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筒山的匪徒們在這裏苦心經營這麽多年,是為了秦月辦武館嗎?


    有山有水,一切應有盡有。不用說別的,往山頂上的時候,坐在吊蘭裏,大家東張西望的這個新鮮勁呀?


    除了佟家寨的人,其餘的人都要住在山上。


    這沒關係,就是佟家寨的人想住在山上,住的地方也用不完。


    練武本來是需要有個相對封閉的環境。


    在秦家老宅時,有時大家也想到大門外的廣場上去練。但總會引來很多人的圍觀,人們指指點點的,小孩子們還好些,姑娘們能好意思嗎?


    現在好了,天地廣闊。在太陽不是很毒的季節裏,大家一邊練武,一邊享受陽光的沐浴。


    雨天不能在外邊,就迴到屋子裏練,不是有好幾個大庫房嗎?現在都改成了練武廳。


    秦月有時想不明白,這山寨不就是幾十號人?幹嘛蓋這麽多房子。轉念又一想,幸虧他們蓋了這麽多房子,要不還真不夠用。


    蓮兒的父母也跟過來了,趙爺爺老夫婦本來也想過來,無奈老宅那裏還需要有人照看。


    秦月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山上,譚五大部分時間則在老宅;他還是要不時的來往於京城和山陽。


    嬌嬌本來是可以迴家住的,晚上也沒她什麽事。可是,她卻非要住在山上。


    別人不知道怎麽迴事,秦月和蓮兒心裏明鏡似的。


    至於郝謙就更不用說了,很長時間了,好像沒見他下過山。


    有一次,郝謙還開玩笑的和秦月說:武林有華山派、嵩山派、衡山派,還有峨眉派,青城派,武當派等等,好像每個山上都有一個門派,秦月幹脆也占山為王創立個筆筒山派。


    佟老丈老兩口到是常來山上,說是看有沒有什麽事能幫上忙,其實多半是來看閨女。每一次來山上,他們都能感受到那個男武術教練對他們特別客氣。說不定人家對別人也這樣客氣,佟老丈夫妻倆也沒往別的地方想。


    過去,佟家寨是筆筒山匪徒的重災區,飽受這些惡人的蹂躪和摧殘。有一點辦法和門道的人,都搬得遠遠的。筆筒山壓在佟家寨人身上,讓佟家寨人喘不過氣。


    筆筒山是佟家寨人心裏的痛,也是佟家寨人的恥辱。


    出門在外,有人問起是什麽地方人?佟家寨人都羞於說出佟家寨三個字。


    現在不一樣了,還是筆筒山,現在成了佟家寨人的金山、銀山、寶山。


    人們來武館,車呀、馬呀是上不了山的,就得存放在佟家寨。有人腦筋活絡,就在寨子裏辦起了車馬店。


    秦月武館在山上,來來往往的人多了,趕上飯時就要吃飯,村裏就有人開起了酒肆。流動人口一多,也會帶來各種各樣的商機。流動的人口也會自覺不自覺的把外邊的世界,外邊的見識也帶到這裏來,悄悄的改造著佟家寨。


    寨子裏的人或許自己感覺不到,鄰村的人很有感慨:“佟家寨的人這是怎麽了?怎麽變得牛哄哄的,怎麽什麽都懂?什麽都明白?”


    總之,因為筆筒山,因為秦月武館,佟家寨富起來了;這裏人的視野也大不一樣了。


    筆筒山再不是佟家寨的恥辱了,正相反成了佟家寨人的驕傲。


    出門在外,有人再問起是哪兒的人?


    佟家寨人會自豪的迴答:佟家寨呀!


    佟家寨在哪兒?


    佟家寨都不知道?筆筒山總聽說過吧?秦月武館總知道吧?一個地方。找到秦月武館,就找到佟家寨了。


    武館已經步入軌道,武館的事有郝謙、蓮兒和嬌嬌等人管著,秦月倒是不用操太多的心。


    讓秦月最傷神的,還是郝謙和嬌嬌的事。


    武館搬到筆筒山後,兩個人的關係明顯更密切了,幾乎是形影不離。怎麽辦?秦月愁壞了。


    有一天,郝謙有時找她商量,她實在憋不住了,想提醒一下郝謙。


    她似乎是隨口說了一句:“嬌嬌是在筆筒山上被救的。”


    秦月這隨口的一句話可包含了很多話意。


    但是,郝謙那麽聰明的人卻一點也不開竅。


    還附和秦月說:“可不嗎?那一次我在那邊看藥繩,是你帶的人救的她。”


    “郝三哥,我是說……”


    “小妹,你還有事嗎?”郝謙和嬌嬌一樣已經習慣於叫秦月小妹。


    “我沒……沒什麽事。”秦月不知說什麽好。


    “小妹沒事,我得走了,我還有事要忙。”


    “郝三哥要忙什麽事?”秦月有些好奇。


    郝謙笑了,笑了好半天,說:“昨晚有一個男孩晚上尿床了。大家都笑話他,他現在特別不好意思,感到沒臉見人了。我得去安慰他。”


    “您怎麽安慰他?”秦月好奇的問。


    “簡單得很,我會當著大家的麵說,他才四歲,尿床很正常,我五歲多了,還每天都尿床呢。”


    秦月忍不住笑了,“郝三哥,您真的五歲多還天天尿床嗎?”


    郝謙滿臉通紅,“怎麽會?我這麽說,尿床那孩子心理不就平衡了嗎?師父五歲多還尿床,大家就沒有理由笑話這個四歲的孩子了。”


    秦月聽了,心裏讚歎不已。秦月趕緊讓郝謙去忙,自己的旁敲側擊沒有任何作用。


    秦月很納悶,自己這樣費盡心思地提醒,郝謙怎麽就聽不明白呢?他是不是裝糊塗啊?還能把話說得更明白嗎?


    秦月被難住了,秦月得找人討主意。她首先想到的是蓮兒,她和嬌嬌的大姐。可轉念一想,蓮兒姐雖已定下婚事,但畢竟還沒成婚,有兩個姑娘家家的在一起說這種事的嗎?


    想來想去,秦月決定還是去找五爺。


    譚五聽完了秦月地擔憂後,好像沒把這當成很大的事。


    他說:“所謂世人對女人節操的看法,其實是沒什麽了不起的;最關鍵的是看郝謙的怎麽對待。嬌嬌是和郝謙成婚,失不失身關別人什麽事?郝謙不說,又誰能知道?就算嬌嬌被惡人強迫失身,嬌嬌這輩子就不能嫁人了嗎?再說了,嬌嬌現在到底失沒失身,也還是說不定的事呀?”


    五爺的話把這事分析的很透徹,秦月很受啟發。是呀,所謂的女人失身,真的能麽重要嗎?如果郝謙死心塌地地喜歡嬌嬌,他會在乎嗎?,他若不在乎關別人什麽事呢?


    是的,所有的問題都取決於郝謙,問題的關鍵在郝謙身上,秦月覺得自己有必要開誠布公的和郝謙談談。


    她決定去找郝謙,但走到半路,她又停下了腳步。她突然想起五爺那最後的一句話。如果嬌嬌根本就沒失身,這不是虛驚一場嗎?說不定本來是人家兩個的好事,叫自己給搞砸了。


    秦月覺得,這件事首先得找嬌嬌姐。可是見了嬌嬌多少次,秦月一直也開不了口。怎麽問?如果嬌嬌沒失身還好,如果失身了,不是揭人傷疤嗎?要是出什麽事?那可怎麽辦?


    讓蓮兒姐去問,和自己去問不是一迴事嗎?這件事徹底把秦月難住了。


    這一天,譚五上山找秦月,說上次神秘組織那個討消息的人又來家了。見秦月不在家,說明天上午再來。譚五問他上次怎麽迴事,他說,上次是有緊急情況突發耽誤了,這一次一定準時,請譚五一定請秦月屆時在家。


    秦月正愁爹爹的事找不到線索,把武館的事交待給郝謙,就和譚五一起下山。


    秦月每次都騎馬,平日裏上山,馬都是放在佟老丈家,譚五也是。


    有一段時間沒迴老宅了,秦月迴到家後,第一件事是去爹爹的墓前。她又積攢了很多的話,要和爹爹說。


    第二天 ,秦月和譚五在家等神秘的組織的人。到了約定的時間,對方還沒現身。秦月以為,這一次又要落空,但秦月還是想再等等。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有人敲院門,譚五出去開門,秦月隨後也迎了出去。出乎秦月的意料,來人竟是那個二當家的。


    到廳堂坐定後,譚五上完了茶就出去了,廳堂裏隻剩秦月和二當家的。


    “我們見過麵的。”秦月先開口。


    “是的,我們見過麵。”二當家迴答。


    “我已經知道了,十年前是您帶的人圍的我家。您這次來是要告訴我,有關我爹爹被害的事吧?”秦月問道。


    “不錯,但這是次要的,我這次有更重大的事找你。因為……”


    “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所說的重大的事是什麽?但對我來說,什麽事也沒有我爹爹被害的事重要。”秦月不客氣的打斷了二當家的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你已經掌握了很多情況,隻是不知道你還想知道哪些事?”這位二當家的很有涵養。


    “凡是與我爹爹被害的事,我都想知道,我想聽實話,想聽全部,越詳盡越好。”秦月鄭重的說。


    聽了秦月的話,二當家的沉吟了一下,“好吧,我會實話實說,也會盡我所知。”說完,二當家的停下了,他好像是在迴想,也好像是在琢磨怎麽說。廳堂裏很靜,秦月在等。過了好一會,二大家的開口了,說起了當時的情況。秦月沒有插話,一直在靜靜地聽著,她聽得很仔細,也很用心,一直到二當家的講完全部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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