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本王心悅你!


    這是,此刻什麽也做不了的他,唯一能給楚九歌的……


    他的心!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讓楚九歌高興,楚九歌沒好氣的道:“沒有!你從來沒有說過!”


    這是她最討厭北王的一點,這男人明明看上了她,喜歡她喜歡的不行,卻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一個勁的強調是她愛慕他。一副本王看你愛的可憐,勉為其難接受你,並不容許你拒絕的傲嬌樣。


    每次,北王在她麵前,一臉傲嬌的說:“本王就知道,你愛慕本王至深”“本王允許你愛慕本王”,她就想掄起拳頭,把他那張得意的臉揍扁。


    她之所以沒有動手,不是她不想打,也不是舍不得打,完全是……


    她打不到。


    北王太高了,反應太靈敏了。


    麵對危險,麵對陌生的人,北王有著野獸般的直覺……


    看江河跟在他身邊近二十年,也不曾得到他的信任,一直被他排除在權利中心之外,就知這個男人的戒心有多重。


    她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能在帶著無數迷團的情況下,還能得到他的信任,真的是不容易呀。


    “現在,本王告訴你了。九歌,本王心悅你。”以前,他覺得他打死也說不出這句話來。


    他的驕傲不允許。


    他可以把一個女人放在心上,卻不能告訴她。


    他不能有弱點,也不能讓他發現他有弱點。


    但此刻,他發現……


    說了一遍後,再說似乎一點也不難。


    “本姑娘知道了。”看北王一本正經,一臉嚴肅,像是十七、八歲少年那般,緊張忐忑又期待的看著她,楚九歌瞬間心情大好……


    你北天驕也有今天?


    你北天驕也有低頭,也有期待,也有不安的一天?


    低頭,楚九歌在北王唇上烙上一個吻,以女王般的姿態,對北王道:“本姑娘允許你心悅我。”


    心情好,看到北王這張,因犯毒癮而糊了一口水,醜了不止五成的臉也順臉多了。


    果然,是她楚九歌看上的男人。


    什麽時候都是最好看的……


    “本王想聽的,不是這一句。”北王的臉頓時黑了。


    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你似乎也不曾告訴過本王,你心悅本王。”這個問題,今天必須問清楚。


    “你說過呀。”表白這種事,得要有氣氛,兩人坐在地上,她抱著北王,這種姿勢,真得適合表白?


    當然,北王對她表白還是適合的,小鳥依人的是北王,又不是她。


    “本王說過什麽?”北王發現,他的腦子又開始鈍了,他似乎不太能理解楚九歌的話。


    該死的毒癮,該死的魔主,該死的巫族族長……一個個都給他等著,他北天驕一向不愛記仇,別逼他記仇。


    “說過‘本王知道,你愛慕本王’”呀。”楚九歌俏皮有,用北王的語氣,重複北王的話。


    她知道北王要聽什麽,但……


    欲望之所以叫欲望,就是需要努力才能得到滿足,能輕易滿足的欲望,失去了沒有挑戰性,便是滿足了也不會珍惜。


    像北王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做一些有難度,有挑戰性的事。


    “本王說過,但你沒有說過。”北王滿頭黑線,他突然能理解,皇上、楊妃、國師與太子,被楚九歌氣得跳腳的心。


    這個女人惡劣起來,讓他忍不住,想把她壓在身上,讓她哭著求饒……


    “你心理明白就行了。”


    “你什麽都沒有說,本王明白什麽?”


    “你一直強調的愛慕呀?”


    “你沒有承認,一直在否認,本王不明白!”


    “我否認也沒有用,不是嗎?反正你認定是就是了。”


    “本王單方麵認定的用嗎?”


    “我否認有用嗎?”


    “當然沒用。”


    “這不就是了。”


    “但你沒有說過。”


    “你心理明白就行了。”


    ……


    楚九歌坐在地上,北王的頭枕在她的腿上,雙手環在她的腰上,長腿隨意的伸直。


    他身上全是血,鮮紅的血浸透了他的衣服,讓原本舒適的棉布料揉成一團,扭七扭八的纏在他身上,看上去又醜又邋遢……


    汗水與鮮血混合在一起,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不難聞,但絕對不好聞。


    這樣的北王,邋遢的如同乞兒,半點不複北國天驕的尊貴與凜然,但就是這樣的北天驕,卻讓楚九歌覺得親近,覺得他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擺在王位上的機器。


    楚九歌一點也不嫌棄他,雙手放在北王的頭兩側,輕輕地替他按揉頭上的穴道,以減輕他的痛苦。


    兩個從來就不會感情用事,也不會無聊的人,此刻卻無聊的,不斷的重複這樣的對話。


    兩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樣,你一句,我一句,哪怕是相同的話,也說得起勁,聽的那個人更是津津有味,一點也不嫌棄枯燥……


    屋外,北王的親衛,久久沒有聽到北王的聲音,擔心北王出事,猶豫許久,終是大子膽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屋旁,想要看看北王到底怎麽樣了?


    這一看,饒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忍不住流淚。


    他們的王爺以一種極別扭的姿勢,斜枕在楚九歌的身上,那姿勢他們光看就知道,一定不舒服極了,但是……


    他們家王爺卻像嬰兒一樣,睡得香甜……


    從他們找到王爺,已經一天一夜了,他們家王爺總算能睡一個好覺了。


    透過窗戶,他們看到他們王爺,雙手環在楚姑娘的腰上,也看到了楚姑娘一直不停的,給王爺按揉頭頂的穴位,嘴裏輕輕的哼唱著,他們不知的曲調,很好聽,暖暖的,輕輕的,讓人打從心底感到安心。


    他們家王爺與楚九歌就這麽靜靜相擁,在小小的船艙裏,自成一個世界,除了他們自己,誰也進不去。


    陽光透過窗棱照了進去,打在兩人身上,將兩人身上陰影的部分重疊在一起,倒映在地麵上,那畫麵美好的,讓人忍不住落淚,也不忍破壞……


    第681章 嫌棄,隻有楚九歌除外


    那一次毒癮發作的尤其厲害,北王熬過那一次後,之後毒癮再發作,他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至少不會再失控的大喊,更不會再傷害自己……


    至於傷害楚九歌?


    那就更不可能了。


    別說後麵幾次毒癮發作的時候,北王一直保有理智,就是近乎失控的時候,北王也不曾傷害過楚九歌。甚至,後麵最難受的幾次,他都不曾讓楚九歌發現,他隨受著多大的痛苦……


    就像楚九歌說的那樣,如果隻有北王一個人在,他興許還沒有那麽強的自製力,能保持清醒。


    但若是有楚九歌在,哪怕是為了不傷害楚九歌,北王也會極力保持理智,以免失控傷害了楚九歌,造成無法挽迴的錯。


    曾經,他對楚九歌的生死毫不在意,看著楚九歌被迫匍匐在他腳下,他一點感覺也沒有,也不在意楚九歌在想什麽。


    於那時的他來說,楚九歌不過是萬千螻蟻中的一人,根本入不他的眼。


    這世間,跪在他腳下的人太多了,像楚九歌一樣被迫的也不少,像楚九歌一樣隱忍的人也不少,楚九歌再特別,也不過是那些人當中的一個,他北天驕活到今天,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


    他的仇人遍布天下,不知多少人恨不得殺了他,可那又如何?


    那些人還不得乖乖的跪在他腳下?


    就算他們起勢了又如何?


    他根本不在乎跪在他腳下的螻蟻,在想什麽,也不在乎這些螻蟻起勢後,會不會找他報仇。


    他的世界一向都是弱肉強食,不想被人踩在腳下,不想被人擺布命運,就努力變強。


    而他北天驕,一定是最強的那一個,餘下人便是再強,在他眼中也隻是螻蟻!


    但,現在不一樣……


    現在,別說傷害楚九歌,隻要他光想著楚九歌受傷、受委屈的樣子,他就恨不得殺人!


    他北天驕捧在手心上的女人,就是他都不能傷害半分,誰還能傷她?


    為了不傷害楚九歌,為了能一直護著楚九歌,他必須保持冷靜,保持理智,必須熬過去。


    毒癮發作,其實一次比一次難受。楚九歌一直以為,他險些失去理智的那一次,是最痛苦的時候,其實不是……


    隻有一點小痛小傷的時候,他不介意在楚九歌麵前示弱,不介意在楚九歌麵前喊疼,讓楚九歌心疼她他,但若是真得痛苦到極致,會讓楚九歌擔心,他反倒不會說。


    後麵還有數次,比那次更痛苦、更難熬,但為了不讓楚九歌擔心,他一直克製自己,竭力控製身體的本能,用力全身的力氣,保持冷靜,不讓楚九歌發現……


    最後,他成功的騙過了楚九歌,沒有再讓她擔心,也沒有讓她再流淚。


    又一次熬過毒癮發作的痛苦,北王抱著楚九歌,露出一抹輕鬆的笑。


    他明顯感覺到,今天已經沒那麽痛苦了。


    楚九歌說得沒有錯,熬過最痛苦的那幾次就好了,他雖然不知要熬幾次,要熬多久,但有楚九歌陪著,不管多少次,他都能熬過來。


    此刻,他終於熬過來了。此刻,他如同新生。


    “本王好多了。”北王一身汗濕,他仍舊用親衛眼中奇怪的姿勢,枕在楚九歌的腿上,既能環住楚九歌的腰,又能方便楚九歌,幫他按揉頭部的穴位。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他一直覺得是楚九歌的按揉,陪他度過了最難的時刻。


    “好什麽好……你看看你自己?傷口又裂開了,我已經沒有繃帶了,你知不知道?”楚九歌沒好氣的說道,但眼中全是笑意,沒有一絲不滿。


    她明顯能感覺到,北王的精氣神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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