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宏想起,當姐姐問自己,那一天那個人都和自己說了什麽?


    有一件事,他沒有告訴姐姐。


    當那個人說,跟著他走會怎麽怎麽好的時候,自己根本沒動心。


    就是把金山銀山搬到自己眼前,自己也會看都不看。


    隻是,那個人說,自己如果不跟著他走,會害了姐姐和全家人。


    那一刻,自己真地猶豫了。怎麽可以因為自己害了姐姐和全家人呢?


    但是,想到姐姐地囑咐,不管哪個人怎麽威脅,隻管說自己的真實想法。最後,還是選擇了留下。


    如果因此而害了姐姐和全家人,怎麽辦?


    可是,自己真的是不想離開這個家。這件事所以沒告訴姐姐,他的想法是不想讓姐姐知道,他猶豫不決過;他是怕姐姐和爺爺奶奶傷心。


    迴到了家秦月見趙天宏不舍得從馬上下來,就牽出自己的馬陪趙天宏騎了一陣子。


    雖然買馬的時候趙天宏真心實意地阻止,但有了自己的馬,他還是興奮異常。


    看到趙天宏興高采烈,秦月囑咐他,至少這段時間,不能獨自出來騎馬。


    趙天宏懂事地說:他知道的。


    看來,該來的總要來。這一天的一大早,秦月正和趙天宏在外騎馬,譚五來找她,告訴她那位二當家的到了。


    秦月帶著趙天宏迴到家,見二當家的在院門外等她。


    見過禮後,二當家的說,想請秦月去一個地方。


    秦月問是自己一個嗎?


    二當家的點點頭。


    見秦月有些猶豫,二當家的說:“請秦姑娘盡可放心,此行絕無惡意。”


    秦月其實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趙天宏的安危。但是,仔細思量,他們找自己去肯定與趙天宏有關。這件事總得有個了斷,自己不能不去。如果帶著趙天宏去,也未必安全?


    反正有五爺在,反正家裏有密道,秦月也就沒再糾結。


    秦月給五爺使了個眼色,譚五點頭會意。


    秦月就騎上自己的馬,跟二當家的上路了,隨行的還有二當家的幾個隨從。


    路途不算近,秦月覺得至少走了二百多裏路。這條路秦月雖不常走,但還是有一定印象的,應該是奔柞水縣方向。


    又走了一段時間,前麵是很狹窄的山路了。


    走在秦月前邊的二當家地下馬,走到秦月的馬旁,把一黒布條遞給秦月,“很抱歉了秦姑娘,這段路你要把眼睛蒙上,有人為你牽馬。”


    秦月看了看四周環境,想來他們是為了保守機密,也玩不出什麽花樣,也就順從地把眼睛蒙了起來。


    秦月什麽也看不見,感覺到又走了有十多裏路,馬停了下來。


    二當家地說,可以把眼睛打開了。秦月除去眼罩,發覺自己已身處密林之中。路雖然更加狹窄,但能容一人一騎。


    又走了一段路,到達一開闊處,一行人停下。


    二當家的率先下馬,秦月也從馬上下來。有人上前接過二當家的和秦月的馬韁,二當家的對秦月做了個請的手勢,帶頭向一個外邊有多人把守,看上去類似於獵人在野外搭得簡易棚子一樣的房子裏走去;秦月緊隨其後。


    進到裏後秦月豁然開朗,裏邊原來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地宮。


    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地宮是自然形成。從四周牆壁和中間的石柱表麵看,很像是奶乳凝固而成。隔不遠就立一個油燈,裏邊還是很亮堂的。


    地宮用厚布簾間隔著。


    地宮應該很大,能聽到地下有流水聲。


    秦月心想,這到真是個機密所在,不知這裏是如何被這些人發現的。


    二當家的帶著秦月往裏走了一段路後,在一處用很豪華的布簾圍成的大門前停下,門前有武士把守。


    二當家的對守門模樣的人做了個手勢。


    守門人對裏唿喊:“二當家的帶人晉見!”


    裏邊傳出:“準入!”


    布簾被掀開,秦月眼前一亮。裏邊是個大廳,被布置得金碧輝煌。


    正對著的是通道,道兩旁有兩排穿著官服的人在站立。對麵盡頭是一個奢華高台,高台正中是一黃布鑲麵的大椅。椅上坐的人因離得遠,秦月看不大清長像,但能看出人不大。


    小人穿的衣服很怪,秦月覺得很好笑。因為那衣服很像自己在戲台上,看到的演戲人穿的龍袍。


    二當家的帶著秦月又向前了幾步後,竟跪倒在地,把秦月搞得一頭露水。


    二當家的拉了拉身邊的秦月,示意秦月也跪下,秦月沒理睬。


    這時就聽坐在椅子上的人說:“大膽,底下何人?見朕怎麽敢不跪?”聲音很嚴厲卻是童音。


    秦月沒反應,因為她正大吃一驚中。她已經看清楚了椅子上的人,長得竟和自家的趙天宏一摸一樣。


    隻見椅子旁一站立之人,對椅子上小孩耳語了什麽。


    小孩說了一句:“平身。”


    “謝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二當家的三唿萬歲後起身,把秦月拉到一邊站立。


    此刻的秦月還沒搞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麽事?這些人在這裏,閑著沒事演戲嗎?秦月想看看熱鬧。


    隻聽得高台椅子上的小孩說:“還有哪兒位愛卿有事上奏?”


    秦月身旁有人出列,“臣有本奏。”


    “愛卿免禮,請奏”


    “按著聖上的旨意,我們近來在應天府發展已大有起色,現正積聚力量,籌集糧草,一旦時機成熟便可大舉起事。順天府方向,元氣也已經明顯恢複。……”


    接下又介紹了幾個地方的情況,總之,形勢是一派大好。


    秦月沒太著耳聽,隻是一直看著椅子上的孩子。


    她好像明白那二當家的,為什麽說趙天宏的身份特殊了,無論年紀和長像,二個人幾乎是一摸一樣。


    上奏的人囉囉嗦嗦,終於說完了。又有人上奏了別的什麽事,秦月聽不大明白,也不感興趣。


    最後,有人宣布退朝,秦月終於明白了,這是在朝堂之上。而那個小孩子,應該是這些人的皇帝。


    秦月想到了原筆筒山上的那個強人頭,心想這個世上想當皇帝的人還真的不少。


    從朝堂上,秦月糊裏糊塗的又被二當家的帶到了另一處,也是用布圍成的房間。


    二當家的對秦月說:“秦姑娘請稍等,我們大當家的要見你。”


    屋子裏有桌椅,秦月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進來:“讓秦姑娘久等了,事情太多,不能脫身。”


    說著對秦月拱手作禮,秦月起身還禮。


    秦月認出,來人正是方才在所謂的朝堂之上,站在小皇帝身旁之人。


    “秦姑娘,這就是我們的大當家。”


    “大當家的好。”秦月不缺禮數。


    “久聞秦姑娘大名,今日才有幸相見,幸會,幸會,秦姑娘請坐。”


    都坐下後,大當家的說道:“我們對秦姑娘是毫無保留的,這是我們的最高機密。別說是朝會兒?就是這個地方,也從無外人進入過。”


    秦月沒有表示,因為她並不覺得榮幸。


    這位大當家的,停了一下,接著說:“既然這樣,我們就不妨讓秦姑娘多知道些。鄙下姓劉,秦姑娘應知道我明太祖皇帝得天下的軍師劉文成,文成公吧?那是先祖。”


    劉基、伯溫,秦月當然知道,原來這位大當家的,是劉伯溫的後人。


    “我們的二當家的姓徐,是為我大明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的徐達大帥之後。還有今天姑娘在朝堂之上見到的眾人,都是我先朝重臣的後人。”


    說到這裏,這位大當家的又停了一下 ,似乎要看看秦月的反應。


    秦月現在心裏想的是,如果真如這個人所說,這些人能湊到一起,也真很不容易。


    看到秦月沒有一絲驚訝,這位大當家的有些意外。但這畢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這個意外很難在他的麵目表情中撲捉到。


    “當然,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的聖上,那是先祖皇帝的嫡親。”


    “先生,您和我說這些,您要告訴我什麽呢?”秦月問道。“


    我要告訴你:我們的先祖既然能夠輔佐太祖皇帝,趕走蒙人,滅了元朝,我們就一定能輔佐當今聖上,趕走滿人,推翻清狗統治,恢複我大明江山。”


    “我想問一句,因為您們這些人都是大明開國重臣之後,您們的小皇帝是明太祖皇帝的嫡親,您們就能推翻滿清的統治嗎?”秦月搖了搖頭。


    這話如果出自別人的口中,肯定是要大禍臨頭的。但是,問這話的是秦月,那就不一樣了。佛家說重生平等,眾生能平等嗎?比如秦月,想和她平等,得有和她差不多的本事。當然,秦月從沒覺得自己高誰一頭,但是,別人不這樣認為。在別人看來,秦月可不止是高人一頭,至於高人幾頭,到也沒有一個標準的說法。


    聽了秦月的話,大當家的臉一沉。他很生氣,很憤怒,簡直憤怒到極點。


    但那隻是一瞬間的事。因為大當家的很快想到,他麵前的是秦月,是江湖上人見人怕的江湖女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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