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天氣涼爽了不少,許韻之沒事給慕昭縫了一件披風,上麵繡著漂亮的花紋,是她趁著二皇子睡著時縫製的。


    宮裏的冬衣現在做的差不多了,等做好了就會送到各個宮裏去,她看了一下,衣裙做得都非常漂亮。


    晚上慕昭過來時,她讓慕昭閉上眼,拿出披風給慕昭披上,係好帶子才笑眯眯的讓他睜開眼。


    慕昭大約已經知道是什麽,低頭看著身上的披風,喜歡的摸了摸布料,很舒服很厚實的料子。


    「你縫的?」慕昭展開披風把人抱了進來,披風很大,能把兩人包裹著,最近她很努力的鍛鍊學習,效果還不錯,她覺得自己瘦了不少。


    當然慕昭有時也會抱怨她說他最喜歡的地方也縮小了很多,讓他很不高興,氣得許韻之咬他好幾次。


    「嗯,喜歡嗎?」她笑著點點頭。


    「很喜歡,若是出去打獵穿著阿雲縫製的披風一定很威風。」他笑著說道。


    「今年皇上都沒出宮打獵,若是想去,可以去冬獵呀,去年我沒去,今年應該可以和皇上一起。」她建議道。


    「今年恐怕不行,朕已經取消了冬獵。」他說「打獵一次勞民傷財,現在又是非常時期,若是朕還顧著玩樂,恐怕大臣們會上書罵朕的。」


    「皇上說的也是。」今年和往年確實不懂,局勢不穩定,岑國那邊拚死反抗,兩國大戰,就算燕國再厲害,殺敵一百自傷八十,燕國並未落著好處。


    「等以後穩定了再帶你去打獵,你還記得怎麽射箭麽?」他笑著問。


    「當然記得!」她從他懷裏鑽出來,退了幾步麵對著他,做了一個拉弓射箭的姿勢,箭羽對著他咻咻的射了出去,她笑說「皇上中箭啦!」


    慕昭很配合她假裝中箭的踉蹌幾步,然後緩緩地跌坐在椅子上,頭往後仰。


    許韻之驚慌的撲過去「皇上你沒事吧,皇上皇上,你不要有事,臣妾......」


    「娘娘怎麽了迴事?」代萱聽見動靜進來就看見許韻之慌張的模樣以及慕昭一副受傷暈倒的模樣,嚇得轉身就跑「來人呀,有刺客,有刺客......」


    「代萱,代萱,迴來,快閉嘴!」許韻之瞧著事情朝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連忙追了出去,隻可惜已經晚了,守在門口的宮人已經拿著傢夥跑了過來,就連躲在暗處的暗衛都站在慕昭麵前。


    慕昭嘴角抽了抽,端坐在凳子上擺擺手,暗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著頭腦的躲起來。


    代萱被許韻之嗬斥了一頓,趕走了宮人,她哭笑不得的迴來,趴在慕昭懷裏哈哈大笑。慕昭也忍不住笑了,撫了撫她的背「你呀你,就知道惡作劇,看你做了什麽好事。」


    「誰讓皇上那麽配合的,我一時高興就多玩了一會兒,是代萱太緊張了,估計前幾次的刺客把她嚇壞了。」她無語了。


    代萱也無語了,你多被刺客襲擊幾次試試,打草驚蛇可不是說出來嚇唬人的,她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代萱覺得她很倒黴,遇上一個不靠譜,愛玩還沒形象的主子,就知道拿她們取笑。


    第二天慕昭下朝後收到景國的來信,使臣說是景皇根本不搭理他們,還說他們打聽到,景國已經派兵暗中心動,準備對燕國開戰,讓他做好防備。


    慕昭收到這封信召集了大臣,又是一番嚴肅的爭論,有人說停止和岑國打仗,願意答應岑國的條件,有人說一戰到底,派人和景皇繼續談判,給出比岑國更貴重的條件。


    兩方的人在禦書房爭的唾沫滿天飛,慕昭麵無表情的聽著,半天都沒吵出個所以然來,幾位將軍一句話不說,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想出頭,畢竟景國的實力他們都清楚,可不是岑國能比的。


    許韻之見他晚膳吃的不多,關心的問「不舒服麽?」


    「沒有,下午吃了一些點心,這會兒吃不下了,阿雲多吃點。」慕昭勉強笑了一下,給她夾了兩筷子的菜,看著她吃完,他卻沒胃口。


    晚上許韻之翻身時摸著身旁空的,她睜開眼,揉了揉眼睛看著身旁空蕩蕩的位置,她皺了皺眉,掀開床幔沒看見慕昭的身影,她披著衣裙走了出去,瞧著房門打開了一半,她好奇的走出去。


    這會兒是半夜三更,大家都在休息,長樂宮也靜悄悄的,她站在門口看著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人,她轉身迴去,出來時手上多了一件披風,她是縫的。


    她走到許韻之身後,把披風披在他身上。


    慕昭迴頭看她「你醒了?」


    「皇上睡不著?」她在他身邊坐下。


    慕昭點點頭「外麵冷,你迴去休息吧,朕再坐一會兒就迴去。」


    「我也不想睡,陪著皇上再坐一會兒好了,皇上放心,我不說話打擾你。」說完她抿著嘴。


    慕昭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抿著嘴一副遵守諾言的模樣,忍不住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把人攬在懷裏,用披風裹著她。


    夜空中隻有幾顆星辰,月亮也不遠,卻很安靜,也有點冷,好在他的懷抱很暖和,讓她捨不得離開。


    兩人偎依著好一會兒,他突然出聲「其實這幾天朕很煩惱。」


    「不知道朕堅持的是不是對的,打仗是不是真的能解決一切,大臣們都說朕太好戰了,朕隻是不想再受製岑國。」


    他說「朕答應父皇,一定讓燕國強大起來,讓百姓們安居樂業,國富民強。答應他一定擺脫岑國的約束,可是效果似乎並不好。」


    「阿雲,你怎麽不說話?」他一個人說了好一會兒,無人迴應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瞧著她抿唇的模樣,他失笑「好啦,朕準許你說話。」


    許韻之張嘴唿吸了一下,說「皇上隻要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就行了,大臣們有大臣的考慮,皇上有皇上的考慮,如今不是說結束戰爭就能結束的,皇上投入那麽多的兵力難道九白費了?」


    「再說了,這次大戰,一直在勝利的是燕國,岑國都沒表態認輸,燕國若是這個時候認輸,豈不是雞飛蛋打?」


    「阿雲說得不錯,不過阿雲恐怕不知道,景國馬上要加入這場戰爭中。」他說「今晚跟你說的話你聽聽就算了,不許多嘴知道麽?」


    她保證的點點頭,神情很認真「為什麽景國會這個時候動兵?我記得燕國和景國兩國交好,當年的景國皇後還是燕國的長公主。」


    「那都是幾百年的事情了,再說了,交好都是以利益為重的,岑皇願意用三個城池換景國出兵相助,若是朕,朕也會考慮的,三個城池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多少財物?」


    「難怪!」許韻之算是大開眼見了「那燕國豈不是腹背受敵?」


    「阿雲果然不是一般的愚笨女子!」慕昭誇讚的摸摸她的頭。


    許韻之皺眉,不滿「皇上可否在誇讚臣妾時能不能直接誇讚就好了,不要貶低一下?」


    「好!」他爽快的答應。


    她知道這是敷衍。


    「那皇上準備怎麽辦?」國破家亡,許韻之知曉,若是燕國不存在,她也沒什麽好日子過。


    「朕準備迎戰。」他堅定的說。


    「大臣不同意?」


    他點頭「就是因為他們都不同意,朕才煩惱,他們這些大臣養尊處優慣了,膽小怕事,不敢冒險,朕覺得,若是在這個時候認輸,燕國永遠隻能被人欺負。」


    「皇上有沒有想過,其實岑皇和景國隻是利益聯合,若是皇上讓他們反目成仇,這場戰爭其實可以避免的。」


    聞言,慕昭盯著她,深邃的目光明亮了不少「阿雲覺得如何讓他們反目?」


    許韻之想了想,低頭在他耳邊道「其實皇上可以派人刺殺景皇陷害岑皇,讓一群人裝扮成岑國的人騷擾景國的邊境,讓景皇覺得岑國是想聲東擊西,扮豬吃老虎吞掉景國。」


    「阿雲這法子太卑鄙了!」慕昭笑著批評。


    她不以為然「既然卑鄙,皇上就不要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看起來很沒說服力,」


    「卑鄙是卑鄙了一點,不過兵不厭詐,阿雲這法子確實不錯,朕怎麽就不知道阿雲還有這樣的本事呢?」他笑眯眯的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咬了幾口,一副憐愛非常的模樣。


    「皇上不知道的還多著呢,臣妾雖然不聰明,腦瓜子除了裝著皇上還是皇上之外,還是看了一點點書的。」她半是恭維半是誇耀的說。


    慕昭被她的話逗樂,他最喜歡的就是她在他麵前說話毫不顧忌,以及毫不隱藏對他的心意,讓他覺得她是那麽的生動活潑。


    有一個這樣可愛討喜的女人全心全意的對你,任誰都不會不喜歡的。


    因此,第二天慕昭下朝後,召集了幾位和他意見相同的大臣在禦書房議事,又留下兩位將軍,讓他們說說自己的看法。


    午膳前吩咐了肖戊一些重要的事情,隨後的一段時間,肖戊都不在燕國。


    被排除在禦書房外的丞相大人很生氣,也很擔憂,他知道皇上已經拋棄他了,若是不能再吃去的皇上的信任,他這個丞相的位置恐怕坐不了多久了。


    一連在禦書房忙碌了兩天的慕昭,總算是心情舒暢了不少。他走出禦書房後徑直走去了長樂宮,許韻之正在和二皇子玩鬧,他抱著許韻之就走。


    二皇子不明所以,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們消失在眼前,二皇子才意識到他最喜歡的母妃被人打劫了,下一刻嗚哇嗚哇的哭聲響徹長樂宮。


    奶娘慌張的抱著二皇子哄了半天,二皇子就是不高興,就是大哭。


    被綁架到湖心亭的許韻之靠在他懷裏擔心的說「暄兒找不到我會哭的。」


    「不管,這會兒你得陪著朕,難得朕心情不錯想釣魚,等會紅燒給你吃。」他拉了魚竿,看著上鉤的大魚,嘴角上揚。


    看在紅燒魚的份上,許韻之隻能對不起可愛的暄兒二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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