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意思驚醒的差不多,快準備下朝時,清公公拿出許韻之的聖旨宣布對蕭禦醫和鄭雅梨的處罰,以及鄭丞相被免除丞相一職的事。


    朝堂上一片安靜,他們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慕昭不再理會他們驚愕的神情,起身離開。


    最先反應過來的朕丞相跪在地上「皇上,老臣不服!」


    「很好,到禦書房來談。」慕昭丟下這樣一句話走了。


    其他人神色怪怪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鄭丞相,一向和他交好的官員遲疑了下,走過去道「丞相還不去禦書房?」


    鄭丞相起身,看了眼神色各異的人,什麽話都沒說,在他們擔心複雜的目光下朝禦書房走去。


    慕昭已經在禦書房等著,清公公會跟它說明事情的緣由,以及為何懲罰這麽嚴重。


    鄭丞相,不,現在他已經不是丞相了,鄭大人聞言,臉色變了變,跪在地上道「都是微臣教導無方,教出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微臣知罪。」


    「既然知罪就退下吧,鄭大人,好好教導子女,這次朕網開一麵是看在鄭大人為朝廷效力的份上。」慕昭大發慈悲的說。


    鄭大人磕頭謝恩,心裏清楚若真是看在他為朝廷做出貢獻,就不會免除他的丞相之位,皇上明顯是落井下石,處死一個女兒不算,還要把他削了一頓。


    鄭大人心裏有數,皇上開始忌憚他了,想對他下手,當初他就不該一時心軟,聽從了雅梨那個不孝女的慫恿收買山賊惹怒皇上。


    想到這,鄭大人滿腹心事,以後的仕途須得更加謹慎小心,否則鄭家的風光將重蹈趙家的覆轍。


    早膳沒多久,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梨妃聯合蕭禦醫意圖謀害貴妃和二皇子被抓,如今關在後宮禁房中等著處罰。


    絕對是死罪難逃。


    太後聽說後說了一句阿彌陀佛便不再說什麽,她知道長樂宮那個女人坐不住了,後宮的這些女人恐怕一個一個的會被她除盡。


    太後現在肯定不願意插手後宮的事情,她隻等許韻之成為眾矢之的,她才出麵,想要毀掉一個人,就得先讓她自我膨脹。


    太後現在就是讓許韻之自我膨脹,讓她把後宮弄得一鍋亂粥,讓慕昭慢慢發現這個女人的野心。


    至於是不是像太後預期的那樣,隻能等以後才知曉是不是了。


    唐心蘭並不意外鄭雅梨被抓,這個女人不會善罷甘休,隻要有機會她就會動手,唯一可惜的是,費了那麽心思,還是失敗了。


    唐心蘭不得不承認許韻之真的有生命庇佑,否則不會如此一帆風順,是她太高估鄭雅梨了,以為借鄭雅梨的手可以除掉許韻之,簡直是個笑話。


    通過良妃,鄭雅梨的事情,唐心蘭知曉,想要除掉許韻之那個女人必須得從長計議,或者出其不意。


    當然,唐心蘭不會貿然動手,就算皇上絕情的決絕她求歡的請求,唐心蘭也不會怨恨慕昭,她隻會怨恨那個搶了她所愛的許韻之。


    唐心蘭對許韻之的怨恨,嫉妒,憤怒不比鄭雅梨少,隻是她忍住了,委曲求全而已,她知道若是傷了許韻之,慕昭絕對不會手軟。


    就像對鄭雅梨一樣,解決就是死。


    早膳兩人都吃的很沉默,二皇子一個人拿著勺子用飯,他現在已經算是靈活的會用勺子呢。


    等他再大一點默許韻之會教導二皇子如何靈活使用筷子,這些都是從生下來之後必須學會的,就算二皇子是天之驕子,也要學會這些簡單的生活技能。


    早膳後,慕昭道「朕要去禁房看蕭禦醫,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許韻之點頭,她當然不會錯過鄭雅梨被賜死前的悽慘模樣的,這麽精彩的時候,她怎麽能缺席呢!


    許韻之讓奶娘照顧二皇子,二皇子不樂意要跟著他們去,許韻之讓奶娘抱走了,就算他哭也沒用。


    「暄兒哭得很傷心呀!」慕昭幸災樂禍。


    「皇上想帶他去?」許韻之挑眉,他搖搖頭,她說「哭兩聲就不會再哭了,他機靈得很,知道我會縱容他,就知道裝可憐。」


    「朕怎麽聽著好像是在說你?」慕昭取笑,也是事實。


    許韻之瞪他一眼,賣萌「皇上覺得臣妾可憐嗎?」


    「不!」慕昭搖搖頭,牽著她的小手笑道「阿雲是可愛!」


    許韻之笑了。


    他們到了禁房,這兒是用來專門處罰犯錯的宮人以及妃嬪的地方,屬於皇宮的私家牢獄。


    進去了不脫層皮出不來。


    慕昭昨晚沒說責罰他們,隻是讓人嚴加看管,因此蕭禦醫並未受什麽罪,除了沒被褥之外。


    一晚上的牢獄之災,蕭禦醫除了有些疲倦,看不出什麽不妥。


    看見他們露麵,蕭禦醫跪在地上「罪臣參見皇上,見過貴妃娘娘。」


    「你有什麽話要說」慕昭皺眉,問。


    蕭禦醫心知肚明,知道他的處罰已經決定,他看著清公公手裏的白綾,目光平靜,磕頭道「勞煩皇上讓人給家中父母帶一句話,我愧對他們。」


    「嗯!」慕昭點頭。


    許韻之問「那天在別宮被蛇圍攻,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蕭禦醫點頭,到了這個時候他並不隱瞞,「是罪臣。」


    「除了用藥吸引毒蛇,微臣還讓人去馬廄動手腳,隻可惜被許貴妃識破了,以及羲和宮的那位小太監溺水,也是罪臣做的,這些都和她無關。」


    慕昭不悅「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維護那個賤人?」


    「皇上,罪臣自知愧對皇上,她也是被嫉妒沖昏頭腦的瘋狂女子,若說她有錯的話,就不該對皇上抱有希望,不知進退,不知身份,想得到皇上的寵愛。」


    蕭禦醫麵無表情的說「罪臣的錯就是不該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對她產生非分之想,造成這段禁斷之戀。」


    許韻之嗤笑「沒想到你還是個癡情之人。」


    「比起皇上,罪臣根本不算什麽。」蕭禦醫淡淡的說。


    許韻之仰頭看著慕昭。


    慕昭被他這樣說的有些不自在,道「你去看那個賤人吧。」


    「好!」許韻之點頭離開,看著一個站著一個跪著的兩個男人一眼。


    就在這時,小文公公進來,道「皇上,唐將軍在外麵,說是求皇上開恩,讓他見一麵罪臣蕭辰。」


    許韻之皺眉,不知道唐肅來湊什麽熱鬧。


    慕昭點頭。


    許韻之走到門口時,遇見進來的唐肅,兩人打了一個照麵,唐肅看見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低頭行禮「末將見過許貴妃。」


    她說「你不該來湊熱鬧的。」


    「畢竟朋友一場,他出了這樣的事,末將想送他一程。」唐肅離開時從她身旁經過,說了一句「你沒事就好!」


    許韻之神色淡淡,仿佛沒聽見一般,倒是代萱有些好奇的看著唐肅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鄭雅梨和蕭禦醫關押的地方正好一頭一尾,就是為了不讓他們見麵說話。


    宮人打開牢門時,鄭雅梨縮在角落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見動靜鄭雅梨抬頭,看見她愣了一下,臉色不悅「怎麽是你?」


    「你以為皇上還迴來看你?」許韻之嗤笑「就你這個****後宮,抹黑皇家的不知羞恥的女人,皇上才不會多看一眼。」


    鄭雅梨假裝沒聽見一般,頭放在膝蓋上,不出聲。


    許韻之不在乎她冷淡的神色,若是她跪在地上求自己犯過她,才更讓人看不起。


    她說「想知道皇上準備如何處決你們嗎?」


    「哼!」鄭雅梨冷哼,不屑道「不過是一死,有什麽好說的,我鄭雅梨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活著弄了那麽多心思都沒能把我如何,你以為你死了又能嚇唬誰?」許韻之嘲笑「鄭雅梨,這輩子你是鬥不過我的,就算你有一張傾城絕色的臉又如何?」


    「你太蠢,這是你的硬傷,註定你不會有什麽作為,也不可能成為寵妃。」許韻之冷笑「不過本宮沒想到的事,你竟然能勾上蕭禦醫。」


    「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隻要勾勾手指他就會撲上來。」鄭雅梨得意。


    許韻之好笑「若是蕭禦醫知道你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他,你覺得他會高興嗎?」


    「那又如何,他心甘情願的。」鄭雅梨恬不知恥。


    「蕭禦醫真可憐,竟然看上你這樣醜陋的女人,還為了你喪命,真是不值。」許韻之擺手,青禾端著白綾,毒藥,以及匕首放在鄭雅梨麵前。


    鄭雅梨看著目光一頓。


    許韻之笑道「忘了告訴你,因為你的不知羞恥,丞相府已經不姓鄭了,鄭家已經被抄家流放,你該很高興吧!」


    「什麽?」鄭雅梨情緒激動「不可能,我的所作所為跟他們無關。」


    「可惜你姓鄭,就這麽簡單。」許韻之繼續刺激,看著她驚慌後悔的模樣,她心情大好,她故意騙鄭雅梨的,她見不得鄭雅梨一副視死如歸,了無牽掛的模樣。


    「皇上太狠心!」鄭雅梨氣憤。


    「是呀,皇上隻對他不喜的人狠心,你不是早就領教過了?」許韻之故意揭她的傷疤。


    鄭雅梨看著放在地上的匕首,目光黯了黯「許韻之,你很得意是不是?」


    「沒錯!」許韻之傲嬌的說「早就警告過你,讓你安分守己,你偏偏找死,那也怨不得別人。」


    「我沒想到你會收買香寒,她應該把我做的都跟你說了吧?」鄭雅梨靠近匕首,說「還有一事她恐怕不知道,貴妃娘娘要不要聽這個秘密?」


    「鄭雅梨,就算你拿著匕首,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許韻之提醒。


    鄭雅梨連忙抓著匕首朝向許韻之「哼,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死我也要抓一個墊背,許韻之去死吧!」


    鄭雅梨撲了過來,許韻之含笑看著她,代萱嚇得尖叫,青禾擔心不已。


    慕昭聽見動靜跑了過去。


    唐肅腳步動了一下,隨即收迴。


    蕭禦醫看著他,用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你喜歡許貴妃。」


    唐肅被戳中心思,驚愕的抬頭看著他,蕭禦醫笑了笑,告誡「不要步我的後塵,唐肅,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你不要妄想,會引火燒身的。」


    唐肅驚惶「你怎麽會知道?」


    「你的眼睛和你的舉止出賣了你的心。」蕭禦醫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倒了一粒含在嘴裏吞下去,他把藥瓶丟給唐肅。


    唐肅下意識的接住「你吃的是什麽?」


    蕭禦醫道「毒藥!」


    他看著地上放著的白綾,毒藥,匕首,不解。


    蕭禦醫也不解釋,他哀求「麻煩你把這個毒藥偷偷的交給梨妃,讓她吃下去。」


    「真的是毒藥?」唐肅懷疑。


    「你知道我有潔癖,不喜歡別的東西.....」唐肅不置可否,他笑「當然梨妃除外,喜歡她是個意外,就像你為什麽會喜歡那個女人一樣。」


    唐肅捏著藥瓶「你後悔嗎?」


    蕭禦醫笑著搖搖頭「唐肅,拿給她。」他說「在你還能控製之前,不要讓自己後悔,她不屬於你。」


    「我知道。」唐肅痛苦的搖頭「可是是我先遇見她的。」


    蕭禦醫嘆了口氣「她和皇上感情深厚,就算你先遇上的,錯過就是錯過,唐肅你是聰明人,該知道怎麽做,想念不如遺憾。」


    鄭雅梨以為能拉著許韻之墊背,隻可惜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太低估許韻之的身手了。


    許韻之偏頭避開鄭雅梨的匕首,一手砍在她的手臂上,轉身一腳踢了過去,鄭雅梨悶哼一聲跌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許韻之拾起地上的匕首靠近鄭雅梨,鄭雅梨喘息著仰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句話本宮聽了很多遍了,你可以省省力氣。」許韻之拿著匕首在她臉上比了比「既然你說做鬼都不放過,這麽漂亮的女鬼本宮是不會害怕的,不如本宮給你修飾一下?」


    聽出她的意思,鄭雅梨花容失色「賤人!」


    「很好!」許韻之在她臉上劃了一道「這可是你逼我的,隻要你喊一聲賤人就劃一刀。」


    「賤人,賤人,賤人,賤人...........」鄭雅梨閉著眼睛破口大罵。


    許韻之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她早就想劃花鄭雅梨的臉,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這麽令人討厭,說她嫉妒也好,羨慕也好,反正她就不會手軟。


    許韻之劃了兩刀之後,慕昭出現了,抓著她的手把人拉起來,責備「何必為了一個賤人傷了自己的手?」


    鄭雅梨看見他眼裏射出希望的火焰「皇上求你饒了臣妾,皇上臣妾知錯了,皇上。」


    慕昭嫌棄看了一眼臉上都是血,一臉猙獰恐怖的鄭雅梨,不屑「哼,你不配跟朕說話。」


    慕昭不理會鄭雅梨,拉著許韻之的手離開,鄭雅梨撲上去被宮人推了進去。


    許韻之迴頭看著滿臉鮮血,雙眼絕望的女子,笑得得意極了。


    他們離開後,鄭雅梨依然趴在門框上,淚水和血水流淌整個衣襟。直到眼前多了一雙鞋,她才抬頭,她以為是慕昭,抬頭一看是唐肅,目光黯淡無光。


    唐肅瞥了她一眼,把手裏的瓷瓶丟給她,說「你害了蕭辰。」


    鄭雅梨捏著瓷瓶,想起昨晚蕭禦醫對她說的話,她連忙打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她看了一會,在宮人進來之前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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