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夕眼底有藏匿不住的悲傷,“我不會!我永遠都不會和他們提起你的好。最好你的一絲一毫都消失在我們的生活裏。”宋夕夕情緒激動到 難以平複,“傅言霆,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就不會出車禍,如果不是你,宋又琳就不會一次一次得逞。”


    傅言霆聽著難受,有些話,他從來沒有從宋夕夕的嘴裏聽到,但知道和親耳聽到相差怎麽會那麽大!


    他的臉色越發蒼白,心髒幾乎要承受不住這種種語言。他忍不住劇烈的喘息起來。


    宋夕夕不顧他的神色,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放慢了語速說,“小太陽會永遠記住,是因為你,所以他差點死在那冰冷的地下室裏。”


    傅言霆唿吸急促,強撐著自己,抬起頭時,他明顯已經看不清楚宋夕夕的臉。但他看不到都能想象的到,此刻宋夕夕臉上的表情是怎麽樣的。


    “你明知道的,我不是不去就你們!”


    “都怪你!可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宋夕夕衝著她吼道,“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有今天發生的這一切!”


    宋夕夕一點喘息的機會都吝嗇的不想給他,“我會讓我和我的孩子在沒有你的地方生活的很好!他們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忘掉你,最後完全不需要記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你的存在!”


    強烈的窒息感和短暫的黑暗,讓傅言霆喘息不過來,他輕聲說,“你就那麽想要看著我孤獨麽?”


    宋夕夕冷笑一聲,“你怎麽會孤獨!”她的眼淚從眼眶裏滑落,“除了宋又琳,你還有白藍還有方水,你的人生你想要誰不行!要孤獨的也不過是你的心,因為沒有人會真正的愛你。”


    她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也才是從死亡的邊緣線爬上來的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刺激他傷害他,巴不得他去死就好了。


    宋夕夕哭著哭著就笑了,“傅言霆,我早在生下小月兒和小太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恢複了所有的記憶。我也知道,當初那一場車禍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那麽簡單。我知道,終究有一天,你會知道真相的。我就算是過程裏痛苦死,難受死,我也不告訴你那一天真正的真相是什麽,你知道是為什麽麽?”


    傅言霆抬起自己的臉,視線稍微變得清晰了一點,他可以透過氤氳的水汽看到宋夕夕那一張悲傷的臉,“因為我想著有一天你和宋又琳結婚了。你愛著疼著的妻子就是當年真正的殺人兇手,那該有多棒,多刺激啊。”


    傅言霆突然起身,整個人都壓了上來,“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宋夕夕,你又多恨我?”


    宋夕夕眼中稍閃過掙紮就脫口而出,“像穿腸的毒藥,刮骨的刺刀!”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你別做夢了,我就算是讓我自己痛死,我也不會去想你,想要再次愛上你。誰會在同一個火坑裏掉進去兩次!”


    “那你,現在是真的接受不了我麽?”


    “對!”


    傅言霆偏不信,不顧宋夕夕的掙紮,身子越發往前壓,想要親吻上宋夕夕的臉。


    宋夕夕伸出腿用力的想要將他推開,他意識到她的抗拒,越發用力按壓住宋夕夕的腿,有一種原始的欲望在叫囂,讓他上去占據她。


    就在他親到的一瞬間,宋夕夕溢出痛苦的低吟,傅言霆翻下身,不顧宋夕夕的掙紮,看了看她的後背,隻見那傷口有血溢出來。看在他的眼中心疼不已。這樣,他哪裏還敢對她做什麽?對她,他從來都是不忍心的多。


    宋夕夕全身都在顫抖,就算是手指都跟著在顫抖。


    傅言霆抓住她的手,“你是真的有那麽討厭我麽?”


    她抬起受傷的臉,一半籠在陰影之下,“對,連身子都控製不住的想要顫抖,連被你碰一下都覺得髒那種。”


    男人聞言,從床上起來,身子直挺挺的向後。宋夕夕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就是將身上的被子全副武裝的蓋好。


    傅言霆的臉色越發蒼白,宋夕夕隻覺得是燈光的效果,並沒有放在心上。


    傅言霆身子微微搖晃,手要依靠扶著牆,才不至於讓自己倒下。


    他突然明白,即便自己沒有生這個病,他和宋夕夕也是不可能走下去的。他們之間,再無半點可能。


    傅言霆迴頭,望著宋夕夕抱著自己的膝蓋哭泣,他的眼角也滑落一滴淚,“夕夕,如果你希望是這樣的,那也行,隻要你覺得是好的,壞爸爸就壞爸爸吧。”


    傅言霆看到宋夕夕聳動的肩膀有了片刻的停頓之後,一種更加令他窒息的低聲啜泣更加令他心裏如千萬隻蟲子在爬行。


    我愛你,宋夕夕,所以沒關係,隻要是你選擇的路,我都可以走下去。


    再見了,夕夕。


    傅言霆努力讓自己從宋夕夕的病房裏離開。


    可當門應聲關上的那一刹那,宋夕夕沒有看到,傅言霆沒走幾步,就像是一根倒下的樹一樣,直挺挺的就落到了地麵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他粗重的唿吸一下又一下吐在走廊冰冷的地麵上。恍惚中,他想起了第一次親吻宋夕夕的時候,她笑得樣子有多美。隻是那些畫麵都隻是驚鴻一瞥,留給他更多的是比白色還要蒼白的場景。


    他聽到不遠處有腳步慌忙跑過來的聲音,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再也看不清楚前麵的人和路。


    宋夕夕聽到門外響起落地的聲音,也聽到有醫護人員跑來的聲音。走廊上急促絮亂的腳步聲踩在午夜的走廊上,讓她的心裏都起了寒意。


    她努力支撐起自己,將按了按鈴,馬上就有護士走進來了。


    那護士推開門的一瞬間,宋夕夕就隻見一個擔架上抬走了一個人。


    宋夕夕還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衣角,人就已經匆匆消失了,更不可能看清楚臉的樣子。


    宋夕夕頭靠著牆,渾身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一樣,問護士,“剛剛抬走的人是誰,你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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