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秀一看這孫茂文那臉紅脖子粗的樣兒,就知道這家夥要炸,她不慌不忙地衝外頭喊了一聲:“保鏢!”


    正在院子裏閉眼假寐的保鏢聽到主人的唿喚,忽地一下站起來。兩隻毛茸茸的大爪子搭著窗台,半個腦袋露了出來,黃褐色的眼睛陰森森的看著屋裏,長長的嘴巴張開,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大鋼牙。


    都不用它咬人,就它露出半個腦袋,就足以叫人心驚膽寒了。


    孫茂文一聽韓明秀喊‘保鏢,’頓時嚇了一跳,蹭的一下從炕沿上跳起來,緊張地說:“你幹啥?你幹啥?你還想放狗咬我們咋的?我可跟你說,你要是敢叫你家狗咬我一下,我……我訛死你!”


    韓明秀嗬嗬一笑,說:“你想多了,我沒想叫保鏢咬你,就是想叫保鏢送客而已……”


    換言之,老娘不接待你們啦,滾吧!


    孫茂文和他媳婦還沒問出他們閨女的下落呢,本不想走,但是看見保鏢衝著他們直呲牙,還睜著黃褐色的眼睛陰森森的看著他們,倆口子頓時都嚇麻爪了。


    從前保鏢還是個小狗崽子的時候,就厲害得全屯子都出名,現在已經長成了一條成年的大狗,戰鬥力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可不敢招惹它。


    “二位慢走吧,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聊了。”韓明秀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孫茂文和他媳婦盡管不甘心,但是因為害怕保鏢,也不得不走了。


    “那啥,秀兒啊,你幫我們看著點你家的狗,我倆出去……”


    孫茂文看著那條大狗,膽戰心驚的說道。


    韓明秀動也沒動,迴身看了一眼保鏢,命令道:“沒我的命令,不許咬人啊……”


    “嗬嗬,謝謝,謝謝啊……”


    盡管孫茂文兩口子恨得直咬牙,但在保鏢虎視眈眈地注視嚇,他倆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造次,還得點頭哈腰的對韓明秀討好……


    最後,兩口子腿肚子打著顫的走出了韓明秀家的大門,一出門就逃命似的跑,一直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倆人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下來。


    “哎喲我的娘呦,嚇死我了。”孫茂文媳婦拍著自己的胸脯,哭咧咧地喊道。


    一想到那條齜著大牙,衝著他們哼哼的大狗,她的寒毛就忍不住一根根兒地往起豎。


    太嚇人了,不知為啥,她總感覺這條狗能吃人似的。


    孫茂文也被嚇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差點尿了褲子。這會子安全了,才想起用袖子擦一把腦門兒上的汗珠子。


    “媽了個巴子的,就會擱這條破狗嚇唬人,你等著的,早晚有一天我把她這條狗打死鍋烀肉吃,我看她還擱啥嚇唬人?”


    因為已經遠離了危險,孫茂文這才來了能耐,狠叨叨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地吹牛逼的話。


    他媳婦兒跟他過了一輩子了,能不知道他那點能水嗎?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是在這兒吹牛逼呢。


    他要是喝上兩盅兒小酒,備不住還能幹出這事兒來。要是沒喝酒,就是借他倆膽兒,他都不帶敢靠近那條狗的,隻不過是在背後發發牢騷罷了……


    雖然知道她男人就是個假熊手,但她也很識相的沒敢戳破。別看她男人在外頭慫,在她跟前兒可厲害了,動不動就跟她跳一頓老虎神,時不時地還揍她一頓,她可不敢招惹這個窩裏橫的!


    “他爹,那咱們現在咋整呢?打聽不出英梅的下落,咱們上哪兒找她要錢去呀……”孫茂文媳婦兒犯愁地說道。


    孫茂文撓了撓亂蓬蓬的腦袋,煩躁地說:“咋整?我知道咋整嗎?我要是知道咋整,還用受那個死丫頭片子的窩囊氣嗎?”


    “茂文大哥,這是受誰的窩囊氣了?”


    孫黑子挑著一捆柴火從這兒路過,正好聽到他們兩口子牢騷,就嘴欠過來問了一聲。


    孫茂文知道孫黑子也跟韓明秀不對付,便也沒瞞著他,遠遠指著韓明秀家的院子,憤憤地說:


    “還能有誰?就是韓老大家那個小丫頭唄,死丫頭片子,年紀輕輕的就不幹好事,專門仗勢欺人,挑撥離間,挑唆得我閨女跟我們都離心了,不來往了……”


    這話一下子說到孫黑子心坎上了,他不由得放下扁擔。就像找到組織了似的,跟孫茂文訴起苦來。


    “大哥呀,你這話算是說對了,那死丫頭還真就專門幹這缺德事兒,我家小鎖本來好好的,硬是叫她給挑唆地不認我這個爹了,不光不認我,現在一看見我,還不拿好眼睛看我,跟看仇人似的!”


    “唉!他好歹是我兒子,我生的我養的,現在倒成他們老韓家的兒子了,我看那死孩崽子成天往老韓家跑,跟在人家屁股後,像條狗似直搖尾巴的,見到我這個親爹倒像條狼似的,恨不得撕了我……”


    孫黑子越說越氣,氣得直摩挲自個兒胸口,好像小鎖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一樣,他也不尋思尋思,他是咋對他兒子的,就光尋思著他兒子咋對不起他了。


    被孫黑子拿狗和狼這麽一說,孫茂文媳婦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說:


    “哎,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看老韓家的那條狗咋看都不像狗,咋看咋像條狼,你們想想,狗哪有灰色的?而且他家那條狗叫起來也不是‘汪汪’地叫,而是‘嗷嗷’地叫,跟狼的叫聲差不多……”


    孫茂文一聽他媳婦的話,眼睛也瞬間亮了!


    對呀,是這麽迴事。那條狗確實像狼,要不剛才怎麽會把他嚇成那副熊樣呢?


    他興奮起來,握著拳頭激動地說:“哈,我想起來了,那條狗絕對不是狗,一定是狼,我記得我爹跟我說過狼跟狗的區別,狼尾巴比狗的短,而且也比狗的粗;還有,狼的嘴長,狗的嘴圓,狼的倆耳朵豎著,狗的耳朵耷拉著,你們尋思尋思,那死丫頭的狗是不是完全具備狼的特征啊?”


    “對,正是這樣!”孫黑子言之鑿鑿的證明道。


    雖然他並沒有留意過韓明秀家的那條‘狗’的尾巴和耳朵,但是隻要是對她不利的流言,他都一定要起積極推動的作用,管它到底是狼是狗呢,先給她訂了罪再說。


    孫茂文聽到孫黑子的證實,更高興了,得意的大笑起來,“哈哈,剛才不是還叫囂讓我去上生產隊告她嗎?這下子我可有啥告的了!媽了個蛋的,在屯子裏養隻狼,還動不動就放狼傷人,這迴看我不告死她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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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6章 威脅


    孫茂文一邊說著,一邊拔腿就要往生產隊跑,結果被他媳婦一把就給拽住了。


    “哎呦,你幹啥呀?鄰裏鄰居的,你還真要去告她呀?”


    孫茂文眼睛一立,“我不告她我還留著她,你鬆手,別攔著我!”他不耐煩的甩著胳膊,想把他媳婦給甩開。


    孫茂文媳婦說,“我的祖宗啊,咱家好容易過幾天好日子,你別給我們惹禍了行不行啊?你去告她,就不怕她記仇嗎?你可別忘了,人家男人是在部隊裏當連長,萬一你把人家給惹毛了,她男人迴頭來找你報複來,你個屯老二還能幹過人家當官的咋地?”


    一邊說,還一邊衝她男人使眼色。


    孫茂文不知道他媳婦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服氣地說:“當連長咋了?當連長就能隨便在屯子裏養狼啊?我活了這麽大歲數,還沒聽說哪個屯子人讓隨便養狼呢?狼是野獸,有野性,萬一哪下子野性大發咬死人咋辦?他連長就能負得起責任嗎?”


    “唉呀,這不是沒咬死人呢嗎?你現在找人家小腳兒去,迴頭人家想個招還不整死你呀?趕緊地,消停迴家得了。”


    孫茂文媳婦一邊嘀咕著人家咋不好惹,一邊上去扯住了孫茂文的胳膊,把他扯走了。


    臨走時還對孫黑子陪著笑臉說:“大兄弟啊,你可別跟別人亂說,我們家可不敢告人家去,我們還想在這屯子裏好好過日子呢!”


    孫黑子在聽到孫茂文媳婦失聲喊出來的那句那條狗其實就是狼的話後,心裏也生出了想去生產隊告韓明秀的念頭。不過又一聽孫茂文媳婦說的那些‘人家男人是當官的不好惹’之類的話後,心裏也怯了。


    算了,還是別告了!


    反正小鎖這小崽子也不認他了,就算他去告人家,小鎖那崽子也不可能再迴心轉意了。整不好還真得像孫茂文媳婦說的那樣,被人家給報複了呢!


    他小家小業的,好不容易現在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可不想再整出啥三折兩曲的了。


    那邊,孫茂文被他媳婦拉扯著往家走,孫茂文一邊走一邊不服氣地甩的手:“你別拽我,我就不信那個勁兒了,咱們有理,還怕她個沒理的?”


    他媳婦兒一邊擱眼睛溜著已經走開的孫黑子,一邊低聲說:“你個傻帽兒,我還不都是為了咱們家好?”


    孫茂文納悶地問:“啥?為了咱們家好?你啥意思?”


    他媳婦道:“你想想,她們私自在屯子裏養了一條狼,這是不是違了規矩的事兒?”


    “是啊,那還用說嗎?”孫茂文像傻子似的看著他媳婦。


    他媳婦說:“那你再想想,要是咱們拿這事去威脅她,叫她把英梅的地址告訴咱兒們,你說她敢不敢不告訴?”


    孫茂文一聽,頓時樂了,咧開了大嘴笑嘻嘻地說:“對呀,我咋沒想到呢?你這老娘們,想不到還有點兒心眼子呢!”


    孫茂文媳婦得意地揚了揚頭,鼻孔衝上地說:“那是,想當年,我在我們屯子可是出名的尖……”


    沒等她吹噓完呢,孫茂文就打斷了她:“那要是她還不告訴咱們呢?”


    孫茂文媳婦眼睛一立,迸出兇狠的目光:“她要是敢還不告訴咱們,就上生產隊告她去,要是隊長包庇她,咱們就上公社告她去,我就不信她養狼還有理了,總有說理的地方!”


    “那這迴你就不怕她男人報複了?”孫茂文反問道。


    孫茂文媳婦冷笑一聲,說:“她敢?你別忘了,咱們女婿也是在部隊裏當官的,難不成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來禍害咱們?再說了,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咱們有理咱們怕啥的。”


    “那你剛才還說怕她男人報複啥的呢!”孫茂文看他媳婦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的,都讓她給整糊塗了。


    孫茂文媳婦瞪了他一眼,說:“你這個死腦瓜骨,我那不是嚇唬孫黑子的嗎?你想想,孫黑子也恨那死丫頭,恨得牙根兒直癢癢呢,要是他趕在咱們前頭上生產隊去告那死丫頭去了,咱們還擱啥嚇唬她呀?這你都想不到,死榆木疙瘩腦袋,笨死你得了!”


    “嘿嘿,還真是這麽迴事兒誒!”孫茂文媳婦一解釋,孫茂文立馬想通了,嗬嗬的笑起來。


    他媳婦數落他,罵他,他也不生氣了,笑嘻嘻地跟他媳婦商量了起來。


    “誒,要不,你去跟那個厲害精說的說的去唄,你腦瓜子轉得比我快,嘴也比我靈,你跟她說和,沒準就說成了。”


    為了不去麵對韓明秀家的那條大狗,孫茂文也耍起了心眼子,不惜給他媳婦戴上了一頂大高帽。


    他媳婦兒乍聽到孫茂文給她戴高帽時,確實挺得意的。可是一想到要是去跟韓明秀談的話,就難免地麵對她家那條狼,就怯了。


    她真不敢再上韓明秀家去了呀,那條狼已經在它主人的教唆下對他們產生了敵意。要是她再登門,萬一那條狼撲上來咬她,她可往哪兒跑呀?


    就算能跑出大院去,她兩條腿的還跑過那四條腿兒的咋地?還不擎等著讓狼給索羅了!


    “不行,她家那條狼已經認得我,我可不敢再登她家的門兒了,再登們家的門,她家那條狼還不得把我給吃了呀!”孫茂文媳婦一口迴絕道。


    孫茂文說:“這好辦,我就不信她能天天在家憋著,她早晚得出來吧,你就天天在她家附近守著,她啥時候出來了你啥時候堵住她,跟她把這些話說了,要不,你就找個熟人把她叫出來,再跟她說。”


    孫茂文媳婦當然選擇把韓明秀叫出來說話了,不然大夏天的,叫她跟個猴兒似的天天在人家門口兒蹲著,還不得曬死她呀。


    孫茂文媳婦知道別人找韓明秀未必好使,所以特意找了隊長媳婦幫她說話。


    隊長媳婦本不願意搭理孫茂文媳婦的,但是架不住她軟磨硬泡,死皮賴臉地央求。隊長媳婦被她纏得沒辦法,隻好上了韓明秀家一趟,把韓明秀給找出來了。


    就如孫茂文媳婦猜測的那樣,韓明秀還真出來了。之所以出來,也是為了給隊長媳婦麵子,要是換做別人找她,她肯定不會出來的。


    出來是出來了,可是對孫茂文媳婦卻一點兒好臉都沒有。


    剛一見麵,韓明秀就抱著胳膊,冷冷地發話說:“我可先把話給說明了,你找我要是為了跟我打聽孫英梅下落的話,那你這套心思算是白費了,我不可能告訴你的。”


    倆人見麵的地點,就是韓明秀家門口的大楊樹下。此時,孫茂文媳婦已經在這楊樹底下等了她一個多小時了。


    韓明秀雖然不得不答應隊長媳婦出來跟她見一麵,但是也不想就這麽便宜了她,特意磨蹭了半天,讓她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這一個多小時,對孫茂文媳婦來說真是太煎熬了,因為天已經黑下來了,蚊子也開始陸續的出來活動了,她給叮了無數個打包,刺撓極了。


    本來就被蚊子咬的心焦不耐煩的,又聽到韓明秀跟她那麽不客氣,孫茂文媳也變得犀利起來,她咬牙幹笑兩聲,硬邦邦的說:“秀兒,嬸子不想跟你鬧掰了,你就把英梅在哪告訴嬸子吧……”


    韓明秀無所謂地說:“你們想跟我鬧掰我也沒辦法,就算是鬧掰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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