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接見蜀郡的豪族世家,著實耽誤了呂義不少時間,等到呂義帶著兵馬趕來成都的時候,高順的兵馬早就是屯駐在了成都郊外,修築了大量的軍營。


    聽到呂義大兵過來,高順趕忙是領著手下文武一起過來拜見呂義,算算時日,自從巴西分別,時間也是有了一月有餘。如今重新見到高順,呂義還是挺高興的,


    進入軍營,安頓好士卒,然後就命人擺酒,慶祝兩軍順利抵達成都,唯一可惜的是,江州的嚴顏實在太過難纏,在巴郡又是極有威信,在嚴顏的感召下,城中將士全部死戰,以至於張遼隻能圍困,無法破城,令呂義多多少少有些遺憾,


    與之相反的,成都的劉璋,可沒有呂義這麽悠閑的心情了,雒城被破,呂義五萬大兵臨城下,江州雖然還有三萬兵馬,卻被張遼死死的堵住,無法動彈一步,劉璋差點沒有絕望。


    聽說呂義帶兵進入成都之後,劉璋立刻命人請來城中文武,前來議事,隻是此時,城中的文武都是人心惶惶了,


    等了半天,成都文武百員,真正過來參加劉璋軍議的人數不過是一半人而已,其餘的官員,不是推說生病,就是根本不知所蹤了。


    整個州牧府內,更是吵成一團,以張鬆為首,建議劉璋幹脆投降,張鬆的話,得到了許多身為世家的官員支持,在他們看來,呂義是袁家的一員,又與荊州豪族聯係緊密,又是兵強馬壯,比暗弱的劉璋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正是益州的明主。


    而以黃權張任為首的人,則是堅決主張抵抗,要依仗成都堅城,撐到各地的援兵過來,然後就能保住城池。


    從事王累,鄭度,更是給劉璋獻上了一條毒計,如是防守不成,幹脆是縱火焚毀了成都府庫,逃入南中去。


    張鬆聽後,頓時嚇出了一頭冷汗,軍議一結束,趕忙是把消息用箭射出城去,恰好當時一個小卒路過,箭頭射中他的左臂,


    倒黴的小卒氣的跳腳,朝著城頭就是一通狂罵,悲憤的拔出弓箭,突然發現箭杆上還幫著一封書信,小卒大喜,眉開眼笑的跑了開去,進入中軍報信去了。


    此時呂義正在與高順等人商議攻打成都的事情,聽說城中有書信過來,呂義也有些欣喜,不用說,肯定是張鬆來信了,趕忙屏退左右,又讓人打賞小卒,然後才是拿出那封書信仔細一看。


    這一看,呂義就是冷汗涔涔,成都之地,可是益州最重要城池,裏麵的錢糧,更是無數,若是真的一把火燒掉,那成都就是下一個洛陽!


    “傳令,立刻叫法正過來見我!”呂義看完書信,趕忙是命人把法正叫來,一會兒功夫,法正過來,呂義也不說話,隻是把書信遞給他、。


    法正看過,臉色也是一變,驚訝道:“鄭度此人,倒是多有毒計,此條可謂是極為歹毒,若是舉火焚城,不但城池化為廢墟,城中十餘萬百姓,也會遭殃,我料劉璋素來優柔,絕不敢如此行事!”


    “但也不能不防!”呂義補充了一句,燒掉一座梓潼,已經是夠讓人頭痛了,呂義可不希望連成都也是毀於戰火。


    法正倒是顯得胸有成竹,微笑道:“主公放心,永年能為我們傳遞消息,我料城中。永年定不會讓此事發生,早晚定有對策,我們不妨在等等!”


    事實也確實如法正所料,自從送出了那封書信,張鬆總有些心亂,唯恐劉璋真的答應鄭度的計策,幹出焚城的舉動。索性是心一橫,趕忙迴道家中,跑去見自己的兄長張肅。


    張肅如今也是劉璋的從事,與張鬆的清水別駕不同,張肅為人儒雅,能力頗強,官運自然比張鬆亨通了不知道多少倍,如今更是掌握著成都一千兵馬。


    聽說張鬆要來見自己,張肅臉上立刻露出一絲不悅,兩兄弟的關係也不是很好,自然不想見麵。


    奈何張鬆早就是有了準備,一句事關張家全族命運的口信,立刻讓張肅該了主意,與張鬆在書房相見,張肅板著臉道:“二弟,到底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好叫大哥得知,我欲與呂將軍裏應外合,獻上成都投效,相請大哥幫忙!”張鬆直言不諱的道。


    張肅頓時大驚,進而就是大怒,張嘴就要責罵,張鬆卻是不給張肅開口的機會,隻是說了一句話。


    “大哥若不助我,我現在就去跟州牧大人自首,說是孟達投降,都是我兄弟二人一手策劃的!”


    張肅一聽,臉色慘白,頹然的癱倒在地上,張鬆卻是冷笑一聲,不慌不忙,繼續說道:“若是大哥助我,一旦呂將軍奪下益州,我兄弟二人,必定受到重用!”


    “重用不重用都無所謂!隻要能保全我張家滿門,老夫就是知足了!”聽了張鬆的話,張肅卻是苦笑一聲,無奈已經上了賊船,唯恐張鬆拖張家下水,隻能是低頭向張鬆請教起來。


    張鬆卻是從容鎮定,又是說道:“大哥何必如此喪氣,你手中不是有著一千兵馬嗎,隻要我們趁劉璋不備,獻了城門,到時候,大哥注定榮華富貴!”


    張肅被張鬆說的眼睛一亮,仔細琢磨了一番,也是心中一橫,低吼道:“二弟說的沒錯,富貴險中求,如今劉璋岌岌可危,我們沒必要跟他陪葬!恰好明日老夫駐守北門,到時候,就要麻煩兄弟了!”


    “哪裏,哪裏,我不也是為了張家?”張鬆滿意一笑,心中更是有著巨大滿足感,與張肅喜愛富貴不同,張鬆要的是施展才華的舞台,而在並州軍中,張鬆看到了希望!


    與張肅商議好內應的事情,張鬆立刻就是偷偷跑去城頭,趁人不備,又是射出去一封書信。、


    這一次,呂義卻是在城外安排了無數的探子,為的就是等著張鬆的消息,見到城中射下書信,一個探子撿起來,飛速的送入中軍。


    呂義接過一看,臉上抑製不住的喜色,對眾人笑道:“諸位,我們奪取成都的機會到了,傳我軍令,今日暫緩攻城,都養精蓄銳,明日我有大用!”


    趙雲等人也知道必是城中有了變故,都是興奮莫名,早早的散去,各自準備不提鬼相。成都之中,張任也親自提兵,防備並州軍的進攻。


    但是等了一日,不見並州軍攻城,張任大感意外,第二日,依然不見並州軍攻城,張任滿臉狐疑,更有些心緒不寧,卻是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就在第二日夜裏,北門之處,正好輪到張肅領兵戍守,看看左右沒人,張肅張鬆趕忙是站在城頭,舉起火把,朝著外麵晃了晃。


    城外的黑夜裏,呂義早就是等在那裏了,看到城頭火光,知道是張肅兄弟的信號,雙目一冷,立刻先派出一千普通士卒打頭陣,先行進城。


    一千士卒得令,雖然有些緊張,還是紛紛潛到城門處,就見到城門已經黑洞洞的打開,張肅張鬆兄弟都是站在城門邊上,都是大喜,趕忙衝入城中。


    見到一千人成功入城,呂義點點頭,確定是張肅是真的投降,大喝道:“傳令,殺進城去,給我活捉劉璋!”


    “殺啊!”


    軍令一下,城外的軍卒都是興奮起來,怒吼著,潮水一般的順著打開的城門殺了進去,人人都是激動莫名。


    就是呂義,都是有一種衝進去大殺一場的衝動,但是他還是強忍住了,而是跑去張肅兄弟身邊,與兩人說話,順便安撫張肅。


    並州軍的殺入,立刻讓整個成都大亂了起來,劉璋正在與張任等人商議軍情,突然聽到喊殺聲,劉璋嚇了一跳,正要喝問。


    一個親衛已經是臉色驚慌的跑了進來,大聲道:“主公,大事不好了,並州軍進城了,我們抵擋不住了!”


    “什麽。並州軍進城了?他們怎麽會進城?”劉璋臉色慘變,這才多少時間,並州軍竟然就是殺了進來!


    其餘眾人也是相顧失色,黃權王累等人更是咬牙切齒,大唿道:“張家兄弟今日沒有過來,定然是他們開城投降了!”


    “這兩個該死的叛徒!”劉璋也是氣的吐血,想起了今夜軍議,張氏兄弟借故推脫的事情。


    “主公,城門已破,成都是守不住了!我們還是速速出城為上!”張任也是又驚又怒,卻還沒有失去冷靜,趕忙是向劉璋建議道,


    王累鄭度也是起身,大聲道:“張將軍說的沒錯,成都雖然沒了,但江州還在,南中七郡也是險固,我們還有機會!”


    “雖然如此,我們快走!”


    外麵喊殺聲已經是越來越響亮了,劉璋更是被嚇破了膽子,雖然舍不得家小,到底害怕被亂軍所殺,趕忙是在張任等人保護下,倉惶的奔出州牧府。


    隻是還剛剛走出去。府邸之外,已經是出現了無數並州大軍,看到劉璋一行人,都是大叫道:“抓住劉璋!抓住劉璋!”


    恐怖的聲浪,差點讓劉璋嚇得癱倒在地上,他一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何曾遇到過如此場麵,臉色慘白,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黃權讓人背住了劉璋,召集府中護衛,就要殺出一條血路,張任更適宜一臉決然,看到越來越近的軍卒,大聲道:“你們保護主公撤退,我來斷後!”


    “張將軍,還是我來吧!”吳班卻是擋在了張任麵前,沉聲道:“益州可無吳班,卻不能沒有張將軍!”


    說完,也不待張任反應過來,吳班已經是帶著一群人殺了上去,張任一見,長歎一聲,隻能是保護著劉璋,眾多益州文武且戰且退,朝著城外殺去…………


    而吳班,也帶著數百個劉璋的親衛,上前與並州軍卒廝殺,隻是吳班並沒有死戰,而是拚命的朝著州牧府跑去,似乎裏麵有著他在乎的東西一般。


    這次領兵攻打州牧府邸的正是趙雲,一開始趙雲的視線被黑夜影響,並沒有看到劉璋出逃,隻是看著吳班帶著人拚命往州牧府跑,趙雲還以為劉璋就在州牧府中,頓時大喜,又見到吳班驍勇,唯恐士卒損失太大,趙雲頓時冷哼一聲。


    策馬舞槍。直接朝著吳班衝了過去。吳班看到趙雲衝來,嚇了一大跳,卻還是不要命一般朝著州牧府跑去。這更加讓趙雲以為劉璋就在裏麵,哪裏肯放過吳班,飛速趕上手中梨花槍一抽,把吳班砸的吐血倒地。幾個士卒立刻衝上去,把吳班按住。


    “說,劉璋在府中的什麽地方!”趙雲梨花槍一指吳班,冷冷的喝道。


    吳班卻是滿臉的鬱悶,奮力掙紮道:“劉州牧早就跑了,你們不去追他,為何偏要來攔我?”


    “跑了,劉璋跑了,你還這麽拚命守護州牧府,這話誰信啊!”王平也是聞訊而來,冷著眼看了一眼吳班,就是讓人把吳班給拖走,聽候呂義發落。


    吳班頓時著急起來,拚命想要說話,但是隨即就有人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喉嚨,一個身體強壯的士卒拖著吳班的後領,朝著外麵就走。


    吳班悲憤莫名,無奈說不出話,氣急攻心,兩眼一番,暈了過去。兵荒馬亂的,趙雲王平也不會去在意一個俘虜,兩人商議了一下,幹脆兵分兩路,派人殺入州牧府中。沒過一會兒,府邸之內,就是傳出震天的歡唿聲。


    “抓住劉璋了!抓住劉璋了!”


    “太好了,總於抓住劉璋了!益州之地,從此歸於主公帳下了!”趙雲王平相視一眼,都是大喜,趕忙命人去通知城外的呂義。


    北城之外,呂義還在與張氏兄弟聊天,順便感謝了一番張鬆對自己的幫助,聽說抓住了劉璋,呂義也是大喜,趕忙就是帶著張氏兄弟一起,進入成都。


    為了表達對張鬆的重視,呂義更是讓張鬆與自己並馬而行,給足了張鬆麵子,張鬆也是滿臉紅光。覺得莫大的榮耀。


    三人一起趕往州牧府。


    半個時辰後,呂義站在州牧府的正堂之上,有些哭笑不得看著趙雲王平押上來的雍容男子,歎氣道:“這就是你們抓住的劉璋?”


    “我就是劉璋!我爹是益州牧,你們是什麽人,見了我還下跪!我可是太子劉璋啊,哈哈哈……嗚嗚嗚……”


    站在呂義麵前的,是一個與劉璋長相酷似的中年人,隻是此人神誌不清,滿嘴胡言亂語,說白了就是一個瘋子!


    通過張鬆辨認,呂義已經知道,此人乃是劉璋的兄長劉瑁,已經瘋了好些年了。


    趙雲與王平早就是滿臉的羞愧,看到呂義望過來,都是紛紛請罪道:“主公,是我們的錯,看到那吳班拚命守衛州牧府,卻以為劉璋在裏麵,白白的放走了劉璋!”


    “不管你們的事!”


    呂義也很鬱悶,到嘴的鴨子還能飛了,實在沒天理,但這也不能怪趙雲王平,畢竟天色昏暗,認錯人很正常,偏偏州牧府內,還真有一個與劉璋長相酷似的人。


    隻是呂義有些好奇,聽趙雲說,吳班為了衝進州牧府,可是都拚命了,除了劉璋,還有什麽人。值得吳班如此做?


    會是這個劉瑁嗎?


    呂義微微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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