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是我巨鯨幫的地盤,若是朋友有難,卻不能相助,豈不是要被江湖上的朋友恥笑!”事關幫派顏麵,小頭領絲毫不讓。雖是敵對,飛雲也不禁佩服他的氣概。


    八卦門在江湖上也算不小的門派,平時將門派報出去,別人早就客客氣氣地奉承。不管是多虛假,至少人家願意做樣子。可到了這偏僻的地方,竟碰上幾個鄉巴佬,不識相。


    “我們雖不是大人物,也曾與玄天門護法談笑風生。你巨鯨幫不過是玄天門附庸,竟還牛氣衝天了。諒你是無知者無畏,自打十個耳光,我們不責怪你無禮。”大師兄說話,很是倨傲,仿佛對方已經是個死人。


    巨鯨幫幫主最大的忌諱,便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玄天門的老頭子。巨鯨幫幫眾最大忌諱,便是外人說他們是玄天門的下屬。


    飛雲雖然不知道,卻從旁邊幾人的神色中,看出對方的話,已經激怒巨鯨幫的人。心下了然,這幾個人都是有血氣的硬漢,士可殺不可辱,便是指他們。


    “我們巨鯨幫的人如何處置,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既然已經翻臉,巨鯨幫的人也不再客氣,“你們不受歡迎,請就此離去!”身後幾人都齊刷刷地拔出刀。


    馬上的三人臉色僵住,想不到會被強硬地頂撞。相互間點點頭,手腳已然開始運力。從巨鯨眾人持刀的姿勢中,他們已看出這些人武功稀鬆平常。


    巨鯨幫的人還未覺察,飛雲眼力好很多,看出不對。“小心暗器!”飛雲出聲提醒,人已搶到前麵去。即便兩幫一直有仇怨,飛雲也不想這些人受到無妄之災。


    飛雲擋開幾枚飛鏢,還是有兩人中鏢,倒在地上,都忍痛不出聲。時常交手,飛雲知道巨鯨幫的人都是硬漢狠人。


    兩邊一交手,便難以停下來。大聲唿喝過後,不遠處的山上現出十多個巨鯨幫的人。逃難至今,才終於有幫手,飛雲頓時來了精神。


    八卦門的三個人身手要好許多,隻是路上奔波,沒有歇息,片刻之後,便是沒有多少力氣。巨鯨幫的人都發起狠來,不要命地衝殺。


    巨鯨幫的人倒下五六個,結果不知從哪裏又殺出來十多個。有些看著是其他幫派,大概是聽候巨鯨幫差遣的。


    “師弟,咱們走!”三個人身上多處掛彩,狼狽不堪,便合在一處,衝殺出去。馬早就受驚逃走,他們拚著全力,奔逃而去。


    飛雲趁著沒人注意,偷偷地退到旁邊去。無奈,那個領頭的人叫起來:“好漢,多謝相助,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呃,在下,在下曹三。行走江湖多年,承蒙道上的朋友看得起,人送外號鬼頭刀。那三個小鬼,趁我不注意,暗算於我,隻好走掉。若是他們少掉一人,我獨自對付兩個都沒問題,幸好有你們相助,將他們趕走。”飛雲將胸脯拍得啪啪響,嗓音比之方才要粗重一點。


    領頭的人迴想剛剛的交手,心中有些不以為然,看這曹三的武功,與對方差不多,對上兩個絕對討不了好。被追得這麽狼狽,還好意思胡吹大氣。


    想歸想,他卻不會說出來,行走江湖,誰不想自己名聲赫赫?他當然不會說從未聽過對方名字,而是滿臉的恭敬:“久仰大名!在下七絕堂副堂主紀飛天。”


    飛雲覺得好笑,自己才杜撰出來的名字,何來久仰。花花轎子人抬人,飛雲當然要吹捧迴去:“久仰久仰,紀堂主好身手,曹某平生很少見過如此好的武功。”他腆著臉,一頂大帽子扣過去,直接將副字去掉,令對方很受用。


    吹捧過幾句,由於要救治受傷的弟兄,紀副堂主不再閑扯,便邀飛雲隨他去歇息,然後派人去跟六爺講。


    此時沒了外人,巨鯨幫的人才哀嚎出口。有的傷口有一尺多長,皮肉翻開,鮮血噴湧而出。能夠忍到現在,已是十分不易。


    飛雲便幫著包紮,抬人到平板車上。受傷的人都感激地笑笑,稱唿飛雲“曹大俠”。受傷的人都帶上,車慢慢拉動。未受傷的人分開兩批,一前一後保護著。


    實在無法推辭,飛雲隻得隨之而去,心念急轉,想著如何能夠不露出真麵目。


    紀飛天不斷說著巨鯨幫的事情,偶爾問一下飛雲的來曆。顯然還未完全相信飛雲的話,語氣卻十分誠懇,讓人難以覺察話中的含義。


    飛雲說起自身的情形,都胡編亂造,還往大裏說。反正一開始便是在吹,索性多吹吹,露出馬腳的時候也好推脫。


    還未到地方,紀飛天已大體相信飛雲。當然,對他說的話都不以為然。這家夥竟然說少林主持要收他做親傳弟子,隻是他自知受不住戒律,才沒有出家。


    對於八卦門與華山派的事情,紀飛天覺得**不離十,這事想吹牛都沒辦法吹。探聽到如此重要的消息,還接到六合堂堂主六爺的朋友,功勞可算是大得不得了。


    巨鯨幫所選的駐點,與山河幫的很相似。飛雲差點以為自己迴到了平雲,可以和兄弟們一起喝酒吃肉。


    收拾心緒,飛雲暗中辨認旁邊的路。到駐點不遠處,一名巨鯨幫的人大聲發出怪異的聲音。飛雲全力去記怪叫聲。雖然他知道最後沒什麽用,但多知道一點,說不定會用上。


    走入院子後,已經有個大夫在那裏等候。他是從附近過來的,每次這裏的人受傷,巨鯨幫的人都會叫他來,出診費比平時多七八成。紀飛天在早前發過來的暗號中,便說受傷的人很多,大夫便多帶幾幅傷藥。


    見識過輕傷的人,都無大礙。有兩個被抬過來的,大夫看了很久,在傷口上縫了幾針,才開藥。他早就見慣,也不問他們是如何受傷的。


    重傷員醫治過後,大夫便一個個檢視輕傷的人。時而撒點藥粉,時而拿布去擦。帶飛雲是,看到他臉上也有鮮血,便要仔細看看他的臉。飛雲說不是自己流血,是其他人的沾上去。


    大夫就是不信,一定要他洗幹淨臉,再好好看一看。飛雲不禁叫苦,洗去之後,恐怕就會被認出來,插翅難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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