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裝!”夜非白看著蘇影笑眯眯的模樣,又對她氣不起來。


    他的臉緊緊地繃著,臉上帶著肅然的神色,兩人彼此都不說話,空氣都仿佛被凝結成了冰霜。


    蘇影用力地從夜非白的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這麽多人看著,拉拉扯扯地像什麽樣子。”


    “你……”


    蘇影的眼珠一轉,遠遠地望向迂迴走廊,忍不住提醒道:“大公主到了!”


    “你別給我轉移話題!”


    蘇影看著不遠處的公主,朝著夜非白一笑:“今天公主特別漂亮,是不是?”


    蘇影說完再也不看夜非白一眼,身子微微一偏,快步朝著公主走去。


    夜非白被丟在原地,眉頭微皺,他根本無法排泄出自己心中的鬱結,這個女人!


    公主是今日的主人,也是今日的壽星,裝扮分外地隆重。


    她穿著一襲寶藍色的寬袖百褶裙,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大方,裙擺和衣領上都繡著精致的海棠花,裙擺上點綴著無數漂亮的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的發髻上帶著赤金的紅瑪瑙步搖,她每走一步,垂掛下來的瓔珞也隨著輕輕搖動,襯的白皙細膩的肌膚瑩瑩如玉。


    她的唇邊帶著溫和的笑意,顯得十分有親和力。


    蘇影朝著公主行了一禮,這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大公主看著蘇影,臉龐上的笑意是越發濃了。


    之前她就看中這個姑娘,狡黠又靈動。


    可是非白不喜歡她,還特地與她退了婚,當她知道這個消息後,心裏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沒有想到前幾日,非白竟是求到她這裏來了,希望她能夠舉辦一場宴會,讓他與影兒見個麵。


    大公主輕笑起來,如今隻怕是郎有情妾無意呢。


    大公主由著身邊的嬤嬤攙扶著入了席,在座的人紛紛起身向她行禮,說著恭敬的賀詞。


    大公主坐在座位上,臉上帶著愉悅的神色:“今日是本宮的生辰,多謝各位賞光。之前父皇賜給我一名禦廚,今日的菜品全都由他所做,還請大家品嚐品嚐。”


    此刻二十多個丫頭端著精致的食盒魚貫而入,將菜肴擺放在客人的麵前。


    皇上向來喜愛大公主,前段時間大公主在宮中用餐,不過讚揚了一名禦廚的手藝,皇上便割愛將這個禦廚賜給公主。


    如今大家聽到公主這麽說,都紛紛品嚐起菜肴來,味道果然是與眾不同。


    宴會如常舉行。


    夜非白頻頻將視線投向蘇影,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這讓夜非白覺得十分不高興,她在逃避他!


    然後她坐在女座席上,他又不能貿貿然地過去找她。


    晉陽之前一到宴席,就下意識地尋找起蘇影的影子,夜非白與蘇影這一幕自然是落到了他的眼中。


    他看到蘇影對夜非白的態度,心中泛起淡淡的歡喜。


    他坐在夜非白的旁邊,舉起酒杯朝他敬了一敬,唇邊泛起嘲諷的笑意:“淮王明知道影兒不喜歡你,卻還是不依不舍,當真是有趣。”


    夜非白本來就不悅,聽到晉陽的話,心頭有一股無名火生起。


    他竭力克製住心底的怒意,唇邊微挑肆意的笑容:“你懂什麽,影兒隻不過是羞澀罷了。”


    晉陽笑了笑,看了蘇影一眼,略略挑眉:“影兒同我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盈盈笑意。”


    夜非白冷笑了一聲,看著晉陽的眼神越發冰冷:“影兒向來任xing,隻在我麵前露出真xing情,隻因為她將我當做自己人。”


    晉陽眼眸溫潤,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顯得十分醉人:“淮王何必自欺欺人,影兒分明就是不想理你。”


    哢嚓!


    夜非白手中的杯子頓時裂開了,酒水順著裂縫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晉陽的笑容越發溫柔:“淮王殿下這是惱羞成怒了嗎?”


    夜非白眼中殺意滾滾,仿佛下一刻,就要殺死晉陽。


    晉陽毫無懼意:“淮王殿下是怕輸給我嗎?”


    夜非白的聲音猶如千年冰山:“影兒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晉陽剛要說話,就有人提議道:“這樣幹坐著也無聊,不如我們來玩行酒令。”


    大公主聽了之後倒頗有興致,笑盈盈道:“我們隻是這樣喝酒吃菜,倒也實在無趣。”


    東陵國盛行酒文化,行酒令的形式很多。


    特別是一些公子聽到行酒令,頓時都是興致盎然。


    一些小姐們也對這個十分感興趣,臉上也都流露出向往的神色來。


    此刻有公子起身提議:“在下見這宴席的周圍正好是一條水渠。不如這樣,我們在水渠中放一隻花船,再派一人蒙著眼睛在水渠的源頭上擊鼓,鼓聲停時,這花船在誰身後,誰就要真心迴答擊鼓者一個問題。若是不能答或者迴答不上來,就自罰三杯。”


    大公主聽了這個主意,撫掌笑道:“這倒是個好玩的遊戲。”


    大家見公主有如此興趣,都紛紛附和起來:“好玩好玩!”


    蘇影在一旁聽了,心裏暗想,這不就是真心話大冒險麽。


    大公主見大家都敢興趣,就招了一名宮女過來,在她的耳邊吩咐了幾句。


    宮女聽了,連連點頭,很快就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眾人就見到在水渠的水源處放了一隻並不大的花船,船頭站著一名身著粉衣的女子,手挽輕紗,膚白勝雪。


    有公子首當其中,先行蒙住自己的眼睛,拿過鼓槌敲起鼓來!


    “咚咚咚咚!”


    水閘一開,花船就開始順著水流往前行駛,站在船頭的女子的秀發輕舞,裙衣飄飛,柔軟的身體隨著鼓聲的節奏展現出一連串精美的舞姿來。


    女子的舞姿十分美妙,大家都看得呆住。


    他們的視線落在女子的身上,鼓聲不知道什麽停了下來,花船也在同一時間停了下來。


    花船停在蘇鸞的麵前,蘇鸞臉色微紅,開始仔細地打量著敲鼓的男子。


    這位敲鼓的公子也沒有想好問什麽問題,就隨意地問了一句:“蘇姑娘可曾婚配?”


    “尚未。”蘇鸞羞答答地問了一句,偷偷地瞥了一眼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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