰割。而即使在地麵,尤裏卡的實力也不弱。三根黑矛可以組合成長約三米的戰槍“黑色閃電”,迄今為止,黑色閃電的槍尖下不知道紮透了多少顆活蹦亂跳的心髒。


    在水妖號上,辛德瑞拉訂下規距。凡是船上的男人都可以隨時挑戰她,打贏她不但可以當她的男人,連水妖號及一切財富都拱手相讓。但辛德瑞拉絕不會留情,一旦落敗便是讓她殺死的結果。到目前為止,親衛隊裏隻有三人挑戰過她。如今親衛隊裏的九號和十號便是代替了其中兩個戰敗者的位置,而尤裏卡是唯一一個被辛德瑞拉打敗卻沒有死的男人。


    因此在船上的男人間,沒有人不忌憚這隻賊鷗。


    聽得斯帕問起自己,辛德瑞拉皺著眉頭說:“這紅色的海潮和海平線的光蔓都屬於十分不正常的現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某種巨大的能量大爆炸所引起的異常現象。而那個方向的話,讓人很不安啊。”


    “那個方向?”斯帕先是一愣,跟著想起什麽,一拍腦袋道:“大姐的意思是,伊斯塔出事了?”


    “前幾天三巨頭剛把鐵鱗號和那大塊頭帶走,接著就從那個方向出現大爆炸所引發的異象,這也未免太巧合了。”辛德瑞拉用她那性感的雙唇輕輕吮著一指道:“如果伊斯塔有什麽事的話,那麽這片大陸的格局將會產生劇變。未來,隻怕已經沒有人看得清了”


    瞭望塔上,賊鷗突然抬起頭,然後伸生讓一隻真正的海鷗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海鷗的腳上綁著一個小小的竹筒,尤裏卡從裏麵倒出來一張紙條。看了看後,尤裏卡重新把紙條裝迴竹筒內,然後朝辛德瑞拉叫道:“大姐,吉奧有消息給你。說是發現一條很怪的船,嗯,的確很怪。”


    說著把小巧的竹筒擲出了袖箭的風聲,隻見從瞭望台上掠下來一道黑線直奔辛德瑞拉。後者簡單的伸手一抄,便把那發出銳利唿嘯的小東西握在手中。


    吉奧是親衛隊的五號,綽號海狸。這家夥擅長潛泳、偵察和爆破,是水妖號上的偵察兵。這家夥其實倒也不賴,隻是腦子不知道少了哪根筋,總愛以水妖號的畫家自稱。通常帶迴來的情報除了文字外,總喜歡在上麵加一付他自己才看得懂的簡圖。


    就像現在,紙條上標出了地點坐標,寫明發現一艘前所末見的怪船,然後在上麵畫了個圖案。隻是吉奧的畫像來跟塗鴉沒什麽區別,辛德瑞拉看了半天看不出什麽東西來,最後冷笑道:“告訴吉奧那孩子,他三天沒有飯吃!”


    聽著辛德瑞拉的冷笑,船上所有海盜都打了個哆嗦,同時在心裏默默同情著某個可憐的“畫家”。


    “揚帆、,我們有活幹了!”辛德瑞拉暫時不去想那些奇怪的紅潮和光蔓代表著什麽,現在她更想的是去看看吉奧所說的那條怪船,搞不好是教皇廳研究室裏新出來的品種,那就可以賣上一個好價錢。


    水妖號一麵主帆和兩麵幅帆降下,辛德瑞拉親自掌舵,水妖號緩緩從一個海島邊上開出。這裏是西大陸海島衛星帶的外圍,島嶼眾多,水路複雜。稍一不小心有可能就會在這迷宮似的航道上迷失了方向,當然,對於辛德瑞拉來說,這裏複雜的航道卻像她自家後花園似的,閉著眼睛都能夠走得出去。


    可對於某些人來說,那就完全是另一迴事了。


    例如,命運號上的比利,那個有誌於畫出完整航海圖的男人現在卻為了一張簡陋的航道圖傷透腦筋。


    “前方3海裏出現孤島,船長,我們要退迴去嗎?”


    命運號的控製室裏,駕駛員奧拉一臉鬱悶地迴頭問道。他們已經在這些複雜的水路裏晃了兩三天,每天以20海裏不到的速度向前方推進。天知道用這樣的速度要什麽時候才能到達咆哮海灣,那個漁民克達爾所說的海盜集中地。從他們那裏,或許便能打聽到前往反叛軍基地伊斯塔的方法。


    為此,克達爾還專門描繪了一張航道圖交給零。這大叔拍著胸口保證,跟著他的航道圖走肯定能夠到達咆哮海灣。他還私下告訴零,在幾年前他還當過海盜來著,也曾經去過一次咆哮海灣。所以零還是挺相信他,隻是他那航道圖簡直就像是隨手亂畫的一樣,隻粗陋的表明一些重要的島嶼作為參照物。


    可在西大陸這海島衛星帶上,島嶼多如牛毛,何況命運號上的人都是外來者,僅憑克達爾這張簡陋的航道圖哪有那麽容易到達咆哮海灣。比利隻有一邊利用儀器把附近的海域環境掃描下來建成模型,再和克達爾的圖紙進行比對,如此一來,推進的速度自然十分有限。


    這兩天為重複的風景而感到索然無趣的海薇已經對什麽釣魚之類的活動沒了興致,從昨天開始就一直躲在比利後頭看他折騰那智腦裏的海域模型。就像現在,海薇看著屏幕直打哈欠,接著搖著比利道:“我受不了啦,我不要再在這裏呆著。比利,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走得出去嘛!”


    比利被她搖得暈頭轉向,最後咆哮道:“我哪知道!這種圖紙是給人看的嗎?要比例沒比例,要數據沒數據,連最基本的海裏數都沒有我哪看得懂!”


    控製室高台上,零看著一向靦腆的比利竟然對著海薇咆哮起來,不由哭笑不得。心想克達爾一張圖紙能夠讓比利失去分寸,也夠有本事的。這時又聽得一把聲音道:“船長,左方2海裏處出現一條帆船。”


    說話的是觀察員卡洛夫,典型的俄國大漢。不苟言笑,做事精準效率,就連每天起床和吃飯的時間也準確到分鍾,在船上被稱為人型鬧鍾的男人。


    “把影像傳送到主屏幕來。”零說道。


    一番操作後,命運號的主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幅影像。那是艘在海島附近的三桅帆船,船邊還有好幾艘小艇。小艇上有人在撒網捕魚,看上去是附近的漁民正在作業。在卡洛夫的控製下,影像經過放大,確認三桅船上並沒有任何標識,應該不是海盜。


    零站了起來說:“我去和他們接觸,看他們知不知道怎麽去咆哮海灣。”


    “我也去!”聽說可以去船外透透氣,海薇放過比利伸手道。


    於是兩人來到船舷甲板放下一艘橡皮筏,零坐在前麵,海薇挽高了袖子把橡皮筏劃得飛快。在少女運槳如飛的速度下,橡皮筏很快就接近了那些正在作業的漁民。看見零兩人,一個正在收網,渾身給曬得發黑的男人叫道:“你們是什麽人?別過來,沒看到我們正在幹活嗎?”


    零微笑道:“這位先生,我們迷路了。想打聽下去咆哮海灣得怎麽走,當然,我們會付出足夠的報酬。”


    那男人愣了愣,說:“你們要去咆哮海灣,那裏可是海盜的老窩。難道你們也是海盜?”


    “當然不是,我們是商人。冒險商人,有一批貨想運到咆哮海灣,看能不能掙點錢。”


    男人點頭,又朝三桅帆船上叫道:“大姐,有人想問路!”


    零抬起頭,在海上耀眼的天光下,帆船成了剪影。就在這片剪影中,躍出一道妖嬈的身影,接著一把磁性十足的女人聲音傳來:“讓他們上船吧。”


    於是男人吃喝著旁邊幾條小艇讓開路,零朝海薇打了個眼色,後者點頭把橡皮筏搖到了帆船邊。海薇把橡皮筏和帆船係在一起後,才跟著零從繩梯爬上了帆船的甲板。甲板上,一個有著健康的古銅膚色,紫色的頭發高高挽起的漂亮女人盤膝坐在甲板上。她抽著煙,對零道:“我是這艘船的船長,同時也是他們的老板。你們看起來是生麵孔,從哪裏來的?”


    零微笑,也坐了下來說:“很遠的地方。”說著隨手朝海平線的方向一指。女人看了看他,淡淡道:“不想說就算了,沒關係。那麽你們想去哪?咆哮海灣?那可不是隨便什麽人可以去的。”


    “謝謝提醒,不過幹我們這一行的,利潤永遠和風險並存。早點險不算什麽。”


    女人聳肩,說:“那隨便你,不過,我這情報可不能白給。”


    零哈哈一笑,說:“沒關係,我說過,我們會付給你們報酬的。”


    “就怕你們給不出啊。”女人嘴邊露出一抹笑容。


    “哦,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麽。”零口氣一轉,收起笑容淡淡道:“不過,我或許猜得出來。你們想要的,大概是我們的命,還有我們的船,對嗎?”


    女人笑了:“真有趣,你是怎麽猜到的?”


    海薇看著這兩人像老友閑聊似的,可討論的話題卻事關雙方生死。她暗自準備好隨時出手,但零卻像沒發覺船上那似有若無的殺氣似的,繼續道:“很簡單啊。雖然你們船上沒有任何標識,而且做出像是在捕魚作業的假象。但我們一路駛來,這附近的海島基本上都沒有人煙,又是從哪裏突然蹦出你們這麽多漁民來?”


    “而且很不巧的是,我鼻子很靈。在你們身上,我聞不到一點魚腥味,反而血腥味倒是不少。最重要的一點是,我還沒見過哪艘漁船像你們這麽幹淨的,幹淨得簡直就像是個陷阱。”


    “不錯,現在像你這種明知是陷阱還敢一腳往裏麵踩的男人已經不多了。不管你是勇猛還是愚蠢,但都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好好記住它,陌生人。記住你是死在我辛德瑞拉的船上!”女人從甲板上站了起來,趾高氣揚地說道:“客人都已經發現了,咱們也沒什麽好躲藏的,還不快滾出來招唿他們!”


    一時間,從船艙裏和桅杆上現出十幾道身影。人人手持火槍瞄準了零和海薇兩人,賊鷗尤裏卡就站在瞭望台上,手扶著欄杆看著船頭甲板處。但親衛隊的其它成員如斯帕卻不在水妖號上,連剛才漂浮在船邊的幾艘小艇也不知所蹤。


    “隻有這麽點人手嗎?”零淡淡笑道。


    “這點人手已經夠了。”辛德瑞拉從嘴中吐出一個煙圈說:“你還是多多擔心自己吧,帥哥。至於你的船,我想我的人應該已經把它拿下來了。老實說,我還從沒見過那麽奇怪的船。不過這也好,從今天起它就是我的了!”


    “那怎麽可能,我是它的船長,怎麽說也不能讓它落進來曆不明的女人手裏。”


    “太失禮了!”辛德瑞拉氣憤道:“誰是來曆不明的女人,我可是水妖號的船長辛德瑞拉!”


    本想報出自己的名字,應該會讓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嚇壞。可他和隨從(海薇:人家才不是隨從!)卻一臉茫然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辛德瑞拉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麽。於是美麗的船長氣得直咆哮,這對她來說簡直是侮辱!要知道在教皇廳內部,為了得到她那些大人物開出的懸賞金可要遠比官方高得多,力壓其它三個海盜團,成為整個無盡海域懸賞數額最高的女海盜。


    “看上去你顯然不知道我是誰,沒關係,今天我會讓你終身難忘的!動手!”辛德瑞拉腳尖一點,人如在冰上滑行般退到了船頭。


    同時,船上的海盜紛紛開火。而賊鷗尤裏卡雙手以常人難以捕捉的高速揮動,身後三柄漆黑長矛立刻電閃射去,兩把釘向零,一把朝海薇招唿!


    零坐著末動,微笑間無形的能量力場層層疊疊地散開,將所有火槍發射的鋼珠子彈都攔截了下來。這些東西威力還不如舊時代的步槍,用來對付普通人還好,但用來招唿能力者就顯得寒酸了。至於朝他射來的兩根長矛,零身體左搖右擺,以間不容發的幅度讓長矛擦身而過,徒然地釘在甲板上。


    當!一聲嘹亮的聲音響起,卻是海薇旋身踢飛了另一根長矛。辛德喘拉意外地“咦”了一聲,她早看出零不簡單,可沒想到海薇這小丫頭竟然也輕而易舉地踢飛尤裏卡的長矛。瞭望台上,看到自己三根長矛全部落空,賊鷗從鼻孔中哼了聲,人往甲板立刻撲下,在下方留下一片急掠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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