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厚霧微消,天空如南方的蔚藍,雖然是冬天,萬木蕭條,但這百日難得一見的好天氣,有幾隻淘氣的鳥兒在天空盤旋,唧唧的叫著,聲音婉轉,悅耳動聽,今天的陽光特別的暖和,透過濃濃的霧射入他的眼睛,他微微的坐了起來,擦擦惺忪的睡眼,原來自己竟在草坪上睡了一宿,身上濕淋淋的,粘滿了草屑,頭沉沉的,恍如有個鉛塊壓在頭心,手上不知什麽時候戴了個白色的手套,白白的,粉粉的,輕輕地剝一下,就一層一層的如牆泥脫落,他咳嗽了兩聲,吸了吸鼻子,恍如被遺棄在某個孤獨的荒島,四周沒有一個人,眼前的景色也不記得了,坐在那裏癡癡呆呆的仰望天空,好像天空能給他答案似的,但你從他滿臉堆砌的笑容,嘴角的絲動,眼神的靈光中可以知道他的內心是多麽的高興,是多麽的滿意現在的清新的環境。

    他像是在找什麽,腿腳發麻,不能站起來,用眼睛環視四周,聽到蟲蟲嗡嗡的叫聲,把頭慢慢的負下來,耳朵貼在地上,聽聲音是從那裏發出來的,他把腳輕輕地拍了幾下,又緩緩地垂了幾下,站起來朝聲源走去,發現原來是個長方塊的東西在嗡嗡的腳,還綿綿徐徐的左右移動,他不知是什麽東西,用腳輕輕地踢了一下,發現它現在不叫也不動了,他就用手撿了起來,一麵是黑乎乎的,一麵又是零星的有很多小鍵,在小鍵上麵還有個像鏡子的東西,但照起來不是很清晰,中間還有個藍色的小圓圈,他拿在手裏把玩,左看右看,看不出個什麽究竟,正準備扔的時候,那小木塊又在手上嗡嗡的蠕動起來,他嚇壞了,趕快扔開,可還是繼續在草地上嗡嗡的叫。

    他跑到幾米遠的地方,趴在地上,看看那東西到底在幹什麽,說來也怪,那個小木塊還是像以前一樣動來動去的,他就開始慢慢的匍匐到小木塊附近,他剛到木塊旁邊的時候,小木塊有靜止了,他還是一直定睛細看,可看好長一段時間,木塊還是依舊如故,靜靜地早草坪上不動,他現在也懶得看了,沒什麽稀奇的,好好的躺在早地上,看著鳥兒在嬉戲,白雲追著藍天飄,金色的陽光如暖棉般灑在他身上,暖和極了。

    他聽到草坪上有咚咚的響,有人跑過來了,一位男生在那裏大聲地叫:“陳譽,陳譽,陳譽……”

    “他去哪裏了?怎麽電話也不接啊”,一位女生焦急地說,顯然聲音很是嘶啞。

    男生說:“你再打個電話試試看”,女生又在打電話。

    “你看,那邊好像有個人睡在那裏,去看看”,男生很高興而又驚奇地說。

    女生一下子就衝了過去,這下的速度準比世界百米冠軍的還要快,跑到他跟前,單膝跪了下來,眼淚奪眶而出,啞啞地說:“譽,你怎麽了?你看看你的手,一晚上就變成這樣了,全都要脫皮了,臉也是特別的黑……”

    躺在地上的男生很驚奇的看著她,打斷了她的說話,傻傻地說:“你是誰?怎麽跪在這裏啊”,聲音也有點沙啞。

    另外一位男生迎著陽光高高地站在那裏,很是陽光,看著他們用眼淚的交流,也很是傷感,痛心,難受,讓這陽光有了一層陰影,這陰影卻使這男孩顯得更加可親,有股暖和的帥氣。

    女生的手放在他的頭上,眼淚直往下掉,嗚嗚地說:“我是符芸啊,你怎麽了?”

    他聽到符芸兩字,夢的一驚,還是傻嗬嗬的笑,又很驚奇地說:“你也叫符芸,但我不認識你啊,你認錯人了吧”

    符芸很開心,破泣為笑,說:“對對對,我就是符芸啊,我就是符芸啊”

    他還是搖搖頭,說:“你不是,我不認識你”

    符芸很驚奇得愣在那裏,不知該怎麽說,搔首踟躕,眼淚如簾的流,站著的男生更是愕然,臉上一種很怪異的表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躺著的男生看到他們這樣的表情也很驚悚,皺著眉,站了起來,很和善地說:“你們怎麽了?有什麽不高興的事嗎?說出來啊,如果我有什麽能幫的,我是一定會幫的”

    那高大陽光的男生拉住了他的手,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眼睛,很冷靜地說:“我是向陽啊,陳譽,你怎麽了?不認識我們嗎?”

    他好像是有些生氣了,用力地把他的手一甩,想大聲地說,可沙啞的聲音說不出話來,又幹咳了一下,很平淡地說:“對不起,我這得不認識你們,我不是你們所說的陳譽,我也不認識他,真的”,說著就拍拍身上的草屑與灰塵,抬起步要走了,徐徐的朝前麵的鬆柏走廊望了望,又望了望草坪上那個小黑木塊。

    他們循著他的目光所處,眼前突然一亮,向陽趕速跑過去,把那小木塊撿了起來,大聲地說:“陳譽,你看,這是你的手機啊,你不記得了嗎?”

    那男生搖搖頭,哼著不知是什麽時候的兒歌,在那裏輕快的走著,又是一段小跑,還在空中跳起來打個小圈圈,又在地上拾起一根小木杈,在空中隨意的揮舞著,偶爾還有幾句英語迸了出來,向陽與符芸仔細一聽,原來是‘fu yun,i love you ’,他的嘴裏實在胡亂的念著,胡亂的亨著,一會是‘符芸,我愛你’,一會又是不知名的兒歌,一會又是‘fu yun,i love you ’,總是著幾樣的語句換來換去,在那裏蹦蹦跳跳,活像一位小學生。

    向陽說:“符芸,你打電話叫心理教研室的李老師過來,我跟在他後麵,有事電話給你”

    符芸就在打電話給李老師,向陽跟在後麵慢慢的跑跑停停,一路跑過了小長廊,轉過了教八樓,進入了小展廳,又出了南門,來到一片竹林處,一路上人們對他們指指點點,說什麽‘衣服都髒成這樣了’,‘不知是從哪裏跑出來的’,‘這樣還是材料的高才生呢?’有人更嘩然,‘像他這樣的垃圾,還想拿諾貝爾獎’,‘是啊,那教授也太瞎眼了’,一路上各種各樣的髒話,真是不堪入耳,向陽根本就沒法理會,前麵跑的就更不用說了。

    這裏竹徑幽遠,鮮綠綠的,有一種可親近的黃在那裏,他這裏鑽一下,那裏藏一下,向陽追著他像玩迷藏一樣,那些發焦的竹葉沙噝的響,他把這根竹子向裏彎一下,那根朝外別一下,搖擺的打的沙噝沙噝的響,向陽一直在後麵緊隨左右,走到出口處,他戛然而止了,靜靜地看著如碧的水麵,眼淚慢慢的流了出來,看著湖麵自言自語:“老爺爺,我又見到你了,你怎麽在這裏啊?這裏有什麽好玩的,我都玩一天了,要迴去了”

    他前麵一位如仙如鶴的老人,站在竹林深處,慈眉善目,態度安詳,和顏悅色地說:“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看的你啊”

    他嗬嗬的一笑,笑得很天真爛漫,說:“你來看我啊,好啊,那你可不可以帶我去好玩的地方啊?”

    老爺爺嗬嗬的笑,胡子飄飄,仙袍飛舞,說:“現在不可以啊,你現在先跟著追你的人迴去吧,要聽話啊,爺爺會經常來看你的”

    他很著急了,眉頭皺皺的,說:“爺爺,你不要走啊,你不要走啊,這裏不好玩的”

    向陽一直是站在那裏沒有動,有點驚呆了,沉寂的想“他幹嗎這樣自言自語呢?在和誰說話呢?說的什麽意思呢?”

    他轉過頭來,對著向陽說:“你一直在追我嗎?是不是你一直跟在我後麵?”

    向陽聽到他在與對自己說話,很激動,說:“是啊是啊,你認識我了?陳譽”

    他沒有理他,沒有迴答他的問題,隻是很沮喪地說:“那好,我就跟你迴去,但我告訴你,不是我要跟你迴去的,是剛才那位爺爺要我跟你迴去的”

    向陽很鬱悶,很驚奇,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說:“什麽爺爺啊,他在那裏啊,在那裏啊?”

    他正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一瞥,手指了指竹林深處,說:“就在那裏啊,就那裏”

    向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很愕然地問:“這裏?,你真會開玩笑啊,真看不出來,以前怎麽就沒有見你開過這樣的玩笑啊,你以前話都很少說啊”

    他有點不耐煩了,但還是很平靜地說:“算了算了,跟你也說不清楚,現在你帶我跟你一起迴去吧”

    向陽也不想理那些東西,就琅琅上口地說:“好好好,不說那些了,不說那些了,現在迴宿舍吧”

    陽光優雅地照在綠茵茵的草坪,白雲似溫柔流水,微風如炊煙嫋嫋,雖然還是深冬,但高空處已有數隻漂亮的風箏在冉冉升起,他們一路踏過草坪,繞過溪流,沿著曲徑上了校園的正馬路,一看是符芸打電話來了,他不假思索的就接了,聲音有點害羞,有點顫抖,說:“喂”

    “喂,向陽啊,我是符芸,你在哪裏啊,我和李老師現在在你們宿舍門口啊”

    他把咽喉扯了扯,定了定聲音,毫無破綻地說:“我們現在已經快到了,你們在那邊稍微等一下吧,那……那就先這樣”,他的聲音還是有點顫抖,趕快掛了電話,一路上無語。

    前麵一座高達十三層的高樓矗立在那裏,每一個房間都像一個小方塊,滿牆麵上都是刷著黃綠色的顏料,正麵是一扇八開的玻璃大門,旁邊貼著銀灰色的材料板,上麵伸處大約二十公分厚的遮雨板,一位外表亮麗,但神色有些淒然的女生站在下麵,另一位大概三十來歲,體韻婀娜,時裝入流,有點金黃色的頭發,一雙很有智慧的眼神在看著什麽,擺著很誘人的波斯站在那裏。

    向陽有一種衝動的喜悅,腳步欲抬起,有勢要衝過去,但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喜悅,自然地走過去,很尊敬的與李老師打了個招唿,陳譽傻傻的站在向陽後麵,手指在撥弄著撿來的樹枝。

    李老師指著陳譽說,帶點懷疑的眼光說:“他就是陳譽?材料學院的陳譽?”

    符芸慢慢地走到了陳譽的旁邊,向陽說:“對,他就是陳譽,在這學校是很出名的”,說出這句話時顯得很自豪。

    李老師笑了笑,說:“哦,那就說說他為什麽變成這樣了,我們去辦公室吧,邊走邊說”

    向陽說:“我不是當事人,還是讓她來說吧,她是當事人,比我清楚多了”,說著就指了指符芸。

    符芸就往前走了走,說:“那是在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大概在九點的時候,他打電話叫我去我們經常去的地方……”,她嗚嗚咽咽的就將昨晚發生的事全都講了出來。

    李老師聽得是十分的投入,轉眼就到了教四樓,來到了心理教研室辦公室,老師很客氣地說:“你們需要喝水嗎?”,說著就拿杯子去到水了。向陽趕快說:“我們現在不喝,謝謝李老師”,符芸在那試著自己的紅腫的眼睛,衣袖都濕了,陳譽還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眼珠咕嚕咕嚕得亂轉,後又眼神呆癡,好像在想什麽東西,或是已經想出了什麽。

    老師看著符芸說;“不要再哭了,昨晚你跑了以後,他在那裏幹什麽,使什麽樣的表情?”伸手就遞給一些紙巾。

    “讓我想想”符芸坐在那裏眼睛眨來眨去,淚珠總是在那裏不停的打圈,雙手撐著椅子角,接著說:“我剛走的時候,他好像是靜靜地坐在那裏,頭略微的低著,臉上顯得很平靜很平靜,但是很蒼白,好像還有眼淚,昨晚我一宿都沒有睡,第二天到早上的時候就是向陽打電話告訴我說‘陳譽沒有來上課,你知道他去哪了嗎’,我一下就急了,就與向陽到處找他,直到現在,過程大概就是這樣,其餘的我不太清楚”

    向陽是一直在盯著符芸,她臉上很是憂鬱,眼淚已在麵上結了一層冰,眼中也很是幽怨之色,越看越是傷神,但符芸一直是將眼睛放在陳譽身上,就連與李老師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地看看陳譽,偶爾他與符芸的目光交接,就心中大跳,緊張千分,激動萬分,霍地麵紅耳赤,頭迅即準備換個方向,可頭好像定在那裏了,不能自已,當符芸的目光別開後,向陽心中又是一陣灰色,他們明明是目光交接,她卻完全沒有沒有見他,想到這又是一層傷神,他猛地一驚,仿佛天上的雷公把他給震醒了,他覺得自己真的很猥瑣,怎麽有這麽肮髒的想法,輕輕地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瓜子,但又不由自主地開始在她身上遊來遊去,這樣經過數次了,不過都沒有人注意到。

    李老師問:“你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嗎?”

    “嗯,一直都很好,是他突然提出要分手的”

    “好,你剛才說你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分手,還有他說原因在他,那你自己認為可能是什麽原因讓你們分手的呢?”

    “這個我不清楚,我們一直都相處得很好,從來都沒有過什麽摩擦,昨天上午還很好呢?還接吻了呢”,說到這裏的時候,向陽的心裏不由得一驚,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要和你分手嗎?你認為可能的原因”

    “我不太清楚,他也很少訴說他的苦惱,他基本上就沒有什麽煩惱,反正我從他的表麵開來他一直都很開心的樣子”

    李老師的眼光轉向了向陽,說:“你們關係一直很好,那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向陽的眼光還停留在符芸的身上,好像有某根神經意識到了老師在與他說話,就馬上轉過頭來,看著老師。向陽神色很慌張地說:“啊?”

    心理學的老師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了,也不好點破,就又說了一遍。

    向陽有點說不出來,但還是想說點什麽的,抓耳撓腮的,支支吾吾的說:“啊,呃,他一般地在宿舍也是挺沉悶的,不喜歡說話,至多就是我們之間說幾句問候的話,然後就睡覺,不過我們宿舍的壞境不太好”

    李老師有點愕然地說:“環境?怎麽不好了?”

    “就是我們宿舍裏有兩個人經常玩遊戲,我們的休息不夠,不過我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就是晚上難受一點,白天就全部可以把休息補迴來,而且陳譽一直都沒有明示的反對,我認為應該不會是這個原因的,我都沒有出什麽問題,他應該也不會,至於其他的原因,我想我是不太清楚了”

    “好,根據你們所說的情況,陳譽還是複雜的啊,在外麵是很開心的,沒有什麽煩惱的,但在宿舍就很少說話,還是挺憂鬱的,他什麽事一般都喜歡藏在心裏,不願意與人分享他的痛苦”

    向陽笑著說:“我覺得還是他的名字有問題,為什麽要叫陳譽呢,本來就沉鬱啊,當然,開玩笑的”

    李老師也嗬嗬的笑了,說:“不用擔心的,他沒什麽大礙,隻是受了點刺激,過幾天就會好的,隻要在宿舍好好的帶著,把他的衣服與書都經常地拿出來給他看看,就這樣做,多陪他說說話啊,不過還是要多麻煩你一些,向陽”

    向陽瞄了一眼符芸,說:“那倒沒有什麽問題,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的”

    “好啊,那你們就先迴去吧,我去醫院幫他拿點藥來,如果有什麽事就打電話”

    向陽、符芸都在說:“謝謝你,李老師”

    向陽在前麵走,陳譽、符芸在後麵,符芸往陳譽身邊靠近一點,陳譽就往旁邊閃一下,有點害羞的樣子,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但符芸離他遠一點,他又自然而然的靠過去了,好像有種先天的親近感,他們一直都保持著距離來到了宿舍門口。

    符芸就向向陽叮囑了一番,向陽唯命是從的全都應了下來,向陽的眼睛現在是不敢瞧一下符芸,就連符芸用餘光看著他,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或是受不了的感覺。

    今天自迴來後就全都呆在宿舍,幫他洗了個澡,把手好好的給他修理了一番,符芸非要把衣服拿去洗,洗好然後又送來了,她沒一會就來個電話,一直到了十點鍾,向陽說要睡覺了才沒有打過電話。那兩個家夥也不隻是跑到哪裏去了,昨晚就不在,落得向陽好好的睡了一覺,到了晚上,他想想覺得還是要給隨便打個電話問一下,原來那兩個家夥這個周末都跑到外地去玩了。

    這一晚上他們早早的就睡了,好幾天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充足的休息了,再說了今天跑了這麽多的路,也很累,一躺在床上就輕唿唿的睡著了,睡得死死的,睡了大半的時候,陳譽就緩緩地坐了起來,又在自言自語。

    他揉了揉眼睛,看見麵前一位鶴發童顏,紅光滿麵的老人,停駐在半空,很興懷滿至地說:“老爺爺,你又來了”

    老人嗬嗬的笑,慈祥的說:“我說過了啊,要來看你的啊,是我答應你的啊,當然會來啊”

    他還是揉了揉眼睛,很高興的說:“我有點想你了,因為聽你的話,今天就特別的無聊,總是跟在他們後麵轉來轉去”

    老翁嗬嗬一笑,說:“馬上就結束了,你看”,半空中現出一個藍色的小花瓶,繼續說:“你隻要把這裏麵的水喝了,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就會沒事了,你就像以前一樣了”

    今天是星期天,陽光也早早得出來了,照到宿舍裏暖嗬嗬的,混茫茫的,簡直就成了烘焙屋。向陽被一縷刺眼的光照射著,迷迷糊糊的擦了擦眼睛,看看時間都快八點了,昨晚睡得可是真舒服,從十點多一直睡到八點,大二以來就一直沒有過的事情,在今天終於嚐到了,滋味還真是甜,他趕緊洗洗刷刷下去買早點,聽見背後像是有人在叫他,一看是陳譽坐在那裏。

    他滿心歡喜地說:“陳譽,你醒了”,嗬嗬的一笑,繼續說:“你剛才叫我什麽?”

    陳譽坐在床上,手搭在頸後窩,說:“叫你向陽啊,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向陽激動萬分,停頓了一下,說:“對對對,你總算是好了,好了好了”

    陳譽有點不思其解地說:“我好了?我什麽好了啊”

    向陽坐在他的床沿上,對他說:“唉,你知道昨天你發生什麽事了嗎?可嚇壞我了”

    陳譽就更鬱悶了,眼皮往上一拉說:“什麽?我?”

    “昨天你那才叫可怕呢,一直在那裏呆呆的跑,像個小學生一樣”

    陳譽嗬嗬的一笑,這幾天也許很累,笑得很無力,說:“你別開玩笑了,我昨天上午在上課,下午在自習的,晚上……”,他想起了晚上分手的事,就覺得沒有必要說,因此咽了下去。

    向陽很吃驚地說:“什麽?你昨天上午在上課,下午在自習?你是不是過暈了,大哥,昨天是禮拜六啊,我們沒有課的”

    陳譽覺得也是,今天是禮拜天,想想說:“禮拜六那肯定是在自習,不信你去問符……”,說到這裏又咽了下去,神色有點淒然,好像是想起了什麽,就繼續說:“算了算了,你下去買早點吧,幫我帶一下,我現在沒事了”

    向陽也覺得沒什麽必要再說了,反正已經好了,他不記得就更好,免得在他心裏還留下那個陰影,幹脆下去買早點了。陳譽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裏,看看宿舍,那兩個家夥又不在,昨晚肯定沒有迴來,想想剛才向陽所說的話,就覺得特別的鬱悶了,在心裏默默的想‘我昨天到底怎麽了?剛開始的時候還把星期五當作是禮拜六了,我記得昨天明明是在與符芸一起自習啊,可這樣又不對啊,禮拜五晚上與她已經分手了,絕對的不可能在一起自習,那我昨天到底在幹什麽呢?天哪,現在怎麽變得這麽的健忘,記憶怎麽這麽的不爭氣啊,昨天發生的事就全忘了一幹二淨,我的書呢?’,想起這句話就旋即的撲到自己的書架上看看,書架上現在還基本是空的,原來自己的好多書還沒有拿迴來呢?那我自己昨天到底在幹什麽呢?不是答應了符芸,要去拿書的啊,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呢?

    門口一陣咚咚的腳步聲,一人邊跑嘴裏邊哼著輕快的歌曲,向陽進來了,說:“早餐來了,你看,這是紫米粥,加糖的”

    陳譽的手機在嗡嗡的叫,那邊傳來鳴婉的聲音:“喂”,這個喂字說得很動聽的,拖音拖得恰到好處,長一分有太長,短一分又太短,聽了這個字就會浮想聯翩的。

    陳譽一看到是符芸,眼中已是水靈靈的,聲音也奄奄的,怕是符芸叫她去拿書說:“喂,對不起,我……我昨天忘了去拿書,我現在馬上去拿迴來”,他真的是不知要編起什麽理由,就急急忙忙地說了這句話。

    那邊現在轉得很冷清了,說:“哦,看樣子你現在是沒事了,那好吧”

    陳譽現在還想問幾句話,他昨天到底怎麽了,那邊就是嘟嘟的聲音,她把電話給掛了,他現在又坐在那裏癡癡的發愣,似看著手機,又似看著書架。

    向陽看著他在那裏愣愣的,就說:“先吃飯吧,別想那麽多了”

    陳譽看著他,問:“我昨天到底怎麽了?”

    “說了,沒什麽事,唉,其實我也說不出來,就是你前天晚上沒有迴宿舍,打電話給你也沒有人接,我與符芸昨天早上在鬆柏草坪上看見你躺在那裏,手上白白的泛了一層皮,然後就叫你迴宿舍,你好像不認識我們,隻是在那裏傻笑,嘴裏叨叨地說‘符芸,我愛你’,後來又是到處亂跑,跑到竹林深處,又是自言自語,甚至胡言亂語,說什麽爺爺的,還叫他帶你去玩,後來你就一直很乖得跟我迴宿舍了,我幫你洗洗,你的衣服符芸拿去洗了,今天早上醒來,你就突然得好了,我就感覺到相當的意外,就給符芸打了個電話,就這樣啊”

    陳譽搖搖頭,咳嗽的一聲,沙啞的說:“不可能,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事發生在我身上呢?你也太會開玩笑了?”

    向陽還是無奈地說:“算了算了,不說你有要往死裏問,說了你又不信,也是,這件事不管是對誰說,誰都不會相信的”

    陳譽沒看見隨便他們還是有點那個味道的,就順口問了一下:“他們倆去哪了?”

    一說到他們,向陽就沒好氣地說:“他們?我怎麽知道,幾年都沒說過話,他們自從星期四就不在了,看見他們收拾東西了,應該是去外地玩了”

    陳譽吃完飯就背個大書包來到自習室了,雖然是星期日,但自習的人還是挺多的,幾乎整個教室都給坐滿了,他看見符芸穿著紅色的上衣已早早地坐在那裏,現在站在門口都不好意思進去了,在那搔首踟躕,徘徊不定,他們像是有心靈感應般,符芸緩緩轉過頭來了,千目迴眸,萬媚風情,當下四目交接,又是四道愛的火光,他現在是不可能轉身了,就邁開鉛一般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把書包放在那裏,符芸拉著他的手出來了。

    打開一小門,來到陽台上,紅色的欄杆被漆過一樣光錚錚的,雪白的牆壁被雨刷了一般亮瀅瀅的,陳譽麵朝遠方,背對著玻璃門,若有似無的站在那裏,符芸緩慢如絲的往他身邊靠攏,陳譽顫了一顫,不知所措,靜靜地站在那裏。

    符芸低眉看著他,溫柔的說:“你是……來……來拿書的?”

    陳譽好像是說不出話來,如蚊般的嗡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那就是說我們是真的分手了?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陳譽還是說不出話來,身子緩緩地轉了一下,眼淚要流了出來,旋即的用手偷偷地揩了揩,沒有吱聲,靜靜的站著,連他的唿吸也都快要停止了。

    “你說話啊,說話啊”,符芸有點激動了,聲音開始顫鬥了。

    他緩緩的舒了一口長氣,又轉過去了,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分手了,真的,你不要這樣”

    符芸有點嗚咽了,說:“不要這樣?我這樣你心痛了,是嗎?”

    陳譽還是沉默不語,站在那裏搖搖欲墜,快要倒了下來,手在不斷的抽搐。

    “你為什麽不說話啊,你還是很愛我的,對嗎?”她已抽泣著,淚流滿麵了。

    陳譽的眼淚也是緩緩地流了下來,趕緊又用手揩了揩,手指已經冰涼的不能在冰涼了,渾身發抖,肌肉起伏。

    符芸抽泣地說:“你到底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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