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早上去給太後請安,二皇子纏著要跟去,不帶就扭著身子瞎哭,她便把人帶了去。


    許韻之很少請安的時候帶著二皇子去,一來擔心二皇子的安危,二來太後似乎也不是那麽喜歡二皇子,畢竟是她生的。


    有個詞叫愛屋及烏。


    同時也有個詞叫恨屋及烏。


    有些日子沒來壽寧宮,還是老樣子,除了冬天蕭條了一些,並無什麽變化。


    她牽著二皇子進去,便看見蹲在一旁玩石頭的大皇子,身旁守著奶娘,太後不再院子裏。


    二皇子看見大皇子仰頭問她「母妃可以和哥哥玩嗎?」


    「可以。」二皇子歡喜,她說「得給太後請安才行。」


    「好的!」二皇子爽快的答應。


    太後已經起身了,聽說他們過來,慢悠悠的走了出來,許韻之行禮「給太後請安,太後萬福千安!」


    二皇子學著她的樣子行禮,許韻之輕笑了下,做榜樣「暄兒應該是這樣的。」


    二皇子這才糾正過來,像模像樣的行禮「拜見太後娘娘!」


    「二皇子也過來了,來,到哀家身邊來!」太後笑眯眯的招手讓他過去,許韻之點點頭,二皇子才小步小步的走過去,站在太後身旁。太後摸摸二皇子的小腦袋,說「幾天不見,二皇子似乎又長高了,還這麽乖巧。」


    二皇子看著她不說話,不知道說什麽。


    許韻之代為迴答「他食慾不錯。」


    「食慾好是好事,大皇子就比較挑食,很多都不吃。」太後抱怨道。


    許韻之見二皇子在太後身旁不自在,笑道「暄兒去找大皇子玩吧,別打架知道嗎?」


    「好!」二皇子立馬跑開了,脆脆的應了一聲爬著門檻出去,都不要奶娘抱,手腳極其靈活。


    太後瞧著心生羨慕,若是大皇子也這麽活潑可愛討喜就好了。


    「這次去景國,哀家沒想到貴妃也會跟去。」太後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那時聽說周美璿封為德妃,太後還納悶,誰知道許韻之竟然跟著去了景國,至於是皇上帶的,還是她纏著去的就不清楚了。


    「臣妾跟著皇上出去見識了一番,才知道天下多大。」許韻之聽出太後隱含的意思,覺得她不該跟著去景國。


    許韻之當然知曉,作為後妃確實不應該拋頭露麵,除非是皇後,身份使然那就不同,隻可惜她隻是貴妃。


    「見識是見識了,宮裏的規矩不能廢。」太後存心要數落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太後說「現在雖然沒皇後,貴妃就是除了哀家之外最大的,要以身作則,不能帶頭壞了宮裏的規矩,否則傳出去被人笑話燕國一點規矩都沒有。」


    「太後說得極是。」許韻之謙虛的點頭表示贊成太後的說法。


    太後看她一眼,繼續道「如今皇上膝下子嗣單薄,貴妃娘娘盛寵,卻也隻誕下二皇子一個,貴妃娘娘還是多勸勸皇上雨露均沾,去其他宮裏轉轉,也好博得一個賢惠的名聲,哀家不想聽人議論貴妃恃寵而驕,阻攔皇上去別的宮中。」


    許韻之道「是臣妾愧對皇上的恩寵,以後會多給皇家開枝散葉的。」她說「這點太後放心,臣妾根本不用阻攔,皇上想去哪兒都沒關係。」


    太後笑的微妙「貴妃確實不用阻攔,皇上對許貴妃的心思後宮的人都看得清楚,許貴妃要知道女人容顏容易老去,許貴妃現在千嬌百媚,難保十年後還能如此。」


    「太後說的是,就像太後也年輕過,臣妾知道幾十年後臣妾會像太後一眼老去,臉上長斑,眼角魚尾紋,麵色蒼老。」


    她說的每一個都戳中太後的痛處,太後下意識的撫了撫蒼老的臉,手抖了抖,知道她是存心氣人的。


    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她說的都是對的。


    不理會太後略顯難看的神色,她笑道「所以就像太後說得,臣妾想著趁著年輕,皇上寵愛全都受著,等年老色衰了在拿出來品味,至少還是一段甜蜜的迴憶,否則年老了迴憶起來都是孤單,寂寞,一個人的夜。」


    「許貴妃!」太後沉聲「你可以迴你的長樂宮了!」


    「是!」許韻之起身,道「臣妾說的話雖然不好聽,卻實實在在,希望太後不要放在心上,至於皇上,他想去哪,臣妾絕對不會阻攔。」


    「當然,臣妾也不會把他推出去。」許韻之笑道「這點還望太後見諒。」


    「許貴妃的意思哀家懂了,你迴去吧。」太後不耐煩的擺擺手。


    許韻之不多停留,行禮走了出去,站在門口甜甜的叫了一聲暄兒。


    二皇子聽見了,小手在身上拍了拍「母妃!」


    「走了,去接你父皇下朝迴長樂宮用早膳。」她故意大聲說,生怕太後聽不見。


    太後捏著茶杯皺眉。


    二皇子和大皇子說了幾句,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到她身旁,拉著她的手問「真的去找父皇嗎?父皇會教我騎馬嗎?」


    「當然會,等暄兒長大了就騎馬,驚風不是你的麽?」許韻之笑著和二皇子說說笑笑的走出壽寧宮。


    大皇子羨慕的看著他們,拉著奶娘的手問「我有母妃嗎?」


    太後正好出來聽見了,臉色變了變,看著一臉好奇羨慕的大皇子,嘆了口氣。


    奶娘不知道怎麽迴答,隻是摸摸大皇子的頭,等太後離開後才跟大皇子說他有,大皇子追問他母妃在哪,奶娘發現迴答不上來了便沉默,急哭了大皇子。


    許韻之說去接慕昭下朝不是說給太後聽聽,刺激她的,她是真的和二皇子守在後宮門口等著,兩人在玩躲貓貓,許韻之退步的時候差點踩著慕昭。


    他故意不出聲等著她撞上來,嚇得許韻之心驚,神情生動,嗔怪的打了他一下「討厭,皇上居然不吭聲。」


    「是你自己不看路的,還怪朕。」慕昭挑眉。


    二皇子跑了過來,在他腿上打了一下「父皇壞壞,欺負母妃!」


    慕昭嘴角抽了抽,許韻之低頭教導二皇子「暄兒不乖,他是父皇不能打的,你這樣做是不對的,給父皇道歉。」


    二皇子不樂意,小手背在身後,說「父皇嚇唬母妃也不對!」


    慕昭摸了摸鼻子「父皇和母妃玩鬧而已,不當真的。」


    「那我和父皇也是玩鬧,不當真。」二皇子聰明,很會舉一反三,有樣學樣。


    兩人聽了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不過這樣不好,他還是孩子,不能讓他養成善惡不分,要尊老愛幼,敬重長輩。


    許韻之拉著二皇子走開了幾步,看著他的眼睛和他說教了幾句,二皇子聽了點點頭,在她的鼓勵下抱著慕昭的腿撒嬌「父皇,我錯了不該打你,父皇原諒我!」


    「暄兒真乖,父皇原諒你了!」慕昭抱著他親了一下,拉著許韻之的手問「怎麽來這兒玩呢?」


    「皇上不是明知故問麽?」她好笑。


    慕昭也笑了「朕不可以問問嗎?」


    「當然可以,臣妾和二皇子特地來接皇上迴長樂宮用膳的,皇上高興嗎?」她笑著問。


    慕昭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握在一起晃呀晃「朕當然高興,難得阿雲體貼朕,朕高興得很!」


    她笑道「皇上這麽高興,以後臣妾和二皇子多來接皇上,是不是就非常體貼?」


    「朕很期待!」想著每天有人等著他下朝,和他一起迴長樂宮似乎很不錯,不過現在的天氣太冷,過段時間可能下雪,他不忍心他們著涼受凍,他說「等開春後再說,現在你們還是待在長樂宮等著朕吧!」


    「皇上是怕我們受凍麽?」她笑問。


    慕昭點點頭。


    她感動的靠在他肩膀上,對二皇子說「暄兒給你父皇一個親親。」


    二皇子撅著嘴巴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傾身過去在她臉上也親了一下,然後期待的指指自己的臉。


    他們會意,一左一右在他可愛的臉上親了下,二皇子高興的手舞足蹈。


    周美璿身體幹淨後去長樂宮找她說話,二皇子笑著叫娘娘,然後自己玩許韻之從景國帶迴來的玩具。


    不多久李敏仙也來了,三個人說說笑笑,消磨冬天的時光。


    這次去景國,慕昭帶了很多肥羊迴來,許韻之喜歡吃,晚上禦膳房靠了一隻烤全羊,長樂宮香味四溢,許韻之邀請周美璿和李敏仙兩人一同在長樂宮用膳,李敏仙吃的差點把舌頭咬了。


    周美璿吃相優雅,時不時看慕昭。


    慕昭則留意著二皇子和許韻之,許韻之不僅要顧著自己的嘴,還要餵飽二皇子,二皇子喜歡吃羊肉,拿著肉串吃的滿嘴油膩,小嘴不聽的狂吃狂吃,讓人看了食慾大振。


    許韻之不喝酒,慕昭一個人喝酒,無人作陪顯得有些孤單。


    周美璿讓鍾琴倒了一杯酒,她起身走到慕昭麵前,道「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多謝皇上厚愛晉封臣妾德妃,臣妾受寵若驚。」


    許韻之看著他們碰杯,笑了下撕了一塊羊肉餵二皇子。


    李敏仙正在和眼前的羊腿作鬥爭。


    「德妃隨意!」慕昭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坐下吃菜,周美璿識趣的退迴去。


    一頓晚上吃撐了好三個人,一個李敏仙,一個二皇子,一個許韻之,二皇子賴在她懷裏讓揉揉肚子。


    時辰不早,天色已黑,李敏仙和周美璿起身離開,許韻之讓代萱送她們出去,她笑眯眯的看著慕昭。


    慕昭睨了她一眼,走過去給她揉了揉肚子「你是魚麽,吃飽了就別吃,好似朕餓著你似的。」


    許韻之嗬嗬的笑著撒嬌「是禦膳房的手藝太好了,烤的外焦裏嫩,鹹淡適中,肥美多汁......」


    她說著咽了咽口水,慕昭聽見了,嫌棄的瞥了她一眼,說「朕希望朕的公主不要像你一樣。」


    「皇上不是說小公主要像臣妾麽?」許韻之不樂意。


    他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別小公主小公主的,你給朕生一個試試!」


    「奶娘,抱著二皇子下去洗漱哄他睡覺。」許韻之大聲喚道。


    慕昭意外「你不哄他啦?」


    「臣妾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許韻之認真的說,把昏昏欲睡的人交給奶娘。


    慕昭好奇「還有什麽事情比二皇子重要?」


    許韻之轉身,對他低眉淺笑,拋了一個媚眼過去,不等慕昭反應過來,霸王硬上弓般騎坐在他身上解開他的腰帶,咬著他的唇說「當然是生小公主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皇上不是不相信麽,臣妾現在就努力!」


    本來氣氛很曖昧,很溫馨,很火熱的,慕昭沒忍住,被她最後那句努力給逗笑了。


    許韻之見他哈哈的笑,她也跟著笑起來,莫名其妙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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