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子整個人頭下腳上傾斜著從空中迅猛地壓下,左拳直直前伸,直轟徐三麵門,右拳深深地後引、有如一張拉滿了的彎弓,蘊含著驚人的爆發力。

    一絲微微的退縮之色自徐三眼眸深處一閃而逝,徐三忽然兇狠地厲吼一聲,雙拳握成一團,雙腿一曲陡然發力,整個人便像火箭一樣衝天而起……

    兩人的身形迅速接近……

    男子鷹目中神色再度一厲,蓄勢已久的右拳便重重砸出,竟然後發先至……

    嘭,一聲震天巨響,徐三便悶哼一聲,身形猛地一矮,以更快的速度跌落在地,然後又一屁股坐落在地,胸悶氣窒之下竟是半天爬不起來!那神秘男子卻是借力輕輕地騰空而起,遠遠飄落在數米開外,神態瀟灑至極……

    僅僅一招,徐三便慘然落敗,完全喪失了再戰的能力!胸悶氣喘之下,更讓徐三心灰意冷的是,看來這將近半個月的訓練是完全沒有任何用處哇!竟然連別人的一招半式也是接不住呢。

    “不錯!小子,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希望我們再見麵時你不會這般不濟!”神秘男子拋下再後一句話,然後揚長而去。

    喘息甫定的徐三愣愣地望著男子越行越遠的背影,忽然聲嘶力竭地大喊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族人!”神秘男子頭也不迴,但清冷的語語卻還是透過冰冷的寒風送入徐三的耳際。

    族人!族人?我的族人嗎?

    抬起頭來,徐三忽然覺得今天早上白朦朦的山霧異樣地刺白……

    歎息一聲,徐三懶懶地爬起身來,現在連走路的力氣也是欠奉,看來下山背板磚的事兒九成九是泡湯了,那麽不如去祝融殿瞧瞧罷,據說這裏大年初一燒頭香挺熱鬧,瞧瞧倒也不壞呢。

    朝著主峰祝融峰一路行去,行人果然逐次增多,但大多是些衣著樸素背負香曩的附近山民!大多是抱著上山燒一柱香,期望祝融大神保佑今年事事順遂、人人平安。當然,也有些氣焰囂張的富人夾在中間,唿五呦六,惟恐天下人不知他財勢般。

    越是接近祝融殿,人潮越是湧動,到最後徐三終是失去了再往前擠的興趣,拐進路旁的小亭子裏休息賞玩。

    然後,毫無來由地,來路便忽然一陣躁動,一大群人簇擁著一名日本男人而來!徐三至所以敢確定他是日本人,那是因為這家夥的鼻端便留著地雷戰地道戰中日本鬼子一模一樣的胡子。

    “讓開讓開

    。”兩名身強體壯的男子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不耐煩地將擋在路中間的大娘大爺們推得東倒西歪,甚至還打翻了路邊的一個小攤販。

    淡淡的怒火便在徐三的心底升起,不過也僅僅是淡淡的怒火而已!那感覺就像是瞧著大多數仗勢的同胞欺侮弱小的同胞沒有任何區別,在現在的徐三看來,他根本就沒有將日本人當成仇人的覺悟。

    人群實在是太擠了,在這一群人的推擠之下便顯得越發的騷亂,一些年老的年幼的已經紛紛哭喊著被擠倒在路邊,最慘的甚至已經被人踩在腳下,再難以掙紮起來……眼看一場慘劇即將上演……

    “大家不要慌!”

    危急時分,一把宏亮雄偉的聲音忽然間自人群深處傳出來,似乎帶著些隱隱的鎮定人心的能量,逐漸騷亂的人潮便真的開始安定下來,那日本人的眼眸深處便掠過一絲失望之色,瞧了瞧人群深處,輕輕地哼了一聲。

    人群如波分浪裂,一名大漢便越眾而出,讓徐三感到驚訝的竟然是忠烈祠前出手教訓他的那名神秘男子!不知不覺間,徐三已經站起身來,專注地瞧著那神秘男子,不知道這武功高強的家夥會做出什麽樣的事兒來?幾乎是憑著直覺,徐三感到這神秘男子竟然是麵帶殺氣!

    “你們憑什麽推搡別人?”神秘男子大山般往那群人麵前一站,低沉的嗓音顯得有些冷酷,甚至帶些冰寒的味道。

    兩名開路的大漢微微吃了一驚,瞧一瞧明顯比他們高出一頭的強壯神秘男子,其中一人迴身指了指後麵的日本人說道:“你知道這位先生是誰嗎?他是日本人!”

    “對!”別外一名大漢頓時也神氣活現地補充著說道,“山本先生的媽媽是我們中國人,你知道嗎?他此番來衡山燒香是替他媽媽還願的你知道嗎?你還不快快讓開?若是外國貴賓燒不到頭柱香,這份責任你擔當得起嗎?”

    神秘男子的臉肌抽動了一下,眼神忽然間狠厲起來,兩名大漢便瞬時退下一步,作勢戒備,其中一人更是色厲內茬地喝道:“你想幹什麽?”

    神秘男子忽然異樣地笑了笑,臉上的表情竟然瞬息之間化作一片諂媚,恭敬地向兩名大漢身後的日本男子鞠了一躬,諂聲說道:“哎呀,原來是日本來的貴賓啊!你媽媽還是中國人?這麽說我們還是半個同胞嘛,嘿嘿……那個,我替你們引路好了,嗬嗬,請跟我來。”

    瞬時間,兩名全神戒備的大漢愕然以對,極為不解地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便大大咧咧地上

    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說道:“這才對嘛,兄弟,你是不知道,山本先生可是受到衡山市旅遊局長親自關照過的,與他做對是沒有好處的,嗬嗬。”

    “那是那是,大哥說得極為在理,啊,這邊請。”神秘男子完全改換了一副嘴臉。

    不遠處的徐三瞧得直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得極為不舒服,這神秘男子的突然間的轉變讓他覺得有些氣悶!心裏梗得慌。

    原本圍在周圍準備瞧打架熱鬧的人們也紛紛散了開去,許多的人還在指指點點地談論著那神秘男子和日本人,徐三便聽到身旁的兩人在談論著,雖然聽不大懂湘南方言,但大致意思還是能夠聽懂的。

    “我說啊,這日本人就是他媽的牛氣,沒聽剛才那家夥說,旅遊局長都親自關照他啊!”

    “就是撒,聽說日本可他媽的富了,一個人的錢可以讓四十個中國人花也花不完呢?”

    “可不是麽?老劉他女兒據說就嫁了個日本人,迴來時可風光了,你是沒見著,嘿,那真是……”

    越聽徐三越是覺得窩得慌,心裏便漸漸地對日本人反感起來,看著那山本的背影便也覺得十分地可惡起來,如果可以,他現在倒真想衝上去揍上他三拳兩腳的。但這畢竟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祝融殿的山門終於準時打開,燒香的人們便紛紛一擁而上,但卻是沒有一個人擁到那日本人的前麵去,人們竟是自覺地替“外國貴賓”讓了個先。

    日本人迴頭瞧了瞧攢動的人潮,眼眸深處掠過鄙棄的神色,卻全然不知道旁邊的神秘男子正冰冷地瞧死物般地瞧著他的腦袋瓜子!

    徐三重重地哼了一聲,皺緊了眉頭,氣憤之下忽然自地下抓起了一粒石子,趁著人多雜亂重重地擲向那趾高氣揚的日本人。

    小石頭帶著一陣厲嘯,迅疾準確地飛向山本的腦後,山本的耳朵便微微地晃動了一下,身形卻是一動未動……旁邊的神秘男子濃眉一動,伸手輕輕一撈已經將小石子撈在了手裏。人群深處的徐三便懊惱地跺了跺腳,極為可惜失望地歎了口氣。

    祝融殿住持將一把燃好的線香交到山本手上的時候,山本卻隻是手執線香恭敬地鞠了幾個躬,並沒有行跪拜大禮。

    “先生,對祝融大神要大禮跪拜。”年愈六旬的老住持便善意地出言提醒。

    “八格!”山本卻是勃然大怒,甩手扇了老住持一耳光,將老和尚扇倒在了地下,然後指著老和尚罵道,“作

    為一名日本公民,隻能跪拜靖國神社,又豈能在支那寺廟裏下跪!你這是侮辱我們日本公民的人格!”

    落後一步的神秘男子手中的線香輕輕一陣抖動,落下幾縷香灰來,然後將目光別向他處,已經微曲的膝蓋便再沒有彎下來……

    老和尚掙紮著半天始才爬起來,拭了拭嘴角的鮮血,在小和尚的攙扶下默然而去,在殿外圍觀的人們竟是麻木至極地紛紛哄笑起來,竟是快意地哄笑老和尚的落荒而逃般。

    “我操你媽!”徐三惡狠狠地罵了句,重重地一把推開身邊哄然叫好的壯年男子,罵罵咧咧地去了,邊走邊迴頭拋下些憤然的目光。

    此時此刻,徐三尚全然不知,一粒偉大的種子已經開始在他心中萌芽!

    不久之後,對徐三的一生影響巨大的化學老教授則讓這枚幼芽茁壯成長起來,終至長成參天大樹……

    與此同時,陽期衛別墅裏,陽期衛和胡雁萍正拍手相慶,對著電視機畫麵笑得正歡。

    “精彩精彩,真是太精彩了,嗬嗬,真沒想到李世勳這公子哥兒竟然還有這方麵的才能?嗬嗬,痛快痛快!”陽期衛頗為失態地拍手歡唿,像個小毛孩般大失其態。

    胡雁萍卻是媚媚一笑,鸝音如冰:“真想瞧瞧冷寒天此時的臉色啊,想來定然是精彩萬分呢,格格格……”

    電視機畫麵上,老牌相聲演員起子、大餅正在賣力地表演,其中大餅更是將一副少女懷孕後的又羞又急的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及到要墮胎之時,那緊張惶然之色更是愈發逼真,讓電視機前的絕大多數未曾懷孕的少女不寒而粟。

    這相聲的題目就叫書記家事!雖然沒有明確說明這書記是什麽書記?是哪裏的書記,但憑著湖南衛視廣大聽眾的靈敏嗅覺以及劇中的暗示,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嗅出竟然是省委書記家事!主要內容講的赫然就是書記的孫女紅杏出牆,竟然與一位小大學生搞上,乃至懷孕去醫院墮胎,最後雖然孫女與小大學生喜結良緣,但所要表達的主題思想卻是讓廣大相聲愛好者雲裏霧裏,根本不知所雲……唯一能夠品味出來的,也就是省委書記的孫女和一個大一新生搞上了。

    李世勳可謂是說到做到且幹勁十足,不過遺憾的是他將幹勁用到了發泄自己私憤上麵了!他竟然憑著家族勢力的影響力,讓這樣一組根本就不具備什麽教育意義的相聲在黃金強檔滾動播出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搞得整個長沙滿城風雨……

    現在,整個長沙城談

    論得最多的便是冷書記孫女與某大一新生的風流韻事了!一時間,街頭巷尾,湘江東西,火站南北盡是冷豔墮胎的津津樂道。

    一直無所知覺的冷豔直到身邊的同事好友逐漸遠離了她,直到別人經常躲在暗中躲在她背後對她指指點點時始才發現事情的原委!知道了事情原委的她卻是哭笑不得,從心理上,她懶得理會這純屬子虛烏有的事情,但在現實中她卻又不可能忍受得了別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以瞧外星人一般的眼光瞧著她!

    冷家也終於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冷寒天便急忙動用自己的影響力將相聲劇目禁止播出,同時明令禁止各種媒體再行傳播,另一方麵卻是緊急派人調查這相聲劇目的來源!但調查結果卻是讓冷寒天沮喪無比,竟然是出自他中意的準孫女婿之手筆!這讓冷寒天失意之餘,更有著幾分惱怒!

    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省的省委書記,清譽豈是隨便可以詆毀的?別說自己的孫女清清白白,根本就沒有這番事,便是真有這番事那也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

    不過,讓冷寒天很是泄氣的便是,無論如何這件事已經在長沙同傳開了!縱然原本是件子烏虛有之事,現在也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真事了,如果他花大力氣去劈謠,隻怕是越劈越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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