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許韻之坐在梳妝檯前不轉,她看著鏡中一張清麗絕倫,容顏如花的女子。這一年多,她的臉長開了一點,倒也不是變化多大。


    至少她覺得沒多大的變化。


    「小姐,青禾公公來了!」代萱在門口道。


    她點點頭,取出玉佩掛在腰上,本想戴著他送的玉鐲,想了想還是收起來,免得讓他覺得她刻意討好他一樣。


    她起身走出去,青禾恭敬的站在門口「小的見過主子。」


    「帶路吧!」許韻之說道,醉心亭的話,她知道在哪,不過這會兒有人帶路再好不過,畢竟她還是第一次進宮,若是知道醉心亭,恐怕別人會懷疑。


    今日她們這些人精神高度緊張,難得麵聖後可以調整休息一下,午膳後不少人都在各自的房間休息。


    代萱關門後和她一起離開,路過李敏仙的房間時,她正在吃水果,見了她跳起來「韻之姐姐你去哪?」


    「我想出去走走,你休息吧!」她說道。


    「我這會兒還不想休息,不如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吧,公公說不能走太遠的,我還是第一次進宮,很好奇呢!」李敏仙說著就讓婢女給她梳理頭髮,她準備休息就打散了髮髻。


    許韻之見狀,道「那你慢慢梳理,我先出去走走,等會我再來找你!」


    「好,你慢點呀,我的頭髮比較難打理!」李敏仙笑眯眯的說道。


    許韻之暗暗鬆了口氣,示意他們快點走,不然被她跟上了,別說是醉心亭,她肯定不敢帶著李敏仙去見慕昭的。


    三人腿腳利落的走出儲秀宮,迴頭瞧著無人跟上來,暗暗鬆了口氣。


    這邊,鄭雅梨正洗了一把臉,聽見聲音讓香寒去看看,不多久香寒迴來,說道「許韻隻帶著婢女出了儲秀宮,說是出去走走,不知道她要去哪!」


    「你去盯著點,看看她要玩什麽花招!」鄭雅梨恨恨的說「若是你辦事得力,她也不會留下來,竟然兩次三番的讓她逃過去?」


    「奴婢無用!」香寒害怕道。


    「早知道你這麽無用,就不該帶你入宮!」


    「小姐別生氣,奴婢已經會努力讓自己變得有用一點的!」香寒擔心她把自己趕迴去,其實她之前很有用的,隻是沒想到遇上這位許韻之就像遇上克星,做什麽都無用,真是邪門。


    「哼,還愣著做什麽,去盯著點,若是有什麽情況立馬來報。」鄭雅梨生氣道。


    香寒點點頭,利落的關上門離開儲秀宮,站在門口左右張望一下,頓時茫然了,她不知道他們往哪邊走了。


    青禾帶著她們七拐八拐,七繞八繞,走了好一會兒,穿過亭台樓閣,雕欄畫棟,繞過幾顆柳樹,柳暗花明的看著站在醉心亭的頎長男子,她的心蕩了盪。


    青禾道「小的隻能到這了!」


    許韻之點點頭,帶著代萱上前「臣女見過皇上!」


    背對著她的人看著眼前荷葉田田的湖麵,瞧著幾支嬌艷的荷花含苞待放,聽著身後人溫柔清脆的聲音,緩緩迴頭,看著眼前纖細婷立,宛若荷花的女子「起來吧!」


    「謝皇上恩典!」許韻之說道。


    慕昭掃了一眼代萱,道「你退下!」


    代萱頭皮一麻,看向許韻之,她點點頭,代萱有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正要離開,就聽見慕昭不悅道「難道還怕朕吃了你家主子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告退!」代萱嚇得心驚膽戰,行禮後匆匆退下,就怕給她主子招惹麻煩。


    「你這婢女看起來笨笨的,一點都不機靈!」慕昭看著走遠了,又探頭探腦的代萱,說道。


    許韻之忍不住苦笑「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婢女,臣女也不機靈!」


    「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比她機靈多了。」慕昭嘲笑「否則朕也不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許韻之心下一沉,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預想的別後重逢你儂我儂變成了嘲笑,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麽?被朕說中了,不敢說話了?」慕昭嗤笑「朕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是禮部尚書府的小姐,許韻之,你可真有本事,連朕都敢戲弄!」


    「皇上何必這樣說我,難道你就沒戲弄我麽?」許韻之生氣的瞪著他,見他滿眼意外,她哼了一聲「明明是天之驕子,還騙我說什麽尋常公子,還說叫什麽趙牧,皇上難道就不覺得愧疚?」


    不等他說話,她說「我也是傻,居然相信了,趙牧,慕昭,皇上隨便顛倒幾個字就能把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這會兒來質問我,又是何為?」


    慕昭張了張嘴,被她咄咄逼人的氣勢愣住,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委屈的說「你看你,不過是說了兩句,竟然跟我甩臉,我看你根本不把我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許韻之作勢跪下「臣女不敢,臣女是騙了皇上,皇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求皇上放過我的家人,他們並不知曉臣女所做的一切,臣女。。」


    「好了,起來吧,說你兩句還當真了,你了可真是喜歡較真!」慕昭聽她越說越離譜,不好再質問她,把人扶起來。


    許韻之不願意,執意跪在地上「臣女不敢!」


    「你這樣像是不敢麽阿雲?」慕昭無法,知道她鬧別扭了,本來他是想嚇唬嚇唬她,又想欺負欺負她已報這一年多來的怨恨,誰知道她比自己厲害,專門挑他的軟肋。


    一聲阿雲讓許韻之渾身一震,仰頭時,清麗的臉上滿是淚水,一雙清澈的眼中水光流轉,神情委屈,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掛在他脖頸上。


    他幾乎是同時把人緊緊的抱在懷中,聞著她身上散發的梔子花香,多日來惶惶空落的心似乎充實了許多許多!


    躲在遠處的代萱見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暗暗給她家主子點讚!


    青禾見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沒想到這位小主子這麽好手段,連皇上都敢抱,不過看皇上享受的神情,似乎並不介意有人投懷送抱。


    青禾暗自迴想有沒有得罪這位小主子的地方,得出答案沒有,他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這群人中,這位禮部尚書家的小姐,要先一步得寵了,日後他的多巴結巴結一下呀。


    兩人正看的熱鬧時,肖戊在他們身後警告的咳了一聲。


    青禾見了,連忙收迴目光「肖侍衛!」


    代萱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人。


    肖戊瞄了一眼代萱,道「有人朝這邊來了,別讓她打擾了皇上的興致,青禾去把人支開!」


    「是!」青禾點點頭,毫不遲疑的離開。


    代萱暗暗打量他一眼,行禮道「奴婢見過肖侍衛!」


    肖戊冷臉不語。


    代萱自討沒趣,有些尷尬的起身。


    醉心亭,許韻之鬆開慕昭,哭夠了的臉上沾染了不少淚水,一如上午看見他時情緒失控的落淚。


    慕昭憐惜的掏出一條手絹,細心的給她擦拭臉上的淚痕,大手趁機吃她豆腐,撫摸著細膩的肌膚,道「你當時為何不告訴我你的身份?」


    「皇上當時不是也沒告訴我的身份麽?」她不樂意的哼哼道。


    「還在生氣?」慕昭失笑「我要是告訴你的身份,你還不被嚇壞?」


    「我不敢告訴你身份,還不是怕你到時去府上找我,你知道的,我女扮男裝出門的事情府上的人都不知曉,若是你知曉了,找到我,爹娘知道了肯定會責備我的!」她委屈的說。


    「好吧,這點原諒你!」慕昭大方的說。


    她吸了吸鼻子不說話。


    慕昭把人拉進醉心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她扭了扭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羞惱的說「若是被人看見了不好!」


    「這迴知道被人見了不好,方才抱朕時,你怎麽不這樣想呢?」慕昭生氣道。


    許韻之麵上一紅「我那是情不自禁。。」眼睛看過去時,見他一臉得意的模樣,氣得臉都紅了,失言「趙牧大哥你太過分了。」


    「好了,別氣了,以後在宮裏別叫朕趙牧,朕也不是你的大哥,以後叫我皇上!」


    「皇上!」她叫。


    「嗯!」他應


    「皇上!」


    「嗯!」


    「皇上皇上!」


    「嗯?」


    「皇上皇上皇上!」


    「你這女子,故意的麽?」慕昭眉毛抖了抖,把人捉進懷中。


    四目相對,她笑容燦爛的臉上綻放光芒,清澈靈動的眸子亮閃閃的「臣女隻是叫順口而已,皇上說了要叫皇上,臣女想多叫叫。」


    「放心,以後有的是你叫的!」他笑了,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子,忍不住低頭,想吻上她飽滿紅潤的雙唇。


    許韻之避開了,推著他的胸膛道「時辰不早了,我想先迴去了,不然她們知道我出來了,肯定會多問。」


    「等會再迴去!」慕昭托著她的頭不讓她逃,循著她的雙唇親上去,許韻之看著越來越近,近在咫尺的臉,美目緩緩閉上,掩蓋眸光中那閃過的光芒。


    香寒走了好一會兒,突然走出一個宮人,差點撞了她,香寒叫住宮人,瞧著有些眼熟,問他「你是不是方才領著許韻之小姐出來的宮人?」


    青禾點點頭「你有什麽事?」


    香寒拿出一錠銀子塞給青禾「她們去哪了?」


    「那邊!」青禾收了銀兩,隨便指了一個方向。


    香寒又問「你知道她去這邊做什麽麽?」


    「這本公公就不知道了,反正她說要去那邊走走。」青禾一臉茫然的說。


    「有勞公公了!」香寒不再多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離去。


    青禾掂了掂手裏的銀子,嘀咕道「還真以為本公公那麽好收買麽,小心別迷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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