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些覬覦徐寶珠的美色,比起陳月來,徐寶珠的姿色那才是傾國傾城。


    若她是一般女子,遇著這等包藏禍心的家夥,被他嚇得瑟瑟發抖,語無倫次,說些怯怯的話來,那劉貴的膽子就會被激得大過天,也會不計後果地對徐寶珠做些齷蹉的事情!


    但徐寶珠可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子。


    她這番淡定的有理有據的分析,讓劉貴明白了目前的處境,以及他來陳家莊想要達到的目的。


    他是尋仇來的,如果順便能發點小財,那就更好了。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他斷斷不是來送命的。


    李家四少爺李海城,那小子可是個有毒辣手段的,據說他也好賭,去年在賭場裏遇著一個主兒,那主兒也是城裏有錢人家的公子,兩人不知道為什麽就吵起來,一開始李海城並沒有動怒,隻是對那少爺冷嘲熱諷,誰知道那少爺不知死活,竟一句髒話說,“你大哥都說你來曆不明,是個野種,你不趕緊迴家做縮頭烏龜,卻還敢跑出來在本少爺跟前嘚瑟,本少爺專打你這種沒根沒由的……”


    這話把李海城惹火了。


    當天沒怎樣,但第二天,那少爺就被人剝光了丟後山去了,據說是丟在了馬蜂窩上,被馬蜂給蟄得那叫一個慘,命、根子都給蟄得腫脹不堪,後來雖然經人診治,消腫了,可是,命、根子卻廢了!


    那家富戶惱怒異常,去李子耩村尋李陳氏的晦氣,言說要把李海城也給廢了。


    李陳氏問清楚來龍去脈之後,親手拿棍子把那家人趕出去了,還說,我兒子的品性我很清楚,不是你家嘴上沒德,我兒子不會惱火!老娘在這裏好端端的,他竟敢罵我兒子是野種,如今,你兒子連野種也生不出來了,活該!


    富戶聽了,氣得夠嗆,去衙門告狀。


    縣太爺是他家遠房親戚,一開始接了案子,想要管這事兒的。


    後來,說是上頭什麽人物來了信,信上說了什麽旁人都不知情,但縣太爺接了信之後,把富戶叫去,好一通訓斥,說什麽你再敢仗著咱們是親戚就在外頭縱容你兒子說些有的沒的,就是他給人殺了,也不要來找我!而且,尤其是李家人,以後遇著了百米之外都要躲著走,萬萬不能靠近……


    這些外頭的人自然不能知道。


    是那富戶有一迴喝醉了酒,跟朋友說出來的。


    這樣三傳兩傳的,有些人就知道了。


    大家都說這李家可能上頭有人,也有人說,是李四少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有人護著呢!


    劉貴是在街麵上混的,這些事兒他哪兒會不知道?


    所以聽了徐寶珠的話後,他沉默了。


    “我要是你,當下就先抓住銀子,因為你傍晚要用到銀子,不是嗎?”


    額?


    經徐寶珠這麽一提醒,劉貴想起來了,他確實急等著用錢去還賭坊的賬。


    “你說,你有什麽可以讓我賺錢的道兒?我可警告你,你別以為你說的這些我就怕了,告訴你我這個人最橫,我若是耍起橫來,別說是李海城,就是縣太爺也拿我沒法子,隻是陳家管著我祖母,也算是替著我盡孝了,我不能做的太絕情,不然祖母要傷心……”


    這番話,徐寶珠聽了心中隻是冷笑,心說,你們一家若是真懂得孝順,想要孝順,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


    第四十一章 下落


    但她急著要把這混蛋給糊弄了,也就不去跟他爭辯什麽,當下點頭,“我明白,我呢來陳家莊是給舅舅送仲秋節禮的,我婆婆是派了兩個人跟我們夫妻一起過來的,那兩人是暗中陪著保護我們的,他們被我安排在陳家莊莊東頭的官道旁邊小樹林裏,在那小樹林裏我們還放著一個包袱,包袱裏裝著我們隨身帶著的銀票,首飾什麽的,你可以找到那裏,見著那倆黑衣人,跟他們說,我讓你去拿包袱的……”


    “你這個小賤人,你是糊弄我吧?我又不是三歲孩童,怎麽會輕信你這種糊弄,那倆人怎麽會乖乖把包袱給我?萬一他們不給,再打我一頓,我不是白白吃虧了!?”


    這小子倒也不是個太愚鈍的,當即找出了徐寶珠話裏的漏洞。


    徐寶珠淡淡一笑,“你說的對,是有這種可能!但我話沒說完,你呢,也別徑直過去取包袱,你跟他們說,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他們怎麽會不聽你的?他們若是不信,你就可以把我的位置告訴他們,就說你是進山打獵的獵戶,救了我這個失足墜崖的,他們是李家的人,怎麽會不感激你?這一感激,自然包袱就給你了,那時候,你拿著走人,他們也不會去追的!”


    劉貴賊眼死死地盯著徐寶珠,還是有些不信。


    “你可真不是個男人!你沒聽說膽小不得將軍做嗎?你既想要發財,還行事唯唯諾諾,怎麽成?這個給你,你拿給他們看,他們一定會信你!”說著,徐芙寶就從手腕子上把一個銀鐲子褪下來,遞給劉貴。


    “這鐲子是李家我婆婆給我的家傳之物,雖然不是太值錢,但重在意義,你拿去,他們一見就明白!”


    “行,我信你一迴!小女人,你若是敢愚弄我,我迴來就把你殺了!”


    劉貴接了鐲子。


    這鐲子的確是成親那日李陳氏給徐寶珠的,也的確是李家的傳家之物,給她的時候安文安武並沒有在跟前看著,但徐寶珠並不擔心,他們是暗中如影隨形地保護李海城的,既然這樣,那李家的一舉一動他們不可能會不知道?既然知道這鐲子的意義就一定能猜到自己不會輕易把它給旁人,既然給了,那就兩種可能,一個是被搶,另一個就是她故意發出的求救信號!


    讓徐寶珠更堅信的一點是,她墜崖陳家人不可能不管不找,就是李海城也一定得找,李海城動彈了,那安文安武就不可能不知道。


    他們既然知道,那劉貴送上門去,他們就不會輕易放走他。


    怎麽也會等找到自己,才作罷!


    劉貴原本也不會上當,但他太貪婪,滿腦子都是怎麽輕易發財,怎麽算計旁人,所以這才會被徐寶珠給糊弄了。


    果然,劉貴走後一個時辰,安文安武帶人尋來。


    “少奶奶……我們來晚了,請求責罰!”


    安文看到徐寶珠臉色蒼白,虛弱無力地坐在那裏,頓時羞愧。


    他幾步到跟前,想要去把她扶起來。


    卻在這時,一道身影直奔來,把他推到一旁,“你傷著哪兒了?哪兒還疼?快告訴我……”


    李海城滿眼都是紅血絲,臉色比徐寶珠好不到哪兒去,不說憔悴,就說那一臉的陰沉,就讓人見著了如同惡魔降臨似的,嚇得瑟瑟。


    “我沒啥大事兒,如果你能把你的手拿開,我就更沒事了……你捏疼我了!”


    李海城兩手抓著她的肩膀,內心太過焦急,手上使了勁兒也不自知。


    額?


    他神情一尷,鬆開她,“還知道矯情!”


    他嗔責一句,脫下外衫披在她身上,然後攬腰將她抱起來,這迴動作輕輕的很小心,就像是抱著稀世珍寶般。


    徐寶珠凍了一晚上,身體又有傷,還得處處提防劉貴使壞,整個心底裏的弦兒都繃得緊緊的,這迴被他抱在懷裏,暖意瞬時襲來,她頓覺得又困又冷,連饑餓都擋不住她的困倦,她小腦袋往李海城懷裏紮了紮,讓臉蛋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上,他的胸腔裏一顆心在強勁有力地跳動著,那跳動讓她身心都無比安寧,有個聲音在輕輕對她說,不要緊了,他找到你了,你沒事了……


    “我唬了他,我跟他什麽事兒也沒有,我……我……就知道你會找到我的……”


    她沉沉睡去之前,呢喃了這話。


    李海城聽了渾身一緊,再看她的眼底裏就有歉疚與自責,她是那麽相信自己,自己卻隔了一夜才找到她,讓她孤身跟劉貴那雜碎待在一起,她該多害怕?


    其實隻有徐寶珠不知道,在安文安武遇上劉貴之後,他一開始不肯說出徐寶珠的下落,非要徐寶珠說的裝著金銀的包袱。


    安文安武懼於劉貴手裏有徐寶珠的下落,不太敢對他下狠手,可是,等李海城知道了,見到劉貴,第一個動作就先把他右手的兩個手指剁掉了,疼得劉貴差點昏死過去。


    “劉貴,她若是有分毫差池,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李海城咬著牙怒斥。


    劉貴這迴想起徐寶珠的話,知道傳言中的李海城真的就是閻羅王再世,他嚇得屁滾尿流,交代了徐寶珠的所在。


    迴到陳家,茵娘跟劉老太太聽說這事兒後,娘倆都罵不絕口,罵劉家祖宗沒有陰德,也罵自己沒教導好劉家子孫,讓他們壞到這種程度!


    茵娘更是跪在了陳氏跟陳東陽麵前,請求責罰!


    陳東陽也是氣惱,他跟陳東祥都是伏妹魔,妹妹李陳氏這會兒也趕來了,見著受苦的徐寶珠,那心疼就別說了,眼淚撲簌簌的落,說都是她的錯,不該讓寶珠來陳家莊!


    倆伏地魔一聽,更心中不安,連連自責,說都是他們的錯,沒護著寶珠!


    “娘,不礙旁人的事兒,是我不小心墜崖的,那劉貴的事兒,也不是舅舅們的錯,茵娘嫂子,你……你快起來,地上涼……”


    徐寶珠昏睡了一道兒,這會兒進了陳家,聽到動靜醒來。


    第四十二章 吃獨食


    “娘,她需要休息!”


    李海城眉心蹙緊,他一路上抱著媳婦,大氣都不敢喘的,生怕把她驚醒了,這進院來就被大家鬧騰醒了,雖說都是關心媳婦的,可他還是不太樂意。


    “對,對,快抱進去,讓寶珠歇著,唉,我這事兒都沒敢告訴親家她們,真被她們知道了,不定擔心成什麽樣兒呢!”


    李陳氏說的親家是徐俞氏以及馬桂花。


    李陳氏來的路上,在東馬城裏就把郎中請來了,這會兒郎中進屋去給徐寶珠診斷了一下,再出來說,沒大礙,就是腳踝處扭傷,估計得歇息些日子,其他的身體各處都是擦傷,估計是墜崖的時候被山中尖石劃傷所致。


    郎中開了一張藥方,內服外用。


    “這女子可是大富大貴之命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們老李家以後恐怕是要沾她的光了!”


    郎中臨走時說道。


    旁人聽了都嘖嘖稱奇。


    隻有李陳氏心知肚明,其實徐寶珠第一次進李家門的時候,她真的病重,她自己都覺得熬不過去了,喘不上氣來,渾身痛得滋滋冒汗,眼前一陣一陣的都是晃動著白雲彩,在如同焚心般的痛楚中,她昏昏入睡,睡著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裏也是一片模糊不清,像是處身在某個很意外的仙境中,遠遠的從那邊走過來一幫人,這幫人前頭站著一個眾星捧月般的人物,是個女子,女子的麵容模糊,看不真亮,但聲音卻柔婉動聽,她說,“他前世助了我,這世我會迴報與他。你不要擔心,你不會有事兒的,我能幫他……幫李家……”


    這話說完,周遭的人都一齊向她賀喜,那意思,你得了仙子的幫,定然會苦盡甘來,以後家中興旺,昌盛!


    她在這時忽然醒來,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外頭徐寶珠問的,“請問,這是李家嗎?”


    這聲音跟自己夢中聽到的聲音竟是一般無二的 。


    李陳氏驚得當即坐了起來。


    她這一坐起來,把守在旁邊的閨女李秀雲嚇著了,急忙問,“娘,您那兒還不舒坦?您好了嗎?”


    她點頭,“嗯,娘好了,咱家來貴人了!”


    於是,她穿鞋下地,出門去了。


    現下她想起這夢來,心裏再一次認定,寶珠就是他們家的貴人,是來救他們的,這迴若非是她墜崖,劉貴那小子對陳月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麽事兒來呢!


    所以,她對郎中的這番話深信不疑,而且堅定地逼著李海城娶了徐寶珠。


    看看海城對寶珠的那種關注,這小子應該對寶珠也動了心思了,隻要他們倆能好,就比什麽都強!


    徐寶珠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醒來的時候,身邊坐著陳月,“表嫂,你可是醒了,再不醒表哥就沒藥救了!”


    “他……他怎麽了?”


    想起之前他是抱著自己下山的,眾目睽睽之下,那該是一種多麽乖張的舉動,而且他非要自己抱著,不假他人之手,連安文安武要幫他都不成,如此想著,她心裏莫名地就添了幾分甜蜜。


    “表哥兩天兩夜沒吃沒睡,人都清減了一圈兒,誰逼著去歇著也不成,今早上還是被我哥從後頭用手刀砍了脖子,把他打暈了,才抬去歇著的……表嫂,你到底對表哥用了什麽法子啊,他可不是對誰會那麽上心的人啊?傳授傳授經驗,往後我……我也好學學……”


    陳月明年春上也會嫁人的,她說著,就臉紅了。


    “我……哪兒有什麽法子,他……他就是怕我死了,沒法兒跟我嬸娘交代……”


    徐寶珠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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