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管是親兵還是楚九歌,都無心欣賞城中百姓與北域軍融洽的畫麵,兩人大步往前走,步子邁得飛快,就像身後有人在追殺他們一樣。


    “楚姑娘……”


    “楚……”


    路上,有北域軍看到楚九歌,正要給楚九歌行禮打招唿,禮還未行下就見楚九歌像一陣風一樣,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楚姑娘這是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


    愣在原地的北域軍,看著楚九歌離去的身影,不解地看看身邊的同僚,發現對方也在看他,雙方相視一眼,同時搖頭,表示不解。


    有人大膽猜測:“是不是楚姑娘知道王爺受傷了,心中焦急?”


    “不可能吧?王爺這次傷得又不重,有什麽好急的。”北王帶的這三千北域軍,都是早年跟著北王一起與魔族和北林、南涼、西鳳對戰過的老兵。


    他們見過北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見過北王被敵軍的長茅刺穿,更見過北王浴血奮戰的樣子。


    早些年,北域勢弱,北王初掌大權,根基不穩,每次上戰場都是衝鋒在前,身先士卒,沒有一次不是帶著一身傷迴來的。


    近年來,北域在北王的治理下固若金湯,北域的士兵實力大增,除去魔族旁人不敢打他們主意,他們才過得好一些,北王也才少受了些傷。


    是以,他們雖為北王受傷而憤怒,卻並無擔心之色。


    他們很清楚,那麽一點傷,要不了他們王爺的命……


    第1123章 懼內,把衣服脫了


    作為大夫,作為一個藥人,楚九歌也很清楚,同為藥人的北王恢複能力有多強。


    隻要不是致命的傷,隻要那傷不會立刻要北王的命,給北王時間,傷得多重他都能恢複,更不用提……


    親衛說了,北王中了箭,仍舊在帶兵打仗,可見北王的傷勢隻是看著嚇人,實際絕不會有她想的那麽嚴重。


    可這並不是楚九歌可以不擔心,可以和親衛一樣,沒心沒肺為北王的舉動而興奮、激動的原因。


    身後被箭紮出七個窟窿,得有多痛?


    身後被箭紮出七個窟窿,得流多少血?


    傷得那麽重,不立刻處理傷勢,還繼續帶兵打仗,他是不要命嗎?


    楚九歌光想想,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心髒一陣陣揪痛,恨不得把北王揪出來打一頓。


    她可以肯定,北天驕一定是生來克她的,北天驕總能把她氣得要死要活。


    楚九歌帶著分不清是怒火多一些,還是擔心多一些的複雜心情,在北王親衛的帶領下,來到城中守備的宅子。


    守備的宅子富麗堂皇,色彩明亮而鮮豔,充滿了榮蘭特色。屋簷下每隔一臂的距離,掛著一盞價值不菲的琉璃燈,精致而奢華,每一個轉角都透著別樣的景致,但此刻楚九歌卻無心觀賞。


    “王爺在哪?”楚九歌一進來,就問守衛的士兵。


    楚九歌神色凝重,語氣又急又衝,守衛的士兵嚇了一跳,忙道:“王爺在議事廳。”


    “議事廳在哪?”楚九歌腳步不停,隻是稍緩了一些。


    守衛的士兵本能的跟上去,指了一下,“前方左拐走到底。”


    “謝謝。”楚九歌道了一聲謝,加快速度往前走。


    守衛的士兵莫名覺得不對,看了一眼被楚九歌甩在身後的親衛,伸手攔了一下,問道:“楚姑娘這是怎麽了?”


    “聽到王爺受傷了,急了。”親衛想了一路,這才想明白楚九歌為何變臉,雖然他並不能理解。


    “王爺那點傷……”算什麽?


    最後三個字守衛的士兵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聽到前方議事廳傳來一陣響動。


    “出事了?”守衛的士兵臉色一變,快步衝了過去。


    沒跑兩步,就與從議事廳出來的將領們碰了個正著,看那群將領一個個漲紅著臉,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麵露不解,小聲地問道:“幾位將軍,出什麽事了?”


    “我今天才知道,咱們王爺呀……是個懼內的。”那幾位將領正憋的慌,聽到有人問起,當即樂了,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懼內?王爺?”守衛的士兵與親衛一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隨即齊齊搖頭,“這怎麽可能?”


    誰懼內,他們王爺也不會懼內,他們王爺可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麽可能懼內,開什麽玩笑。


    “別不信,我們親眼所見。”那幾個將領,一想到剛剛在議事廳發生的事,就忍不住低低笑了出來,笑了兩聲,像是想到什麽一般,連忙憋住笑,故作嚴肅的道:“好了,好了,一個個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散了,沒聽到王爺的命令嗎?叫我們該幹嘛幹嘛去。”


    “走走走……趕緊的走,都散了呀,散了呀!”幾個憋笑的將領迴頭看了一眼,想到臨出門前,北王看他們的那個眼神,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往外跑。


    他們王爺是懼內,可再懼內,收拾他們卻是綽綽有餘。


    議事廳內,一眾將領出去後,隻餘楚九歌與北王兩人。


    兩人一坐一站,一個坐在首位,一個站在門口,這距離著實算不上近,但也算不上遠。北王要起身,憑借他腿長的優勢,隻需要走五步就能走到楚九歌麵前,可是……


    楚九歌一進來,北王就起身了,剛一動,就聽到楚九歌說:“我叫你起來了嗎?”


    北王一聽到這話,乖乖地坐了迴去,“本王沒有起來。”


    “呃……”在議事廳的將領,聽到兩人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北王,不敢相信這是他們的王爺。


    北王臉色一冷,掃了一眾將領一眼,“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滾!該幹嘛幹嘛去!”


    “屬下告退。”一眾將領一刻也不敢多呆,就像屁股下釘子一下,忙不迭地往外滾。


    王爺這麽慫,他們實在沒臉看。


    好吧,他們主要是怕看多了,迴頭被王爺削一頓。


    要知道,他們王爺在楚姑娘麵前慫,可不等於在他們麵前也慫,楚姑娘收拾王爺分分鍾,王爺收拾他們那也是抬抬手的事。


    人走後,絲毫不覺得自己慫的北王,小聲地喚了一句:“九歌?”好好的,怎麽就生氣了?


    “把衣服脫了!”作為大夫,楚九歌對血腥味十分敏感,她一進來,就聞到了屋內濃重的血腥味,那些將領走後,那股血腥味也沒有淡下去。


    不用想也知,這血腥味必是從北王身上散發出來。


    背後被紮了七個血窟窿,到現在還沒有處理,北王他是想要成仙嗎?


    楚九歌越想越生氣,沒忍住,狠狠地瞪了北王一眼。


    “在這裏?”北王莫名地有點心虛,但想到楚九歌這是擔心他,心情又莫名地好了,一邊起身脫衣服,一邊戲謔的道:“光天化日的,是不是不太好?”


    “光天化……日,有什麽不好?”楚九歌氣乎乎的走進去,沒好氣地瞪了北王一眼。


    北王脫衣服的動作一頓,“本王怎麽覺得,你那‘日’字意有所指?”


    “你想太多!轉過來,讓我看看你背上的傷。”走近,血腥味越發的濃了,楚九歌也失了與北王調笑的心思。


    北王這次受的傷,應該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呃……其實,就是普通的箭傷,不礙事。”背上的傷已經不再流血了,雖然痛但卻在北王能忍受的範圍,北王還真沒有把這點傷當迴事。


    在箭射出來時,他就精確的計算過角度與位置,雖然背對著,卻也避開了要害,這傷看著嚴重,實則養幾天就好了。


    北王不以為意,將衣服脫下來,露出精瘦的腰,背過身,任由楚九歌查看……


    第1124章 拚命,色色滿滿


    肩寬腰窄,肌肉微鼓,勁瘦有力。


    北王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這段時間一直在外跑,北王身上的肌肉比之前明顯了一些,膚色也深了幾許,上衣脫下,滑至腰間,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散發出迷人的男色氣息,讓人不由得口幹舌燥。


    當然,前提是忽視他背上的箭傷和幹枯的血跡。


    “你的傷……”在北王看來根本不嚴重的傷,卻把楚九歌氣得跳腳,“這麽久了,你居然完全沒有處理,箭頭還嵌在肉裏,你是瘋了嗎?”


    好好的背,就被七個血窟窿似的傷口給破壞了,楚九歌氣得牙癢癢,更叫她氣惱的是,她為他的傷勢心疼,這男人卻渾不在意,好似傷不在他身上一樣。


    “剛攻下此城,要處理的事務太多,一時半刻沒有時間。”他背後的傷有七處,真要讓大夫處理,沒有兩三個時辰根本處理不完,而他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城破後,城中的百姓、富戶正值慌恐時期,他必須在第一時間處理城中事務,安撫城中的百姓,讓城中一應事務恢複次序。不然,他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而且,他也信不過城中的大夫,有楚九歌在,他也用不著城中的大夫。


    是以,城中的事務一安定下來,他就叫人把楚九歌接進城了。


    “身體重要,還是一座城重要?”楚九歌伸出手,摸著北王的背,指腹滑過傷處,不由得顫了一下,“血都凝固了,箭頭卡在肉裏,得重新把傷口挖開才能拔出箭頭,你知道嗎?”


    感受到背後的炙熱,北王身體倏地繃緊,他低沉開口:“本王無事。”


    “對你來說,隻要不死的傷,都是無事,對吧?”楚九歌收迴手,沒好氣的道。


    她第一次見這男人,這男人就帶著傷,卻一副無事人的樣子。


    不,應該說,她每次見他,他不是這受傷就是那受傷,可偏偏他毫無傷患的自覺,拚起來比正常人還要兇殘。


    北王沉默不語……


    這話,他要怎麽迴答?


    他總覺得,怎麽迴答楚九歌都不會高興,索性不迴答的好。


    楚九歌也沒有再追問,她冷著臉道:“有幹淨的房間嗎?讓人收拾一間出來,我先幫你把箭頭取出來。”


    這傷在北王看來不算什麽,但作為大夫,楚九歌卻很清楚,北王傷得很重,且傷口處泛著不正常的紅,有發炎感染的跡象,必須盡快清創醫治,不然後果嚴重。


    “本王讓人去安排。”


    楚九歌正在氣頭上,北王哪裏敢不聽話,當即就命令親衛準備好幹淨的房間、繃帶和傷藥。


    親衛剛剛聽了一耳朵,北王“懼內”的消息,聽聞是楚九歌吩咐的,更是不敢怠慢,硬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楚九歌需要的一切準備好了。


    楚九歌也沒有閑著,在親衛收拾幹淨的屋子時,她忙裏抽空的給北王熬了一劑麻沸散,又抓了一副消炎內調的藥,讓藥僮先煎好,等會給北王服用。


    楚九歌端著麻沸散過來時,北王已脫光洗淨在床上等她。


    北王趴在床上,上半身全裸著,下身也隻蓋了一條薄薄的錦被,在錦被的襯托下,越發顯得腰腹勁瘦、雙腿修長有力,隨意的一動,便是色氣滿滿,誘惑力十足。


    “唿!”楚九歌推門而入,隻覺得一股熱氣撲麵而來,臉一下子就紅了。


    楚九歌連忙後退一步,狠狠地吐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屋外清新的空氣,這才冷靜下來。


    “九歌,怎麽了?”撩人而不自知的北王,見楚九歌站在門口不進來,不由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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