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的李海城聽了,汗津津,這哪兒是找了一個丈母娘啊,分明是碰上了一個母夜叉啊!


    這番對話也能聽的出來,徐寶珠沒迴馬家,那她去哪兒了啊?


    找了整整一晚上,沒找到,天亮了,李海城跟喜子兩人拖著都木了的腿迴到家,剛欲要邁門檻進門,就見徐寶珠喜滋滋地從裏頭出來,喜子驚得下巴都掉了,“四少奶奶您……”


    李海城有氣無力地,“你去哪兒了?”


    他不是不生氣,實在是又累又急的,一晚上嗓子都嘶啞了。


    “我?去娘那裏了啊?娘說啦,我不會伺候夫君沒關係,可是找個暖、床的丫鬟來伺候,我啊,就在怡福居伺候她就成了,以後啊,她就把我留在李家,當閨女養著,適當的時候,再尋個好人家把我嫁了,她啊,還落下一堆的彩禮呢!”


    看他一副狼狽頹廢的樣子,徐寶珠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這小子折騰得夠嗆!


    “你……你敢!”


    李海城簡直都要氣瘋了。


    他想大喊,娘啊,我的親娘啊,您這是要活生生拆散自己兒子的好姻緣啊!


    “我有娘的支持,什麽事兒不敢?李四少爺,別把自己當成天下最了不起的人物,你那不是自信,是自傲,自傲是要付出代價的!”


    對於徐寶珠這話李海城深表讚同,可不是嗎?代價就是不眠不休的找媳婦找一晚上,迴來發現人家就在自家屋簷下,我……我想打人,喜子,你過來……


    他還在那裏自怨自怒,人家徐寶珠拎著裙擺,揮揮手,走了。


    “你……你去哪兒啊?”


    他追出來,喊。


    “去找我另一個娘,要不你也來?”


    嗬嗬,我可不敢去,你這個娘更嚇人!


    李海城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唿唿喘粗氣,“喜子,你說,這還有天理嗎?”


    “嗬嗬,主子,小的以為要怪隻能怪您自己,之前您對少奶奶……實在是不咋地……”


    喜子實話實說。


    李海城啞然。


    徐寶珠往馬家走,這一路上其實都在埋怨自己,徐寶珠啊徐寶珠,我看你躲得了初一,能不能躲過十五?


    其實昨晚上她倉皇逃走,理由隻有一條,生怕李海城要求跟自己同房!


    盡管她也知道,她是人妻,該對夫君盡義務,但她就是害怕,這一害怕就跑了。


    跑到怡福居,磨磨蹭蹭的不走,李陳氏也沒趕她,就讓程嬤嬤收拾屋子,叫她跟小姑子秀雲一屋去睡。


    一覺醒來,她渾身精神抖擻,這才出門來,不曾想正好遇上找了她一夜未果的李海城。


    夫君,對不起哈,我……我不是故意想氣你,就是……就是有點害羞,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我一定盡力做個好媳婦哈!


    她在內心裏跟李海城說。


    但願他能聽到。


    聽不到也沒關係,反正我說了。


    她如釋重負,進馬家院兒,“娘,我迴來啦!”


    “哎呀,我的寶貝閨女迴來了啊?姑爺有沒有欺負你啊?他敢欺負你,我就去把他一家給滅了!”


    馬氏滿麵春風迎出來。


    徐俞氏在她背後搖頭,心道,真難為姑爺了,有這樣一個丈母娘成日裏拿著磚頭瓦塊在他頭頂上看著,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磚頭瓦塊砸破腦袋啊!


    唉!


    姑爺,你好可憐啊,嬸娘我盡量站在你這邊哈!


    --


    換了男裝,徐寶珠跟馬氏以及雙翹去了城裏,依舊是留了徐俞氏在家裏收拾,看家。


    幾個人趕著牛車,還沒到地方,遠遠的就看到不少人圍在他們擺攤的地方,正踮著腳尖往這邊張望呢!


    有眼尖的看到徐寶珠他們,驚喜地喊起來,“快看,徐公子來了,怡福湯圓來啦!”


    對麵酒樓二樓,某人撇嘴,徐公子?哼,那是我娘子好不好?說什麽?怡福湯圓?小丫頭竟還給湯圓起了名字了!


    想起母親住的怡福居,某人齜牙樂,湯圓是我家的,名字都是我家有的。


    一旁喜子看著自家主子在傻笑,很不解,拿手碰碰他,“主子,您笑什麽?說出來小的也跟著高興高興唄?”


    “我笑你馬上就要忙起來了!”李海城斜睨了他一眼,眼底陰謀深深。


    “為啥?”


    喜子想說,我很享受目前的這個狀態,主子百無聊賴,我也陪著聊賴百無,咱們主仆二人就這樣天天混沌下去唄!


    “下去幫忙……”


    李海城淡淡地說道。


    “主子,小的不用伺候您了啊?“端個茶倒個水什麽的小的都擅長的。


    “……”


    李海城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喜子渾身打了一個寒噤,撒腿就往下跑。


    下麵湯圓攤子上,排隊都已經排到二裏地外了。


    “大家都不要急,不要亂,一個一個的來!”雙翹在一旁張羅著,盛湯圓,盛好湯圓遞給馬氏稱量,最後包了湯圓的荷葉交給徐寶珠,徐寶珠笑吟吟的跟買主打招唿,說一句,“您拿好!”


    賣主眼睛不眨地看著她,心說,這徐公子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好看呢!


    有人甚至說,“徐公子,我不是來買湯圓的,我是來看你的……”


    徐寶珠麵色微紅,低頭隻顧著收錢,找零錢,並不接話茬。


    二樓某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來了,狠狠地拿眼刀子剜著那個說來看他媳婦的男人,對著街上角落裏的安文安武點頭,安文安武你看我,我看你,再看李海城,倆人都哭唧唧的,用口語問,“主子,您到底要我們去對付哪一個啊?這裏哪一個男人都盯著少奶奶看過……”


    笨蛋!


    李海城氣得暗罵,不耐煩地對著他們擺手。


    第六十三章 你太壞了


    算了,算了,看在那些蠢貨出銀子買自家媳婦湯圓的份上,暫且不跟他們計較,若是他們敢再來盯著她看,那可就不要怪本少爺……


    額?


    那幾個鬼頭蛤蟆眼的玩意想幹啥?


    就在攤子前頭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錦緞公子衫的,這人尖臉猴腮,說起話來,嘴巴漏風,刺啦刺啦的,“刺啦……小……小寶貝啊,你……你長得可真好看呢……刺啦,刺啦,走,別……別賣這玩意了,爺都……都包圓了,你……你跟爺刺啦刺啦去吃好的,喝好的,玩……刺啦刺啦好的……”


    他一說話,旁邊就有人偷笑,敢情這人連話都說不明白,還敢到外頭來調戲旁人。


    而且這人分明是男人,買湯圓的徐公子也是男人,男人稀罕男人,這是斷袖之癖吧?


    有人認識這尖臉猴腮的貨,乃是本城縣爺堂哥的兒子,叫吳雄。


    這吳雄可不是什麽好人,吃喝嫖賭,樣樣都占著,而且心眼忒壞,見著好看的大姑娘媳婦就走不動道兒。


    “我聽說啊前幾天,他跟鄰村的有夫之婦勾連,被人家丈夫給堵在屋裏,那通揍啊!”


    有人小聲說道。


    “對,我也聽說了,險些把他揍得不能自理了,後來還是他爹央求了縣爺,帶著衙役們趕去,才把他弄迴家的,這才幾天,就又不老實了,敢情他還男女通吃啊,真不要臉!”


    “可不是,這人太壞!哎呀,那徐公子不是要吃虧了嗎?”


    有人擔心起來。


    “被吳雄惦記上的,沒有逃得了的,這下可怎辦?”


    大家正偷偷替著徐寶珠擔心,那吳雄卻已經繞到徐寶珠跟前,兩隻眼珠子賊兮兮地盯著徐寶珠,“我的心肝寶貝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了,總算是在這裏見著你了,刺啦刺啦,太好啦……走,跟著爺走……”


    說著,他伸手就去拽徐寶珠。


    徐寶珠揚手就甩了他一記耳光。


    這耳光打得那叫一個響啊,把眾人全都打楞了。


    吳雄也是一怔,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還懵逼地問了一句,“你是打的我嗎?”


    “請你放尊重點!”


    徐寶珠義正辭嚴,小臉緊繃著。


    “好,好,打是親罵是愛,爺就喜歡有點辣味兒的……”哪知道,吳雄竟厚著臉皮又蹭過來了,這迴他伸手去攬徐寶珠的腰。


    “住手!”


    喜子往前去擋,把徐寶珠擋在身後,再抬頭看二樓,那意思,主子,您別坐著沒事兒了,下來熱鬧熱鬧吧?


    他這目光還沒收迴來,吳雄手下的人就近前來了,三拳兩腳把他打倒在地了。


    “混蛋玩意,敢壞爺的好事兒,爺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話沒說完,吳雄兩隻手捂著嘴就哭咧咧了,“哎喲,我的嘴,我的牙……”


    他張嘴啐了一口,地上白刺啦的兩顆牙。


    “誰?誰把老子的牙打掉了?老子……”


    他話沒說完,砰一聲,腦袋上就挨了一棍子,直接仰麵倒地,昏死過去,連個哼哼都沒來得及。


    李海城猶自不解恨,舉著棍子,狠狠地朝著他身上招唿,不大會兒,吳雄就變成血頭公雞似的,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主子別打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安文安武一陣風似的從街角那裏掠來,直接把李海城給拉住了。安文哭唧唧,“爺,您這是想要搶了咱哥倆的活兒唄?嗚嗚,我們那兒做錯了,您要讓我們下崗啊?”


    安武比安文來的直接,近前去,狠狠一腳踹在吳雄身上,“我不殺你,我踹你個十天半拉月下不來炕……”


    “別拉著我,敢調戲我媳婦,奶奶的,當本少爺沒脾氣嗎?”李海城憤怒之下,棍子被安文拿下了,他自己則還在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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