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之中,依然是人來人往,繁華又熱鬧。絲毫沒有幾天前那種風聲鶴唳,世家大族都忙著搬家的恐慌場景。


    因為,毛城方麵,呂義已經正式派了使者,通報了毛城大戰黑山軍的經過,雖然其中的細節多有隱瞞,但是消息傳開,依然是引發了鄴城一場無比巨大的地震!


    這個消息,絲毫不比袁紹攻滅功公孫瓚要來的稍弱,甚至於,隱隱的,當聽說呂義以數千人大敗黑山軍之後,鄴城的世家豪門,心底的震撼,比公孫瓚被攻滅還要來的驚人。


    畢竟,公孫瓚的滅亡,鄴城的許多有心人一眼就是看的出來。甚至在很多世家看來。要不是幽州的冬季太過寒冷,就在建安三年的年尾,幽州就應該被平定。


    但是張燕卻是不同,黑山軍沉寂多年,此時出山,肯定是聲勢浩大,必定是張燕最強的實力。更不要說黑山軍人數,更是達到了數萬人之多。


    如此強橫的實力,在並州軍出發的時候,誰也不認為呂義會獲勝,能夠死守住毛城,等到袁紹大軍返迴就不錯了。


    然而就在眾人都認為張燕強盛的時候,不可一世的黑山軍,卻是忽然敗了,不但戰敗,而且還是慘敗在呂義的手中。


    那並州軍的實力,該有多強!那呂義,又是何等的驍勇!


    “真的要翻天了!沒想到這個呂義竟然武勇如此,連積年巨寇張燕都被打的大敗!看來我河北四庭柱,從此要變成五庭柱了!”


    有河北世家感歎,聽了毛城的戰報,立即對呂義高度重視,派出了數波探子,要收集並州軍的情報。


    “快,派出最好的管家去大公子府邸,務必要查出了那呂義的生辰八字,看與我家哪個女兒最搭配!”


    這是鄴城的一個豪門在放言。這個豪門的實力,僅次於甄家,聽說了毛城的戰報。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立即拍板,淡淡的吩咐下人道。


    頓時,豪門內外,一片雞飛狗跳,無數人管家,仆役,都是蜂擁著衝向了袁譚的府邸,因為呂義在鄴城的住處,就在那裏!


    下人們的舉動,又是引起了內宅一群貴婦的關注,一名半老徐娘的貴夫人氣唿唿的衝出來,大聲嚷道:“夫君,你莫非昏頭了嗎,前些日子還聽你說那呂義是個粗魯武夫,不值一提。這樣的人,即使招婿都嫌髒了我們的屋子!”


    忙碌的下人一愣。再看向老者。老者立即勃然大怒,毫不客氣甩了婦人一個耳光,罵道:“婦人之見,人家呂將軍乃天下豪傑,溫侯一流的人物,豈能與尋常武夫相提並論!快,速速過去,把呂將軍的大小事情,都給老夫查出來!”


    “諾!”


    一眾下人嚇了一跳,紛紛轉身,朝著外麵就跑。但是等他們跑到公子府的時候,那裏,早已經是門庭若市,無數華貴的馬車停放在那裏,都是等候著要來求見呂義。


    還有大量的媒婆,領著一群鶯鶯燕燕,都是各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張的水靈水靈,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顯然是要瞧瞧未來的姑爺生的如何英雄。


    尤其是呂義居住的小院,更是差點被人給擠暴了。留守的袁渙起先還是挺高興,對於來訪者,都是笑臉相迎、但是隨著來訪的人越來越多,袁渙終於是意識到,自己再笑下去,恐怕整張臉都要抽筋。


    於是,迫不得已的袁渙,隻能稍微透露出了呂義迴城的時間。


    “什麽,呂將軍三天後要迴鄴城?”


    這是來探聽消息的。


    “如此英雄人物,正是本公子樂意結交的!”


    這是來攀交情的世家公子。


    “啊,我家姑爺要迴城了,不行,必須立即通知家主!”


    這是前來說媒的。


    “什麽你家的,那是我家的姑爺,你家女兒那麽醜,也好意思拿出來,真是獻醜了!”


    這是過來搶親的。


    “都不要爭了,唯有我家小姐,才與呂將軍是一對良配!”


    還有橫插一腳,要橫刀奪愛的。


    總之,隨著黑山軍的戰敗與呂義歸程的透露,整個鄴城,頓時沸騰起來,連續數日,世家豪族,都是在討論著並州軍的話題。


    甚至於,就是那些身居閨閣的大小姐們,也在父母的授意下,羞答答的塗抹了胭脂,然後乘上事先準備好的馬車,跟隨著出城的隊伍,想要瞧一瞧呂義的容顏。


    等到呂義帶著兵馬返迴鄴城的時候,就是見到城外這幅人山人海的熱鬧場麵。起先呂義還有些震驚。以為是袁紹提前返迴鄴城了。


    直到過來的袁譚告訴他,這群人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呂義的心中,此時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算不算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跟著袁譚過來的辛毗兄弟聽到一愣,隨即忍不住讚道,“呂將軍這話說的絕妙,真的是倒盡了人情百態!”


    “哪裏,哪裏!”


    呂義老臉微微有些紅。當著身邊這群飽學的汝穎士人,呂義還是覺得有些心虛的。


    辛評更是眼神灼灼,看著呂義道:“在下早先聽大公子說起將軍,不但武勇非常,文才也是一頂一。我開始還不相信,今日聽了將軍此言,才知道將軍真的胸有錦繡,不知將軍何時有空,我們討教討教!”


    “討教就免了吧!本將一般都是沒空的!”一聽辛評要跟自己討教學問,呂義差點沒有噴出一口老血。


    就他那三兩下,跟辛評這等名士討教,那完全是沒事找抽啊。所以,呂義堅定不移的拒絕了辛評的邀請。


    隨即趕緊與附近的汝穎士人保持距離。然後跟著袁譚身旁,一起策馬,朝著鄴城行去


    一路之上,呂義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他兩次出征,城門處都是門可羅雀,冷清非常突然迴來,卻是人山人海。


    這樣的場麵,呂義還的真的有些不太習慣。尤其是官道之上的那一輛輛馬車,偶爾掀開的一角,總會有那麽幾雙詭異的眼神打量著他。這就更加讓呂義感覺不自在了。


    袁譚倒是挺享受這樣的場麵。呂義大勝,雖然最大的功勞會被袁尚占去,這讓袁譚有點不爽。


    但是到底呂義代表的是青州,在袁譚看來,呂義的大勝,就是他的大勝,心中自然是興奮無比,朝著呂義擠眉弄眼的笑道:“子誠啊,你這次,可是真的讓我出了口氣啊,你是不知道啊,當時聽到你大勝的消息,我三弟當場就是氣的摔了杯子,連儀態都不要了!”


    說去自己的大勝,呂義卻是並沒有太多的興奮之色,反而是有些擔心的道:“大公子,那尹楷的情況我跟你說了吧!不知道大將軍是個什麽意思!”


    “哦,你說那件事啊!放心,一個尹楷而已,這等通敵的小人,死了就死了!隻可惜。你沒有留活口。那尹楷是我三弟的人,若是抓了活的,我還能在做一點文章!”


    袁譚早就把尹楷是何許人給忘了一幹二淨,聽了呂義提醒,才是忽然記起來,於是出言解釋道。


    呂義點了點頭,看來他的辦法卻是奏效了。這樣一來,毛城的問題算是徹底解決,隻要自己私自放走張燕,收降趙雲的事情,都是背著青州軍進行的,哪怕眭固有些懷疑。也拿不出什麽有力的證據。


    想到這些,呂義的精神頓時一陣,心中的煩惱一掃而空,他看了看左右,迎接自己的世家豪族人山人海,心中不禁肉痛,搖頭道:“太鋪張了,太浪費了,一切折現就是了,這簡直是浪費錢啊!”


    前麵策馬的袁譚頓時一個趔趄,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在看向了呂義的目光,已經是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你們別誤會啊,我隻是說說,並不要做什麽!”


    呂義知道說漏了嘴,趕忙補救道。


    一眾汝穎士人聽的直翻白眼。露出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唯有不遠處的許攸,眼神猛然一亮,偷偷的靠近呂義,寒暄道::“呂將軍,老夫聽說,你在毛城,弄了一個什麽貢獻排名,不知道那天有空,可以為老夫詳細解說一下呢?”


    呂義一聽,臉色頓時發黑。這許攸分明是在暗示自己該送禮了。心中頓時惱怒,麵上卻是露出一副和煦的樣子,點頭道:“既然許先生有興趣,改天我定然登門造訪!”


    在呂義想來,自己要離開河北,還有要用到許攸的地方。反正他手中的錢財,都是掐敲詐毛城的世家湊出來的。給了也不心疼。


    反倒是可以從許攸這裏獲取一些河北上層的情報。也算是沒有白花錢。當即,呂義就是拉住許攸,要詢問幽州之戰的具體經過。


    但是,就在呂義不經意扭頭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盡管那人穿著打扮已經不同,呂義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個人。


    同樣的,人群之中,看到呂義的目光看過來,一位穿著華服的俊俏公子頓時臉色一變,先是滿臉通紅,一副氣衝衝的樣子。隨後又是一陣蒼白,整個身子都是有些搖搖欲墜。


    俊俏公子身旁,一個穿著粗布長衫,依然是俊俏不已的仆役頓時大驚,此人身材微微有些矮小,並沒有看到呂義。


    隻是在看到自家公子身體晃動,慌忙就是扶住了,驚聲道:“小姐….你怎麽了……..”


    “我沒事!小環,我們快走!”俊俏公子,或者應該說是女子的人,一把扯住了同伴的胳膊,扭頭就朝著人群後麵走去。


    但是就在轉身的一刹那,她又是忍不住迴頭,再次看向呂義。


    恰巧在此時,呂義的心中也是心亂如麻,剛才那個人,與他記憶中形象太像了,


    “竟然是甄宓,完了,完了,這千金大小姐不是三步不出閨門的嗎,怎麽今天好死不死,竟然女扮男裝,跑到這裏來了?”


    一想到這裏,呂義的心中頓時有些苦澀,卻也忍不住,再次朝著對麵看去,潛意識裏,他希望自己剛才是眼花了。


    畢竟與甄宓雖然親近,也看過她的容貌。但是天底下容貌相似的人,總該有很多吧,再說,那人還是一身男裝,也許自己是真的誤會了。


    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呂義再次看過去。而對麵的女子,此時也是看了過來,兩人視線,在空中相撞。


    一刹那的陌生之後,卻是久違的熟悉之感。


    “是他,絕對錯不了!為什麽,為什會這樣………”通過目光的接觸,甄宓已經完全可以肯定,呂義,就是那個闖入她的心房,始終揮之不去的人影。


    洛神的眼角,頓時流出一絲清淚。她唯恐被呂義看到,急忙轉身,腳步踉蹌的拖著自己的侍女,朝著遠去走去。


    隻是甄宓轉身雖然很快,呂義卻還是看到了那一滴灑落的淚。心中忽然有些疼痛起來,覺得空落落的,有著一絲愧疚。


    當初他之所以要冒充甄宓的老師,完全是一時興起,想要間接整一整甄儼。但是隨著兩人的交往越深。呂義卻是發現,他這樣做,似乎有些欠妥。


    不過既然已經做了,後悔已經沒有意義。


    “這樣也好,早發現早完。總比我離開河北,不辭而別來的好!”呂義悶悶的想著,心中卻是大大的不爽。總覺得有些不甘心,不痛快。


    難道我喜歡上了洛神?


    呂義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又是苦笑,喜歡又如何,他如今不過是寄人籬下,雖然兵強將勇,到底實力微弱。


    而他記得沒錯,甄家似乎是袁紹內定的兒媳。


    “媽的,好男兒何患無妻!”


    呂義心中豪然的說道,卻是怎麽感覺,怎麽覺得酸溜溜的。覺得自己今天實在是太倒黴了。那甄宓,怎麽就突然要女扮男裝了呢。


    都是自己嘴賤啊,好端端的說什麽梁祝,硬生生把好好的洛神都教壞了,早知道,就說其他的故事得了。


    一路懊惱著,呂義機械般陪著袁譚吃過了接風宴。又心不在焉的陪著汝穎士人說了一些話。


    此時,就是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了呂義的不對勁。袁譚更是奇怪的問道:“子誠,你怎麽了,可是對這宴席不滿意!”


    “沒事,沒事,多謝大公子關心,我想,恐怕是喝了酒,有些頭暈吧!在下先行告辭!”說罷,呂義給了眾人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不理會麵麵相覷的眾人,直接揚長而去!


    “你們說,呂將軍這是怎麽了,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有河北豪族大惑不解,他們還指望著趁著酒席遮掩,老著臉推銷自己的女兒呢。


    這呂義一走,他們找誰說去。都是紛紛看著袁譚,希望大公子能夠挽留。


    袁譚也是大惑不解,哪裏想得出法子挽留,卻是看著許攸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樣子,袁譚眼睛一亮,問許攸道:“許先生,你應該猜出了一點端倪吧!”


    “這個……”許攸想了想,覺得呂義心情不好,是在他隱約暗示呂義送禮之後,不用說,這肯定是為了錢了,以己度人,許攸頓時精神一陣,莫測高深的道:“諸位啊,其實呂將軍不悅的原因,他剛才已經告訴大家了。這個,我們都知道,呂將軍不是一個喜歡鋪張的人…….”


    “一切折現可也!”


    不待許攸把話說完,在坐之人,很多人都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呂將軍不高興了,此人是個財迷,對山珍海味沒有興趣,要拉攏,送錢最實在!


    頓時,無數汝穎士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一副古怪的神色。既覺得呂義這做派,實在是有辱斯文,又覺得心中莫名一安。


    辛毗更是滿臉喜色,偷偷的靠近袁譚,低聲道:“大公子,我先前還擔心並州軍太強,難免功高震主,難以駕馭。但是現在看來,此人有武勇而貪財,隻要大公子給予他足夠的榮華富貴,此人定能為公子所用啊!”


    “是啊,是啊,呂義此人,看來與那呂布卻是不一樣,隻要敲打敲打,當為公子手中一把利刀!”辛評也是湊了過來,大點其頭,最終拍板道:“我看此人還不錯,我們現在可以全力支持此人在軍中立足了!”


    呂義完全想不到,自己一個無心的舉動,反倒是獲得了汝穎士人的正是接納,要把他打造為汝穎派的一把利刀。就是知道,他也沒工夫去管。


    因為,呂義已經完全被另一個消息給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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